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從前日開始天氣就不大好, 沈懷酒晨起看到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緊接着越來越黑,閃電劃過, 雨越下越大,沈懷酒很擔心。
殿下尚在回程途中, 不知道會不會淋雨,雖有馬車森*晚*整*理,但依殿下的性子……
“公子, 殿下今日怕是回不來了, 您回屋歇歇吧。”敏言見沈懷酒站在廊下, 忍不住勸道。
下雨的時候本就天涼, 公子已經在外面站了半日, 不能再站下去了。
沈懷酒點點頭,他知道殿下回不來, 只希望裴皎珍重自身,照顧好自己。
還有,臨去陽城前殿下發現了那件密室,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沈懷酒既忐忑,其中又夾雜着細微的激動,殿下沒有翻臉,還讓他安心調養身體,是不是說明,殿下沒有讨厭他?
如果殿下厭了他該怎麽辦?
亦或者, 殿下會不會因為他手中的勢力才沒有拒絕。
沈懷酒想了許多, 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會控制不住的胡思亂想, 他這樣的人,殿下厭惡也是應該的。
“公子,公子,密道有動靜!”
敏言的話讓沈懷酒回神,他匆匆轉身走進屋內,密道內果然有動靜傳來,随着機關啓動,旁邊的風鈴随之輕動,聲音清脆悅耳。
沈懷酒的心提了起來,自從六殿下離開後,那邊的人只來過一次,送完信就走了。
現在這動靜,對面莫不是……
他攥緊了拳頭,定定地站在密道前。
密道門打開,少年身上帶着水汽,頭發還是濕的,他脫去了外衫,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裏衣。
看到沈懷酒,少年臉上揚起笑容,整個房間都跟着明媚起來。
外面烏雲密布,屋內陽光燦爛。
少年一頭撲到沈懷酒懷裏,懷抱潮濕卻溫暖,沈懷酒忘記了反應,直到懷裏的人發出聲音,那聲音不似從前,很是綿軟。
“阿酒,我以後叫你阿酒好不好?”
沈懷酒的心跳漏了一拍,緊接着心如擂鼓。
裴皎把臉貼在沈懷酒胸前:“阿酒,你心跳的好快。”
沈懷酒驚慌之下想推開裴皎,但這個懷抱太過溫暖,他下不去手:“殿下……”
“阿酒,你可明白我的意思?”裴皎從沈懷酒懷裏擡起頭,露出一雙清澈的瞳孔,沈懷酒甚至能從裏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他避開裴皎的眼神:“殿下頭發還是濕的,想必淋了雨,先去雨花閣沐浴一下,以免着涼。”
“阿酒。”裴皎不給沈懷酒逃避的機會:“我只問你一次,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你若不肯回答,或者撒謊騙我,咱們以後就沒有再見的必要。”
沈懷酒抿唇:“殿下請問。”
“你喜歡我,是也不是?”裴皎直直的看着沈懷酒,他想要一個确切的答案,不能純靠猜測,萬一沈懷酒沒有那個意思,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豈不是被看了笑話。
他想知道沈懷酒的答案。
可偏偏,這是沈懷酒最不想回答的。
并非不敢承認,他是怕一旦說出口,再無轉圜的餘地,他害怕看到裴皎別樣的眼神。
“是。”沈懷酒不想騙裴皎,他垂着頭,等待最後的宣判。
“我別無所求。”
安靜的房間內,沈懷酒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裴皎歪頭思索:“別無所求,那就是想要的更多了。”
“那些接近我的人,有的想算計我,有的想羞辱我,有的想要我這副身子。”
“只有你,沈懷酒,你說你什麽都不想要,才是真正要的最多的那個。”
沈懷酒想反駁,裴皎沒有給他機會:“因為你想要的,是我的心。”
裴皎往前一步:“阿酒,你想上我嗎?”
如果沈懷酒想要,他不會拒絕。
“我不是,我……”沈懷酒猛地瞪大雙眼,差點失聲。
裴皎繼續往前,沈懷酒不得不後退,直到貼在牆上退無可退,裴皎神色認真,顯然并沒有跟他開玩笑。
沈懷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裴皎停下動作,怕逼得太急沈懷酒會吐血。
“既然阿酒這般癡戀,不妨遂了你的心願。”
沈懷酒不敢看裴皎,長長的眼睫垂下,在鼻子上落下一道陰影:“殿下不可。”
“你若願意,今夜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裴皎道,既然已經說開,就沒什麽好避諱的,他不相信沈懷酒沒想過,但是因為身體太弱,不得不壓下情欲。
“怪不得當初我懷疑你那裏有毛病時,你極力反對。”
沈懷酒跪倒在地:“臣不敢,殿下是君,臣不敢亵渎。”
“什麽君君臣臣的,你若真當我是君,那我要你服侍,你豈敢拒絕。”裴皎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懷酒,一時間拿他沒有辦法。
真是油鹽不進。
“起來吧,回頭再跪壞了身子,沈大人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裴皎從袖袋裏拿出錦盒遞給沈懷酒:“打開看看。”
見沈懷酒不動,裴皎頭疼:“跟你開個玩笑,試探一下你有沒有好好養病,若是剛才吐了血,定是沒有聽話。”
原來是玩笑。
沈懷酒松了口氣,從裴皎手上接過錦盒,裏面是一串沉香木制作而成的佛珠,共二十一顆。
二十一顆意味着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多謝殿下。”
裴皎嘴角微勾:“別急着謝,後面還有更驚喜的。”
沈懷酒捏着錦盒的手指發白,殿下如此,他如何承受的起。
“還記得兩年前我說過要找到段神醫嗎?”裴皎問。
沈懷酒的眼睛閃了閃,裴皎道:“沒錯,我找到了。”
“此刻人已在府中,不過淋了些雨,等收拾好再過來。”
“殿下也該去沐浴。”沈懷酒收起佛珠,他對段神醫之事沒有太多期待,小時候經歷太多,這個神醫那個聖手都看過,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裴皎抓住沈懷酒的前襟:“你陪我一起,我就去。”
少年骨架偏細,手指纖長勻稱,漂亮到發光,少一絲太瘦,多一絲則太滿。
裴皎松開沈懷酒的衣服,手指落在他胸前,然後一路往上,捏住沈懷酒的下巴:“陪我一起,好不好?”
沈懷酒喉結滾動:“殿下……”
“緊張什麽?”裴皎的手指在沈懷酒下巴上轉了一圈:“只是沐浴,不做別的。”
“好。”
裴皎嫣然一笑:“這才對嘛!”
“我喜歡聽話的,阿酒,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會讨厭你。”
裴皎也說不上來對沈懷酒是什麽感覺,更多的是信任與心疼,要說喜歡,其實不多。
但因為心疼,他想對沈懷酒好,不管沈懷酒要什麽,他都願意答應,包括他自己,裴皎沒有開玩笑,奈何沈懷酒不肯。
裴皎沐浴的時候,沈懷酒守在屏風外,不曾往裏面掃上一眼,裴皎捧着水,非常好奇沈懷酒的想法。
喜歡他,卻又不肯碰他,到底是因為珍惜,還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想他将來後悔?
可就算做了,也沒什麽好後悔的,他不吃虧。
“阿酒。”
裴皎仰着頭:“我知道你能聽到,幫我把汗巾拿過來。”
沈懷酒目不斜視,拿起椅子上的汗巾,隔着很遠就想給裴皎,裴皎伸出胳膊,實在碰不到:“你離近點。”
沈懷酒往前兩步,裴皎仍然拿不到。
“阿酒,你現在就像一個被流氓調戲的良家女子。”
“殿下不是流氓,我也并非女子。”沈懷酒道。
裴皎趴在池邊,用手撐起頭部,歪着身子看他:“所以啊,你離近些又能怎樣,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沈懷酒又往前兩步,裴皎:“再往前。”
就在沈懷酒剛邁出步子的時候,手腕突然被捉住,他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的對上裴皎戲弄的笑臉,然後沈懷酒不受控制的往前,整個被拉入湯池。
裴皎攬住沈懷酒的胳膊,沒讓他嗆水,兩人離得過近,裴皎又沒有穿衣服,沈懷酒紅着臉,眼睛不知道該落在哪裏。
“你看屋頂做什麽,上面有什麽東西嗎?”
裴皎伸出手,好奇的碰了碰沈懷酒的耳垂:“你耳朵好紅。”
沈懷酒閉上眼:“殿下的臉也很紅。”
“是嗎,你不是沒看我嗎?”裴皎笑着湊近:“阿酒,你真好看。”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
沈懷酒的美毋庸置疑,但裴皎從未這般認真打量,沈懷酒連肌膚都是完美的,瑩白如玉,沒有一點瑕疵。
他心中微動,視線不自覺落在沈懷酒的唇上。
“我知道你別無所求,是我有所求。”
說着,裴皎捧住沈懷酒的臉,直接親了過去。
沈懷酒先是呆住,反應過來後想推開裴皎,然裴皎身上光溜溜的,他不知碰到了哪裏,掌心被燙了一下,急忙縮了回去。
熱氣一層又一層,讓人目眩神迷,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沈懷酒從被動轉為主動,裴皎想撤,後腦被一只手攔住,熱氣熏的他睜不開眼睛,二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分開的時候,裴皎舌根都麻了。
沈懷酒的神色極其不自然,眼尾透着紅,裴皎的眼睛也有些濕,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什麽。
兩人相互倚靠着,半晌才恢複。
“我不是故意的。”沈懷酒解釋,裴皎剛親上來的時候,他是想躲的,後來大腦一片空白,情欲占據了主動,理智瀕臨崩潰,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按着人親了很久。
裴皎“哦”了一聲:“我是故意的。”
他平複了下呼吸,問:“感覺怎麽樣?”
沈懷酒低着頭:“很軟。”
“還有呢?”
“很甜。”
“喜歡嗎?”
沈懷酒:“……”
裴皎笑了:“不說話就是喜歡了。”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