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陸然擡頭朝身後男人看去,果然臉冷得吓人,其實在譚旋看向陸然的時候他的态度就冷下來了。
要說最高興的那一定是左枝了,欣喜地确認道:“姚總,您真的要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嗯。”
“好,姚總這邊請。”
陸然看到自己墨鏡還在他手中,上前一步從他手中奪下,氣呼呼地跟上左枝,姚聿琛慢悠悠地走在最後,将目光傾注在她的背影,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
怎麽坐成了難題,陸然看了一眼主動坐到裏面,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置,姚聿琛自然而然地坐下來,剩下的倆人只好坐到另一半。
女孩的心思單純又明顯,譚旋也似乎察覺到了,笑笑坐下。
左枝拿着菜單遞給姚聿琛,“姚總,您看下吃什麽。”
陸然一把接過菜單,“我來選。”
左枝:“……”
我臉上的無語夠明顯嗎?
姚聿琛倒也不在意,正在幫陸然整理餐具。
陸然點好菜,姚聿琛也把餐具整理好,自然地遞過去,驚呆了對面的吃瓜群衆,陸然自然地接過,就像習以為常的事情,更是讓對面的吃瓜群衆大開眼界,尤其是左枝,她整個人呆愣住了,為什麽感覺姚總和然然關系很好的樣子,可不應該啊。
吃瓜吃到懵逼就是這個意思吧。
左枝:“姚總,您怎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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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聿琛也沒想隐瞞,“幾個朋友來吃飯。”
事實如此,但朋友……
正在包間裏罵人,“姚聿琛剛才說的是出去透個氣吧。”
“對。”
魏哲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哼笑道:“他是去西天透氣了嗎?”
旁邊有人附和,“你還真別說,有可能,在路上碰到女妖精了哈哈。”
其他人紛紛笑作一團,也就姚聿琛不在他們才敢這樣。
姚聿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掏出手機發了一個微信過去,“有事,撤了。”
魏哲收到信息回了一個OK,把情況說了一下,幾人便散了,結伴走出包間,一個朋友突然吼了一嗓子,“你們看那個後腦勺是不是姚聿琛?”
“你瞎啊,沒看到他旁邊坐着一個女孩,姚聿琛身邊有一只母蚊子嗎?”
魏哲突然想起來上次打電話聽到的女孩聲音,心中多了幾分詫異,他是懷疑但不會當面去确認,姚聿琛發瘋的可怕他深有體會,咧着嘴抖了一下,推着幾位朋友往外走。
這邊陸然接連打了兩個噴嚏,郁悶地吐槽了一句:“誰在背後說我。”
左枝:“……”
“你但凡尊重一下天氣溫度,也不會這樣。”
陸然低眸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看看他們的衣服,臉上憑空長出幾行黑線,他們的衣服還有點冬天的意思,她已經過渡到春天了。
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姚聿琛,不知道為何很在意他的态度。
“陸小姐,什麽時候開工?”
陸然不明白譚旋為什麽要和自己說話,但她也不想讓話題尬掉,淡淡答了一句,“明天。”
“挺好,不像我們都沒有假期。”
譚旋話裏話外都有種傷感的氣息,陸然在心裏吐槽他聊天也是有技術的,沒見過一張嘴就能讓氣氛冷下來的。
姚聿琛:“她不是你領導。”
意思就是你沒假期跟她說不着。
陸然:“……”
這位更是重量級,這天徹底聊死了。
譚旋臉上精彩紛呈,不敢回怼姚聿琛只好拿着水杯撒氣。
左枝低頭在手機上打了一會字,陸然這邊很快收到微信。
左枝:“姚總,是不是在追你?”
陸然:“……”
陸然:“你是喝醉了嗎?”
左枝:“我感覺姚總有點吃醋。”
陸然擡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哪有半點吃醋的樣子,給左枝回:“他喝醋都不會吃醋。”
不知為何心中還有些失落,她在心中想這個人要是真為自己吃醋是什麽樣子,很快就搖搖頭,将這可怕的想法踢出腦子。
看到她一系列反常的舉動,姚聿琛俯身靠近說了一句,“你在演默劇嗎?”
陸然瞬間石化,冷哼幾聲,他不會覺得自己很幽默吧。
服務員過來上菜,左枝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你什麽時候口味變得這麽淡了?”
剛才下意識按照姚聿琛口味點的,心虛的端起水杯,咬着杯沿含糊應付。
“吃那麽多辛辣的不好。”
左枝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瞬間切換笑容模式看向姚聿琛,“姚總,這還合您的口味嗎?”
“合。”
陸然在心裏吐槽:還用問,最合得就是他。
“姚總多吃些,提前去公司準備很辛苦的。”
左枝說着将飯菜都往姚聿琛面前推了推,這反常的表現瞬間引起了陸然的警覺,急忙打斷她,“可以了,他可以夠到,還有你多關心關心譚先生。”
姚聿琛好整以暇地看着陸然,她情急之下的反應讓他很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裏,左枝各種誇姚聿琛,眼中的崇拜都要溢出來了,陸然聽得麻木了,她也不知道左枝從哪搜羅出這麽彩虹屁。
姚聿琛倒是欣欣然接收了,不爽的是譚旋,他覺得自己才是這場飯局的焦點,但事情和他想得不一樣。
“原來左小姐喜歡的是姚總這樣的人物?”
陸然差點一口水噴出去,這酸裏酸氣的話,左枝的辛苦沒有白費。
“姚總是我崇拜的偶像。”
像是解釋又像是宣告。
譚旋松了一口氣但又沒敢全松,心中憋着問題“那左小姐喜歡什麽樣的人?”
“主動、勇敢的。”
“好,記下了。”
左枝向陸然發來成功的表情,陸然卻覺得言之尚早。
這頓飯終于吃到頭,左枝對這頓飯的總結是“吃醋大亂炖。”
譚旋和左枝先離開付款,姚聿琛站在一旁等陸然,她整理好衣服,戴上帽子跟着他走出來。
左枝:“姚總,您把錢付了?”
“本來是你們的約會,我們是破壞者,一點心意。”
“那好吧,謝謝姚總。”
陸然還特意在譚旋臉上停留數秒,見他神态正常這才收回視線。
譚旋送左枝回去,姚聿琛主動說送陸然,左枝還給陸然發了一堆加油的表情包,現在她就認為姚聿琛在追她閨蜜。
此時的珅城空氣中還有冬天的寒氣,剛出門陸然就感受到了風的凜冽,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衣服,沒什麽用,她身上的衣服更多的是為了風度,壓根和溫度沒什麽關系。
姚聿琛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又是熟悉的香氣,獨屬他身上的香氣,像是堅韌盾牌,替她遮風擋雨,手攥着他的衣領往身上攏攏,鼻子趁機聞了幾下。
“衣服給我你冷嗎?”
姚聿琛搖搖頭,“回家?”
陸然擡頭看了一眼商場,突然改了決定,“我們去逛街吧。”
“你确定?現在?”
陸然“嗯”了一聲,“我逛街很快的。”
姚聿琛只好跟着她來到上面的賣場,本就快到打烊時間,各個店裏都十分冷清,就連燈光都多了幾分昏沉,店員甚至在盤算今天的業績,少數幾個想趁着最後時間提升業績的也倚靠在門邊無精打采、昏昏欲睡。
這是閉店前的一貫現狀,但今天不一樣了。
看到陸然出現在商場,所有人像喝了咖啡一樣,瞬間精神抖擻,眼中閃爍着光芒,那是業績到手的光芒,是金錢招手的光芒。
誰能想到最後時刻來了一個大金主爆幣,今晚的業績可以保證他們一月無憂。
“陸小姐,好久不見,新品幫您留好了。”
耳邊紛紛響起打招呼的聲音,陸然瞬間不想逛了,身邊還跟着姚聿琛,只見他雙手插兜,臉上一如既往的冷,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影響不到他。
随手走到幾家女裝店,眼睛在衣服上大略掃過,伸手點了幾件衣服,“這個,這個,這個……給我包起來。”
“好的,陸小姐。”
一連幾家店她都是這樣買的,果然很快。
店員臉上笑容暖到可以融化寒冰,像恭送上帝一般送她出門。
“還有要買的嗎?”姚聿琛問。
“沒有,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陸然将東西收拾好,直接洗漱睡了,調整好狀态開啓新一年的工作。
第二天,還是老規矩,姚聿琛車子停在遠處,最後一段路她走過去。
陸然剛進劇團,發現裏面已經站滿了人,一些領導都在,陸然有些詫異,“這幹什麽呢?”
團長向她解釋,“團裏準備報《煙雨江南》參加這次桃李杯評選,但領舞人選還沒定。”
這話一出瞬間引起軒然大波,周圍全是壓抑的議論聲,陸然也有些詫異,愣了一會,“什麽叫領舞人選還沒定?”心中突然升起一道不好的預感,難以置信地問道:“這不是我的舞嗎?”
她視線向周圍掃去,現場寂靜無聲,每個人都吭哧着不說話,有的直接低着頭不敢與她對視,陸然多少明白了一點。
陸然自嘲地笑了笑,“團長打算怎麽做?”
出現臺階,團長癱着的臉終于有了點波動,雙手握搓,笑着上前,“你是跳了很多場這個舞,但後面安琦穎也跳了很多場,團裏的意思是你們倆比賽,采用不記名投票,票高者參賽,院裏很重視這次評選,所以必須保證萬無一失。”
“什麽時候比賽?”
“一個小時後,大演出廳。”
陸然心中冷吭,這是多着急,一點時間都不給她留。
時間緊湊,不再多想,換了衣服去排練室,活動筋骨打開身體。
等她到大演出廳時,現場已經坐滿了劇團的同事,陸然淡淡掃了一眼,她先表演,音樂響起,她緩緩登臺,在衆人的注視下開始舞蹈,她就像是舞臺上的精靈,尤其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更是加分,她的技巧、情感、故事性和表演完整度都是一流的。
在熱烈而持久的掌聲中,優雅謝幕,她貢獻了一場完美的表演,無可挑剔。
艾心在一旁等她,為她披上外套來到臺下坐着,向她伸出拇指,“陸老師,你跳得太好了。”
陸然笑笑沒說話,将視線投擲在舞臺上,現在是安琦穎的演出,看得出她對《煙雨江南》也很熟悉,熟練度和完整度都還不錯。
一舞畢,來到投票環節。
衆人手中都有一支筆一個紙條,院長轉身看向身後,目光在陸然臉上稍作停留,清聲說:“你們的投票很是重要,所以請各位從專業的角度投出神聖的一票。”
周圍出現輕微的議論聲,一字不漏地鑽進陸然耳朵裏。
“你想投誰?”
“安琦穎吧,感覺她跳得還不錯。”
“她跳得是還不錯,但陸然跳得是非常好,兩者對比才能發現差距。”
“我也陸然,她方方面面都比安琦穎好得太多。”
……
陸然心中突來的煩悶,不想再繼續坐下去,起身來到窗外吸煙區,摸到外套空空如也的口袋,恍然醒悟她早戒煙了。
不知道今天是怎麽了,平時她對自己的表現從不會擔心,今天卻覺得心裏很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渾渾噩噩地度過了新一年在劇團的第一天,說實話體驗不怎麽好,她的心一直揪着,只要一不注意那個不好的預感就會無端地冒出來。
等到下午這種煎熬終于結束,艾心一路跑過來,弓着腰在她面前喘氣,“陸老師,結果出來了。”
陸然心裏咯噔一沉,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還有些緊張,雙手緊握,期待又忐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