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高二開學之後江亦雖然沒去上學，但景涵跟他說，只要他這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理想，就同意下學期讓他的進度跟着正常走，而不是留一級。
所以江亦幾乎每天晚上都和嚴予書打視頻學習，他自個在家到還好，嚴予書在宿舍倒是好幾次險些被收手機。
後來嚴予書覺得麻煩，就直接和景涵申請走讀，每天放學之後朝江亦家跑。
在這個學期裏，不管學校裏發生些什麽，嚴予書總會記下來和江亦分享，有時候還會有一些活動的圖片，每到這個時候江亦都選擇屏蔽，他參加不了，嚴予書這明擺着就是在炫耀，所以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嚴予書都少不了江亦的一頓揍。
某天躺在床上，嚴予書剛打算睡覺，習慣性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看見條消息就順手回了，路過的江亦剛好看到，湊過去揶揄：“呦呦呦，大晚上給誰發消息呢？”
嚴予書迅速回了消息就退出界面，淡淡地回答：“喻宇。”
喻宇是宿舍裏除了他、嚴予書和劉辰逸之外的最後一個，自從江亦休學之後已經好久沒見了。
“他找你幹嘛？”
嚴予書喝了口水，“他找我借東西。”
江亦八卦得很：“借什麽？”
嚴予書沒立刻回答，他起身把窗子打開，今晚的風很大，打開窗子就能聽見呼呼的風聲，也不知道嚴予書是不是故意的，他把聲音放得很小，借着風聲的掩護，說了兩個詞，江亦聽了個大概，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湊近了問：“什麽？”
嚴予書咳嗽了一聲，唯唯諾諾道：“內褲。”
“內褲？！”江亦差點被口水嗆到，“他為什麽找你借內褲？”
嚴予書心虛不敢看江亦的眼睛：“不知道，但我沒借。”
“不是，這不是重點。”江亦打斷他，“重點是他為什麽會找你借？劉辰逸不在宿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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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不在。”
“你也不在啊。”江亦想了半天，最後猜測道，“難道……你兩……”
嚴予書簡直呼吸都快要停了，他怕下一秒江亦就說他和喻宇有一腿，結果江亦來了一句：“難道你兩號一樣？”
“………………”嚴予書的沉默震耳欲聾。
嚴予書深呼吸一口氣，調整好語氣：“我們能跳過這個話題嗎？”
江亦不理解：“為什麽？”
嚴予書咬咬牙，說：“因為我是同性戀。”
“在你們同性戀眼裏內褲是很私密的東西嗎？”
“……差不多那意思，多少會有點反應。”
江亦哦了一聲，然後轉身：“我去上個廁所。”
江亦還沒跑到廁所，臉就已經紅到耳朵根了——他剛洗澡好像還讓嚴予書給他拿內褲來着。
不對，他臉紅什麽？他對嚴予書又沒意思。
江亦這句話安慰安慰自己，他在廁所裏待了一陣，知道臉上的紅退沒了才沖洗回到卧室，繼續從前那副不染塵世的姿态。
江亦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了，每次到這種時候他都會以“自己是個直男”來說服自己。
江亦第一次知道嚴予書喜歡男生的時候是劉辰逸告訴他的。
那幾天他總看見劉辰逸心不在焉，甚至有時候還刻意避開嚴予書，趁着體育課劉辰逸坐在一邊發呆，他就湊上去問。
他并着劉辰逸坐下來，推了推他，“看你最近那副愁眉苦臉的樣。”江亦搭上劉辰逸的肩膀，“來跟我說說，是看上哪個女生了，兄弟我來給出主意。”
劉辰逸沒有管江亦的玩笑，而是皺着眉一副沉思樣兒，猶猶豫豫地：“你說……物以類聚這個形容準不準确啊。”
江亦嗤笑：“怎麽，未來想當哲學家？”
劉辰逸深吸一口氣，正色道：“老亦，聽哥們一句勸，少和邊明軒接觸，好嗎？”
邊明軒是二班的，一班和二班的老師一樣，折騰來折騰去，兩個班之間也混得挺熟。江亦最有印象的就是邊明軒，因為他和嚴予書總約在一起打球。
江亦不理解：“為什麽？”
劉辰逸沒回答，自顧自說，語重心長：“不僅邊明軒，他身邊的人也少接觸，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和他接觸最多的就是班長，而你，是班長的同桌，所以你更得小心。”
江亦還是：“為什麽。”
劉辰逸咬咬牙，只恨鐵不成鋼，最後臉都憋紅了，硬是在江亦的十萬個為什麽逼問下，咬牙切齒：“因為邊明軒他是gay！是gay你懂嗎！”
“上周我去圖書館遇到邊明軒了，他身邊帶着一個瘦瘦高高的還穿着校服的男生，我本來想上去打招呼的，結果沒等我開口，邊明軒趁着身邊沒人，chua一下就往那男生嘴上親了一口。”
“你知道那一口有多久嗎？”劉辰逸比出一根手指，“一分鐘，足足一分鐘！他們親了一分鐘！”
劉辰逸雙手抵住下巴，推了推鼻梁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眼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我覺得，班長大概也是個gay！”
劉辰逸那堅定的眼神就像是看透了一切，一動不動地盯着正在球場上打球、什麽都不知道的嚴予書和邊明軒兩人，本以為是對江亦苦口婆心的勸導，結果卻換來江亦的一句——
“gay是什麽？”
氣得劉辰逸差點原地吐血。
“gay就是兩男的！同性戀！喜歡男生的男生！你這種男生在他面前脫衣服就跟女生在我面前穿黑絲一樣沒有抵抗力的那種，懂嗎？”
劉辰逸耗幹了口水地給江亦做了科普，好在成效不錯，江亦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面色沉重：“那可能已經……來不及了。”
“為、為什麽？”
江亦說的雲淡風輕：“我已經和嚴予書睡過了，還睡過兩次。”
劉辰逸臉都白了：“啊？？！”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說話都開始結巴，“上一次是你發燒的時候，另一次是什麽時候？”
“上次你生日會喝酒的時候。”江亦說，“他喝多了是我帶回去的，到晚上他老糾纏着要和我一起睡，我拗不過，就睡了。”
江亦本來還不相信物以類聚這種說服，直到後來嚴予書對他出了櫃他才服了。
他之前還帶着嚴予書去學校後面的銀櫻小道看別的小情侶親嘴，那時候江亦還對嚴予書說：“看仔細一點，以後對你女朋友用。”
後來想想這個行為真是傻逼極了，因為人家可能都不可能喜歡女生。
那對男生也不知不可以用……
江亦删了自己一巴掌，然後這個想法就從腦子裏飛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