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禍不單行

回去的路上,三姐妹奇怪:“你剛才幹嘛把嘴巴張那麽大?”

虞凱左右看看,愣是吓得沒敢在路上說,跑回姑奶奶家,踩眼睛眉毛一起往天上飛,指着竹床上的錢,手都在抖:“大姐你還講呢,給我這麽多錢幹什麽?”

江海潮滿臉理所當然:“我們一起賣東西的,當然要分錢給你了。600塊錢,平分的話應該是150,但有幾天你去你家婆奶奶那了,所以給你130塊。”

超超激動地在旁邊喊:“大姐,我跟軍軍哥哥多少錢啊?”

楊桃瞪眼睛:“你還好意思?你吃了多少?動不動就要吃肉,吃都把錢吃光了。”

這個暑假,他們整整買了六次肉(雖然大部分時候每次只買半斤,但那是肉!),十三次豬肺,幾乎每個禮拜都吃肉,一個月吃的葷腥趕得上以前一年了。家婆奶奶都罵他們敗家子,有兩個錢就燒得慌。

超超跳腳反駁:“姐,你也吃了,肉你吃了,雞架子你吃了,豬肺你吃了,餃子你也吃了。”

江海潮摸出12塊的零頭給他和海軍:“這是你倆的,你倆也幫忙刷海蝦了。”

當然,賣的時候沒他們的事,肯定不能放在一起分。

虞凱拼命擺手,打死不敢接130塊。開什麽玩笑啊?130塊錢,抵得上他從一年級到現在的全部零花錢了。

他左推右推,怎麽也不肯收下錢。

直到家公爺爺和家婆奶奶從田裏回來,問了事情經過,家公爺爺替他定下來:“把錢好好收着,該你的就是你的。這麽長時間,你起早貪黑的,也很辛苦。”

虞凱心虛死了。他真沒覺得多辛苦。非要算的話,上午和晚上學習的時候更辛苦。比起來,下午去鎮上賣鹵蝦跟螺蛳,完全就是放風啊。

可姑爺爺堅持,他根本推不過,只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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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等他們吃過晚飯又學習到8點鐘,虞凱都回家睡覺了,隔了不到10分鐘,二舅舅和二舅母火急火燎的把他給拽回來了。

一見家公爺爺,二舅舅就嘆氣:“我的姑爹哎,你幹啥呢?要吓死我們家凱凱了。他一個小孩拿這麽多錢像什麽樣子?”

家公爺爺堅持:“這是他們孩子自己掙的,他應得的這份,沒有白幹活的道理。”

超超跳着強調:“不白幹活,大姐也給我跟軍軍哥哥錢了。”

二舅母認真道:“給錢是應該的,但不能這麽算賬。我打個比方吧,每次我們家拉網起魚都會在村裏找人幹活,一塊拉出去賣。總不能賣了多少錢,我們找來幹活的人得跟我們平分吧?當然不現實。我們最多也就一人一天給5塊錢。”

就是這樣,不是熟人關系好的,還掙不上這5塊錢。村裏到處都有人找活幹想掙錢。

家公爺爺從善如流:“那就按一天5塊錢算。”

楊桃張嘴就想反對。他們總共才掙了多少錢?一天5塊,那要給虞凱200多塊錢啊。

二舅舅反應比她更快:“不行不行,姑爹,你開玩笑了。幫我們拉網起魚的,那是大半夜就得起來,大冬天的得泡在溝裏的,拿的都是辛苦錢。像他這樣的,別說一天一塊錢了,一天5毛錢,你在村上找一找,保準小孩都搶着來幹這活。”

楊桃拼命點頭。

如果不是大姐想起來帶他們去賣蝦子,換成別人一天5毛錢喊她幹活,她從早幹到晚都沒意見。

5毛錢呢,抵得上她以前5天的零花錢了,夠買一根雪糕呢。

家公爺爺滿臉認真:“不能這麽算,凱凱沒少吃苦。”

“就是該這麽算。”二舅母認真道,“賣東西肯定要承擔風險。比方說我們賣魚,魚要是賣不掉,砸在手裏,我們付給人家的工錢還是一分不能少。一樣的,出去賣蝦兒,賣螺蛳,是海潮她們的主意。怎麽把東西賣出去,也是她們琢磨出來的。凱凱就是三個妹頭雇的工,應該按照雇工的錢來算,一天5毛。”

虞凱半點意見都沒有。一天5毛,加在一起20多塊,他還從來沒一次拿過這麽大一筆巨款呢。

家公爺爺卻堅持,5毛太少了,起碼一天一塊錢,那就是50塊。

“娃娃一個夏天都沒怎麽玩,好歹給自己掙個買筆買本子的錢吧。”

二舅母撲哧笑出聲:“我的姑爹哎,你還真看得起他。他啊,拿這錢買零嘴買貼畫都可能,叫他買本子買筆,呵呵,他肯買才怪呢。”

虞凱立刻跳腳:“媽,你冤枉我!你問姑爺姑奶奶,我哪天沒好好學習了?”

他倒是想不學呀。可是楊桃和海音都太兇了,天天盯着他學習。至于大姐,她倒是懶得盯,但他敢偷懶,她直接動手揍他。

他說他不會,她們就逼他全都背下來。不僅背語文,還要背數學書上的全部題目。

他平生第一次知道,學數學居然還要背書。

但背着背着,他好像真的會做題目了。

反正,他媽不能冤枉他,他真的學習了,好辛苦地學習。

家公爺爺笑了:“就是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們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問題。就一天一塊錢,湊個整數,拿50。”

虞凱還是激動渾身直哆嗦。50塊錢啊,他一年都拿不到這麽多零花錢。

他興高采烈地強調:“大姐,等放假了我們還賣啊。”

家公爺爺板起臉:“馬上就開學了,表老想着賣東西,好好學習才是真的。”

三姐妹互相偷偷交換眼神,捂着嘴跑上樓去了。

嘿嘿!她們手上還剩下550塊呢,肯定夠學費了。

江海潮心滿意足地躺在涼席上,惬意地想:等爸爸媽媽回來,看到他們掙了這麽多錢,肯定會吓一跳。

哈,爸爸媽媽可以放心了吧。她不僅把弟弟妹妹照顧的好好的,她還能帶着他們掙學費。

但江家姐弟沒等回爸爸媽媽。

開學前一天,出去闖生活的大人回來了,卻只有舅母一個。

舅母拎着包進門的時候,江海潮甚至沒認出人。

她記憶裏的舅母是個身材高挑健美皮膚白皙,眼睛大大,一笑就有兩個酒窩的時髦女郎。

她們姐妹還對着電視機比較過,覺得她跟《潇灑走一回》上的歌星長得一模一樣。

但站在門口的舅母就跟被霜打過,不,是被曬幹了的茄子一樣,雖然對着她笑,可臉上眼睛裏全是疲憊。

她扯了扯嘴角,從包裏拿出一個塑料袋:“海潮,這是油渣,燒菜吃,好吃呢。”

海音跑到院子裏,下意識地朝她身後張望:“舅母,舅舅跟我爸媽在後面嗎。我們幫忙過去拎東西吧。”

爸爸每次出差時,都會帶回大包小包的東西。

舅母趕緊喊住她:“表去,就我回來帶你們去學校報名。你舅舅你爸爸媽媽他們工作太忙了,現在走不開。”

楊桃也從樓上沖了下來,看見她心疼的要命:“媽,你們不要這麽辛苦啊。大姐帶我們賣蝦兒,我們掙了500多塊錢呢,夠交學費了。”

舅母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幾個小妹頭:“500多塊錢,你們怎麽掙的呀?”

這下連江海潮都忍不住得意,跟兩個妹妹一道叽叽喳喳說了事情經過。反正,這500多塊,都是他們一分一厘親手掙的。

江海潮更是強調:“舅母,你跟舅舅還有我爸媽講,表出去了,就在家裏賣蝦兒賣螺蛳吧。”

雖然她不知道爸爸媽媽進城去幹什麽活了,但看舅母又黑又瘦,好像剛搶過雙忙,累的一點力氣都沒的樣子,她就能猜到城裏的工作肯定很辛苦。

舅母露出了無奈的微笑:“哪有這麽簡單?蝦兒到秋天就沒有了。螺蛳啊,你們等着看吧,人家鹵菜店看你們賣的好,後面也會賣的。好了,先燒飯吃吧。”

等家公爺爺和家婆奶奶從地上種完菜回來,看到兒媳婦同樣驚訝:“荷香,國柱沒回來啊?你姐姐姐夫咧?”

舅母臉上擠出笑:“沒回來,都忙着呢。塌一天班要扣兩天的錢,耽誤不起。”

婆奶奶這才放心,招呼她:“趕緊吃飯吧,大熱的天,跑回來曬死了。”

等上了飯桌,奶奶又一個勁兒催着她吃蒸蛋:“多吃點,看你瘦成什麽樣子,又黑又瘦。”

舅母趕緊擋她的手:“媽,你自己吃,我們在外面頓頓都看到肉。我這是天熱曬的。”

飯桌上的小孩都羨慕死了。頓頓見肉啊,城裏的日子果然好。

超超滿懷憧憬:“媽,你們什麽時候帶我們到城裏去啊?”

舅母笑道:“現在忙啊,等不忙了再講。”

楊桃和超超都半年多沒看到媽媽了,吃過飯也纏着她不停地說話。

直到舅母開口強調:“明天還要報名呢,早點睡覺去吧。”,這才把他們趕上樓。

堂屋裏安靜下來。

家公爺爺看舅母,點點頭:“有話到房裏說吧。”

等到房門關上,舅母終于憋不住,捂着臉哭了起來:“媽,國柱跟姐夫被抓了。”

家婆奶奶只覺得眼前一黑,立刻天旋地轉起來。

舅母吓得趕緊抱住婆婆:“媽媽媽,你別慌,已經放出來了。不是他們幹了壞事,是缺德冒煙的,不發工錢。國柱跟姐夫他們去讨說法,不給錢就算了,還打電話讓收容站把人抓走,說他們是盲流,讓他們勞改去。”

家公爺爺急了:“哪有這個道理啊?這不是欺負人嗎?”

“就是欺負我們啊。”舅母眼淚嘩嘩往下淌,“姐姐洗碗的飯店老板幫我們找了人,我們花了800塊才把人贖回來。他們身上一塊好肉都沒有,現在還住醫院裏頭。姐姐留在那邊照顧他們,讓我回家講一聲。”

家公爺爺沉默了。他也曾經當過盲流,在城裏讨生活時差點被抓去勞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他曉得那些人心多狠,手多狠。

家婆奶奶急死了:“他們現在怎麽樣?把人喊家來呀,在家裏好好養身體。”

舅母搖頭:“不要,大夫說問題不大,養養就好了。我們準備去大城市,大城市才能掙到錢,市裏的人不講理。再講回來我們能幹什麽?廠都倒光了。”

老人沉默半晌,家婆奶奶開口問:“那你們身上還有錢嗎?”

舅母趕緊掏出包,把裏面的錢都拿了出來:“有的有的,我回家來就是給他們拿學費的,一共600塊錢,應該夠了吧。”

家婆奶奶嘆氣,數了500塊錢給她塞回去:“這個你們拿着,在外頭幹什麽都要花錢。三個妹頭掙了錢,加上這100塊錢夠學費了。我們在家也花不了什麽錢。等下個月收了稻子,賣了糧食又有錢了。”

舅母捂着臉,又哭了起來。她本來是個愛說愛笑的人,楊桃不僅長相,脾氣也是跟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這大半個月的時間,她已經煎熬的要瘋掉了,不曉得跟大姑姐抱頭痛哭了多少回。

家婆奶奶給她拍背順氣:“沒事沒事,下回小心點好了。你跟國柱說,就說是我講的,以後不要跟人家鬧意氣。人生地不熟,在外面讨生活,容易吃虧。”

舅母替舅舅說話:“他們沒鬧,哪有幹活不給錢的道理。這麽熱的天,大太陽都把人曬死了,還扣着工錢不給?是人嚒?”

可有什麽辦法呢?在人家地盤上就得服人管。

一層樓板隔着,樓下的哭聲沒有傳到樓上,但姐妹三人卻還在讨論大人的事。

“這麽忙啊?”海音奇怪,“鎮上廠子都不開工了,城裏的工廠怎麽這麽忙呢?”

楊桃翻了個身,不假思索:“不然怎麽是城裏呢?城裏跟我們農村肯定不一樣。”

江海潮沒說話。比起兩個妹妹的無憂無慮,她總有點擔心舅母。

因為舅母看上去不對勁。

工作忙的樣子她見過。前幾年有一陣被單廠生意特別好,廠裏天天加班。媽媽忙得要命,簡直連覺都顧不上睡了。

但那時媽媽忙的臉上全是笑。因為一加班就發錢,她們是計件工資,幹的多拿的也多。

也就是那年被單廠和化工廠的效益都好,所以家裏才決定蓋樓房的。

結果後來就每況愈下了。

反正,忙的時候有希望,人臉上的表情和眼裏的光,跟舅母現在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難道是因為忙的時間太長,所以舅母撐不住了嗎?

唉,那爸爸媽媽連家都不能回,該忙成什麽樣了?

楊桃突然間冒出句:“我媽都沒問我辮子的事。”

她還心虛呢,生怕被媽媽罵,為什麽把頭發剪這麽短啊?結果媽媽什麽都沒說。

海音認真道:“舅母頭發也很短啊。”

以前她的頭發可長了。

江海潮想了想,給出了解釋:“應該是怕頭發被機器卷了吧,我在報紙上看了,有人頭發連着頭皮都被卷進去了。”

媽呀,好可怕,楊桃和海音瞬間感覺還是短發好。

第二天一早,舅母吃過飯就帶他們去報名。

第一個報名的肯定是楊桃和超超。

楊家圩小學和幼兒園直接連一起,前面一排瓦房,後面一排也是瓦房,中間隔着的空地就是操場。

超超報名很順利,幼兒園一個學期收50塊,比鎮上的幼兒園還便宜,不過上午沒點心吃。

等到了楊桃報名,麻煩來了。

其實在穿過操場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二舅母臉氣得通紅,看見舅母打招呼:“嫂嫂,你回來了?我跟你講,這學校要關門咯!四年級一個老師都沒了,還報什麽名啊?”

三姐妹大吃一驚,到底怎麽回事啊?

楊家圩小學以前一直有一到四年級的,只有到升五年級時,學生才會轉去鎮上的中心小學,或者就近去隔壁馮家渡村上學。

“哪個講得清楚啊?本來兩個老師一個教語文,一個教數學。教語文的跑了,聽講到城裏讨生活去了。教數學的也不見人影,不曉得到哪邊去了。”

周圍人吵吵鬧鬧,家長們你一言我一語交換信息,最後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今年,上級給了楊家圩小學一個民辦教師轉正的資格。為了這個,各位老師都搶破頭。畢竟正式教師的收入是民辦老師的好幾倍。

四年級這兩位老師也是老教師了,教學經驗豐富,水平也行,都認為這個名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當然争得死去活來,比電影《鳳凰琴》上演得誇張多了。

結果這個轉正名額卻沒落到他們任何一個人頭上。

于是語文老師氣瘋了,收拾包裹,一聲不吭地走了。反正他是民辦教師,沒有任何組織關系,他走了不打招呼也沒人管得到他。

至于數學老師。

一位家長狠狠地吐了口痰,快氣瘋了:“他攀高枝了,跑去鎮上中心小學了。早上已經有人看到他了。”

大家氣得要命,覺得這兩個老師很不負責任。

但摸着良心說,把他們換到老師的位置上,他們也未必肯留下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哪個不是這樣的?

可老師爽快了,留下這30來個學生可怎麽辦?

校長終于露了臉,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站在報名處前面安撫家長:“我已經報告上去了,現在兩個解決方案,一個是去馮家渡小學報名,另一個是去鎮上中心小學上。我也沒辦法啊,一個都沒跟我講一聲,全都把我當仇人了。你們講講看,我哪裏得罪他們了?”

其實校長也很愁,因為三年級的語文課、數學課也是這兩位老師負責的。現在發生這種意外,他不得不增加其他老師的工作負擔。目前連他在內,整個學校也就剩三位老師了。

大家吵吵嚷嚷着,商量到底去哪裏報名。

就近原則吧,肯定是馮家渡小學。不過這學校最多上到五年級,等六年級他們還得轉去中心小學。

二舅母已經有主意:“算了,我直接帶凱凱去鎮上報名。現在搞成這個樣子,還不曉得馮家渡小學能辦到哪天呢。”

不少家長跟着點頭。比起村小學,肯定鎮上更加保險點。

二舅母也覺得中心小學好,不說保不保險,目前的情況,姑姐家三個小孩肯定得住在楊家圩。這樣楊桃跟表姐妹一塊兒上學放學會方便不少。反正三個妹頭從小感情就好。

家長們打定了主意,便三三兩兩走出學校,準備換地方報名。

外面響起了拖拉機的聲音,坐在拖拉機上的人喊舅母:“荷香,你是不是要去城裏啊?正好,我們去拖磚頭,你跟我們走吧。”

如果不搭順風車,舅母還得去鎮上坐車,多跑路不講,更要多花錢。

只是,她這邊還剩4個小孩沒報名啊。

二舅母不假思索:“沒事,嫂嫂,我帶他們過去,你忙你的去吧。”

舅母趕緊道謝,先帶小孩回家。她得回去拿行李,而江海潮他們要騎自行車,總不能走到鎮上去。

大家兵荒馬亂,連道別都是匆忙揮揮手,然後各自上路。

二舅母嘆氣,對着楊桃感慨:“看你媽忙的哦。”

她今天見到人都不敢認,怎麽又黑又瘦的成這樣了?難怪老話講在家千般易,出外萬事難,出去掙錢也不簡單啊。

楊桃有點失落。她本以為媽媽好歹在家會多留幾天,昨天她都沒來得及跟媽媽說幾句話。

江海潮安慰她:“沒事的,等放假了,要是他們沒空,我們去看他們好了。”

海音驚訝:“放假我們不掙錢了嗎?”

楊桃立刻反對:“要掙錢的,還是得掙錢。”

二舅母撲哧笑出聲:“你們三個妹頭哦,真是要鑽到錢眼裏了。”

三姐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嘻嘻哈哈:“我們是鑽進錢眼裏的妞!”

作文選上有篇文章就叫《鑽進錢眼裏的妞》。

二舅母放聲大笑,差點沒從自行車上掉下來。

虞凱無奈地看着她:“媽,要不還是我帶你吧。”

三姐妹笑得更大聲了。海軍沒搞明白究竟怎麽回事,也咧着嘴巴跟着傻樂。

今天學生報名,鎮中心小學到處都是人。

江海潮熟門熟路地領着二舅母等人去報名交費,結果收費的老師頭也不擡:“三年級是148塊錢。”

江海潮吓了一跳:“這麽多啊,上學期沒這麽多啊。”

她記得上學期不到130。

老師忙得不耐煩,直接将紙往他們面前一推:“看看清楚,都是上面的規定。學校才買了一批投影儀給你們上課用,以為不要錢啊。”

雖然學費稱之為學費,但這張收費登記卡上的費用卻沒有一項叫學費。它們分別是:

雜費20元,文體衛生費6元,水電費12元,圖書儀器費3元,電教實驗費10元,書籍費57元,作業本費8元,

講儀(義)費:2元,班費:5元,教育附加費25元。

加在一起的确是148塊。

悲催地中招甲流了,燒到了39℃,不過我有存稿,後面還是日六,嗯,過一個禮拜應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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