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這是要抓一串嗎?
教室裏沸騰了,所有人都激動地圍着盧豔豔,想打探出更多消息。
是不是真的抓他倆去勞改了?嘿喲,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盧豔豔一本正經:“不一定是勞改所哦,很可能是監獄。”
大家都驚訝了。他們好歹上五年級了,找小姐的确好壞好惡心,但不至于進大牢吧。
如果這樣的話,豈不是牢房都不夠用了。
盧豔豔說的含含混混:“好像是因為李建國請客,他不是請仇老師找小姐的嘛。警察抓到他們時,是三個人在一起。那叫什麽來着?聚衆……淫/亂吧,好像就叫這個名。這個要坐牢的。”
江海潮瞪大了眼睛。她聽說過這個罪。她在龍龍家看舊雜志的時候看過,有個陝西女的,帶兩個女兒在家裏搞聚衆淫-亂,後來被槍斃了。說是震驚全國的大案。
那李建國和仇偉民是不是也要被槍斃呀?
大家面面相觑,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當然,這兩個人都讨厭死了,但也不至于死吧。
聽了感覺心裏毛毛的。
盧豔豔皺着眉毛追問了一句:“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80年代吧。”江海潮想了想,“不是83年就是85年槍斃的。”
盧豔豔雙手一拍,恍然大悟:“那就對了,那時候嚴打呢。當時咱們湖港鎮有人偷了食堂兩斤肉,被抓去坐了三年牢。”
大家都吓壞了,這麽厲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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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豔豔認真地點頭:“可不是,他算好的了,還有人被槍斃了呢。”
江海潮心情有點複雜,她也說不清自己究竟希不希望這兩個人被槍斃。
她努力說服自己,反正跟自己沒關系,斃了最好,清靜。
從去年11月份折騰到現在的時候,終于有了這樣的結局,真不錯。
哪知道她想的太簡單,等到下午快上課的時候,她又聽到了一個爆炸性的大新聞。
湖港鎮的鎮長被抓了,叫什麽雙規來着。
盧豔豔一直到上課鈴快打響的時候才進的教室。她丢下這麽一顆大炸-彈,還沒來得及說究竟是怎麽回事,上課時間就到了。
王老師踩着鈴聲上講臺,看班上學生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屁股上長牙,板凳冒釘子,死活坐不住,不由得奇怪:“怎麽了?這才第一堂課呢,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高強大的膽子一邊舉手一邊說話:“報告老師,盧豔豔說咱們鎮長被抓了。”
雖然班上大部分同學可能搞不清楚鎮長究竟是哪一個,曉得名字也未必認得清臉,但鎮長畢竟是整個湖港鎮的一把手,說一聲土皇帝都有那意思了。
他叫抓了,可不是大事嗎?
王老師也生出了好奇心,破天荒的沒指責學生,一個個正神不足邪神有餘,把精力全花在這種八卦上;反而開口問了句:“啊?到底怎麽回事啊?”
盧豔豔被迫在課堂上傳播消息,尴尬得不行:“就是被逮了呗,好像是反貪局把人帶走的。”
王老師愈發好奇:“為什麽啊?”
說鎮長沒貪污,全鎮估計沒幾個人相信。但鎮長貪污的好像也不是特別厲害,起碼不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其他鎮也差不多呀,他沒特別突出。
盧豔豔搖頭,不敢對着老師也像同學一樣天馬行空,而是老實交代:“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去找我爸吃飯才知道的。亂成一團了,說什麽的都有。”
等到一堂數學課好不容易結束,對着自己人,盧豔豔可算能直抒胸臆了。她壓低嗓子道:“聽說就是因為李建國的事。”
馮雪難得放下矜持,直奔吃瓜第一現場,忍不住驚訝:“有李建國什麽事?難道他也請鎮長找小姐了嗎?那他不就是青樓的老鸨嗎?”
江海潮搖頭,一本正經地糾正:“老鸨是女的吧?他應該叫龜公。”
盧豔豔撲哧笑出聲,一個勁兒拍旁邊陶靜的胳膊:“龜公龜公,對,他就應該是龜公。不過,應該不是這麽回事兒”
陶靜倒是難得保持了沉默。
江海潮分析道:“我猜啊,既然是反貪局的來抓人,那肯定跟他們腐敗有關系。當初李建國找小姐都被抓了個正着,公安扣着人呢。他回來還跟沒這回事一樣,繼續當他的幹部,你們覺得正常嗎?”
肯定不正常啊。政府就沒政府的規章制度嗎?違反了規則,最基本要受處分的吧。
鎮長怎麽對他這麽好?難道是因為他平常特別優秀?呵呵,傻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馮雪激動起來:“他肯定送錢了,那鎮長就是受賄。”
現在公安抓走了李建國,他竹筒倒豆子把什麽都說了,鎮長怎麽可能不跟着倒黴?
活該!
陶靜突然間冒出一句:“那我們校長會不會也被抓走?”
當初仇偉民不也跟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回學校當老師嚒。這裏頭,絕對有校長的手筆。
高強不知怎的跑過來,膽大包天道:“該!讓我們掏錢集資蓋樓,轉過身就拿錢去贖找小姐的。都不曉得我們的新教學樓還能不能蓋起來。”
江海潮剛想說話,陶靜突然站起來,直接走了。
搞得她莫名其妙,扭頭問盧豔豔:“怎麽了,她?”
盧豔豔搖頭聳肩攤手:“我哪曉得?”
但她們注意力很快被轉移走了。因為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乎全校學生都在竊竊私語,讨論校長是不是晚上就要叫抓走了。
甚至連江海潮去辦公室交班上同學的課堂作業本,也聽到有老師在小聲讨論:“怪哪個呀?當初要是不保盧偉民,哪有現在這麽多事?搞得我們學校現在好有名哦,估計全省都曉得我們學校老師找小姐。上報紙,為這種事情上報紙,真有臉!”
江海潮聽得目瞪口呆,都忍不住要哇塞了。原來老師也好八卦,原來老師膽子都這麽大。
校長還沒走呢,還是他們的領導呢,他們居然也敢直接說。
不怕被當場逮到嗎?
她正要進辦公室,突然間瞧見窗戶玻璃上印的人臉,頓時渾身一個激靈,回頭下意識喊了聲:“校長好!”
辦公室裏的老師立刻噤了聲。
江海潮也趕緊跑進去,一直到校長在門口轉了兩圈走了,她才敢出辦公室的門。
她必須得承認她可能有點缺德。因為剛才她的第一想法,這人怎麽還沒被抓走?吓死人了。
老師們的膽子顯然比她大多了。她才剛出辦公室,身後竟然又想起了老師的議論聲。
“喲,現在曉得急了,當初舉報信的事,他還在學校裏找到底誰寫的。當時就應該開除了仇偉民。後悔了吧?後悔也來不及。”
“哎,講到這個,教育局也不是什麽好鳥。舉報信交給他們,還能到仇偉民手上。得虧是他們局長給外甥女兒出氣,提前一步開了仇偉民,不然他們屁股也幹淨不了。”
“嘿,還真是的。照這麽講,外甥女兒反而是救了她舅舅,成了福星了啊。他外甥女兒是江海潮吧。”
江海潮趕緊加快腳步,匆匆離開。
她樂意聽八卦,可不願意被人當八卦講。
一下午的時間足夠這件事徹底在學校發酵開來。到了晚上放學時,高強甚至跟其他幾個男生打賭,賭校長到底什麽時候被帶走?
最短的時間是今天晚上,最長的時間是等過完這個禮拜。
之所以會差好幾天,是因為那個男生覺得校長又不是政府幹部,反貪局管不了他。不像公安,想抓誰就抓誰。估計還得教育局派人過來處理。
馮雪疑惑了:“不應該吧,校長不算幹部嗎?”
江海潮也搞不清楚機關和事業單位的區別呀。她連這兩個詞是什麽意思都說不明白。
不過多幾天少幾天不是事,只要校長被處理掉就好了。
她還記仇當初校長包庇仇偉民的事呢。況且雖然她不知道整件事裏的彎彎繞,但直覺告訴她,校長現在肯定讨厭死她跟妹妹了。萬一到時候他給他們穿小鞋,那他們豈不是虧大了?
所以,早點倒黴吧,壞人倒黴才能天下太平。
楊桃和海音還有虞凱也樂呵呵的,從禮拜天到現在,真是太痛快了!
果然還是有包青天為民做主的。
江海潮表情微妙,在心裏偷偷說,假如不是自己主動去找包青天,那可真沒人給他們做主。
虞凱奇怪:“大姐,你不高興嗎?”
江海潮矢口否認:“當然高興,走走走,趕緊去初中吧。”
馬上初中就放學了,他們家的飯鋪可到了最忙碌的時候。
四個人一跑到學校後門,便開始投入到忙碌的準備工作中去。
中間4張課桌連在一起,就是打飯臺,上面擺了五個大臉盆,裏面裝了毛血旺、酸包菜炒粉絲還有清炒菜苔和涼拌蘿蔔絲,湯依然是骨頭湯,不過裏面加的是菠菜。
其中毛血旺作為葷菜獨樹一幟,5毛錢一勺,其他三個素菜都是兩毛,湯依然按照一毛錢算。
家婆奶奶還炒了腌菜作為小菜補充。酸溜溜的腌菜炒出來可真好吃。晚飯賣不完也沒關系,還能給住校的學生配燙飯吃當夜宵。
四人剛收拾妥當,放學的初中生就過來了。他們趕緊收錢的收錢,打菜的打菜,忙得不亦樂乎。
等學生們散開,他們又忙着收拾桌子,準備刷鍋洗碗。
婆奶奶趕緊攔着他們:“行了行了,回家去吧。碗馬上我來洗。”
江海潮沒堅持,只強調:“婆奶奶,你要用熱水洗,可別生凍瘡。”
別看現在已經出了正月,凍瘡這東西很詭異的。上個禮拜下了幾場雨,陶靜的手就生凍瘡了。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曉得了。”家婆奶奶倒沒犟這事。
反正他們現在燒鍋用的是稻子殼,不怕柴火不夠。況且熱水下油污,碗也洗的幹淨。
江海潮忙忙碌碌的,還想再幫點忙。
婆奶奶嫌他們在屋裏礙事,随口冒了句:“你們要閑的慌,把菜澆了吧。”
江海潮驚訝:“還要澆菜啊,早上不是澆過了嗎?”
今天是個陰天,沒什麽太陽。按照慣例,明天早上再澆菜更合适。
虞凱已經笑哈哈地去拎桶:“姑奶奶不是讓我們回家澆菜,是這邊的菜。昨天姑爺爺鋤的地,撒的種子。”
江海潮跟着跑到屋外,看到山腳下新整出來的地,驚呆了:“婆奶奶,你們還在這邊種菜啊?要種多少菜?”
之前他們薅草那塊田足有三分地。
現在這一塊地分了三垅,也有她家自留地一半大了。
婆奶奶沒好氣:“還種多少菜呢?也不看看每天要吃多少菜。”
江海潮小聲嘀咕:“那你們家這兒種菜也不嫌麻煩嗎?怎麽下肥呀?”
菜想長得好,可不能光指望澆水,要肥料的。家家戶戶的茅缸是幹嘛的?就是用來積肥的。
難不成到時候讓婆奶奶挑着糞桶的穿街過來澆菜?那除非是深更半夜,否則肯定會被人罵死。
婆奶奶瞪她:“說什麽鬼話?不是有現成的肥料啊,學校沒廁所嗎?漚肥好的很。”
現在後山也不是正經山林,沒人管。旁邊有溝,學校裏有肥,不整出地來種菜,才真是白糟蹋東西呢。
到時候菜種的好,他們也不用掏錢到人家買了。
江海潮嘆為觀止,婆奶奶不愧是一分錢要分成三瓣花的人,多讓她掏一次腰包都能要她的命。
婆奶奶得意起來:“你們不是還要賣山芋嗎?山芋種山上最好。到時候我們自己種出來,也不要去西山頭換了。”
海音卻反對:“婆奶奶,不劃算的。菜貴,西山頭的山芋便宜,我們寧可種菜。不然我們還得花錢買菜。”
江海潮哭笑不得:“你打算種一山的菜嗎?你也不怕水土流失。”
楊桃茫然:“什麽水土流失?”
江海潮撓撓頭,她也講不清楚。算了,種菜就種菜吧。要是他們菜種的好,燒出來價錢便宜,說不定能有更多學生過來買菜吃呢。
幾人趕緊拎水澆菜,後門口又走出兩個學生,朝婆奶奶喊:“奶奶,還有菜嗎?我們一人打5毛錢的。”
婆奶奶驚訝:“你們還沒吃晚飯啊?哎喲,真是的,只剩下腌菜了。還有飯嗎?要不我給你倆炒個蛋炒飯吧?”
兩個姐姐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是的,我們吃過晚飯了,我們就是想打了明天中午吃。”
婆奶奶這才認出臉,原來是住校的學生。
也對,其他每天回家的小孩中午可以從家裏帶菜吃。但住校生一個禮拜才回去一次,能帶什麽菜?油炒蘿蔔幹、炒腌菜,最多再加個小魚幹,不得了了。
吃上一個星期,誰也受不了。
沒菜吃怎麽辦?去食堂打呗。但學校食堂連做生意的心思都沒有,又能燒出什麽好胃口的菜來?最多比小學食堂好那麽一點點而已,起碼菜裏能看見油。
但同樣是5毛錢,在飯鋪能打兩菜一湯,哪怕每種分量小,也比食堂5毛錢一份的菜強啊。
她們是不好意思讓人家專門為了他們二三十號人再做中午的生意,所以突發奇想,覺得可以晚上打菜,等明天中午下飯吃。
婆奶奶趕緊打雞蛋:“那我給你們炒雞蛋吃吧。等明兒晚上,我給你們把菜留着。”
腌菜炒蛋做起來快的很,只幾分鐘的時間,兩位姐姐便已經端着搪瓷缸走了。
婆奶奶真犯愁了:“中午來不及哎,不然中午給他們燒兩個菜也好。”
她倒不覺得二三十個人的生意太小不用做,蚊子再小也是肉。何況這些小孩上學連飯都吃不好,多不容易呀。
楊桃出主意:“要不,我們請修遠大媽幫忙,給她付工錢,專門過來燒中午飯吧。”
虞凱第一個反對:“要這樣的話,修遠大大家為什麽不自己做這門生意?他家又不是沒鍋沒竈。”
說到底,把同學帶回家吃飯這活,村裏誰都能幹。
楊桃瞬間緊張:“那村裏會不會跟我們搶生意呀?”
雖然現在中午去他們家裏吃飯的同學只有30來號,可十幾塊錢不是錢嗎?一個月下來也400來塊呢。
海音跟着緊張,眼睛灼灼地看着大姐:“那我們怎麽辦?”
江海潮倒不擔心。雖然說這買賣誰家都能做,但真不是同學每家都會進。
她現實的很呢,十分清楚一件事,大家之所以選擇在她家吃飯,一方面是因為沒人這麽做,另一方面則是出于對他們四人的信任。
說實在的,即便現在又冒出一家賣中午飯的,除非他家距離學校特別近,就在學校邊上;否則同樣的條件下,同學肯定選擇自己家。
畢竟,她好歹是大隊委,而且實際上已經成為少先隊的一把手。即便她不在學校張牙舞爪,搞得跟女皇一樣。大家也不會輕易得罪她。
花同樣的價錢吃飯,吃的東西又差不多,幹嘛不選她家呢?好歹能得個好臉。
江海潮無師自通,已經在實踐中深谙了當官的好處。
弟弟妹妹們聽的恍然大悟,哦,他們其實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婆奶奶聽得哭笑不得,給了她一句:“你好厲害哦。”
楊桃又催促她:“大姐,那我們還做不做這邊的生意?”
海音舉手給建議:“那就幹脆像《驿路梨花》上寫的一樣,我們提供竈臺和稻子殼還有菜,讓他們自己燒菜吃好了。我們就收原料的錢。”
江海潮搖頭:“不行,你怎麽知道他們燒了多少菜?到時候怎麽算錢?誰在這裏收錢啊?擺個人在這裏,我們還不如自己燒呢。再說了,他們忙得很,秋月姐姐吃飯時都在背書,哪有時間燒菜?”
“那怎麽辦?”虞凱不甘心,“我們就不做這生意了嗎?”
江海潮想了想,最後只能選擇:“喊家公爺爺過來啊,讓家公爺爺燒中午飯。”
婆奶奶立刻反對,眉毛都豎起來了:“你當你家公爺爺閑着呢?他一天天的沒事啊,地裏田裏哪裏不是事?他過來,海軍跟超超怎麽吃飯啊?”
楊桃嘀咕了一句:“他們自己燒不就行了。”
結果挨了婆奶奶一記眼刀。
虞凱十分積極:“讓他們去我家吃啊,反正我媽要燒飯的。”
江海潮則相當絕:“讓他倆轉學過來好了。”
她原先感觸不深,沒覺得楊家圩小學比湖港鎮中心小學差多少。
但這次更換課桌椅還有出去參加數學比賽的事,讓她深切地感受到了,學校不一樣,差別真的好大。
就說數學競賽吧,下面的村小學生不管多優秀都白搭,因為他們連參加的機會都沒有,根本不對他們進行選拔。
估計王老師說的讓海音去參加的數學比賽,也沒有村小學生的事兒。
沒人特地教過江海潮,可她不是傻瓜,光是看大隊長陳小川多重視這些比賽,她就明白機會對他們這樣家庭出生的孩子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婆奶奶原本還嫌麻煩,哪有學期才剛開始,就突然轉學的道理?沒這個規矩。
但江海潮一強調對兩個弟弟學習好,一輩子大字不識一個的婆奶奶立刻沒意見了,只擔心:“學校不肯收吧?”
幼兒園還好講。
現在的園長就是他們楊家圩嫁出去的姑娘,非得算的話,她還得喊自己嬸嬸呢。
但小學,婆奶奶擔心校長不肯松口。
4個小孩的表情都微妙起來,誰知道他們真正去學校找的時候,坐在校長位置上的人到底會是哪個呀。
江海潮倒是不怕:“去問問看呗,說不定能成呢。我們又不是不交錢。”
說到錢,婆奶奶就心痛。剛交的學費呢,還沒上一個月,白糟蹋這麽多錢。
江海潮趕緊給她畫大餅:“婆奶奶,你想想看啊,要是家公爺爺過來,不僅中午的菜,早上也能賣呀。能掙兩頓的錢呢,加在一起一天起碼多30塊,一個禮拜就能把學費掙回來了。後面純賺錢。再說了,你不是說菜不夠吃嗎,家公爺爺在這裏,能把後山的地都開出來,到時候菜種的多吃不完,我們還能拿出去賣呢,又是一筆錢。”
提到錢,婆奶奶可精神了,她又好氣又好笑:“你把你家公爺爺當幾個人用啊?分成八瓣都不夠你折騰。”
江海潮估計這事兒成了,沖婆奶奶嘿嘿笑:“我這都是為我們全家人着想。”
手裏有糧,心裏才能不慌。
四人趕回家寫作業,路上,海音問了聲:“大姐,那我們禮拜天還去江口找生意做嗎?”
又要開荒又要種菜,估計他們以後禮拜天都得在地裏埋着了,哪裏還有空去做什麽買賣。
江海潮發出一聲喟嘆,她從來不知道,原來他們連單獨做生意的時間都沒了。
楊桃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安慰:“算了,反正我媽跟嬢嬢到現在也沒給我們把衣服寄回來。”
實話實說,如果能周末賣衣服,她肯定不會在地裏幹活。
別講什麽他們不幹,地誰去整菜誰去種之類的,随便在村裏找幾個人就行。別說一天給10塊8塊了,三五塊錢也一堆人想幹這個活的。
而這點錢,還抵不上他們賣一天衣服掙的零頭呢。
虞凱奇怪:“那嬸嬸和嬢嬢為什麽不給你們寄衣服過來啊?”
三姐妹齊齊仰頭看天,然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有氣無力道:“天知道!”
流行歌曲裏唱“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你也不明白”。
對他們小孩來講,那就是大人的心思你別猜,你永遠搞不明白他們在想什麽。
文中提到的聚衆淫-亂案件,真實情況要比海潮提的複雜的多。說到底她只是一個長到現在也沒怎麽離開過小鎮的姑娘,獲得信息的渠道十分有限,基本沒辦法全面詳細地了解這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