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許多時間，像煙
許多時間，像煙。
18歲那年，公路大道，黃色轎跑，橙粉交織、彌漫天際的晚霞流溢變幻，夏日晚風吹過裸露皮膚，鼓起汗濕的短袖上衣，李應決越過駕駛座側身吻了他。
幹燥卻柔軟的唇瓣相依，世界暫停幾秒後，張延卓靜靜的不容置疑的推開了對方，直視車前，問了三個問題，
“你喜歡男人嗎？”
李應決坐回車位，咬着嘴唇，沒有給出回答。
“你有女朋友。”
平直的語氣，明顯的陳述句，李應決顯然不需要回答。
“你把我當什麽？”
張延卓轉頭看向對方，冷靜的質問，很多年來第一次動怒。
敞篷跑車穩穩飛馳公路，風聲與音響填空無盡沉默。
次日，兩人分道揚镳，各奔東西。
再見時是一年春節除夕，李家恪守長輩去世五年內不貼紅紙，不挂彩燈的習俗，年夜飯顯得格外寂靜寥落。
飯畢，張延卓收拾整齊上樓，拐角處擡頭卻見涼臺處蕭條嶙峋的身影煙霧缭繞，剛想擡步繼續，卻被叫住。
“哥，聊聊”
李應決手指靈活的掐滅煙頭，轉身笑道。
張延卓聞言走到對方身旁，與其共同仰望中天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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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大學生活怎麽樣？”
“挺充實的”
張延卓淡淡回了一句，禮節性的回問，
“你呢？”
“月是故鄉明啊”
李應決笑呵呵，不無豔羨的感嘆。
兩人默契的将往事翻篇，親情、愛情、友情其實并無所謂，患難時的生死與共與幾年的朝夕相處足以掩去激情控制下的一時沖動。可夜色朦胧中兩人在涼臺分開返回各自房間時也同時清晰的意識到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了，這輩子都難以挽回。
又一夏，別墅群柏油路上，馮俨梓帶風而來，怒氣沖沖，毫不留情的朝迎面而來的家夥臉上給了一拳，威脅道，
“你他媽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整天暧昧成瘾，風流成性，但別往我妹妹身上靠，否則老子弄死你”
李應決在突如其來的沖擊下踉跄幾步，喉頭泛起腥甜，吐出一口血沫，疼的龇牙咧嘴，仍笑着說道，
“你以前不整天在我面前念叨嗎？”
馮俨梓咬牙切齒，厲目而視，
“你他媽怎麽不想想為什麽我不念叨了！”
“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昏昏沉沉，醉生夢死，也配？”
李應決沉默了片刻，啓唇低聲說道，
“俨梓，我是真心喜歡桑桑”
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馮俨梓将其轉變看在眼中，心裏明白妹妹的私事自己再多過問就越界了，認真嚴肅的警告，
“你這些年來，搞這些有的沒的，作為兄弟我不說什麽，好聚好散，各取所需嘛，你心裏有數就行。”
“但你最好分清誰是真心實意的，誰是逢場作戲，別最後傷了對你一心一意的人的心，朱家小妹只是扇了你一巴掌，那是因為她沒有哥哥。你好自為之，否則咱們兄弟是真走到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