第29章 初吻
第029章 初吻
“你餓了沒有?”盛朝歪頭問。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 他興高采烈跑進店裏,幾分鐘後拎着兩個草莓小蛋糕回來了。
“這麽多草莓?”徐驚雨驚訝,當今時代,天然水果的價格堪稱一口一百塊的昂貴。
“你不喜歡嗎?”盛朝撓撓頭。
蛋糕可以選擇用果醬在表面寫名字, 他原本想一個寫園園一個寫朝朝來着。
後面看到牌子上寫加錢可以添水果, 盛朝猶豫了三秒鐘後豪氣地揮了下手:“草莓加滿。”
徐驚雨彎了彎嘴角:“喜歡。”
兩人将游樂園裏的項目玩了一個遍, 天色暗淡下來,盛朝盼到了此行最重要的事——坐摩天輪。
摩天輪和其他項目不同,要單獨收費。
盛朝去買了張雙人票, 排隊坐進座艙。
座艙平穩升上高處,是和坐跳樓機完全不同的體驗感, 放眼望去整個游樂園淹沒在彩色燈光中。
“你有沒有聽說過, ”他掐了幾下掌心, 按照相傑教的法子一本正經地說起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東西, “一對情侶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接吻就能永遠在一起的故事?”
這暗示未免太過明顯了, 徐驚雨差點兒就要笑出聲,卻故意冷淡地表示:“沒有聽說過。”
難道不應該說“那我們試試”嗎?
盛朝稍微噎了一下, 沒關系的——相傑說, 等摩天輪升到頂點時他可以湊過去直接吻她。
Advertisement
他們已經是情侶了,她不會介意的。
而且女孩子喜歡霸氣一點的男朋友。
摩天輪越升越高,沒時間想那麽多了, 盛朝伸出一只手撐在玻璃上将她巧妙地環在臂彎裏。
他身體前傾, 做好了親上去的準備。
徐驚雨正好擡起頭, 兩人的臉一下子拉近, 鼻尖與鼻尖只隔着兩公分距離, 暧昧的氣息流轉。
視線相撞,盛朝落入她如海水般沉靜的眸中, 大腦一片空白怔愣了足足十秒鐘,才反應過來。
摩天輪已經走過最高點,開始下落。
盛朝不由得懊惱,錯過了最佳時機。
或許,她根本不想和他親親。
這個念頭冒出來,盛朝頓感沮喪,他往後方挪了挪,給她理了下頭發後順勢将手收回來。
摩天輪轉完一整圈,座艙歸于原點。
盛朝佯裝平靜地開口:“我送你回家。”
“我們走回去吧。”徐驚雨想了想道。
游樂園的位置離第四街區不算太遠,也并不近,走回去的話大約要花上兩個小時。
盛朝想和她待久些,當然同意:“好。”
只是她好像有心事,低頭悶聲走路。
明明白天玩的時候,挺有興致的呀。
是因為他一直惦記着親她不高興,還是因為他糾結了半天卻沒有親上來而生氣?
他想找個輕松的話題,卻無從開口。
出來玩提學習上的事,未免太掃興;他不了解她的家庭情況和人際關系,她也從不主動提起,聊他自個的吧,今天聊起過一次了。
盛朝不想把沉重的情緒,強加給她。
他們倆好友圈唯一的重疊,是封澤。
讨論封澤?!絕對不可能。
盛朝下意識回避提起封澤,萬一徐園經過比較發現他哥樣樣優秀而他樣樣不行,轉變心意咋辦?
從小到大皆是如此,大人們對封澤的誇獎花樣百出,什麽“聰穎”、“優秀”、“十項全能高智商天才”……落到他的身上往往只有一句,“這小子挺活潑的哈。”
一路無話,走到了他們待過的雨棚。
再走一兩百米就要分別了。
盛朝放慢腳步,踢起路上的小石頭。
“你回家去吧,”徐驚雨對他說,“要是讓我媽看見我和一個男生待在一起,肯定會審問我的。”
“哦。”盛朝應了聲,轉身要走,袖子被人輕輕拽住,他回頭投去不解的目光。
徐驚雨擡起右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往下壓,他不清楚緣由但乖乖地低下了頭。
她親了親他的唇。
盛朝瞪大了眼睛,瞳孔跟着一同放大。
羽毛般輕柔的觸感拂過,他好似被電了一下,渾身上下都感受到了駭人的麻痹感。
心髒因此停跳了一整拍。
徐驚雨放開了手,發現他呆滞了一會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了……
僅僅是被她親了下,他就有了生理變化。
要是讓她發現,會不會覺得他猥瑣惡心?
“你怎麽了?”身後傳來疑問。
盛朝并緊雙腿,微微躬下腰去,血液直湧上腹部:“我、太晚了我要趕緊回家了,再見!”
他顧不得其他,拔腿便跑,由于光線昏暗,他沒看清楚路結果一頭撞上了供電柱。
徐驚雨:“噗嗤——”
盛朝聽見她的笑聲心頭更慌,他揉了揉撞到的眉骨,堅定不移地向遠處跑去。
等他徹底走遠,徐驚雨才回到家裏。
屋裏黑漆漆的,她在牆上摸索到開關,按下沒反應,可能是電路老化導致的故障或者欠電費了。
家裏并沒有人等着審問她。
徐驚雨打着手電轉悠一圈。
徐芮的個人物品全部消失,她從家裏離開了。
徐驚雨并不感到意外——
早在上月中旬,她便聽見了徐芮和聯邦男人的對話,男人說他的簽證到期,必須回國。
同時帝國和聯邦的關系愈發緊張,大家傳要打仗了,一旦開戰雙方再沒有見面的機會。
他問徐芮願不願意跟他走。
今天是他們約定好坐船離開的日期。
徐驚雨早上出門時,徐芮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叮囑她一定要早些回來。
徐芮是想幹什麽呢?
是舍不得她要留下,還是打算帶她一起偷渡到聯邦,亦或者臨別了告訴她要照顧好自己。
哪一種都不是徐驚雨想要的結果。
所以她故意磨蹭到很晚才回到家。
徐驚雨也不感到傷心——
徐芮勇敢地去追求屬于她的幸福,是好事。
但願那個聯邦男人對她始終如一。
但願她有個美好的未來。
至于徐驚雨自己的未來,她從來沒有想過。
可“封澤”有在暢想以後。
屋子裏不僅斷了電,連水也停了,她和衣躺在床上,腦中閃現他說話時認真的表情。
他和她的兜兜一樣,莫名其妙就認定她了。
想着想着,又記起他慌張離開時的滑稽畫面,明明是他想要親吻給了他卻會害羞到逃跑?
***
直到回了家,個人終端閃爍的紅光才消停下來,盛朝臉朝下撲到床上,來回滾了一圈。
徐園主動親他,她好喜歡他。
盛朝跟毛毛蟲似的拱進被底,捂嘴偷笑。
他要和她結婚!
媽媽要是知道,他帶回來個比封澤還優秀的老婆……想到封澤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盛朝掀開被子,一臉嚴肅地坐起了身體。
這事總是瞞不過去的。
畢竟徐園要跟他一起叫封澤哥哥呢。
該怎麽辦?
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去問一下封澤。
盛朝走到隔壁大力拍門,無人回應,他邊拍邊喊:“哥,我知道你在房間裏。”
一分鐘後,封澤沉着臉來開門。
盛朝毫不客氣地越過他進了屋。
封澤掀了掀眼皮:“有什麽事嗎?”
盛朝臨場卡住了,要如何開口?
他眼尖瞥見了書桌上攤放着一張試卷。
試卷上的名字是徐園。
封澤從老師那裏要過來的,徐園的競賽試卷,他喜歡看她的試卷研究她的解題思路。
見弟弟的目光落到上面,他立刻拿起來折好,為時已晚盛朝已經念出了名字:“徐園。”
“是哥喜歡的女生嗎?”盛朝賊兮兮地發問。
封澤停頓了好一會兒,淡然回答:“不是。”
“我只是借她的試卷看一下。”
“我不喜歡她。”
他連續說了三句話。
盛朝的心揣回肚子裏,果然是他的直覺出錯了,那确實不是情書只是請教問題而已。
哥哥和徐園是單純的同學關系。
“還有事嗎,”封澤攆他,“沒事請滾。”
等攆走了惹人厭的弟弟,他關好門,坐下來,将試卷重新攤開放在桌面上,盯着那個名字發呆。
他一時間産生了某種錯覺——他是當着徐園的面說“我不喜歡她”的話,想對她道歉。
他害怕盛朝來搶他的。
盛朝總是喜歡搶他的。
小的時候,壞心眼舅舅給他們買生日禮物,總是故意買不一樣的禮物,撺掇他們打架。
年歲漸長,封澤率先領悟到了訣竅,他會在兩樣禮物中挑選自己不喜歡的那件。
事實證明盛朝并非恰好和他喜歡一樣的,而是看他喜歡什麽樣的就偏要過來搶。
他必須先裝作不喜歡,才能得到他真正想要的禮物,因為他永遠都搶不過盛朝。
習慣帶到現在,他依然會下意識隐藏喜好。
封澤靜靜地坐了半個小時,眉眼舒展開來。
其實他并沒有撒謊。
他不算是喜歡徐園。
——他崇拜她,他仰慕她,他迷戀她。
封澤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向來對宗教徒不屑一顧,如今卻漸漸明白了宗教的意義。
他有了同樣的,想将自己獻給某個人的心情。
太好了!封澤不喜歡徐園。
以前是年紀小不懂事,因着處處比不上哥哥,所以較着勁兒處處和哥哥争搶,如今他長大了。
盛朝曉得他過去作惡多端,但要是能和徐園在一起,看在封澤是他們媒人的份兒上,他發誓會洗心革面,以後一定好好對待哥哥……把所有東西讓給他都行。
他只要她就足夠了。
盛朝想到她,摸着嘴唇開始笑,笑聲在封如凝打來的語音通訊中戛然而止。
“你居然向媽媽告我的狀?”盛朝爬上陽臺,探出半個身體向隔壁窗戶大聲喊叫,“你有病!”
以後好好對待哥哥?他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