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6.
風波的第三日，何晚意與謝辭共舞的照片陸陸續續浮出水面，甚至扒出謝辭去魚山的行程，有人在島上剛好看見何晚意，便又傳出何晚意與謝辭在魚山共度春宵，拿下了項目。
從何晚意意圖勾搭謝辭，到成功爬上床拿到項目，一整套流程傳的齊全了。
何晚意也就在紛紛議論中，接到鴻茂集團寄來的郵件。
她頓時心生歡喜，拆開郵件查看，是一件黑色絨面信封，最上面是一份機打邀請函：恭喜你被聘用為鴻茂集團國內并購律師，希望與你攜手同行，更創美好。——鴻茂集團
反過來是鴻茂地址，約見碰面時間和所需資料。
将邀請捂在胸口，何晚意松了一口氣，再多流言蜚語都無所謂，結果是好的就行，其他的交給時間去沖談。
忽的一張白色紙條落在腳邊，何晚意低頭一看，微開的紙條中隐隐約約有一行字。
夾起紙條，何晚意不解打開，漂亮又舒展的字跡展露眼前。
看重你是因為你夠優秀，歡迎加入。
無有落款，但看字體，何晚意不自覺對上謝辭朗目面孔。
他是在肯定她，他非但沒有厭惡，反而與她站在一邊。
何晚意嘴角難以抑制的上揚，捧着紙條轉了一個圈，這些日子的壓抑情緒終于得到釋放，她擔心會和在紐約一樣，因為太過優秀而被構陷被抛棄，落得走投無路，盡管她這些年從容很多，但這種膽戰心驚是刻在神經裏的。
何晚意可以與從前的自己釋然了。
“晚意姐，你快看鴻茂發的公告。”小蔡端着筆記本激動的小跑過來。
何晚意看過去一眼，鴻茂集團最新發布的公告是關于外聘并購律師一事，最頂頭的封面是何晚意與謝辭晚會共舞的照片。
“鴻茂沒有避諱最近傳聞，大大方方将姐的消息放出來了。”小蔡比何晚意還雀躍，搖晃着何晚意的身體。
何晚意盯着照片頓了一下，照片抓拍的剛剛好，将謝辭不易察覺的微笑捕捉到，兩人十分放松又分寸的搭着肩膀，放在官方公告封面上，顯得端莊高雅。
何晚意放松笑起來，囑咐小蔡：“你去給大家訂些甜點和咖啡，我請客。”
“好嘞，謝謝晚意姐！”小蔡蹦跳着離開。
何晚意拿着信函去找陳勁生禀告，與鴻茂這一單生意，能将博宇律所擡高一個咖位。
路過茶水間，一股煙味飄出來，何晚意改了路徑，準備将人揪出去。
忽聽見江辰聲起：“老陳就他媽的偏心，公事就算了，就連何晚意和謝總的親密照他都給攔下，還好我去他辦公室看見，将照片拍下來發出去，要不然不會有這麽多樂子看。”
“江哥，床照你那兒有嗎？”
“去你媽的，我又不在床底。”
“那你說這案子是不是就給晚意姐了。”
“給個屁，謝總也就玩玩，那麽大的案件，怎麽可能給個女人。”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何晚意沉着臉，甩開茶水間的玻璃門。
“砰——”一聲響，引來辦公室衆多目光。
“晚……晚意姐……”一起議論的實習生小孩，吓得碰倒水杯，黑棕色咖啡流到何晚意腳邊。
實習生慌亂抽出紙巾，俯身鋪到地上，擡頭對上一雙冷銳鋒利的眼見，蹲着後退一步，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江辰也是吓得臉色一變，強忍鎮定，笑着向何晚意走去：“小何，怎麽這麽大火氣，門別再摔壞了。”
“門摔壞我負責，剛才你們說的話，你們也要負責。”何晚意瞪了江辰一眼。
江辰笑吟吟的說，“我和小殷聊天呢，負哪門子責。”
“怎麽了？”陳勁生聞聲來到茶水間。
江辰立馬接話：“我和小殷在裏面聊天，忍不住抽了半截子煙，可能小何看不慣我們，就過來摔門了。”
江辰在後面，踢了一腳實習生小殷。
小殷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我們抽煙不好。”
江辰笑得越發猖狂，篤定何晚意拿他們沒辦法，繼續說，“公司裏有HR管制度，你管我們就罷了，平時陳主任抽個煙你也要管，快把這裏當自己的律所了。”
此話一出，辦公室裏爆出一聲笑，陳勁生臉上多少有點挂不住。
“江辰，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何晚意聲音低沉，步步緊逼向江辰。
江辰毫不退縮，聲音多了幾分火藥味：“我說，你管得未免有點多了。”
“老陳就他媽的偏心，公事就算了，就連何晚意和謝總的親密照他都給攔下，還好我去他辦公室看見……”
“……那麽大的案件，怎麽可能給個女人。”
江辰的話音再次襲來，從茶水間外放到整個辦公室。
辦公室議論紛紛，有幾個脾氣火爆的姐姐已經在低聲罵人了：“女人怎麽了？江辰根瘦肋條，算什麽東西。”
江辰驚慌去搶何晚意的錄音筆，何晚意閃躲一下，來到外面按停随身攜帶的錄音筆。
她不再理會江辰，将手中信函給到陳勁生。
“主任，鴻茂集團的外聘邀請函已經拿下。”
陳勁生黑着的臉一下子綻開，擡高聲調拍手：“好好好，誰說女子能頂半邊天，我看啊女子頂好幾個嘴臭的男人。”
江辰站在那灘流淌的咖啡中，臉色鐵青。
“晚意，你先去準備下和鴻茂的對接材料，等十點我們開會讨論下。”陳勁生溫聲細語說，轉頭嚴厲看向茶水間兩人，“你，還有你，現在跟我來辦公室。”
江辰踢開煙把，不服氣的跟上去，小殷戰戰兢兢的走在最後面。
等人一走，辦公室炸開了鍋。
剛好何晚意的咖啡甜點到了，同事們取東西時，紛紛上來祝賀何晚意，順帶罵江辰一嘴。
等熱鬧散去，江辰從辦公室出來，衆人偷摸觀察，他踢開凳子，又坐回到位置上。
後出來的小殷被HR領走，不一會兒收拾東西走人了。
小蔡湊到何晚意跟前，不岔：“氣死了，他憑什麽留下，主任是眼瞎耳聾了嗎？”
何晚意心裏有了些掂量，她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開會時候，陳勁生親自給何晚意拉開凳子，第一句：“晚意，你也知道，所裏能拉案源的律師沒有幾個，江辰他手裏握着清江法院的關系。”
何晚意不說話不給态度，擡頭直勾勾看着陳勁生。
陳勁生有些心虛，笑吟吟說：“我給了他處分，罰款一個月工資，年底停十三薪，晚意我知道這事對不起你，要是江辰還有下次，我立馬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說完了嗎？”何晚意起身，冷臉說，“明天我還要去鴻茂，回去準備資料了。”
“晚意……”
何晚意沒有一絲猶豫，推門而出，此刻處境讓她意識到，必須要更加努力，掌握更多資源，才有說no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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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所距鴻茂不是很遠，開車半個小時就到，何晚意起了個大早，穿了一套米色半身裙西裝，看了眼天氣，最近好像有些回暖，找出淺棕色大衣套上，穿一雙米棕色包腳小高跟。
頭發有點長了，找一根皮筋高束到頭頂，看上去幹淨利索。
由于來的早，公司還沒怎麽有人，上電梯很順暢，電梯門剛關一刻，一只黑色高跟鞋伸進來，電梯門緩緩打開。
“何晚意！”叢林先是一驚，然後擠進電梯裏。
何晚意雙手插兜，斜倚在牆上，不打算理會叢林。
叢林撇嘴冷笑：“靠美色拿到和寰宇一樣的資源，陳勁生玩夠了，肯放你出去拉活了。”
寰宇律所？
何晚意忽然想起在鴻茂集團公告裏，是看到過寰宇，沒想到這次并購案找了兩家律所，而叢林正是寰宇派來對接的。
“要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寰宇也拿到邀請了呢，公告裏小的都看不見。”何晚意站直身子，壓叢林一頭，“你要是這麽想你前男友，我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你跟他談過戀愛，玩沒玩夠，拉沒拉活你不是最清楚？”
“何晚意，別以為靠你這張臉就能呼風喚雨，我早晚把你從項目踢出去。”叢林咬牙切齒說。
何晚意彎腰，湊近叢林，沉聲說：“我本來也沒打算和別人共享這個項目，誰走誰留還不一定呢。”
“你……”
話未說完，電梯門打開，何晚意去了十二樓報道拿電梯卡，叢林是昨天來報道的，她可以直接去法務部，便氣沖沖上來。
“氣死了！”
“咋啦叢林姐，一大早誰惹你生氣了。”法務小棗問。
這時總經理郝安後腳踏進辦公室，剛打算睡個回籠覺，便聽叢林說：
“就等會兒來的那個并購律師何晚意，她是我前男友的員工，就因為她知三當三，我才分的手，剛才在電梯碰到，可嚣張了。”
“啊，就那個何晚意，聽說業內風評不好，喜歡靠男人上位。”辦公室其他員工紛紛加入讨論。
“真的嗎？看照片長的挺漂亮，還以為人不錯。”
“不錯什麽，天天想着勾搭男人，不是傳她和謝總……”
郝安趴在門縫裏，仔細聽着八卦，其他的倒無所謂，聽見跟哥哥謝辭有關的，頓時豎起耳朵。
郝安從美國回來後，被直接安排到公司法務總經理，謝辭要求她每日都來打卡上班。
郝安當初學法律是為了幫媽媽回國，後來情況好轉，就不需要她出力，就放下學科，每天過着舒适安逸的小日子。
雖然是經理，但也就挂個職，偶爾簽簽字，有主管在，她從來不管事。
頭一次在法務部聽見議論謝辭的聲音，郝安自是不能容忍。
“叢林，你來一下。”郝安開門，中斷一群人的議論。
叢林有些疑惑，她昨天觀察了一天，一開始看見郝安來的架勢和一身昂貴的品牌，還以為是個位高權重的領導，沒想到一天了不見人出過門，偶爾從打開的門縫裏看見這位總經理在磨指甲和研究化妝品，後來才聽說她靠關系進來，從來不管事，但最好不要惹她。
這會兒忽然叫自己進去，多少有些慌張。
“郝總，你找我有什麽事？”叢林落座，看着桌上一堆化妝品扯出一絲微笑。
郝安雙腳搭在桌上，塗着剛上新指甲油，問：“說說吧，剛來的那位何什麽意，和我……謝總什麽關系？”
叢林眼珠一轉，想到郝安空降法務部經理，又這麽在乎謝安，難道他們是情侶？
哈哈哈何晚意這不撞槍口上了。
叢林露出自信微笑，說：“就今天要來的并購律師何晚意，她之前搶了我男朋友，也就是她律所老板，現在又聽說她為了拿到項目，想方設法去魚山跟謝總共度一夜，本來通過招标拿項目的事，愣是因為她被終止，可以說是直接給了她，我們寰宇這種老律所也得給她做陪襯。”
“謝總……這麽不理智嗎？”郝安抓了抓腦瓜，這和他印象中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哥哥完全不一樣。
“不是謝總的事，是那個何晚意手段太厲害了，長那狐媚樣，女人見了都得可憐三分。”叢林添油加醋。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見她了。”郝安扔下指甲油，下定決心般喊：“小棗，你也來一下。”
“郝總，有什麽事嗎？”小棗也戰戰兢兢被喊過來。
“一會兒等那個律師來，你直接帶她去倉庫，讓她自己找材料，你們都不準幫忙。”
“是。”小棗看了眼叢林，想了一下明白什麽意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