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結局
結局
一個月後,漓城市長晚節不保,落下馬鞍,因貪污受賄被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生,沒收個人全部財産。同期,李應慈因涉黑涉惡,賄賂官員等多項罪名而逮捕拘禁,锒铛入獄。與此同時,因長子醜聞,群情激奮,早已洗白的李氏集團股份大跌,市場地位岌岌可危,而随着李家三少不徇私情、秉公滅私将自己哥哥送進監獄的小道消息傳出,大衆注意力轉移到豪門內鬥的狗血恩怨,并對此津津樂道。但接下來故事又起波瀾,李家三少裸捐個人財産資助慈善事業,口碑驚天反轉,無論是真出于人道主義動機亦或是心劣行善,事情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随後,李家二少誠懇致言,其因不知情而被蒙在鼓中與身殘志堅的可憐面貌又挽狂瀾,瀕臨破産的公司茍延殘喘後又重振旗鼓。
四年後,又一冬。
李應決身穿灰色毛呢大衣,圍着格紋圍巾,發膠固定頭型,從劇院走出,望見站在路旁等待的張延卓,瞬間笑如白雪般亮眼,擡手示意,對方微微一笑,擡手回應,同樣簡單樸素的白金戒指折射陽光。
坐入副駕,李應決立刻摘掉圍巾,一臉委屈的抓了抓頭發,感慨道,
“真他媽像個sb”
張延卓發動汽車,透過車內後視鏡瞥了對方一眼,回想到為了維持劇院為其設定的鋼琴王子的人設,每天早上起來被迫在鏡前唉聲嘆氣捯饬自己的李應決,發自內心的贊同道,
“确實”
随後得到一只幽怨的眼神,不禁啞然失笑。
在李應決看來,古典樂要用心去聆聽音符的跳躍與曲調的起承轉合而不是觀看演奏者姣好的容顏與優雅的身姿。
所以他毅然決然的向領導提議,
“我們完全可以拉下幕布制造一片黑暗,讓觀衆真正在樂曲的宇宙中徜徉”
結果可想而知,視覺的凝視下樂器表演已經成為一種綜合藝術,逆時代潮流而上需要充足的資本。
所以每當李應決在臺下如狼似虎的眼神下産生賣身而非賣藝的錯覺時,就會在內心給自己上價值,‘一個成熟男人願意為某種事業卑賤地活着‘,于是乎,手下李斯特的愛之夢便有了種慷慨激昂、為愛赴死的悲壯之感。
“還有三個小時的車程,先睡會兒吧”
張延卓邊說邊調高車內暖風,卻發覺身旁的人早已酣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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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暢通無阻行至李家別墅門前,剛停車推門落腳,狗的吠叫與清脆靈動的女聲便随之響起,
“小叔!你回來了!”
四年前,李家別墅內。
“應決,李家需要一個孩子”
李應泊絕非逼婚之意,而是決斷三代的去留,風口浪尖上撫養權的争取需謹慎從事。
“把盼盼留下吧”
“哦?”
李應泊端坐輪椅,饒有興趣的放下紫砂茶杯,以不容分說的語氣提出相反意見,
“我倒覺得李聞然更合适”
李應決胳膊肘架在兩膝,眼神晦暗不明,片刻後有條不紊的陳述,
“二哥,大哥說他對我A城遇襲的事并不知情”
“一個人一張嘴想說什麽就是什麽,我當然不信”
“但是二哥,延卓被綁架前我曾問你借人去保護他免受傷害”
說到這,李應決擡頭直視面前始終風輕雲淡、不動聲色的人,眼神尖銳犀利,繼續道,
“當時,盡管我帶着盼盼又是以小叔的身份去幼兒園接李聞然,司機仍然從事很謹慎,想打電話報備,我并沒有教導過李聞盼”
“但是那時她說”
“是媽媽讓小叔帶我來接弟弟的”
言盡于此,李應決該敲打暗示的地方已然完成,遂起身告辭,
“二哥,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走至門前,手按下門把手時,背後聲音傳來,仍舊溫潤如風,
“慢着,三弟,就留盼盼”
繼承人與傀儡之間不難作出抉擇,對人事的敏感是種天賦,野心與聰明後天難以教成,李應泊心中自然會有權衡。
“哥,我半年的工資又輸進去了”
李應決聽到下樓聲音轉身手環坐椅痛苦哀吟道。
“既然延卓忙完了,我就先走了,縣裏商業招标的事二哥再考慮一下”
馮俨梓推椅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羽絨服朝莊主位置示意告辭,路過李應決時聽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啊”的言語戲弄,保持得體的微笑同時沒有忍住踢了對方一腳。
“二叔,小叔,這是盼盼給你們的壓歲錢”
十六歲的李聞盼已然出落的明媚清雅、質傲霜露,此時笑語盈盈,把桌上贏的錢通通返回。
“小機靈鬼”
李應決邊笑着指點邊伸手去拉張延卓的手。
張延卓不着聲色的避開勾人的手,輕點對方內襯,熟稔的提議,
“這麽晚了,大家休息吧”
“嗯,早點休息吧,盼盼,咱就不打擾你小叔和延卓哥哥了”
做在莊位的李應泊意味深長的開口應和道。
夜晚,明月将光芒灑在并列而睡的兩人身上,張延卓靜靜看着李應決側向自己的臉龐上安寧恬适的表情,又看向窗外月亮,想,
愛一個人從來都是愛他的心,而非合乎道德的行為,所以他會去體會失當的舉措背後他心的寂寞迷失,然後默默等待,陪他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