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個地方，叫圍城
這個地方，叫圍城
這裏曾經是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數條高速公路把整個城市貫穿，也是繁華貿易的中心點。
大破滅之後，殘餘的軍隊收攏了四散逃逸的人群，他們在城市邊緣的山口，依靠着一個巨型大壩，形成一個易守難攻的險關，成功從群獸的爪牙下存活下來。
随後，通過城市遺留的基礎設施，一個聚集地就此誕生。
在山區中的聚集地，圍城。
“這裏就是聚集地...”在天空的印象中，自己是見過聚集地的，不過真的看到眼前的龐然大物，天空還是忍不住發出感慨。
也明白了為什麽村子會被稱呼為是村子。
和聚集地一比，只有一個學校大小的村子，簡直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清理出來的街道用厚實的水泥板連續鋪實，道路兩旁有各色各樣的店鋪，販賣着從獵人或者其他地方收購來的材料物品。
這些年來随着情況的穩定，基本貿易開始形成，特別是獵人體系的完善，私有物的貿易也就越來越多了。
光吃飯的地方，就有個三個。
這是天空對于聚集地的第一個印象。
帶隊的人和聚集地的商人開始讨論材料價格問題，其他人也就在這個時候到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自己喜歡的物品。
走進一家裝備店，各種制式裝備頓時閃花了天空的眼睛，刀槍劍斧，甲革盔靴，還有數十種化學品藥劑和功能裝備。
這些東西一般普通人是用不到的，而獵人的裝備都可以用自己的狩獵積分在公會裏直接換取，這裏的東西，大多都是工廠生産出來供應給各個聚集地巡邏隊，遷移隊和村子的守衛用的。
然而天空對于這些東西，都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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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看了一眼那些裝備的樣子，就知道它的組裝過程和效果。這似乎是一段極為痛苦的回憶，能烙刻在他的記憶中不消退。
“小哥，有什麽想要的嗎？”內屋走出來一個極有風韻的女人，淡妝下優雅的微笑讓人看了便會立刻想與之親近。女人也是靠這招，使得生意從來不會落冷。
不過天空這個木頭想必是考慮不到那一層的事情的。
“我只是到處看看，不用太在意。”天空眼睛到處亂飄，就是集中不到女人身上。
看來是遇到了個少見的家夥。
女人自認為還是有點魅力，平時聚集地來獻殷勤的人也有不少，這讓女人的生活質量提高一個層次，也是女人謀生的手段之一，至少這個武器鋪，僅僅依靠她一個女人，是沒有辦法開起來的。
舍得花錢的人往往是店家最欣賞的，而這種不買東西又對自己沒興趣的人，可就不那麽受歡迎了。
“那就請客人自己看看，如果有想要的東西再叫我。”女人語氣冷了三分，轉身就往裏屋走。
正要進去，女人突然注意到了天空背後的那把刀。
那種高貴的工藝和渾然天成的裝飾，閱歷了不少名家作品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來，這把刀絕非凡品。
她點着嘴唇歪着頭，做出與年齡不符的可愛摸樣，笑嘻嘻地問：“小哥，你這刀是在哪買的？”
“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天空回答的很幹脆，不過女人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認識這把刀？”
看來有機會，女人再次優雅地微笑：“不認識，不過你這把刀太舊了，不如賣給我，你可以在我店裏挑任意一把你喜歡的武器作為交換。”
“哦，那算了。”天空似是沒有聽見女人說的後半句。
“等下，你如果覺得不劃算，你可以挑完武器再挑一套防具如何？我喜歡收藏一些漂亮的武器，你這把刀很合我胃口。”
女人靠近了一點，霄抽了抽鼻子，那是女人身上的幽香。
“我這的東西都不錯，你可以換把更加趁手的，也可以了我這樁心思，兩全其美，你覺得呢？”看天空似乎有些猶豫，女人靠的更近了。
天空後退了一步，拍了拍長刀：“這個家夥對我來說如同親人一樣，它從我有意識起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就算再破舊，我也不會賣掉它，對不起。”
一聽這話，女人頓時也就沒有力氣和天空繼續糾纏了，随意地擺擺手，就當做送客。
“我還是想請教，哪裏可能會有人認識這把刀？”
“出門沿着路繼續走，頂端那座大樓是獵人分部，科研的工廠也在那裏。”女人懶洋洋的聲音從裏屋傳來。
“謝謝！”
每一個聚集地，最不可或缺的不是食物，也不是人口和裝備，而必須是獵人分部。
一個聚集地的誕生，就會牽扯到周圍方圓上百公裏的安全和發展問題，還需要打通外界的通路，這些問題除了需要智慧和勇氣之外，還必須要有經驗和武力。
而獵人，就是解決這些問題的專家。
獵人們接取任務，完成任務，獲得補給，這些事情都會在聚集地完成。
那麽擁有了獵人分部，獵人的工作範圍就會擴大，聚集地也擁有了能夠幫助其解決一些特殊困難，而獵人帶來的材料和安全，也會讓聚集地更加穩固。
獵人與聚集地，是相輔相成的。
圍城建成時間不長，獵人分部也是三年半前才入駐，其中以探索和特殊狩獵任務為主。
北方的人民風彪悍，大多數情況會自發組織群獵，以此獲取材料和食物，遇到解決不了的野獸，或者無法探索的地帶，就會交由獵人幫忙。
現在這個時間是出任務的時間，所以整個獵人大廳顯得十分空曠。
“請問，你需要接什麽任務？”天空一走進獵人分部，大廳的接待小姐就很親切地詢問起來，可是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個男孩，似乎不太像是一個獵人。
所有的獵人，都會把徽章放在外側的行軍帶上，以示身份，而就算少數不喜歡張揚行事的，以接待小姐近兩年的工作時間，也絕對不會忘記長相。
可這個男孩...
少女有些遲疑，從她在獵人公會工作這麽久的經驗來看，天空的身體素質，還有氣質，無一不是一名優秀獵人所擁有的。
“接任務，很賺錢嗎？”天空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是的。”接待小姐回答的倒是很認真，“所有任務得到的材料只要上繳指定的份額，其他的都歸獵人所有，而任務完成還會有任務本身的獎賞，所以獵人很能賺錢。”
這下到讓天空沉思起來。之前的半頭鋼皮野豬王，分了分之後其實也就抵算了芙怡一年的收獲而已。他還有一半的債要還。
“小弟弟，可是想接任務的話，可是需要注冊獵人身份喲，我看你身體素質很好，不如我幫你報名參加獵人培訓機構吧？”
“不培訓，就當不了獵人麽？”天空反問。
接待小姐只是笑笑，權當這個男孩不懂事：“所有的獵人都需要培訓才能擁有認可的徽章，沒有那個東西是不能夠獲得獵人福利和任務的，畢竟獵人這個職業很重要，人數太少，也太嚴苛了。”
“不能...例外嗎？”
接待小姐一愣，似乎想起了什麽：“其實...我記得有外面來的獵人說過，幾年前有一個年紀很小的少年，恩，估計和你差不多大，他是獵人公會的副會長帶回來的，沒有培訓機構畢業就直接注冊了徽章。”
“不過那可是副會長親自擔保的，所以也就只此一例而已。”街道小姐沖天空點了點頭，“你如果想成為獵人的話，還是走正規培訓機會比較大。”
原來，還是有的啊。天空雖然覺得可惜，可也算是有個想頭。
“啊！對了！”想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天空便向接待小姐詢問，“請問，聽說這裏有人可以鑒別武器，是這樣嗎？”
“三樓，從左邊上去就行了。”接待小姐指了指旁邊的樓梯，“上去找一個叫劉師傅的就可以了。”
這個傻傻的男孩态度十分真誠，還是十分讓人有好感的。
和空曠的接待大廳不同，三樓簡直可以用熱火朝天來形容了。
十數個大漢不斷地來回奔走，将一摞一摞的武器裝備拖來送去，熔爐邊上，又有幾個赤着上身的壯漢，不斷揮舞手中的鐵錘，将通紅的鐵片砸出耀眼的火花。
而另一端的數據部，又有幾個人在仔細地梳理着一摞摞表單上記錄的數據。
相對着這熱火朝天的工作情景，外圍等待區那一排獵人裝束的人就顯得格外顯眼。他們大多抱着手臂坐在長凳上，或愁眉苦臉，或興奮期待，或一臉無奈。
每個獵人，都不會對自己的武器随便的。武器對他們來說，更像是朋友和親人，但和人不同，無論什麽情況下，武器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由此得來，一把趁手的武器是多麽重要。
三樓的最中央，有一個滿臉大胡子的中年人，他紮着頭頸，帶着滿是碳粉的手套，赤着上身，魁梧的身材布滿汗水，正揮舞手臂指揮着壯漢們趕工或者運送。
中年人如同一個指揮若定的将軍，在這種擁擠的環境下，擁擠的人群也能有序不亂，井井有條。
天空小心地避開來往穿梭的人群，走上前去詢問：“請問，劉師傅在嗎？”
“你說什麽？！”
環境實在嘈雜，天空終于知道為什麽那個中年人的嗓門那麽大了，于是提高聲音又說了一次。
中年人伸手甩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粗聲粗氣地噴出一句：“我就是劉師傅！”
轟鳴的聲音震得天空的耳朵嗡嗡直響，天空用力搖了搖頭，扯着嗓子喊：“我想讓你幫我看看這把刀！”
“哪把刀？！”這種咆哮式的對話簡直讓人崩潰。
天空二話不說，直接把背後的長刀解了下來，遞到劉師傅的面前。
“他娘的！跟我來！”劉師傅大手一揮，直接在狹窄的通道裏擠出一條路來。
天空跟着劉師傅左擠右擠，來到了三樓極為狹小的休息區。
坐定後，劉師傅直接沖着吧臺大吼：“秦狗！給我來杯冰的！”
說罷，才用腰間的毛巾使勁擦着身上的汗水。
“要喝什麽？我請！”劉師傅邊擦汗，邊招呼着天空。
“我...随便...”猶豫了好久天空才吱聲，看來對于請客這種事情在他的記憶裏有不好的印象。
“再來杯冰的！”
不一會，一個穿着襯衫馬甲的男人走了過來，兩撇優雅的小胡子在唇上翹着，不多的頭發在腦後緊緊紮了個小馬尾。
“劉大頭，你要的！”男人很削瘦，但是端酒的手相當平穩，而把酒放下的氣勢更是不輸他面前的劉大頭。
劉師傅重重哼了一聲，一把抓起一杯冰啤酒，又将另一杯推給天空，接着仰起頭，把滿滿一紮的冰啤酒一飲而盡！
憋了好一會，劉師傅猛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打了響亮的一個嗝，這才滿意地拍了拍肚子。
“那麽，讓我來看看，你小子的刀。”
劉師傅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長刀，屈指一彈，一瞬間，一道青色的光華從刀刃上亮起！
“嚯！不一般吶。”
“刀是好刀，可人嘛...”劉師傅低頭瞄了天空一眼，“就差了一點。”
天空低頭不語，只管喝着飲料。
劉師傅用手劃過長刀的刀鋒，眯起眼睛，視線一路向上，沒入刀脊的轉角。
“蒼狼王？又不太像，這材質相當的優秀啊，而且這種收口...啧啧。”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沿着鋒口的花紋盤旋，如同在撫摸親密愛人的肌膚。
“看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劉師傅砸吧砸吧嘴，有些戀戀不舍地把刀放回桌子上。
“你小子，認識陶老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