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千鈞一發

第12章 千鈞一發

只見溫槿坐在地上,眼角微紅,鼻尖也紅着,偏生她膚色又生得白,乍一看倒還真是一副兔子的模樣。

溫槿還愣着,盯着面前的靳桉沒眨眼。

似乎是不敢相信少年真的會來。

只是還沒等她想太多,靳桉已經先移開了眼。

他微偏了點頭,凜冽的五官匿在陰暗裏,嗓音冷漠:“不認識。”

偏頭間,他左耳耳垂上的黑色耳釘粼粼閃着森冷的寒光。

溫槿坐在地上呆住。

繼而她心頭慢慢湧上來一陣苦意。

他說……不認識她。

瘸腿挂在臉上的笑容一滞,旋即他眉頭皺起,猛然提高音量:“不認識?!”

跟在瘸腿後面的一個男子被唬住了,他表情憤怒,低聲:“哥,靳超毅那狗日的敢騙我們?”

竟然随便綁了個女生過來說是這小子的女朋友?

所有人都沒注意,在聽到“靳超毅”這三個字後,少年眼底劃過一抹暗光。

“閉嘴!”瘸腿朝男子吼道。

吼完後,他情緒慢慢恢複平靜下來,繼而臉上挂上陰冷的笑,“姓靳的,你別他媽在這兒給老子裝不認識你姘頭好讓我們把她放走,今天你要是不答應,你們兩個都別想走!”

瘸腿說完,後方一群人圍上來,将靳桉和溫槿團團包圍住。

“……”

衆人包圍下,靳桉輕嗤了聲,他側頭,朝女孩的方向望了一眼。

溫槿的目光與他在空中交彙。

忐忑的,緊張的,不安的。

最開始聽到靳桉說不認識自己後産生的難過情緒已經一掃而盡。

她紅着眼搖了搖頭,意思是讓靳桉別答應瘸腿的要求。

靳桉目光在她被繩子勒紅的手腕上停了幾秒,随即移開。

索性承認認識與不認識都是一個後果,他輕輕笑了下,終于開了口,對着氣焰嚣張的瘸腿慢悠悠道:“行啊,你想怎麽比?”

“當初在場上比試的時候你弄了老子這條腿,現在咱們一報還一報,你和我這幾個兄弟比,贏了,咱們這事就算揭過去,從此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怎麽樣?”

瘸腿朝身後招了招手。

人群中慢慢走出來幾位體格發達的人,面露兇相,各自的手裏還拿着亮晃晃的鐵棍或匕首。

而靳桉手上什麽東西都沒有,赤手空拳,面對着幾位即将和他“比試”的男子。

溫槿臉色一白,猜到了瘸腿口中所說的“比試”到底要做什麽。

這根本就不是公平的比試。

先不從人數和體型上來比,光是手上的武器,這樣比劃起來就算是練家子來了也讨不到好處。

瘸腿今天根本就沒誠心要讓他們兩人從加工廠裏走出去。

她的手機早就掉在了二號胡同口,看靳桉的樣子,應該也是沒帶着什麽能聯絡人的電子設備來的,現在要逃出去的唯一可能,就是靳桉比試贏過那幾個人。

她知道靳桉的身手好,但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能不能贏并不好說。

若是要逃,他一個人應該是能逃出去的。

但是靳桉要帶上她……溫槿低頭,看了一眼綁在自己手上和腳上的繩子。

她腦子裏閃過一百種計劃,随即又被推翻掉,心底生出根本無法逃走的絕望來。

眼看着那幾個體格健碩的男子已經開始活動拳腳,瘸腿也安排着人讓出場地空間來,靳桉突然出了聲。

他語調還是波瀾不起的:“打之前,讓我和我……”他停頓了下,“我女朋友,說幾句話。”

溫槿在聽到那三個字後,眼睫微抖了抖。

她擡眸,向前面站着的靳桉看過去,少年背脊挺拔,沒半點怕或者退縮的意思。

瘸腿眼珠子轉了轉,料定了他們倆說幾句話也掀不起什麽風浪來。

他陰陽怪氣:“喲,姓靳的,沒想到你還有這麽疼女朋友的一天啊?前段時間我那個職校的義妹去找你表白,聽說可是直接被你罵哭了的。”

靳桉掃了他眼,沒回話。

瘸腿哼哼笑了:“行,就讓你和小女友最後再黏糊上幾句。”

溫槿眼看着靳桉轉身,向自己走來。

少年眼眸很黑,五官輪廓感偏重,表情又散又淡,不笑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味道,像是沒什麽事能讓他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一樣。

第一次在城中村見面被瘸腿的人追趕,還有後來在二號胡同口被她撞見他和靳超毅起争執……少年總是那幅淡漠的、懶懶散散的,仿佛什麽事發生都無動于衷的表情。

她想起在醫院時靳奶奶說的話。

他媽媽給他取小名叫做笑笑,就是希望他能多笑一笑。

驀的,溫槿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能讓少年多笑笑就好了。

靳桉站在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看着她。

“……”

溫槿嚅嚅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她想說讓他走,別再管她,又想問他你一個人能不能打過這麽多人,還想問現在我們應該怎麽辦……最後千言萬語聚在嘴邊,她哆哆嗦嗦着喊了聲:“靳,靳桉。”

聲音小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靳桉卻忽然蹲下了身來。

凜冽的五官在眼前驟然放大,溫槿瞳孔一縮,下意識要往後靠。

薄荷味撲面而來,靳桉面色平靜得過分,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寶貝兒。”

他突然輕笑,出聲,像是安撫,“乖點聽話,別怕。”

後面瘸腿一衆人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剎那間溫槿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看見靳桉嘴唇一張一合,然後俯身向她湊近,兩人之間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也就是這時,她被綁着的雙手指尖忽然一涼,有什麽東西被放在她的手裏。

她細細感受了一下手中東西的形狀,頓時心下一驚。

一柄極為細小的折疊匕首,被靳桉趁着說話的功夫放在了她手中。

一輕一重的呼吸間,她又聽見了靳桉的話。

他說:“把繩子割斷,等會我數到三,轉身就跑。”

跑。

往哪裏跑?

加工廠現在只有前後方兩個大門,前面站着瘸腿一衆人,後面是她剛剛來時進的門,想來也只能往後跑。

靳桉是讓她自己一個人跑,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跑?

瘸腿一群人就站在他們兩人的不遠處,一旦察覺到他們有逃跑的企圖,立馬就能追上來抓他們。況且這裏是城郊的加工廠,四周一沒什麽人二沒交通工具。

要是他們逃不掉,最終的下場一定很慘……

溫槿大腦中的風暴飛速轉動,似乎每一條路指向的都是死路。

手中冰冰涼涼的折疊匕首變得愈發滾燙起來。

分明是處在一片吵鬧之中。

她卻只能清晰聽到靳桉輕啓唇,說出的那個數字。

“一。”

現在身邊沒有人守着,溫槿顫抖着手,在背後将折疊匕首的刀刃打開,然後開始使勁割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完全不顧及會不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

不知道靳超毅用的什麽繩子,不太好割,她用力割了幾下,也才堪堪割開最外面一圈。

加工廠廠房內正中央,手上拿着各式刀棍的男子已經站好了。

一旁衆人看好戲般笑着,議論着。

“媽的不是說這小子弄人挺猛?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大能耐。”

“難不成還能長出個三頭六臂不成?哈哈!”

瘸腿嘴角的笑容弧度也愈發擴大。

“二。”

靳桉擡腳走了過去。

溫槿只覺得心跳幾乎躍至喉頭,咚、咚、咚。

她從來沒有這麽緊張的時候,就連第一次登上萬人觀賞的音樂廳進行舞臺鋼琴獨奏也沒有。

甚至因為太想集中注意力來聽見吵鬧之中少年的聲音,她的耳邊都響起類似于電流滑過的尖銳铮鳴——像是空氣中的隐形弦繃到了極致。

手上的桎梏驟然一松,手上的繩子終于成功被割開。

溫槿咬牙,趁一衆人注意力都在靳桉身上時,換了個姿勢,将腳挪到背後,然後繼續用匕首的刀刃割着繩子。

——“三!”

腳上的繩子一同被割開。

倒數聲如起跑線上發令槍響,大腦甚至都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就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溫槿轉過身,不要命地朝後方大門跑去。

“媽的!那小妮子怎麽跑了!”

“卧槽,快去抓人!”

也就是這時,靳桉閃電般出手,抓住最靠近身前的男子的衣領,随即又兇又狠地一拳砸下去當即把男子砸得鼻血噴湧!

那男子躬身捂鼻痛呼,手上拿着的鐵棍一松,落入靳桉手中,緊跟着他眼底帶着戾氣,舉着鐵棍用力往後一扔,身後人躲避不及被砸中,亂成一團。

瘸腿跟着臉色劇變,反應過來後他朝身邊人吼去:“愣着幹什麽,還不快追!!”

溫槿只覺得身後仿佛開水煮沸一般吵鬧起來。

追逐的腳步聲緊随其後,水泥地被踩得咚咚作響。

她腳下虛浮發軟,完全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走還是在跑。

直至被人攔腰抱起的那一瞬間,她鼻端再次聞到了熟悉的薄荷香味。

“兔子公主。”

攬在腰上的手勁穩有力,熱度透過校服源源不斷地傳過來,靳桉像是突然扯唇笑了下,“都叫你兔子了,怎麽還跑這麽慢?”

【作者有話說】

帶帶預收《匿名怪咖》,僞兄妹同居,小鎮救贖

冷痞混蛋X暴脾氣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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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家道中落,回到縣城老家第一天,連漪就被告知,此刻提着行李站在門口、渾身窮酸樣的冷臉男人——是她父親隐藏多年的私生子。

連大小姐當場丢掉連宣山所有行李,高聲罵他怪咖。

一年後。

禾水縣夏日傍晚,天邊火燒雲蔓延。

卧室內空氣潮濕、暧昧、悶熱,牆壁被餘晖染成金色。

男人咬着煙,背脊微躬坐靠在床頭,寬肩窄腰,赤着的上半身肌肉緊致,眼如點漆眉似墨畫,頹散又放松。

連漪起身搶過他嘴裏那支煙:“連宣山。”

她擦着脖子上的吻痕,惡狠狠道,“哥哥是你這麽當的嗎?”

##陌生人變兄妹,兄妹變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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