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下晚自習，學生們紛紛收拾好自己的書包，回到宿舍，換個環境繼續新一輪的刻苦學習。
回宿舍的路是唯一一段能放松的地方，學生們可以不用端着厚厚的書籍，反而可以和好朋友走帶一起，談論着今天學校裏發生的趣事。
草叢裏的小貓悄悄探出頭來，又被路過的行人驚到把頭縮回去，圓滾滾的眼睛亮着，警惕地注視着外面的一切。
江亦現在發現教學樓旁邊的那條小路好像有了個新名字，叫銀櫻小道，那條小路旁邊載着銀杏和冬櫻，秋天的時候銀杏葉會鋪滿那條小小的水泥路，到了冬天就會變成粉色的櫻花。
明明是已經灑落在地上的花葉，在第二年又會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樹梢，就像是和它眷戀不舍的枝頭又來了一次重逢。
今晚嚴予書和江亦走得就是這條小道，路邊已經鋪了不少樹葉，踩在上面會發出沙沙的聲響，就像是枯葉獨有的協奏曲。
“我剛出來的時候還看見有一只小貓往這跑了，怎麽看不見了？”
江亦貓着腰，不停的往草叢裏面瞅，瞅幾眼還要叫幾聲咪咪。
嚴予書笑了：“不是所有的貓都叫咪咪。”
“那貓怎麽知道它自己叫什麽名字，萬一就被我騙出來了呢。”
銀櫻小道是小情侶的約會聖地，幾乎沒走幾步就能從一對小情侶旁邊路過，現在敢出來約會的小情侶膽子都很大，有時候走着走着就能親幾下，不管旁邊有沒有人。
嚴予書把眼睛從旁邊小情侶的身上移開，把目光從新投在江亦身上，江亦就像沒感覺到似的，只專心地找他的貓。
嚴予書也不知道該不該讓江亦看見打啵的小情侶，他又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江亦拉着他站在小情侶面前讓他學習別人怎麽親，但是光看怎麽學得會？實踐才能出真知！
嚴予書心裏莫名失落，江亦現在根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麽，江亦一點都不關心他。
沒找到貓的江亦興致缺缺，閑散地走在嚴予書旁邊，嚴予書看着江亦垂在他旁邊的手逐漸出神，江亦伸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你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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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予書看了一眼江亦的嘴巴，又飛快地把眼睛轉開，悶悶的：“沒什麽。”
“哦。”江亦沒多想，心裏還惦記着他的貓，“我找了一路的貓呢？”
嚴予書深呼吸一口氣，原本垂着的手逐漸握緊。
兩人走得慢吞吞，小道上的人也越來越少，只有零星幾個旁邊高一的教學樓已經全部熄了燈，一個人都沒有。
“我的貓呢……诶？”江亦還沒找到他的貓，就被嚴予書揪着往高一的教學樓走，“嚴予書你幹嘛？”
嚴予書的聲音很低，像是壓着什麽：“去解決一下。”
江亦原本以為嚴予書說的解決是指上廁所，他還十分不解地說：“上廁所宿舍也可以啊，幹嘛要到高一的教學樓，一個人都沒有。”
嚴予書快步把江亦拉到衛生間，關上門就把江亦摁在牆上，堵住了他的嘴。
不知道為什麽，嚴予書的聲音有點啞，也許是周圍的一切太安靜了，嚴予書也故意地把聲音壓低：“江亦，你真的不知道我要幹什麽嗎？”
江亦當然沒辦法回答，他的嘴被嚴予書堵得死死的，就連呼吸都有點困難，黑暗間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他能感覺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嚴予書身上很燙，吻得也很急，他整個人被擠在嚴予書和牆之間動彈不得。
他覺得自己的腿有點軟，但他扶在牆上做支撐的手也被嚴予書死死扣住，甚至還在一點點收緊。
這時，江亦手上的手環震動了兩下，發出機械的提示音——
【您此時的心率為102，智能判斷為您在運動，已為您調到運動模式。】
這個破手環到底再說什麽？
嚴予書輕笑：“男朋友，你的心率為什麽這麽快？”
江亦知道這手環在運動心率過快的時候會報心率，但是現在他是在運動嗎？這人工智障吧？
江亦懷疑嚴予書當時買這手環的時候是故意的。
趁着嚴予書停下來，江亦終于能呼吸到一點空氣，他微喘着：“嚴予書，宿舍馬上就要熄燈了，再不回去就要被逮了。”
嚴予書倒是一點也不慌，他拉長語調，意味深長：“你叫我一聲我們就走。”
“我剛才不就叫了嗎？”
“不是我想聽的。”
“那你要我叫你什麽？”江亦被他搞得有點亂，“同桌？班長？還是學生會會長？”
剛說完江亦就感覺到自己的嘴傳來一絲痛感，嚴予書又咬他。
“叫的都不對。”嚴予書顯然不是很滿意，但是他現在特別有心情，他可以一點點地逗江亦，就像逗小貓一樣。
江亦知道嚴予書想聽的是什麽，他就是不說，但他沒想到的是嚴予書居然又親上來，這一次居然還比之前更狠，就在江亦覺得自己的嘴下一秒就要被撬開的時候，他終于開口了，他呼吸急促地說着：“男朋友……行了……走了。”
嚴予書這才滿意地把江亦松開，他摸摸江亦的頭，輕聲道：“以後還找貓嗎？”
江亦一把把衛生間的門拉開，趁着嚴予書不注意，咻的就跑出去，邊跑邊嘴硬：“下次還找，而且肯定是我咬你。”
嚴予書眉梢微揚，悶笑了一聲，重新背好書包，出了衛生間。
學校最近正在籌備校籃球比賽，各個班都開始組建自己的籃球隊，男女生各五人，比賽在一個月以後，各班都有足夠的時間練習技術和默契。
男生組目前有嚴予書、俞翔宇、劉辰逸、錢齊，小隊還沒正式建立，幾乎每天下課都能聽見班裏有人讨論這件事，劉辰逸就是話最多的那個。
“诶诶诶，咱們班男生還差一個啊，還有那幾個男生技術好一點的？”劉辰逸說着，站起來掃視着全班，尋找組隊的最佳人選，倏地，他瞄到了旁邊的喻宇，“喻宇你要不要來？”
喻宇連忙搖頭：“不了不了，我對球有陰影，小時候被球把頭砸破了，現在看見有球飛就怕。”
俞翔宇搖搖頭，嗟嘆道：“好可憐。”
“難道咱們班就真的沒人了？”劉辰逸快愁死了，“別班都開始練習了，我們班連人都湊不齊。”說完他就開始鬼哭狼嚎。
錢齊上去幫他手動閉嘴，“江亦不參加嗎？我記得他也會啊。”
江亦一語否定：“不去，打得不好。”
俞翔宇勸他：“別啊，重在參與嘛，老亦你就參加一下呗。”
江亦有一搭沒一搭地翻着書，看上去是在考慮，正巧嚴予書從廁所回來，聽到了一點他們說的話，他帶上護腕，從書包裏又找了一對遞給江亦：“走吧，下節體育課，我帶你練球。”
江亦十分幹脆地接過護腕帶上，跟着嚴予書出了教室，把還杵在原地的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劉辰逸把錢齊還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開：“所、所、所以他這算是同意了？”
俞翔宇摸着下巴點了點頭：“看樣子……是那意思，他應該只是單純地煩你。”俞翔宇盯着劉辰逸。
劉辰逸：“…………”
錢齊看着嚴予書和江亦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你們難道不覺得最近老嚴和江亦很合得來？我記得他兩開始不是一直都互怼嗎？難得看見江亦會有乖乖聽話的時候啊，老嚴一說他就走了？”
俞翔宇一眯眼：“的确，不簡單。”
劉辰逸卻無所謂似的往椅子上一靠：“那有什麽，他兩睡都睡過了，還怕這個？”
俞翔宇：“！！！！”
錢齊：“！！！！”
兩人異口同聲：“你說什麽？？！”
劉辰逸反而被他兩的反應弄得有點蒙：“對啊，睡過，睡一張床上，老亦自己和我說的。”
錢齊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多了，他們只是簡單地睡在一起，但俞翔宇還是感覺哪裏怪怪的：“你們有沒有發現老亦的手上多了一個手環，白色的。”
劉辰逸：“發現了啊，他生日之後就一直戴着，他和我說他不過生日，我也不知道是誰送的，但我現在有點懷疑是嚴哥。”
錢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的确，黑白配……嚴哥也有一個黑色的……”
劉辰逸和俞翔宇默默地把頭轉向錢齊，然後又默默地轉回來對視了一眼。
最近右眼皮總是跳個不停，劉辰逸總覺得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怎麽莫名有種自家白菜被拱了的錯覺？
今天的天空被雲層覆蓋，但又不是黑黢黢的，沒有紫外線直射的時候剛好适合上體育課。
劉辰逸他們剛準備組隊打球，邊明軒就走過來：“差人嗎？加我一個。”
“可以，來吧一起。”劉辰逸疑惑，“軒哥怎麽不和嚴予書一起了？”
“我也倒想啊。”邊明軒苦笑，“我本來都脫離自個班隊伍過來找他，誰能想到他自己先跑了。”
邊明軒說着，指了指不遠處的的那個球場，體育課的球場有時候會不夠用，嚴予書和江亦倒好，兩個人占用一個，來人找嚴予書約球都不去，就磕在江亦那了。
江亦打球不賴，只是投籃菜的一批，站在籃筐低下都有本事投不進，好幾次都差點把球投了砸自己臉上，還是嚴予書眼疾手快過來接住，不然江亦臉上就得挂彩。
嚴予書只好把江亦帶到兩分線上一點一點地指導：“手腕發力，看準了再投出去，我們先正對籃筐，這樣會比較容易一點。”
說罷，嚴予書先自己投了一個作為示範，撿回球後遞給江亦：“看懂了嗎？”
江亦：“看懂了。”然後投了一個框都沒沾的球。
嚴予書：“…………”
江亦厚着臉皮解釋：“眼睛是會了，手不一定。”
“多用點力，至少要沾籃筐。”
江亦：“我不行。”
“你可以的。”
“我不行。”
“…………”
空氣一頓安靜，江亦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的話是個什麽意思，他幹笑，想緩和氣氛：“放心，我可以很準的。”
他剛想投球，原本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嚴予書出了聲：“你不用準，我準就行。”
江亦一個踉跄，很好，球又沒沾框。
“嚴予書你別說話。”
後半節課天氣逐漸變得晴朗，打球的個個開始大汗淋漓，今晚宿舍的淋浴間就變得有點擠。嚴予書和江亦每次下晚自習都慢悠悠地回宿舍，這次走到半路突然下了大雨，兩人都變成落湯雞逃到宿舍。
嚴予書先拿了一塊毛巾遞給江亦，讓他把身上的水擦幹，他瞄了一眼浴室，劉辰逸正在裏面洗澡，兩人一時半會是洗不到熱水澡了。
“我去別的宿舍看看。”
說完嚴予書就打算走，被江亦一把拉住，用毛巾在他的頭發上一頓揉：“你能不能把身上的水先擦幹？頂着一身的水出去晃悠什麽？還有，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濕衣服先換了。”
嚴予書是啥也不顧，江亦讓他換他就乖乖聽話，從衣櫃裏翻出衣服，幹脆利落地在江亦面前就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
江亦急了，嚴予書這個傻子換衣服這麽随便的嗎？不管什麽時候衣服随便脫？宿舍裏又不是只有他們兩個。
喻宇倒是自從知道嚴予書喜歡江亦之後就自覺地和嚴予書保持距離，開始漸漸放下感情把嚴予書歸為朋友那一類，當然，讓江亦頭疼的并不是這個。
這時，劉辰逸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剛好撞見嚴予書換衣服，他幾乎是以閃現的速度湊過去：“我去，嚴哥你換衣服啊，你的腹肌呢？讓我看看。”
沒錯，宿舍裏有個流氓級別的人物，劉辰逸是什麽玩笑都能開，當然也包括這種流氓行為。
江亦擋在嚴予書前面，一腳把劉辰逸踹往一邊：“看你個頭啊看。”
坐在床上的喻宇看見這個情況，無奈的搖搖頭，劉辰逸是什麽都不懂啊，看現在的這個樣子，江亦和嚴予書是已經在一起了，劉辰逸這個蠢材怎麽還上趕着讨踹？
劉辰逸本人委屈極了：“老亦你幹嘛？你不會是嫉妒我能看吧？”
江亦的火噌噌往上冒，咬牙切齒：“我嫉妒你個頭！我親都親過！”
劉辰逸：“…………？”
喻宇：“…………”
嚴予書：“……………”倒也不用這麽直接……
宿舍一頓安靜。
劉辰逸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剛才說什麽？”
此時的江亦心裏可能已經扇了自己幾百個嘴巴子，他把眼睛別向一邊，心虛極了。
情緒使人激動，情緒使人激動，情緒使人激動！
“你先去洗澡吧。”嚴予書拍拍江亦。
求之不得……
江亦幾乎是落荒而逃地拿上衣服跑進浴室，咣地把門關上。
劉辰逸還惦記着剛才的問題，他指着浴室，木讷地問嚴予書：“他剛才說什麽來着？他親過？”
嚴予書已經默默地把衣服穿好，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就……你聽見那意思。”
劉辰逸結結巴巴：“真、真、真親過？”
“嗯。”
劉辰逸嘴巴都快張成了O字形：“你、你、你、你們不會是……gay吧？”
相比劉辰逸，嚴予書倒是回答得風輕雲淡：“嗯。”
劉辰逸楞在原地，半秒後他求助似的看向喻宇：“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喻宇幹笑：“因為我知道啊。”
劉辰逸：“？？！！”
“因為我也是gay，我看得出來的，他兩早就在一起了。”
劉辰逸：“？？？！！！…………”合着全宿舍就我一個是直的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