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籃球比賽學校每年都會舉辦一次，幾乎是學校的傳統，各班班主任也比較重視，景涵鼓勵全班人重在參與，要是拿了第一名國慶節她請全班吃飯。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各班的訓練效果也有一定起色，全都蓄勢待發，瞄準了第一名往前沖。
比賽的時間在下午，學校停課半天，球場周圍都圍滿了人，比賽按抽簽方式進行，一班抽到了第四組，對手正好是七班。
七班成績差，班裏混混也多，年級主任都對他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因為根本管不住。
前幾場打得激烈，場上的人都被激起了熱情，歡呼聲充斥着整個球場，空氣的熱浪也頓時失了幾分威信。
很快就到了一班對戰七班，一班是全年級的明星班級，不僅有學霸，還有帥哥，女生們聽見一班上場，立馬挺直腰杆，即使墊着腳尖也要往球場上看。
嚴予書是全隊的主力，無論是搶球還是投籃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打了半場卻發現對面幾乎不在意嚴予書這個威脅。
中場休息，劉辰逸擦着頭上的汗，灌了一口水：“不是，對面這是什麽新奇的戰術？怎麽感覺全隊都在盯着老亦？明明嚴哥才是主力啊。”
江亦傳球被攔了一路，他自個心态倒是挺好：“可是是因為我比較帥？”
嚴予書十分自然地把江亦手上的水拿過來喝了兩口，劉辰逸趕忙把眼睛轉過去，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閃瞎了。
嚴予書：“下場改一下戰術，江亦防守，你們三個注意一點對面。”
三人齊齊點頭：“好。”
兩場打下來，七班已經落後一班十分，整體的士氣都有點下降，場下的人甚至開始吐槽——
“這打的是什麽啊？那麽爛？”
“他們平時打球不這樣啊，今天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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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就連對面主力都分不清，去攔一個絲毫沒有威脅的、投球都投不準的渣渣？打球把腦子打傻了吧？”
前面江亦倒是笑呵呵地聽着，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差點把剛喝進的水給吐出來，卡在喉嚨咳嗽了半天。
“不是，罵七班就行了啊，罵我幹嘛？要不是有對面那大黑塊擋着，我好歹是能投進一個球的吧？”
劉辰逸蒙着嘴憋笑，俞翔宇和錢齊則在旁邊敷衍地點點頭，要不是劉辰逸憋笑的樣子太醜，他兩至少還能再憋幾分鐘。
三人的表現簡直是讓江亦的心涼了半截，腦袋耷拉着，頭上幾縷毛還借着這個動作立起來，嚴予書悶笑，要不是現在人多，他倒是想上手揉幾下，但現在就只能口頭安慰一下：“沒事，的确差一點，下能把進兩個。”
江亦擡起頭，看着七班的休息的位置：“那個大黑塊，下場看我不打爆他。”
嚴予書輕笑：“嗯，下把之後我們能贏他們二十分。”
哨聲想起，新的一輪比賽開始，球員們個個頭上都布滿了汗珠，按着站位站好，蓄勢待發準備發球，兩方隊長站在最前面。
七班領頭的叫張睿呈，是個體育生，自此比賽開始他臉上那鄙夷的表情就沒下來過，見嚴予書看他，還笑着豎了根中指。
嚴予書只冷冷地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移開，完全沒放在心上。
七班這場就開始變得認真，打得比之前兩把都兇，劉辰逸連攔兩個球都沒攔住，心裏開始有點慌，而對面也正好利用了這一點，一個假動作騙過劉辰逸的防守，直接跳躍扣籃，球進了。
“艹。”劉辰逸罵了一句，情緒有點不受控制。
一旁的江亦察覺，路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他點點頭，劉辰逸立刻領會，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繼續專注比賽。
賽場上有時候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只需要一個動作或眼神，懂得人自然心領神會。
江亦這一個動作看似不經意，實際上場下的女生都沸騰開來，開始紛紛為一班加油。
張睿呈見風頭被搶，十分不爽地啧了一聲，朝旁邊的隊員使了使眼神，對方看了一眼之後就把眼睛別開，調整站位，開始朝嚴予書那邊靠。
距離本場比賽結束還有三十秒，場上的個個都屏息凝神，争取在最後的時間內搶進一個球。
現在的球在嚴予書手上，他們只需要找機會投進就可以，只要這把贏了，他們就能直接進入下一輪，嚴予書想着按七班原本的狀态，他們這把能直接結束比賽，可誰知七班這把打的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比誰都猛，直接将比分拉平。
嚴予書關注着場上的每一個人，他現在被人圍住，只能找破綻傳球，就像是一種感應，嚴予書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場中央的江亦。
現在隊伍裏就只有江亦的位置最好了。
嚴予書凝神，上前錯了幾個身位，竭力跳高想把球傳出去，屆時，他旁邊的張睿呈也同時起跳，不知道被旁邊的誰撞了一下，嚴予書手一縮，這個球沒能傳出去，落到了張睿呈的手裏，他自己也因為重心不穩，落地的時候扭到腳，痛得直抽冷氣，七班此時也進了關鍵的一球。
哔——
“比賽結束，比分三十比三十二，七班獲勝，兩班總分二比二，下把進行加時賽。”
“媽的。”江亦暗罵了一聲，沖着裁判說道，“他們撞人啊，不管嗎？”
兩個裁判相互交流了之後點頭：“七班撞人違規，記一次，違規五次取消比賽資格。”
“艹。”此時的江亦巴不得把這傻逼規則撕了自己重新寫，誰特麽受得了撞五次，他壓着火，上去扒開人群去找嚴予書。
嚴予書已經被劉辰逸他們架到旁邊休息，他把褲腿撩上去，他的腳踝已經腫了，想來是真的疼，江亦還能看到他的腳在隐隐發抖。
劉辰逸識相，自覺地把其餘兩人拉到一邊，俞翔宇離得近，他能清楚地看到是七班先撞了人，他當時就心裏窩火，但嚴予書倒在他面前，他只能上去先把人扶起來。
“裁判怎麽說？”
江亦沉着聲音：“第一次犯規，只警告。”
“我草，嚴哥都特麽傷成這樣了，要休息幾天都是問題，只警告？”
江亦沒出聲，他垂眼看着嚴予書腳上的傷，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這在旁人看來可能沒什麽，只有嚴予書知道，江亦的情緒基本都是憋着，但如果是不說話，事情可就難辦了。
嚴予書歪頭，用看似開玩笑的語氣對江亦說：“只扭到了而已，我回去噴點藥，明天決賽我還能上。”
“騙子。”江亦小聲罵了一句，只有他兩個人聽得到。
嚴予書本來以為江亦是被他逗笑了，但當他擡眼對上江亦的眼神時，嚴予書愣住了——江亦的眼眶是紅的，他大概也是強忍着，沒讓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說實話，要不是現在人多，嚴予書現在就想把江亦摟到懷裏，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那樣江亦是不是就不會哭了？
嚴予書見過江亦流淚的模樣，只有一次，也就是因為只有一次，所以嚴予書深深地記住了，在他沒遇到江亦之前，在沒了解到江亦真實的家庭情況之前，江亦會不會也自己躲着流淚？
這在第一次見到江亦哭的時候嚴予書就想過，也就只有那一次罷了，嚴予書不敢想，因為每次只要一想，他腦子裏就會出現那天晚上江亦強撐着想抹幹眼淚的樣子，莫名的讓人心疼。
江亦起身，他的手擦過嚴予書，就在那一瞬間，江亦的手蜷縮了一下，像是想拉一下嚴予書的手，礙于是公共場合，又只能縮回去。
“來一個替補，準備下一場。”江亦的聲音變得十分冷靜，好似在嚴予書下場之後，他順其自然地就接過任務，場上的一切都為他控制，但誰能想到他上一秒還眼眶泛紅。
上場之前，江亦回頭看了眼嚴予書，他淺淺一笑，一只手握拳，在胸前錘了兩下，其餘的隊員看見，也紛紛作出相同的動作，然後跟着江亦繼續最後一場比賽。
嚴予書本來想留下看比賽，景涵看他腳上的傷有點嚴重，執意讓人把他帶到了醫務室。最關鍵的一場比賽嚴予書沒有看到，醫務室離球場不遠，嚴予書在包紮的時候還能聽見場上激烈的歡呼聲，那一瞬間，呼聲四起。
“我靠，這場比賽簡直帥呆了好嗎，你沒去簡直太可惜了。”
嚴予書旁邊躺着一個感冒的學生，正在挂着水，她的朋友一來就迫不及待給她分享球場上的比賽情況。
“怎麽說？快和我講講。”
“你知道一班的江亦嗎？我去，看他打球簡直更看爽文一樣！”那女生說的老激動了，“他們隊不是有個人被七班違規撞了嘛，江亦去找裁判，裁判說這是第一次違規，只記警告，江亦當場就火了，我站的理她進，我還聽見他罵了一聲，我靠，說實話有點帥。”
另一個女生問：“然後呢？”
“後來他們隊換了一個替補，我們本來以為臨時上的替補會配合不好，結果誰曾想，江亦直接一個人cayyr全場，拿到球就投，拿不到球就搶！”
“搶？怎麽搶？”
那女生一拍膝蓋：“直接搶！在比賽即将結束的時候，眼看七班要投籃，江亦沖上去就搶，後來被七班的人舉報違規，江亦無所謂地擡手比了個一，說：‘這只是我第一次違規。’七班那幾個人當場臉都氣綠了哈哈哈哈。”
“我去……帥炸了！”
“那可不，當時場上那尖叫聲……啧啧啧，你的競争壓力有點大啊姐妹。”
兩人說的正起勁，絲毫沒有注意一旁殘疾一半的嚴予書。嚴予書聽得出神，他不由得想起了江亦上場之前那個對他做的動作，他輕笑，其實只要江亦在，嚴予書就不覺得這場比賽會輸。
江亦平時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實做事比誰都靠譜，一直都這樣。
嚴予書的腳踝有些腫脹，還好只是扭到筋，沒傷到骨頭，醫生緊急做了冷敷和包紮，讓嚴予書這幾天盡量減少活動，避免又傷到腳。
嚴予書一一應下，領了藥，剛打算起身往外走就被醫生攔下：“剛和你說要減少活動，你走的時候怎麽也不叫人攙着點啊？”
嚴予書笑着擺擺手：“沒事，我們班離這不遠，我蹦回去。”
“诶，你這樣不行的……”
話還沒說完，醫務室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江亦是比賽結束一路跑過來的，徑直就沖到了醫務室門口。
醫生見自己勸不住嚴予書，連忙對江亦說：“那你是不是他同學啊，這個小夥子倔得很，說讓人攙着他還不要。”
江亦看着嚴予書腳上的傷，臉瞬間就冷下來：“你不要人扶？”
嚴予書：“沒有……”
“你要自己蹦回去？”
“不要。”
“你傷好了？”
“沒好。”嚴予書想了想，又蹦出一句，“很疼，要扶着。”
江亦表面上是有點生氣，但還是上去把嚴予書的手環在自己脖頸上，和醫生道謝後扶着嚴予書出了醫務室，嚴予書翹着一只腳，幾乎快把自己壓到江亦身上，時不時低聲說幾句，像是在哄人。
原本談論比賽的兩個女生呆呆地楞在原地看着這一出，直到兩人出去了都還沒緩過神來。
打吊針的女生戳了戳旁邊的女生：“你來的時候沒看見年級第一也在這裏嗎？”
陪護的女生也愣愣的：“沒有，我覺得他不是我印象中的年級第一……我怎麽感覺……他在撒嬌？我們學霸的高冷形象呢？”
還在吊水的女生苦笑兩聲：“姐妹，我宣布退出江亦的競争行列，男女通吃的行列真擁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