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陸然：“……”

可以不回答嗎？

姚聿琛的發問讓場面再度失控，所有人都在吃瓜，他們把姚聿琛這句話理解成他的自薦。

陸然：“……”

不懂他們的理解能力，怔然看向臺上人，與他目光對視，這次她沒有閃躲，被他深邃的眼睛包裹，心中無措，片刻之後，笑着說道：“姚總說笑了，我朋友一個小玩笑，權當活躍氣氛了。”

姚聿琛關了面前的話筒，起身離開，身後的高管跟着離開。

多數設計師跟着高管離開，想打探一些內幕，場內一時沒剩幾個人。

陸然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麽。

左枝看向她，低聲道歉：“對不對，我真的只想讓你走出來。”

“這就是你讓我走出來的方式？”她笑笑，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都調查清楚了，這些人都很優秀的，算是青年才俊，可以試着交往的，給自己找幾個新歡。”

陸然白了她一眼，“新歡，還幾個……”

倆人相伴走出去，穿過走廊，左枝勾着她的胳膊，認真問：“你到底喜歡什麽樣的？”

“反正這些不行。”

“為什麽？”

陸然實在不想和她繼續這種話題，便找了一個借口，“這些人太弱，我天生慕強。”

左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倆人一時無言，走出去。

拐角處。

恰巧此時，一個很強的男人出現。

左枝笑着戳戳她，提醒道：“吶，說慕強，強的人就來了，這個是真的強，考慮一下。”

陸然：“……”

“這麽巧的嗎？”

喜歡強的但也不是喜歡這種。

她還想好好活着。

姚聿琛在她們面前停下，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撇了一眼，“需要安排人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我們先走了。”

說完不等他反應，陸然拉着左枝就走，那速度簡直了，穿着高跟鞋如履平地。

姚聿琛将視線收回，轉身走向一旁的會議室，正在讨論的高管見到他紛紛起身，他坐到辦公桌後，拿起桌上的資料大致一過，問道：“怎麽樣，有特別突出的嗎？”

“這次來的人比較多，有幾個還真不錯，我們剛才比對過了，将突出的幾個挑選出來。”

說話的是禦玺設計總監姜堯，她将挑選出的資料遞給姚聿琛。

第一個就是左枝，腦海中閃現出她剛才的表現。

确實亮眼也很聰明。

同時腦海中還有一個別的身影。

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将左枝的資料放下，繼續看下面的資料。

左枝開車，遇紅燈，看向副駕的陸然，目光偶然間看到她背的包包，雖然也是奢牌，但和她之前一水愛馬仕還是不能比的。

“然然，怎麽不見你背愛馬仕了？”

陸然低頭看了一眼包包，輕輕聳肩，抿嘴笑笑，視線轉到前方路況，沉思片刻，才低聲說道：“鄒凱不喜歡我背那麽貴的包包，我就都給換了，現在一個愛馬仕都沒了。”

她為這場婚姻改變了太多，終究沒有改變失敗的結果。

左枝想起以前的陸然，無憂無慮的小公主，開心就是買買買，不開心也是買買買，她的生活自由無束縛，但結婚後，她就很少見陸然出來逛街了，每天都在幫鄒凱家應酬。

“我現在才明白，一場婚姻，只有一方面無條件的妥協，那從一開始就注定這場婚姻沒有結果。”說完自己卻笑了，“好在我現在解脫了。”

“那去逛街嗎？”

陸然想到她第一次見鄒凱，就是在商場，他和哥哥坐在一起喝茶，自己拎着很多購物袋出現在他面前，被他吸引，笑着和他打招呼，他眉間輕蹙，帶着幾分不喜。

婚後他才說出原因，不喜歡她每天購物，像輕浮的拜金女，胸無半點墨，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讓她多讀書，學學插花這些文雅的東西。

陸然苦澀的撇撇嘴，她家人都沒這樣要求過她，但她還是改變了，不再去購物，買了書一點也讀不進去，報名插花卻怎麽也學不會。

索性就什麽也不做，她發現鄒凱也并不在意這些，他只是找個理由否定自己而已。

紅燈變綠，車子再次啓動，思緒也被打斷，擡手播放車上的音樂，慢慢找回自己丢失的感覺。

……

左枝送她回到家，剛打開門，手機就響了，電話裏傳來莫薇溫柔的聲音。

“然然，什麽時候回家，媽媽想你了。”

陸然盯着手機看了一會，笑着說道：“媽，我換個衣服，馬上就回家。”

“好，我讓人給你做好吃的。”

挂斷電話，陸然急忙跑回房間，換了一件白色長裙，從鞋櫃拿出一雙小白鞋，開車回家。

家裏門開着，想必也是在等她，陸然換了拖鞋，将包扔在一旁，朝沙發飛奔過去，直接躺在沙發上，拖鞋都飛起來了，緊緊抱着莫薇撒嬌，“媽媽身上好香。”

家裏人都寵溺地笑她，莫薇低頭幫她溫柔順着頭發，小心将她的發絲攏起，疼惜的眼神讓陸然動容，躺在她腿上，轉過身抱着她，将頭靠在她腰上，聲音哽咽，“好久沒這樣抱過媽媽了。”

陸莫辰在一旁狂翻白眼，無語地看着她，“你都多大了，還這樣黏媽媽。”

“多大了我也是媽媽的孩子，哼！”

陸然坐起來，嘟嘴笑着挑釁他，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之色，就像争寵勝利的小孩子。

陸莫辰：“……”

莫薇遞給陸莫辰一盤橙子，笑着說道：“你妹妹好不容易回來，讓讓她怎麽了，把這幾個橙子剝了。”

陸然靠在媽媽肩上，跟在一旁附和，“對啊，讓讓我怎麽了？”

陸莫辰不情不願地拿起橙子，漫不經心地剝起，陸澤希端着茶走過來，看他那吃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看來能讓莫辰這般的只有然然了。”

“爸……”陸莫辰有些無奈，“你們都把她慣壞了。”

“還好意思說我們，你對然然的關心一點都不少，私底下沒少幫她做事吧。”

擡眸看了一眼陸然，他笑笑沒說話，将剝好的橙子遞給她，無奈寵溺，“快吃吧。”

“謝謝哥。”

陸然接過橙子，笑得開心，在家人面前她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

保姆過來提醒開飯，陸然最開心，趿着拖鞋跑到餐桌，坐到椅子上，拿着筷子看向桌上的飯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全是她愛吃的菜。

臉上笑容燦爛，對着家人撒嬌道：“謝謝爸媽哥哥。”

“好了，快吃吧，看你那小饞貓樣。”

莫薇說着給她碗裏夾了很多菜，其他人也跟着夾菜，不一會她碗裏就堆成了山。

陸然一邊吃一邊推辭，“夠了夠了，我吃不完。”

“吃啊，不是餓了嗎？好好吃。”

聽出陸莫辰話裏的揶揄，眼睛微眯，咬牙看向他，哼了一聲，放下筷子。

“爸媽，對不起，我成了家裏第一個離婚的。”

陸莫辰聽完輕笑一聲，擡手刮過鼻尖，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陸然瞪他一眼，示意他別搗亂，收起玩笑姿态，低着頭認真解釋，“我是真的知錯了。”

“離婚多正常，這又不是什麽記錄，打破就打破了，不要想太多，我女兒才23歲，長得又漂亮，遇見個渣男多正常。”

“爸……”

陸澤希笑笑，指着飯菜，“好好，不說了，吃飯。”

飯後陸然撐得難受，跟着爸媽一起去院子裏散步，夜晚寂靜，空中傳來幾聲蟬鳴，倒讓人心靜不少，難得享受與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陸然住在老宅，一覺睡到天亮，剛下樓就看到媽媽在客廳插花，閑着沒事學媽媽的樣子操作，但結果卻相差很多。

深受打擊，直接将花扔在桌上，洩氣坐在一邊，“不學了，不好玩。”

“就這點耐性？”

“媽，你女兒很有耐性，就是對插花沒什麽耐性。”

莫薇拿起剪刀将一枝百合的多餘花柄剪去，插在一旁的瓶子中，插花工作圓滿完成，陸然在一旁鼓掌稱贊，“花插得真好看，媽媽太厲害了。”

“你呀，就是嘴甜。”

陸然挽着她的胳膊撒嬌，“媽媽不喜歡我嘴甜嗎？”

“當然喜歡，你什麽樣媽媽都喜歡。”

“這還差不多。”

在家人面前的陸然小性子不斷，開心自在，不用顧忌。

說話間，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突然想起來今天還要陪左枝去看展，跑上樓去換衣服，又噔噔跑下樓，像風一樣飄過。

“媽，我還有事先走了，過幾天再回來看您。”

“知道了，你慢點，整天風風火火的，今天你哥生日，別忘了。”

“好，記得呢。”

莫薇看着她的背影，搖頭笑笑，除了寵着還能怎麽辦。

陸然開車到珅城國際會展中心，這裏正在舉辦最大的珠寶展，對左枝來說是難得的學習機會，所以就抓着陸然一塊過來。

剛把車停好，就看到左枝站在門口，陸然拿着包朝她走去，在她身後拍了拍，高聲喊道：“嗨，看什麽呢？”

左枝被她吓一跳，急忙轉身，不停拍打胸脯，埋怨道：“你吓死我了。”

陸然挽着她的胳膊賠笑，“哎呀，下次不會了。”接着大手一揮，豪氣說道：“今天你看中什麽了，全場随便挑，姐妹買給你。”

“好了，知道我閨蜜是富婆，你這大腿我會緊緊抱着的。”

陸然傲嬌地看着她，“大腿很粗，但只讓你抱。”

“這還差不多。”

倆人說笑間走進展廳，不愧是最大的珠寶展，有60個國家和地區的4000家供應商參展，設有珠寶展區、品牌展區、珠寶設計展區、翡翠首飾展區、古董首飾展區、腕表展區、婚慶珠寶展區以及鐘表展區。

除此之外，還設有多個研讨會和行業論壇，展館內也會展出“珅城珠寶設計比賽”及“國際珠寶設計大獎”的獲獎作品，這一塊是左枝重點關注的，她就是來學習這些的。

這些內容陸然看不懂，和左枝說過之後就離開了展館，想着陸莫辰生日快到了，便去給他挑幾個生日禮物。

不知道給他買什麽，就随便逛着，這些珠寶他又用不着，買禮物也是件頭疼的事，低着頭深思，沒有一點想法。

“很難選嗎？”

熟悉的聲音在她頭頂突然響起，有些突兀，卻讓她思緒清醒不少，因為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只有全力以赴才能保持鎮定。

擡頭看向他，幹笑幾聲，“又碰到姚總了，還真巧啊，巧得像寫好的一樣。”

他眉眼間多了一抹趣味，“怎麽？陸小姐不想見到我？”

陸然：“……”

能說不想嗎？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她還是懂得，突然笑意盈盈地看向姚聿琛，“姚總說笑了，我很想見到你的。”

姚聿琛如果看不出她臉上的敷衍也就白混這麽多年了，但這不重要，眼睛輕輕從她臉上掃過，詢問道：“陸小姐在挑禮物？”

“對，我哥哥生日，想給他買個禮物。”突然想到姚聿琛是男的，應該能提供一些想法，再看向他，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真誠，“不知道姚總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收起對她的注視，恢複一貫冷靜自持的樣子，“跟我走。”

一旁的賀年剛想提醒什麽，覺得又不太适合說，揣度之下小聲說道：“姚總，我去研讨會處做對接。”

他嗯了一聲，轉身帶着陸然離去。

“姚總，我們去哪？”

他沒答，繼續往前走，陸然有些吃癟，無趣地抿着嘴，又問了一個更加社死的問題，“姚總，您會笑嗎？”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身形高大，将她整個人罩起來，陸然有些緊張，後悔問了這個問題，姚聿琛只當她是小孩子，忍不住揶揄她。

“這麽無聊的問題，你也好意思問得出。”

陸然：“……”

就不适合與這個男人開玩笑，收起所有小心思，冷着臉跟在他身後。

姚聿琛帶她來到腕表展區，站在一旁示意她挑選，這裏有世界上各大腕表品牌的展櫃，送男人腕表确實挺合适的，陸然在各個櫃臺上認真查看。

“姚總，麻煩您一下。”

他上前幾步，側目等待她下一步行動，只見陸然拿起一個勞力士腕表，笑着套在他手上，“麻煩姚總幫我試一下。”

他淡淡應了一聲，不知道剛才那莫名的緊張哪來的。

他的手腕白皙結實，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手背上青筋突起，戴上腕表很好看，陸然看得一時出神。

他發出細微的聲響，陸然被他驚醒，看着他幹笑一聲，太失禮了，手忙腳亂地取下腕表，卻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手，異樣的觸感通過指腹傳入身體。

陸然臉刷地一下紅了，擡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心撲通撲通跳動，她有些無措，急忙将腕表還回去，讓店員幫她包起來。

拿着腕表付了款，禮物購買完成，心情還算不錯。

“姚總，喜歡什麽禮物？我來送你。”

“送我？”

“對，難道姚總覺得自己不值一個禮物？”

姚聿琛：“……”

“值得，只怕我要的禮物陸小姐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