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第 58 章

晚上，陸然照常去門口，遠遠就看到停在路邊的保時捷，那是姚聿琛衆多車中的一輛，她認得，剛要走過去一個人影搶在她前頭坐上車，雖然那人影走得很快，但她還是認出那是韓靈，人剛坐上去車子就啓動離開，一切配合的天衣無縫，就像雙方約定好的。

只剩她一個人留在原地，像個小醜一樣看着剛才汽車所在的地方，忽而自嘲一笑，心中是說不清的複雜。

此時夜色垂暮，星空璀璨，夏天的月亮尤其亮，為地面上行走的人指明方向，陸然拎着包在人行道上晃悠，人影折射在腳下，她不知道該去哪，漫無目的的瞎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現人聲喧鬧，注目望去，原來到了商業街。

到處都是相伴而行的情侶，她穿梭其中莫名突兀，人潮接踵間被數人撞肩擦身，她有些恐懼密集的人群，腦海中蒼白迷茫，有一種無力的暈眩。

從人縫中側身穿過，脫離人海來到一旁的路邊，身後傳來重金屬音樂的聲響，她微微蹙眉轉身瞧去，是一家酒吧，一些穿着時尚的年輕男女從她面前進進出出。

往日，她很少主動踏足酒吧，此刻不知受什麽驅使她竟然進去體驗一番，想法剛在腦海中形成，雙腳已搶先一步踏了進去。

服務員熱情地引她來到卡座，将酒水單遞給她，“小姐，請問有存酒嗎？”

“沒有。”陸然将酒水單推回去，眼睛掃了一圈酒吧，“我要威士忌。”

“這個酒有點烈，小姐如果不經常喝酒不推薦這個。”

陸然收回視線冷冷盯着他，“我就要這個。”

“好的。”

服務員離去，陸然面無表情地端坐着，周圍的熱鬧歡縱與她無關，她的心就像平靜的湖面毫無波瀾，但波濤都隐藏在湖底，不需微風吹過，只要擲入一顆石子便能引起軒然大波。

姚聿琛處理完最後一件工作，起身離開辦公室，賀年在一旁向他彙報，“剛才司機來電話說已經接到夫人。”

他垂眸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好，你下班吧。”

他早就在酒店訂好了位置，本要親自去接陸然的，臨時有工作要處理只好讓司機去接。

想到即将要見到她，姚聿琛臉上難得有喜悅情緒外露，這一刻他不屑做表情管理，步伐都輕快許多。

驅車來到酒店，在服務員的指引下來到預定的位置，座位上已經有人等候，但那個人不是陸然，他眼眸驟縮，收起身上外放的情緒寒意乍現，走到韓靈面前，“你怎麽在這？”

“你的司機接我來的。”她翩翩起身，笑意盎然，“我還想問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姚聿琛走到一旁打電話給賀年，“司機不認識陸然嗎？”

賀年心中大呼不好，一定是出事了，“司機是新來的，還沒見過夫人。”随即問道：“姚總，是出什麽事了嗎？”

姚聿琛稍微平了平心神，強壓怒火，“他把韓靈接來了。”

賀年剛走出公司，腳下發軟在平地上踉跄一步，心中直呼完蛋了，呆如木雞地站在原地，“我現在去找夫人。”

“不用了，我自己去。”

姚聿琛收了電話走到韓靈面前，“餐費我已經付過了，你慢慢享用。”

“姚聿琛，你什麽意思？”

韓靈當即起身在他背後厲聲問道，周圍有人側目探望過來。

“我還有事，你慢慢在這吃。”

韓靈繞步走到他面前，低聲質問：“你現在和我一起吃飯都不願意嗎？”

姚聿琛垂眸在手機上快速敲打，聲音冷淡，“可以，但今天不行。”

“因為陸然嗎？”

他沒說話即是默認，韓靈不屑地冷哼道：“對你來說我算什麽？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事情嗎？”

“我當你是朋友，這些年你有什麽麻煩我哪次沒有幫你解決？”

“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姚聿琛轉身看了一眼周圍，輕聲提醒，“你是公衆人物，注意你自己的行為舉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好，我現在告訴你，我當你是朋友，只要你有麻煩我能做到的都會幫你，但這些都無關感情，也請你不要毀了我們曾經真摯的友誼。”

韓靈突然露出蒼白一笑，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姚聿琛，以前你的眼中只有我，從不會這麽冷冰冰的和我說話。”

“但你也沒有珍惜，韓靈，我們都變了，很多東西回不去了，放下吧，別再折磨自己。”

“是因為陸然嗎？”她突然問道。

姚聿琛神情微頓，“不是，沒有她我們也不可能了。”

“因為你不會去等待一個放棄你的人對嗎？”姚聿琛沒說話，只聽見她繼續問：“如果陸然放棄了你，你會等她嗎？”

“我會。”

他答的幹脆，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這個回答像一把刀子在韓靈心中劃出血淋淋的傷口，“為什麽？因為你愛她？”

“對。”

韓靈身體搖晃幾下呆坐在椅子上，雙手捂着臉崩潰痛哭，“我輸了，所以你對我還是不夠愛。”

姚聿琛将紙巾推到她面前，“我給魏哲說過了，他會來接你。”

說完快步跑出酒店，微信上給陸然發了幾十條消息都沒有回，他心急如焚，一遍遍打她的電話都無人接聽，賀年的電話在此刻打進來。

“姚總，我問過司機了，他說車停在劇院門口韓小姐主動上車的，還說他當時在車前看到一個女孩，聽他描述就是夫人，也就是說夫人看到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做好司機的培訓工作。”

“好的姚總，這次是我的失誤。”

這通電話将姚聿琛的心直接打入地獄，他害怕，害怕陸然會受傷害怕她會放棄他。

他開着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尋找，不管未來發生什麽，他現在只想找到她，确保她平安，再次撥打她的電話，并在一旁默念，“快接，快接……”

他已經忘了害怕和慌張是什麽感覺，平日裏處理一切他都游刃有餘、張弛有度，有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靜定力，今天事關她，他才真的慌了怕了。

陸然的手機放在桌子上一直響個不停，她人早已酒醉，本就不勝酒力，今天喝的還是威士忌，剛呷一口就有些醉了，喝完一杯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手機一直在響，服務員走過來替她接通，裏面傳來焦急的聲音，“在哪？”

“先生您好，這位小姐喝醉了，我說skr酒吧的服務員。”

姚聿琛導航酒吧的位置，行駛的車子突然急轉彎，在寬闊的馬路上帥氣漂移，輪胎與地面發聲強烈摩擦，極限完成掉頭轟鳴離去。

汽車穩穩停在酒吧門口，姚聿琛大步走進去，一眼找到醉酒的女孩，将她的手機塞進包裏，提着她的包彎腰将人抱起，陸然迷糊中還保留少許意識，察覺到是熟悉的味道，手臂自覺勾上他的脖頸，将頭靠在他的胸口，聆聽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姚聿琛，是，是你嗎？”

“是我。”

聽到他的聲音陸然撇着嘴哭了，滿腔的委屈不受控制地發洩，“你，你騙人。”

“我怎麽騙人了？”

耳邊傳來她斷斷續續的哽咽聲，“他不會來的，他在陪韓靈。”說完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我要下去走路。”

姚聿琛只好依她，任由她搖搖晃晃行走在馬路上，他在後面小心呵護，唯恐她磕了摔了。

走了幾步她突然蹲在地上，雙手捧着臉埋在膝蓋上，渾身輕顫，姚聿琛走過去将她抱在懷中，“想哭就哭吧。”

“我感覺我特別失敗。”她開始喃喃自語，“鄒凱不喜歡我，姚聿琛也不喜歡我，是不是我就不值得人喜歡？”

姚聿琛心中一驚，他到底給這個女孩帶來多少恐慌，伸手将她撈起，擰着她的下巴讓她逼視自己，“你知道我是誰嗎？”

陸然咧嘴一笑，傻傻的帶着喝醉酒獨有的印跡，“你是姚聿琛。”她的手在他臉上肆意蹂躏，他也不阻止，任由她在自己臉上發洩。

“姚聿琛。”

“嗯。”

“我好像失約了。”她臉上有懊惱一閃而過。

“什麽失約？”

“我不想讓你走，也不想讓別人靠近你。”

姚聿琛緊緊抱着她，無聲苦笑，“你終于失約了，再不失約我就要瘋了。”下巴頂在她額頭上，感受她發絲的摩擦，“我們回家吧？”

“好，我想你背我。”

陸然步履不穩地走到他身後，人輕輕趴到他背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姚聿琛慢慢起身，背上背負着他的全世界，倆人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在靜谧的夜色裏堅定向前。

陸然頭垂在他肩膀，輕微的氣息撲打在他脖頸，密密麻麻像螞蟻啃噬，姚聿琛歪頭瞧去，臉頰相碰，溫度交合在一起，心跳亂了幾分。

回到家将她放在床上，陸然酒醒了一點，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渙散地盯着他，“你要走嗎？”

“給你倒水。”

她晃着他的胳膊像纏人的貓咪，不停撒嬌，“嗯嗯~我不想喝水。”

“那你想幹什麽？”

陸然手掌慢慢上移，抓住他的領帶輕輕一帶，姚聿琛整個人俯在她身上，眼中迷離擴散，摹地擡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酒精的刺激下，情欲的挑撥下，倆人都有些意亂情迷，身體間的溫度驟然攀升。

“嗚嗚……嗯……”

身下斷斷續續傳來女孩的嬌喘聲，吻得太久太急，陸然呼吸有些急促，小手在他肩膀處不停敲打，過了片刻姚聿琛才慢慢放開她，依依不舍地圈着她，下巴在她頭頂輕輕摩挲。

“姚聿琛，我怕。”

“怕什麽？”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眼中還有未散去的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