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手足
手足
劉據失魂落魄的回到太子宮時，本想回到寝宮倒頭就睡，但卻在侍從的提醒下想起了自己今天娶了個良娣。
若是不去看看也太失禮了，思來想去，他還是去了史良娣的居所。
他一進門，史良娣就猜出了他是太子，良娣戰戰兢兢地行禮，其實她心裏很忐忑。
劉據那時一聲不響的就走了，就留史良娣一個人等着，她都有些懷疑太子是不是讨厭自己。
但是也不好自己去休息，甚至于妝容釵環衣着都不敢動，只是認命的等着。
委屈又不敢，畢竟自己是妾室，埋怨又不能，誰讓人家是太子呢，而且還擔憂，要是自己一直受冷落，何苦來呢。
不過事實上，劉據對她沒有任何意見，充其量就是不熟沒什麽感情，要不是出了方才那檔糟心事，今天他多少也是喜氣的。
他自認理虧，說話也是和聲和氣，“孤方才有要事，不是故意叫你等，你安歇吧，我也回自己的寝宮了。”
“是。”這位脾氣比自己當時料想的要好多了，史良娣今日也是心累，獨守空房就獨守空房吧，她樂觀地想，不然也沒精力應付。
可意外總是猝不及防，她剛準備送一送劉據，尴尬的事情就發生了，她的肚子叫了一聲，還讓劉據聽見了。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她，畢竟忙一天沒吃東西，可是她是個傳統守禮的姑娘。總覺的這種正常的生理反應叫人發現十分難堪，哪怕這個人勉強算是自己的丈夫了。
是以劉據眼睛掃過來的時候，她羞愧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不過劉據倒也沒說什麽，只是不經意似的看了一眼就轉過了頭。
史良娣現在巴不得他快走，而劉據卻沒順意，則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說:“你去把頭上臉上收拾收拾，我餓了，陪我去吃飯。”
史良娣有些驚愕，“啊？”
“你快點，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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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良娣盯着他，默了一瞬，後才道:“多謝太子。”，劉據沒應聲。
雞飛狗跳的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等着劉據的，是皇後的怒火。
劉據帶着史良娣給皇後請安，椒房殿裏還有他的兩個姨母和姑母。
平陽公主和衛君孺好似在勸導皇後，少兒則是看見劉據的時候就哈哈大笑，特別幸災樂禍的樣子。
皇後臉色不虞，但還是受了劉據和史良娣的禮，再之後，她道:“良娣起來吧，太子你繼續跪着。”
跟着良娣起了一半的劉據，聽到這話，膝蓋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平陽公主和衛君孺互相看了一眼，想着給劉據留點面子，就親親熱熱的左右架着史良娣把她帶了出去。
衛少兒則是起身拍了拍劉據的肩膀後，就笑的花枝亂顫的去追前面三人了。
殿內只剩下皇後母子，劉據知道自己要被罵，低個頭不看皇後也不出聲。
皇後倒也沒客氣，直接說:“你有病。”
“長樂宮有什麽好看的，你媳婦不看，去看失修的臺子。”
劉據倒是有理由，但說出來皇後估摸就更認為他病得不輕了，“沒什麽。”
見他這個态度，皇後氣更不打一處來了，“沒什麽，那就是咱們皇太子故意給我找麻煩了？”
衛子夫當上皇後沒幾年，太後就走了，之後的長樂宮一直由陛下直管。
可近幾年陛下春秋漸高，前些年還病了一場，自覺是時候該安逸了，他還計劃出巡，思來想去，就把這攤子交給了皇後。
皇後自然沒有不樂意的，畢竟那何嘗不是歷代皇後的目标之一呢，還有宮衛，那象征着權利。
她自覺要好好對待，認真維護，親兒子居然來拆臺，她如何不氣。
再者，她覺得劉據太過恣意了，天家的親情哪有牢固的，皇帝的寵愛也不過如此，有人覺得劉據有恃無恐。
但皇後卻時常覺得倚仗也是可以被收回的，不說擔驚受怕，但也要居安而思危，事在人為。
可劉據卻并不擔憂，他時常覺得自己的一切是天賜的，命裏該有，好壞他都不怕。
母子僵持着，皇後最終下定決心要好好懲罰一下這個兒子，可在這時，衛長公主和陽石公主來了。
“母親，陛下叫據兒去呢。”
聽到這話，劉據幹脆利落的行禮告退，急着追命。
皇後沒攔着，她只是看了衛長公主一眼，“你去通風報信的啊。”
衛長公主連連搖頭，陽石公主“哼”了一聲。
“行，那你們就去找姨母他們去吧，我稍後就到。”
“是。”衛長公主心虛，自然順從，走時，衛長公主還瞪了陽石公主一眼。
陽石公主不敢示弱，想回敬大姐，卻被皇後叫停，“老二。”
“哼，您就偏心吧。”陽石公主憤憤地。
“說皇上就算了，我怎麽了，怎麽你和大姐都說我偏心對方呢。”
“皇上随便，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陽石公主說，“你不行，咱們才是一國的，大姐和弟弟就巴望着皇上。”
她這話聽的皇後直皺眉，“那石邑呢？”
“她……她也算咱們的吧。”陽石公主勉強道。
皇後嘆氣，“你們都是我生的親手足，不要這樣，有一天我死了，你們就不相往來了嗎？”
“別這麽說。”陽石公主反駁，“我死了，你也不死。”
“唉。”
除了石邑，全都不聽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