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也不是個只看臉的人

也不是個只看臉的人

我循聲擡頭看去，不遠處主仆一行四五人，騎馬奔來，最前面的那位一騎絕塵，俊美無俦、冷冽逼人。

“你你你……你是誰？”剛才還嚣張無比耀武揚威的人，見到這陣仗瞬間慫得連說話都打顫。

“杭州馬文才。”

“我……我警告你，我是太原王家王藍田，你要是敢碰我，我爹饒不了你！”

“讓你的陰魂托夢給你爹，讓他來找我吧。”

說罷張弓搭箭，不帶一絲猶豫，毫不拖泥帶水地朝王藍田射去。

現場真實感受的震撼，果真非3D效果可比。

馬文才。

我咀嚼着這個名字，站在人群中看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他，看着那張明明和匡連海一模一樣的臉，我居然心如止水，平靜非常。

原來，我也不是個只看臉的人啊。

一切如劇中的情節一般發展着，梁山伯不計前嫌救了王藍田一命，把自己腦袋傷得青腫，奈何白眼狼并不會知恩圖報，日後反會恩将仇報。

馬文才闊氣出手，替其他同窗交了束脩（學費）。無功不受祿，梁山伯和祝英臺要自己交，可梁山伯只有八兩，遭陳子俊刁難，不讓其入學。

我本來替梁山伯準備了銀子，想找機會偷偷幫他，讓他日後再還我，這樣就不用在學院幹三年雜役了。

但是轉念一想，若是直接這樣幫他，可能就讓他沒機會認識謝芳，與王世玉對句，自比顏回了。

即便我來自別處，某種程度上知曉天機，但我很清楚，我不是救世主。不能妄想憑一人之力改變所有結局，能自然發展的，就不要着急強行介入因果。

祭孔典禮舉行在即，王世玉單獨把我叫進書房，十分嚴肅鄭重地問我：“蕙兒啊，爹最後再問你一遍，真的決定好要女扮男裝進學堂了嗎？你可要想清楚，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爹，女兒想清楚了。女兒是認真的，絕非一時興起。”

王世玉嘆了口氣，略顯憂心：“你要知道，一旦讓人發現你女扮男裝，丢的可不只是你爹的臉，更是壞了我們整個尼山書院的名聲，絕非小事啊。”

我上前一步，跪在王世玉身前：“請爹放心，女兒絕非貪玩而起的念頭。女兒一定藏好身份，好好讀書，定不會讓爹爹和書院蒙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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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芳負責為新來的學子們分配房間，所以祭孔大典結束後，我找了個機會偷溜去找她。

“娘。房間分好了沒有啊？我在哪？”

“其他人倒是好說，唯獨你讓娘愁壞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娘怎麽給你分？”

如果我以王世玉之子的身份入學，住原來的房間就好，不用和其他人同住，偏偏我是随便編了個「故舊之子」的身份，就不好搞特例了。

我這麽決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一來是方便和祝英臺他們往來，二來，也是怕自己萬一和祝英臺他們惹出什麽事來，讓其他同窗說閑話，讓王世玉為難。

“娘，您放心分就是，在咱自己的地盤上怕什麽，放心，女兒一定一定會藏好身份，不給您和爹惹麻煩！”我舉手發誓再三保證。

“欸對了，娘看着梁山伯這孩子很不錯，是個老實善良的，今日我扭傷了腳還多虧了他幫忙，要不安排他和你一間吧，娘還稍微放心些。”

“不行不行，娘，人家梁山伯與祝英臺是結義兄弟，關系好的不得了，您應該安排他倆一間房。”

“也是……可……”

“哎呀，我自己挑一個室友好了，就這個安風羽吧。”為了讓謝芳放心，我補充道：“我觀察過了，這個安風羽挺老實本分的。而且，他父親是個小縣令，為官清廉，是個好官，想必兒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其實從學生們進書院開始我就開始物色室友了，越是像梁山伯那般善良憨厚的人，才越不容易發現我的身份。

等我說完，謝芳拉過我的手，看向我的眉宇間有些不易察覺憂懼：“蕙兒，從你月前昏迷醒來，仿佛變了個人一般，讓娘覺得有些陌生甚至都有點兒不知所措了。”

我回握住謝芳的手，問道：“那娘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當然都喜歡了。”謝芳慈愛地看着我說，“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娘的乖女兒啊。”

說實話，這個回答，讓我有些意外。

“嗯。”我朝謝芳微微一笑，“以前是娘的乖女兒，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原來這才叫，不偏袒無條件的愛。愛你的父母，不會因為你不符合他們的期待，就不愛了。

分房結果一出，祝英臺自然是無法接受和梁山伯同住一屋的情況下同睡一床，引得其他人也紛紛不滿房間分配結果，最後王世玉出面才一錘定音。

王世玉看起來比劇中還要生氣祝英臺的嬌慣，大概是因為他女兒都能接受和男子同睡一屋了，祝英臺一個男子還要求多多，畢竟他想不到，英臺也是女子。

按照劇情發展，由于銀心扮夜枭，梁山伯和祝英臺第一晚估計都沒怎麽睡着。

果然，翌日第一堂課上，他倆就打瞌睡。兩個人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于是一起被罰。

陳子俊本來就不喜歡他倆人，尤其瞧不上窮困的梁山伯，祝英臺作為上流士族不僅和梁山伯交往，還給他難堪，更是讓他心生不滿和怨怼。

“我還要告訴你，什麽叫方圓規矩、尊卑貴賤……”

這個陳子俊，心眼兒又小，又勢利眼，好在結局終于做了一回“大丈夫”，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但也就結局還行而已，其他時候，真的是令人讨厭。

午飯時間，祝英臺又和王藍田鬧了矛盾，馬文才幫她解了圍。

我跟在馬文才後面打完飯，就來到了他座位旁邊。

他待的地方周圍寬敞無人，其他人對他都是退避三舍。我在心裏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好樣的，真是不怕死。

“看不出來嘛，馬公子也有這麽樂于助人的時候。”

“哼。”馬文才不屑地冷哼一聲，連個眼神都沒給我。

我無所謂地笑笑，“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幫忙，不過是看王藍田不順眼，不想讓他痛快，順便承了個人情，僅此而已，我說的沒錯吧？”

聞言，馬文才擡起頭看向我，眼中滿是懷疑和警惕：“是又怎樣？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