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秦淮的醫生朋友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沙發上打瞌睡,腿上攤開着緩慢運行的游戲本。

它老了,反應很慢,打不開大型游戲,經常死機,再也不能使我游戲生涯中所向披靡。

有時我被氣得摔鼠标,更多時候我只是無聊的拖着進度條看着電影,電影是快進的人生,數年在一朝一夕中度過。我想大夢一場,醒來的時候還是未遇見秦淮的那個夏天。

“你真的把他給找回來了?佩服佩服!”賀州驚訝道。

“我不把他找回來難道任他自生自滅嗎?”秦淮不悅道,他取走放在我腿上搖搖欲墜的游戲本,看着我悠悠轉醒。

“晚上好,吃完飯了嗎?”他和顏悅色的問我。

我依舊很困,眯着眼睛看他們談話。

“說吧,這次有什麽問題,你又把他給弄受傷了?”賀州問,“我一會有個約會。”

“推掉,”秦淮不在意的說,“又是相親吧,恕我直言,還是自由戀愛比較好。”

“自由戀愛好在哪?”賀州抛起果盤裏的橘子,“想你們兩個一樣互相折磨嗎?說真的,秦淮,你把他養的也太骨感了吧。”

“他不吃東西我又有什麽辦法,”秦淮抱怨道,“總不能用所有時間來管他。”他轉頭,見我睜開大了眼睛,便止住話題。

我聽着他們旁若無人的讨論我,也不生氣,事實上,我完全無動于衷。

秦淮把我拉到懷裏,讓我坐在他的腿上,“你過來看看他的手腕,喝粥”他卷起我的睡衣袖口,露出紅紅的手腕,“是不是需要上一些藥?”

“噗——你們還玩S/M ?”賀州頓時咳嗽起來,震驚道,“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愛好!江臨願意嗎?”

“我沒有,”秦淮回答,“我只是無法控制他離開,只是晚上的時候限制他逃跑罷了。”

“說真的,他要是真想跑,你白天也阻止不了啊,何必呢?”賀州嘟囔道,他過來檢查我的手腕,“別碰水,用些尋常的藥膏就行了,我走之前給你寫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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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麻煩你了。”秦淮說,“留下來吃飯嗎?”秦淮又轉向我,“阿臨,想吃什麽。”

我閉緊嘴巴。

“江臨?”秦淮強調。

賀州打量着我的臉,黑眼圈,還有我一折就斷的脖子。

“噓!你別吓他”他說,“他是不是嚴重失眠,食欲減退,體質下降,體重減輕等症狀。”

“也許吧。”秦淮有些煩躁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沒病。”

賀州憤怒:“拜托,沒病你找我過來什麽,不會是處理那個可笑的傷口吧,我雖然是外科醫生,對于其他的又不是一概不知,你別虐待他了,盡快帶他去醫院看一看。”

“醫院”二字讓我格外敏感,我擡頭,瞪着賀州。

“我沒虐待他,”秦淮辯駁道,“我讨好他還來不及,是他對我有意見。”

“咳” 賀州繼續說,“你別把他整天關在屋子裏,你希望他從樓上跳下去再暗自後悔嗎?”他斥責了秦淮又轉頭對我柔和了語調,“上次的事情确對不住了。”

“哦。”我對他說。

秦淮捏緊我的腰。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去了醫院,一切由梁忱安排,我們來的很早,不知道梁忱展現了什麽神通,竟然得到了C大醫院的專家號,空腹抽血,化驗,看病,我化成被秦淮牽着的木偶,毫無反抗的餘地。

我坐在在診室外的座位上,冷漠地看着關閉的診室門,秦淮在那裏很久。

秦淮出來的時候神情有些悲傷,他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随後猛地抱住我。我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神經,也不關心現在的狀況。

兩個大男人抱在診室的門口,倒是沒有遭到什麽圍觀,想來在醫院裏生離死別都是常态,人會在情緒激動的時候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秦淮也是如此,他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咬住我的耳朵。

“我愛你。”他喘息着說,“我永遠不會抛棄你。”

我推開他,我們認識七年,相處四年,他曾對我說過無數甜蜜的話傷人的話,什麽‘我會認真待你、 我們誰也不會離開誰、你好好可愛、阿臨看我、’到‘只會裝可憐、又會哭又浪、自私狡詐、廢物、毫無用處的垃圾’……我曾一廂情願的把他當作愛人,他卻從來沒有承認過愛我。這麽多年,我所求不過是一個對我好的愛人,一個溫暖安定的家,他現在來施舍他的愛,是在可憐我嗎?

我把他推開,捂住臉,跌跌撞撞的逃走,我受不了了,真的無法忍受。

“沒事的,”秦淮把我抓回來,抱緊懷裏:“別傷心,只要好好治療,總會好的。”

我只是看着他,淚水充盈着我的眼睛,我吸了吸鼻子,真丢人,年紀大了,倒是越來越喜歡哭。

“你別哭,”秦淮慌張地說,“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我給你道歉好不好?阿臨!你說句話好不好?”

我将眼淚限制在眼睛裏。

他牽着我的手,帶着我離開走廊,“想吃些什麽?我帶你去吃。”

電梯很快下降到一樓,秦淮護住我從大廳的人群中穿過,并回頭低聲下氣地說:“我記得你喜歡吃魚。”秦淮低聲下氣道,“我帶你去吃烤魚好不好?”

我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群。

“要不紅燒刀魚?蒜焖鯉魚?”

他牽着我走,我卻一個踉跄向前撲去,被他穩穩接住,“是不是暈血了?”

我搖搖頭,指了指停車場旁的花壇,示意自己要過去。

秦淮嘆氣,認命的橫抱起我,我很輕,不到55公斤的體重,放在男人身上有些可笑。

我開始掙紮,隔着薄薄的衣服抓他的背,秦淮吃痛的慘叫,只能放下我。

他的叫聲有些美妙。

“你等等,”秦淮對我說,他的電話響起,他圍在我身旁,接一個很長的電話,只言片語飄進我的耳朵,随後秦淮繞着花壇轉圈。

我安靜又乖巧,一直到半個小時後秦淮挂斷電話後,我還在原地。

我看着他嚴肅下來的臉,突然覺得有些有趣。

“秦淮,你過來。”我少見的主動開口。

秦淮似乎很倍感榮幸,頃刻之間,他露出有些愚蠢的笑容,蹲下/身,與我平視:“怎麽了?阿臨,想好了去哪裏?”

我抓住他的手,輕輕的湊到嘴邊。秦淮似乎認為我要親他的手,他一臉期待的笑容。

我輕觸他的手,然後嗅了一口,秦淮的手應該還帶着他的特有的體味,不過近來我聞不真切。我張開嘴,從他的虎口處一口咬下去,我的牙很尖,決心很強,不一會就嘗到了血腥。

真是甜美的味道。

秦淮靜靜承受,也不阻攔我,我擡起眼睛,與他對視。

時間過得很慢,世界寂靜無聲,就連微風聲也消失不見。

我松開嘴,舔了舔唇上的血腥。

秦淮還在笑,不過他的笑容變得無法琢磨,“好玩嗎江臨?”

“嗯,心情好多了。”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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