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從浴室出來直到宿舍,劉辰逸的眼睛就沒有從江亦身上離開過,從頭看到腳,江亦終于忍不住踹了一腳:“看你個鬼。”

劉辰逸躲往一邊,狐疑道:“不是……你為什麽還走得動路?”

“…………”江亦無語,“我為什麽會走不動路,我又不是殘疾。”

劉辰逸打量一下江亦,又偏頭觀察了一眼嚴予書,表情極其微妙:“難道……嚴哥他不行?”

嚴予書像是預感到什麽似的回過頭來,但離得太遠又沒聽到,“你們剛才說什麽?”

江亦怕露餡,立馬就把劉辰逸踹往一邊,裝做無事人,無害地笑道:“沒什麽,什麽都沒說。”

嚴予書點點頭,不再問,轉身進了宿舍。

劉辰逸跟在後面,卻被江亦一把勒住脖子,拽出了宿舍外,江亦咬牙切齒:“以後這種話少說!”

劉辰逸現在處于被動狀态,無奈只能點頭,江亦才把他放開,他大口呼吸着空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不是,你怎麽那麽怕啊?”

“我怕你姥姥,把嘴閉上。”

劉辰逸啧啧嘴,“還有啊,你以後別離我這麽近,我怕死。”

“…………”

江亦白他一眼,比了個中指,轉身走進宿舍,劉辰逸緊随其後,不知道是不是直覺,他下意識低眼,剛才的動作讓江亦外套趿拉下去一節,露出半個肩膀,江亦裏面穿的又只是簡單的低領衣服,鎖骨那的痕跡看得一清二楚。

劉辰逸挑眉,不僅是原來的,好像還多了那麽幾個,後脖頸、肩膀、鎖骨,反正能咬的全咬過了,這還是看得到的,衣服遮住的地方還有多少……劉辰逸打了個寒顫,他不敢再往下想。

原來嚴哥不是不行,隐藏身份居然是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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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江亦依然被嚴予書揪着每天背是個單詞,江亦十分不情願地接過嚴予書手上的單詞本,杵着下巴開始背單詞,嚴予書瞟了一眼江亦,轉身從衣櫃裏翻出一條圍巾圍到江亦脖子上。

江亦先是愣了一會,随後反應過來,什麽也沒說,而是乖乖地把圍巾又圍了一圈。

平時江亦背書的時候嚴予書也會搬個凳子坐旁邊,整理着要給江亦的英語筆記,江亦看英語就相當于催眠,有的人上一秒還背着單詞,下一秒就會趴在桌子上閉着眼睛睡覺。

嚴予書看了一眼,把筆輕放在桌子上,轉身拿了一件衣服蓋在江亦身上,自己也一并趴着,等到午睡鈴聲響了又爬起來,收拾好東西去上課。兩人平時的午覺都像這樣,宿舍其餘兩人也已經見怪不怪,只恨自己不能搬出這個宿舍。

冬天的教室門都是緊閉着,內外的溫度差讓窗子蒙一層水霧,下午的數學課極其無聊,講的全是自己懂的知識,江亦上到一半就失去興趣,開始看着窗子發呆。

被水霧蒙起來的窗子看不到一點外面的景象,江亦擡手,用食指在玻璃上劃了兩下,劃過的地方變得清晰,形成一條明亮的痕跡,江亦腦子一亮,又擡手在玻璃上劃了兩下,只不過這次不是沒規律的,是真的在認真寫字。

講臺上的董志學看見江亦,拿起桌上的粉筆頭就砸了過去,只是技術沒那麽好,粉筆頭飛到一半就飛不動了,砸在了另一個同學的腦門上,全班哄笑。

董志學氣急敗壞,叉着腰站在講臺上,大喊:“江亦!上課不聽講你在幹什麽,我四歲的女兒都已經不會在玻璃上寫字了,你怎麽比小孩子還幼稚?上來給我把這道題做了!”

“哦……”

江亦起身,繞過嚴予書走上講臺,刷刷兩下就把函數題寫了一半,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嚴予書淡笑,轉頭把視線移到了旁邊的窗子上,玻璃上的水霧已經被江亦擦掉一些,除去那些說不懂的扭曲線條,嚴予書一眼就能看見其中唯一的文字——YYS。

他勾唇,看向了講臺上的江亦,心想,是挺幼稚的。

不知什麽時候,外面零星地飄起了小雪,一節課下來,灌木叢上竟已經堆起了一小堆,神獸們這時倒不怕冷了,一個并着一個地往外面沖,然後又頂着一蓬白花花的頭發回來。

江亦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的雪,居然堆了一個巴掌大的雪人,還有鼻子有眼睛,他還十分得意地跑到嚴予書面前炫耀:“你可不要羨慕,我有你沒有,略略略。”

嚴予書沒和他争,只是擡手把江亦頭發上的雪掃掉,然後又放任江亦自個跑出去。

玩了半天後開始上課,江亦一到冬天本來就手腳冰涼,出去玩了雪之後雙手更是凍得通紅,每到這時候他就會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到嚴予書口袋,口袋不是熱的,但當嚴予書寫完字把手伸進來的時候就是,嚴予書不會嫌棄江亦的手凍人,反而會把江亦的手包住。

江亦有時候會偷偷捏他的手指,而嚴予書則會把他的手死死扣住,等到需要記筆記的時候又放開。

還記得那天體育課下大雪,體育老師本來打算在班裏上自習,但神獸哪聽得進去,即使打着傘也要往操場沖。

下雪後操場上的體育生不用訓練,閑來無事居然在場上堆了一個雪人,快有一個正常人的高度,兩班的人都被吸引過去,原本只是欣賞,也不知道誰往人身上扔了一個雪球,好好的體育課就變成了打雪仗現場,兩班人打得不可開交。

江亦嫌圍巾礙事,把它挂在了嚴予書的身上,自個弄了一個大雪球後就沖過去蓋在了劉辰逸的腦袋上,緊接着又是俞翔宇和錢齊,劉辰逸硬生生地被變成了一個雪人。

有時候手被凍得疼,江亦就會跑到嚴予書身邊,把自己的手伸入口袋,嚴予書也會自然地把江亦的手包住,在那時候,嚴予書好像就成了整個冬天的唯一熱源。

“嚴予書。”

“嗯?”

“下個冬天我們也要一起過。”

“好。”

呼出來的氣在空中凝成水霧,隔在兩人中間,對面的人在自己眼裏卻是清晰明亮,印在瞳孔,眨眼過後,眼前那個人還在。

放假回家後江千總嚷嚷着要吃火鍋,大早上就把江亦叫起來讓他去買菜回來做亂炖,江亦自己睡不了,當然也要把嚴予書揪起來,三人前往超市,等回來的時候手上都是滿滿當當。

冬天的時候就是要一堆人圍在一起吃熱騰騰的火鍋,于琴和李倪也被江亦叫來,桌子周圍加了兩個人,顯得更加熱鬧。

徐淑雅假期發了一套物理模拟試卷,據說是高考仿真題,高中的大部分知識在高二上學期學得都已經差不多,徐淑雅說發套試卷給他們練練手。

雖然是學過的知識,但畢竟是仿真題,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江亦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死磕了半天。

嚴予書坐在旁邊,表面上是在看試卷,實際手上拿着的筆就沒落下過,一直在手上搗鼓着什麽東西,就像忽然發現什麽似的,嚴予書推推江亦的手肘:“你看。”

江亦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思路被嚴予書就這麽打斷,暴躁得很:“幹嘛?”

嚴予書把手移開,露出了放在卷子上了一個小東西,那是一個正方形的棱鏡,只有半個指頭大,外觀透明,就一個小東西,江亦就不理解為什麽讓嚴予書這麽激動。

“它會發彩色的光。”

嚴予書指了指棱鏡下面的彩色光斑,桌子上的臺燈是暖光,通過棱鏡照在卷子上的彩色光斑也是淡淡的,但是比起空白的卷子,光斑的出現反而讓卷面不再那麽單調。

“你覺得它像不像你。”

江亦面無表情:“嚴予書你是不是閑着沒事幹,不做作業就滾出去給江千教英語。”

被江亦兇了一頓,嚴予書就只好乖乖地把那個小東西推向一邊,繼續做作業。

棱鏡現在的位置位于桌面邊緣,那裏遠離臺燈,周圍黑黢黢的,遠不及在臺燈下面的時候亮,但只要有光折射到那裏,那小東西的腳底下就會出現淡淡的彩色光斑,就好像在哪都有光似的,所以這個小東西還有一個叫法,叫太陽捕手。

江千今天早上六點鐘就起床,悄悄咪咪地跑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又悄咪咪地背上書包打開門,前腳剛要出去的時候,江亦的卧室門就開了。

江亦的睡衣亂七八糟,本來就蓬松的頭發此時就像個鳥窩,眼睛半睜着,一看就是沒有睡醒。

江千看見她哥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想找地方躲起來,但都走到門口了,沒辦法只能站在那裏裝作是門板上的挂件,還十分殷勤地打招呼:“哥你怎麽起那麽早啊?”

“我起來上廁所。”看見江千的時候江亦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你起那麽早幹嘛?你不是喜歡賴床麽?”

江千無害地嘿嘿一笑:“我去找李倪寫作業,明天收假,我的練習冊還沒寫完。”

難得見江千有這麽積極的時候,江亦瞬間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沒有阻攔,巴不得家裏少個淘人的小屁孩。

江千還十分積極地和她哥說再見,抓起書包就溜出屋子把門關上。

上完廁所後回到房間,江亦又重新躺到嚴予書身上,抱着他睡到了自然醒。

中午吃完飯後顧淩就出了門,說是和于琴出去逛逛,江亦他們正好要去書店,順帶把顧淩也送出去。

于琴從家裏出來的時候後面還跟着李倪,江亦還專門留了個心眼,沒想到半天了也不見得江千露面,江亦問李倪:“江千早上不是來找你做作業了嗎?她不在?”

李倪搖搖頭:“江千她沒有過來。”

江亦挑眉,江千這個小鬼什麽時候開始會忽悠她哥了?

于琴見狀,關心問:“那要不要去找找?”

江亦擺手:“不用,那小鬼機靈得很,丢不了。”

幾人一齊出了南林巷,到了巷口之後便從兩頭分開,江亦和嚴予書直接去了書店。

“江千什麽時候走的?”

江亦想了想:“六點多的時候,她和我說她去寫作業,我當時還以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別讓我在街上碰到她,幾天不管她這小東西要上天。”

兩人在書店逛了一圈,江亦覺得題不夠做,又拿了兩本題庫,轉身看到嚴予書的時候,他正站在幾本英語單詞速記本面前猶豫着要買哪本,江亦上去毫不猶豫地把人拽走,寧死不學英語。

兩人沒打算回家,而是繞往了商業街,那裏有許多店鋪賣吃的,江亦嘴饞了就想過去看看。

剛路過一家零食店,江亦想進去看看,剛想轉頭拉嚴予書,結果就看見了站在隔壁奶茶店面前的兩個人。

其中一個女生紮着兩個小辮子,背着和江千一樣的書包,穿着的衣服和今早江千出門的時候一模一樣。她的旁站着一個男孩子,兩人看着歲數差不多,男孩子的手上拿着些吃的,會主動地喂給女生,再貼心地把女生的嘴巴擦幹淨,兩人年紀看着不大,但動作卻十分親密。

江亦站在原地,右眼皮止不住地跳,一天不看家,家裏的白菜什麽時候被豬拱了都不知道。

江亦chua地就沖過去,揪着江千的書包就把人提過來,江千看見來的人是江亦,愣是蒙了半天,她原以為能背着自己哥出來約會,沒想到能在半路上都能撞見個正着。

“哥?”

江亦瞪她一眼,江千就把嘴閉上不敢說話。

一旁的男生見狀,也跟着江千喊:“哥哥好,我叫周木童。”

江亦沒好氣地說:“哥你個頭,誰是你哥。”

周木童看着江千,說的十分有道理:“她是我女朋友,她哥就是我哥。”

那一刻江亦寧願發現自己是耳聾了,被氣得眉頭直跳:“你再說一遍?誰、誰、誰是你女朋友?”

“小千啊。”

聽見這稱呼,江亦差點半口氣沒上來,江千還上來捅一刀,乖巧地舉起自己的手,表示自己的确是周木童的女朋友。

江亦現在原地呆愣了半天,他沒處理過早戀的問題,轉過頭想求助嚴予書,沒想到嚴予書居然在後面憋笑。

江亦用手肘捅他一下,低聲問:“你笑個屁,現在怎麽辦,早戀啊。”

嚴予書抖肩:“我也不知道啊,咱兩差不多也算早戀過來的。”

“………………”

最終江千還是被她哥提溜了回去,路上還一直向嚴予書求助,嚴予書擺手表示自己沒辦法,這個家裏江亦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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