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晉江獨家新婚生變

晉江獨家 新婚生變

“騎大馬,迎新娘。呱嗒呱嗒入洞房。入洞房,生娃娃。來年生個狀元郎。”

一聲鞭炮炸開了蒼山寧靜的早晨,孩子們湧上街頭,看着這只從天醫門上下來的迎親隊伍,歡歡喜喜地唱了起了童謠。

知道是天醫門辦喜事,蒼山小鎮的百姓們也跟着一起高興,就像是自家孩子迎親一般。這天醫門的大師兄和大師姐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尤其是鄭修則,在附近很有聲望,因而不住地有人上前讨喜糖,說吉祥話。

另有不少來蒼山觀禮的江湖人士,亦是成群結隊地趕上來恭喜。

“要說這樊不羁會調理徒弟呢,看着大弟子,倒不像是個道醫,簡直魚躍龍門的進士了。”

“他娶了林将軍的女兒,有了那樣的岳家,可不是‘魚躍龍門’麽”

一群人哄笑起來。

這成親又被成為“小登科”,鄭修則今日頭戴插了金翅的烏紗帽,胸前系着大紅花,腳蹬皂靴。前有鑼鼓開道,後有弟子撒花。一路上都是鑼鼓喧天,紅色的炮仗紙皮鋪滿地面。像是狀元出游,又像是提前過年,熱鬧的氣氛讓所有的人都深受感染——除了江飛星。

作為師弟,他和顧修文兩人也騎着馬,跟在鄭修則後面游街。

不同于喜笑顏開,興致勃勃的小師兄,江飛星全程冷着一張臉,便是有鄉親前來道賀,也只是随便敷衍兩句,與周遭熱鬧的氛圍格格不入。

“小師弟,你是怎麽了”

顧修文勒了勒缰繩,靠到他身邊,擔憂地說道, “大師兄回頭看你幾次了。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你心裏再不痛快,也不該擺在臉上啊。”

自從離開昌平,他就發現江飛星一直都無精打采,問他也不回答,只說自己傷重未愈,疼痛難當,幹什麽都沒力氣。

“師兄,我還是難受……一會兒換個人來騎馬吧。我想回去歇着。”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江飛星突然面如金紙,連手腳都發軟了。顧修文連忙叫來旁邊的弟子将他扶下馬,送回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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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修則回頭看着他們,深深地皺起眉頭。

蒼山上,林修娴正坐在梳妝臺前,望着鏡子裏的自己。

“咱們大師姐太漂亮了,穿着這嫁衣,就跟仙女一樣。”

“肌膚賽雪,目如點漆,面似桃花,便是仙女也不如。大師兄真是好福氣。”

“你那麽會說成語,不會是仰慕小師兄吧”

“呀,你那麽促狹,不會是喜歡小師弟吧”

一群女弟子圍在閨房裏,嘻嘻哈哈地說笑着,聽得林修娴搖頭不已。

女孩子們看着頭戴鳳冠,身穿霞帔的林修娴,無不羨慕她得遇良人,終于修成正果。要知道山上愛慕鄭修則的女子不知凡幾,但是大家都明白,配得上大師兄的唯有大師姐。

相對的,今晚也不知道有多少男弟子傷心不已,準備借着婚宴痛飲幾杯呢。

“哎,你不能進去。你是男家的人,可不能見新娘子。”

雖然屋裏吵吵嚷嚷,不過林修娴還是聽見了門口的動靜,好奇地轉過頭去。

“我就是想見見師姐。再說了,我怎麽是‘男家’的人了我是師姐的師弟,我是你們‘女家’的人才是。”

江飛星看着門口左右站着的兩個小師妹,無奈地拱了拱手, “兩位天仙妹妹,就讓我見一見師姐吧,我有話對她說呢。”

“不行,沒有這樣的規矩。拜堂之前,新娘子是一個男人都不能見的,師父都不行呢。”

兩個姑娘攔在門前,任由江飛星如何打躬作揖,好話說盡都沒用。

就在江飛星耐心用盡,準備用強的時候,房門打開,一身喜服的林修娴站在門內,笑顏如花地看着他。

“呀,新娘子你怎麽……”

站在門口的小師妹剛要說什麽,就被其他的姐妹拉到一邊去了。

“師,師姐……”

江飛星知道師姐美貌,猶如清水出芙蓉,便是素衣荊簪也難以掩飾。沒想到她頭戴點翠鳳冠,身披琉璃寶珠,一身深紅的嫁衣的盛大裝飾之下,簡直比瑤池仙子更加奪目,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師姐,你真好看……”

江飛星撓了撓腦袋,一向伶牙俐齒的他此時也只能用如此質樸的言語來表達對林修娴的贊美了。

師姐妹幾個聽了,紛紛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林修娴也是嬌羞地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師姐,我有話跟你說……”

江飛星看了看屋子裏坐着立着的十幾個女孩子,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小師弟,你這可過分了。新郎官都沒來呢,你要把師姐帶去哪裏。”

見到江飛星如此無禮,立即有人上來阻攔。

“沒事,飛星不就是我的親弟弟麽,我們去去就來。”

林修娴笑着擺了擺手,同江飛星一起往他的“追月小築”走去。

來到熟悉的地方,看着屋內依然亂糟糟鋪陳着各種工具的桌面,林修娴無奈地搖搖頭, “你看你,這麽大人了……以後師姐沒功夫管你了可怎麽好。你若總是這樣不修邊幅,誰又來照顧你呢。”

說是嫁人之後依然還在蒼山,不過畢竟鄭家的祖宅在京畿,以後少不得要去那邊走動。而且一旦嫁人,身份便不同了,不管她們在如何姐弟情深,都必須有所避諱了。

“要我說,你還是應該找個心細的姑娘,結為連理。以後也莫要再說什麽‘天煞孤星’之類的混賬話。我弟弟如此優秀的人才,怎麽會沒有人喜歡”

林修娴說着,還是忍不住動手為他收拾起來。

“師姐……”

江飛星躊躇半日,終于忍不住上前,将她的身子正了過來,正色道, “你不能嫁給大師兄。”

“什麽”

林修娴一愣,然後用袖子捂着嘴笑了起來, “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是要和修文一起做什麽麽可不準拿師姐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江飛星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林修娴先仍是笑着,接着笑容一點點地從她的嘴角退去,紅色的唇最後抿成一道直線。

“我要回去了。”

她推開江飛星的肩膀,眼神有些慌亂。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不能再待下去。

“師姐你不能嫁給大師兄。”

終于,江飛星将深深存在心底,這段時間将他折磨的夜夜無法入睡,幾近崩潰的秘密袒露了出來。

“大師兄他不是大夏人!”

“不……”

“那鄭家都是假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屬下。他的兄弟不是他的兄弟,連父母高堂都是假的。”

“不……”

“鄭修則他是冀人!他是冀人的後代,他娶你是為了複國大計!”

“不!”

林修娴捂着耳朵,不住地搖頭。滿頭的珠翠和兩鬓垂下的流蘇搖搖欲墜。她紅着雙眼,每說一句便後退一步,最終靠在了門邊,一手撐着門框,一手扶着發冠,渾身顫抖,幾乎不能自立。

“你胡說。”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眶中不斷地積蓄着眼淚。

“他從小就來到蒼山,甚至在你,我上山之前!他怎麽可能是冀人!”

“那是因為這個陰謀從大師兄被他所謂的‘父親’送上蒼山就開始了。他是大冀皇室之後,但是從小就被送到我們中原,為的就是掩飾他大冀貴族的身份。”

江飛星上前一步說道, “我在鄭家的密室裏親眼所見,那裏除了被布置成金銮殿的樣子,更是供奉了大冀皇帝的歷代先祖畫像。”

沒錯,那被江飛星揭下的氈子後方,便是一幅幅大冀皇帝們的禦真。大夏複國之後,原先宮裏這些前朝皇帝的禦真早就被人損毀,普通人根本不會收藏。

江飛星乍一看也沒認出畫像上的人,直到見到了畫上同時用大冀文和漢子同時提的小字,才知道這些大腹便便的男人居然都是冀朝的皇帝。從太宗到哀帝,一共五位,與史書上記載的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我不信……”

淚水不斷地從新娘嬌豔的臉頰滑落,再也顧不得着一身盛大的婚服,她腳下一軟,身子沿着門框滑落下來。

“師姐,我們被騙了,我們都被騙了。”

江飛星單膝跪地,蹲在她面前,咬牙切齒地說道。

“師姐,你不能嫁給他啊!這不但是羊入虎口,甚至是引狼入室。不止師姐,林老将軍怕也是在他的計算之中了。”

他抓起林修娴的肩膀,激動地說道。

迎親的隊伍從山腳綿延而上,終于來到了天醫門的正門。樊不羁,林将軍, “鄭父”和一衆的親友以及江湖人等站在寫着“妙手仁心”, “醫通神道”的禦賜牌坊下,看着風流倜傥,春風滿面的鄭修則帶着弟子們吹吹打打而來。

“師父大人,師父大人,岳父大人。”

鄭修則潇灑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跪下給三位老人家行禮。

“好,好女婿,哈哈哈……”

林社越看這個女婿越是喜歡,拉着“鄭父”不斷地誇贊他這個兒子養的好,讓他放心,以後會将鄭修則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

“鄭父”亦是滿臉笑容,做足了家翁的派頭。只是時不時地會朝鄭修則看兩眼,表情有些局促。

拜別了老人,鄭修則帶着男弟子們往林修娴的閨房浩浩蕩蕩地去了。

按照習俗,新郎和男傧們此刻要去閨房外催妝,請新娘快快下樓出閣。

這是本地婚禮前的一個小高潮,新娘的姐們則會故作各種刁難,把守門庭。若詩作的不好,或是酒喝的不到位,甚至可能會被手持木棍的女傧們責打,這叫做“打郎”,乃是替新婦殺殺男家威風的意思。

“各位師姐妹,我們來了。”

顧修文一馬當先走到林修娴院子的門口,他得意地對後面的師兄弟眨了眨眼睛,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自己。

“我這催妝詩早就準備好了。裏面的娘子們聽了——”

他從胸前的衣兜裏抖落出一張紙,正要大聲朗讀,只見院門突然打開,一群女孩子們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啊呀呀,各位師姐師妹,怎麽如此心急我這詩還沒念,酒還沒喝,你們就跑出來了。難道新娘子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

他身後的少男們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起哄的怪叫一陣高過一陣。

可在看到她們臉上那無法作僞的慌張後,笑聲逐漸停歇。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鄭修則推開顧修文,上前一步問道。

“大師姐她……”

不等她回答,鄭修則就擡腳直接進了院子。穿過小院來到林修娴的卧室,只見裏面站着幾個年輕的師妹,都一臉驚慌,前後不見林修娴的身影。

“你們大師姐呢她不舒服了哎,你們幾個丫頭,平時不是伶牙俐齒的很,怎麽個個都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了!”

顧修文跟着進來,也是一驚,急忙拉着幾個平日和他關系很好的師姐妹問道。

“半個時辰前,江師弟來了一次,說有話要跟師姐講。師姐就跟他出去了。”

女孩咬着嘴唇,為難地看着鄭修則和顧修文, “我們還打趣,說師姐出嫁,師弟舍不得要找她說悄悄話呢。結果,結果兩人到現在都沒回來。”

鄭修則面色深沉,他退了一步,然後轉身朝江飛星所在的後山跑去。

衆人來到逐月小築門口,這裏的師兄弟除了鄭修則和顧修文,或多或少都吃過他門外布下機關的苦頭,到了門外就不敢上前。

鄭修則和顧修文繞開機關進了屋子,結果屋子裏也是空無一人。

兩人面面相觑。

“大師兄,喜娘來催了,說吉時已到,讓你們去前面拜堂呢。”

外面的師弟還不知道裏頭的情況,隔着院門沖着裏面喊道。

“哎,新娘子都不見了,還拜什麽堂!快,快找人才是要緊。”

顧修文跺了跺腳,往院外跑去。

這事兒要禀告掌門,還要瞞着賓客們,不然天醫門的臉面都要沒了。

“你們,往偏殿去找。”

“你們幾個,往山下找。悄悄的不要驚動人。”

“你們去後山上下,思過崖,先祖堂都去,快!”

顧修文忙碌地指揮起師兄妹們。

他布置完一切,回頭看了眼至今一言不發的鄭修則,憂心地擡起手。

“大師兄,許是他們被什麽重要的事情耽誤了。師姐和師弟都不是糊塗的人,一定馬上就回來了。”

“‘重要的事情’”

鄭修則一把扯下胸前的紅花,冷笑道, “還有什麽事,比成親更重要”

“說不定……說不定是有亂七八糟的人混山上,要對師門不利,師姐和小師弟趕去阻止呢……”

這話說出來,別說鄭修則,顧修文自己都不相信。

天醫門幾百名弟子,加上林将軍帶來的衛隊,哪個宵小敢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造次。

鄭修則低下頭,看着江飛星書桌那那些亂糟糟的矩尺,墨鬥和各種完成的,未完成的機關,一把将它們統統撇到地上。

顧修文看着他憤怒的側顏,嘴唇翕張。

随着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半個天醫門的弟子都傾巢而出,卻依然沒有找到這兩人的下落。倒是看管馬廄的弟子來報,說少了兩匹馬,正是林修娴和江飛星騎慣了的那兩匹。

猜忌,狐疑,不信任,各種風言風語在人群之中蔓延了開來,終于賓客們通過些許的閑言碎語得知了這個堪稱荒唐的事實。

有人擔心,有人扼腕,甚至不少人帶着惡意,望向高坐在堂上的樊不羁,想看看這位天下第一門派的執掌人,會如何處理這發生在大門口的醜事。

換下紅色的喜服,重新穿上素淨白衣的,鄭修則邁着寬大的闊步走到堂下,跪在一幹長輩面前。

他擡起頭,看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正堂的堂畫是林修娴前幾日特意調換的,将原本挂着的三清畫像恭恭敬敬地請了下來,臨時換上了象征美滿和諧的和合二仙。披着紅色喜字桌帔的條幾上,大紅彩畫的龍鳳大紅對燭已經燒了一半,紅色的燭淚爬在黃銅燭臺上。

所有的桌椅都被換上了鮮豔的刺繡桌帔椅帔,梁上和窗戶上紮着彩綢,将原本肅穆到近乎無趣的正堂渲染的熱鬧無比。

所有的一切都是紅色,除了此時此刻的鄭修則。

“弟子無能。大婚之日,妻子遠走,師弟失蹤。一切都是弟子的錯。是我往日管教無方,養的師弟他任性驕縱,放蕩不羁。以至他無視綱紀,踐踏教規,做出此等敗壞人倫道德之事。”

面容俊秀的男人跪得像挺拔的翠竹,通過微紅的眼眶和顫抖的手指訴說這他內心的激動和不甘,看得一遭女弟子們忍不住地嘆息,恨不得以身相替,帶他承受這樣的痛苦和屈辱。

“修則……”

樊不羁沉痛地嘆了口氣。

因為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大弟子,所以他這些年萬事不管,一心修道煉丹。如今看他遭受如此重創,還将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越發心疼不已。

坐在他身邊的林社更是一臉的慚愧,用手扶住額頭,不敢與鄭修則對視。

一個待嫁的閨女,在拜堂前和一個年輕男子一起消失,這背後意味着什麽簡直不言而喻。

這位久經沙場,幾回徘徊在生死邊緣的老将都無法承受這樣的屈辱,何況眼前這個被抛棄在禮堂上的年輕人。

“天醫門第九代大弟子鄭修則,在此祈求掌門人……”

鄭修則說着,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咚咚咚”的聲音直敲進衆人的心底。

“請掌門對天醫門不肖弟子江飛星,發出’江湖追捕令’。以整個江湖之力協助,追回我未過門的妻子,林修娴。”

“大師兄……”

站在衆弟子前頭的顧修文倒吸一口涼氣,難以置信鄭修則居然會這麽做。周圍的一種江湖人士也是議論紛紛。

要知道“江湖追捕令”在江湖上的地位,堪與朝廷的海捕通緝等同。上了“江湖追捕令”的人,可就是整個武林的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這意味這小師弟基本從此在江湖上就是寸步難行,若是能夠将他生擒,或者取其首級者,就能來到天醫門朝樊不羁邀功。

大師兄真的是惱極了,事情的因果還未可知,怎麽能如此決絕呢。

顧修文趕忙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掌門,林将軍,鄭伯父,如今當務之急是将他二人找尋回來,辨明緣由。等一切塵埃落定,或打或殺,或是逐出師門,自有定論。”

“修文言之有理!”

到底是寶貝了十多年的師侄,又是師兄的唯一嫡傳弟子,樊不羁便是再如何體恤鄭修則,也不想輕易對江飛星下死手。

聽到顧修文此言,立即騎驢下坡,贊同地說道, “傳我的令,天醫門上下即日起,所有分壇,分舵弟子協同找尋林修娴和江飛星二人,盡快将他倆帶回蒼山,交由本教長老們處置。”

衆弟子們齊聲俯首稱是。

鄭修則不甘地咬了咬牙,也随着衆人一起俯首。

一場原本應該歡歡喜喜的盛大婚禮就此落幕,衆人魚貫而出,有些搖頭嘆息,有的一臉促狹,更有些人聚成小股,談得眉飛色舞。

顧修文跟在鄭修則後頭踏出正堂,他想要上前安慰,卻也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着實打了大師兄的臉,正在躊躇不定之際,只聽耳邊傳來“轟”得一聲巨響。

被這響聲震動,所有的人一時間都紛紛擡頭,只見一簇簇絢爛的火花從後山直沖天上,照亮整個天際。

“是花火……”

顧修文愣愣地說道。

最初的震撼過後,只見一片耀眼的黃色夾雜着乳白色的“天河”從東向西劃過天際,接着是一簇簇嫣紅的,青紫的,蔚藍的的花卉盛開在“天河”的兩端。衆人一個個都擡着頭,看得忘我,驚嘆着花火布置的盛大巧妙。

“啊,天上有東西掉下來!”

有人居然尖叫道。

顧修文眯起眼睛,果然随着“花火”的綻放,一朵朵紅色的“小花”從天際緩緩飄落而下。

他伸出手,抓住一個随風飄來的紅花,發現是一個精致的折紙,紅色的綢紙被做出了百合花的模樣。

“上面還有字呢!”

身邊的女弟子驚嘆道。

顧修文好奇地打開折紙,發現上面寫着四個字——百年好合。

“是飛星師弟的字。”

陸陸續續地,有人将撿到的紙花打開,念出上面的文字,或是吉祥的成語或是纏綿的情詩,無一不都是江飛星的字跡。

“他說他要送你們兩人一個舉世無雙的禮物……這就是他的新婚禮物。”

顧修文轉過頭,看着手裏同樣握着紙花,一言不發地望着天上零星散落煙火的鄭修則。

雖然江飛星走了,但是他提前布置好的機關卻在原本設定好的時間觸發,為蒼山上的衆人帶來了眼前這美好到近乎夢幻的一幕。

“江飛星你好……”

鄭修則咬着牙,狠狠地攥起手中已然捏爛的紙花,那雙一貫深沉的雙眼中一時間劃過無數的情感。

随着最後一朵花火落下,天幕和人群最終歸于平靜。

鄭修則閉起雙眼,再一次睜開後。

是和天空一樣,純然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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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倒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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