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嚴予書追着江亦跑了一路，江亦不僅沒回頭還越走越快，他不問嚴予書想吃什麽，自顧自地走進一家餐館坐下就開始點菜。
服務員看客人有兩位，便問嚴予書想點什麽，嚴予書看了眼江亦，對服務員說：“他點了就行，不用問我。”
這家餐館上菜很快，江亦已經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期間一句話都不說，嚴予書也被江亦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他半天沒反應過來江亦說的那個暧昧對象到底是誰，把微信聯系人想遍了也不知道問題在哪。
最後他顫巍巍地把手機遞到江亦面前，“你随便查，沒有密碼。”
江亦手頓了一下，看了嚴予書一眼，并沒有去看手機。
此時嚴予書的冷汗已經下來了。
完了，真生氣了。
江亦有條不紊地吃着桌上的菜，嚴予書倒是動都不敢動，活像審訊犯人的場景。
“我都不知道嚴學長還有暧昧對象啊。”江亦杵着下巴，“我翻你手機你暧昧對象會不高興嗎？”
嚴予書立馬回答：“不會。”
之後感覺哪裏有問題，又改口說道：“我沒有暧昧對象。”
“我不算嗎？”
“不算。”
“那我算什麽？”
“未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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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江亦到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還好他忍住了。
其實他倒也沒有生氣，優秀的人有追求者很正常，但他就是想逗嚴予書，就是喜歡看他口不擇言的樣子。嚴予書在外人模人樣的，只有江亦知道他會在床上幹什麽畜生事，原本想殺殺他的威風，但他沒想到嚴予書在外也能這麽……悶騷？
江亦暫時沒有想到合适的形容詞。
他還在喝水緩解尴尬，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老亦你欠我的那頓飯怎麽說？”
劉辰逸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旁邊，剛坐下來想摟住江亦的肩膀，然後在看見對面嚴予書的一瞬間又直接把手收了回去。
江亦他們本來也沒吃多少，都是熟人倒也毫不客氣，“要不坐下來一起？”
劉辰逸連忙擺手，眼神一直往嚴予書那邊瞟，搞得江亦莫名其妙。眼神往旁邊一移，江亦才發現劉辰逸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女生，臉上畫着淡妝，淺色的毛衣在她身上倒也不顯得遜色。
劉辰逸連忙介紹：“這是我……媳婦兒，舒晴，說女朋友已經不準确了，畢竟我們已經領證了。”他們的手牽在一起，無名指上的戒指特別顯眼。
江亦收回目光，笑了笑：“那什麽時候結婚？伴郎位可得給我們留着。”
“那是當然，下個月十號。”劉辰逸看了看嚴予書和江亦，“到時候你兩可都得來啊。”
江亦應下，可嚴予書沒有說話，劉辰逸愣愣地問：“嚴哥怎麽不說話？”
“他說話不抵用，我說了算。”江亦說着還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嚴予書，嚴予書點點頭，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
自從知道租老房子的人是嚴予書之後，劉辰逸就猜到這兩人肯定得搞點事，現在看來他猜的不錯，兩人可能已經搞到床上去了。
劉辰逸幹笑笑，他本來就是帶舒晴出來吃飯，正經事說完了之後就拉着舒晴跑了，江亦再怎麽叫他他也沒敢留下來和他們坐一桌。
江亦看着好笑，“你是不是欺負過他？”
嚴予書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江亦的心理醫生可不是白當，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看來是欺負過。”
“你很在意他嗎？”嚴予書淡淡地問了一句，好似他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
“嗯。”
江亦只是随口一答，并沒有多放在心上，完全沒想過後來會發生什麽事。
晚上兩人沒有回南林巷，嚴予書跟着江亦去了他的公寓。江亦進門就把鑰匙随便仍在玄關櫃，把鞋子甩往一邊穿上拖鞋，“你自己待着，我去洗澡。”
江亦說完就自顧自地脫了衣服，只穿着一件單薄的T恤，勁瘦的腰隐匿在衣服裏，在燈光的照射下異常顯眼。
江亦洗澡的時候嚴予書非常安分，要是在平常，嚴予書巴不得擠進來跟他一起洗，然後一整個就黏在江亦身上，江亦有時候推不開就只能任他挂着，一邊洗一邊罵他是狗皮膏藥，撕都撕不下來。
就當他擦着頭發走出浴室，以為今晚終于能安分一點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嚴予書。
嚴予書的手上纏着一條領帶，江亦一眼就認出那是他衣櫃裏的——嚴予書的在他洗澡的時候去了他的房間。
房間裏放了些什麽自然不用說，長達一兩年的焦慮症，吃過的藥瓶巴不得塞滿一整個抽屜。後來和嚴予書和好，那些藥就被江亦逐漸抛在了腦後，但是他忘了，他床頭的櫃子上還放着一瓶沒來得及收拾的安眠藥。
而嚴予書手上拿着的正是拿一瓶。
嚴予書靠在牆邊，偏頭看着江亦，握着藥瓶的手指節發白，江亦對上他的眼睛，眼眶泛紅，隐忍的眼淚在燈光下就像是碎掉的鑽石，想讓人捧在手心。
江亦聞到了隐約的酒味，他偏頭看了一眼客廳，嚴予書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一瓶葡萄酒，此時已經喝過大半，剩下的還放在桌子上。
江亦平時不喜歡喝酒，家裏獨有的一瓶還是上次他生日的時候劉辰逸送他的，酒精度數十六，江亦覺得高，便放在櫃子裏再也沒拿出來過。
“劉辰逸送我的生日禮物，你就這麽喝了？”
嚴予書的眼皮顫了一下，随後晃着步子走過來站在江亦面前，悶着聲音說：“我不高興……你為什麽只在意別人送你的東西……”
“你為什麽不在意我的感受？”
熾熱的呼吸打在臉上，惹的人全身酥麻，江亦意識到不對，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随後他聽到了東西落地的聲音。嚴予書把手上的藥瓶仍在了地上，原本纏在手上的領帶一點點松開，被嚴予書拿在手上。
“你寧願吃藥也沒想過來找我嗎？”
嚴予書緊随着江亦的步子，江亦退一步他就往前兩步，直到兩人的身軀貼到了一起，江亦能清楚地感受到嚴予書的呼吸，随之他也亂了。
一滴眼淚打在江亦的手臂，他心碎了一地，沙啞着聲音說：“我怕你恨我……”
随後他的嘴唇被胡亂吻住，兩人呼吸交纏，影子交疊在一起，就像是兩個破碎的靈魂，迫不及待地等待對方的舔舐。
“你從來沒有依靠過我，江亦，你的每次若即若離都讓我害怕。”嚴予書看着懷裏的人，眼裏說不出的情緒，“有時候我想過我是不是要折斷你要強的骨頭，你才會真正屬于我。”
江亦愣了神，嚴予書的瞳孔黑得滲人，高中時候的嚴予書喝了酒只會纏着他想睡一張床，而成年後喝醉的嚴予書他是第一次見。
不斷克制的情緒就像是隐匿在暗裏的豺狼，随時能撲上來把他啃食殆盡。
不知不覺間嚴予書的手已經環到了江亦身後，等江亦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雙手已經被嚴予書用領帶捆住了，甚至還在一點點收緊。
“嚴予書你喝醉了，你放開我我去給你泡蜂蜜水。”江亦一瞬間感到莫名的恐懼，雙手不斷掙紮着想要逃脫。
“我放了你會跑嗎？”
嚴予書沒有放手，反而摟住江亦的腰往自己身邊帶，身上傳來的痛感讓江亦不自覺哼出了聲，嚴予書俯身堵上他的嘴，這時的他已經占領了主導地位，只需逐一攻破城池，把握命門，直到甘露降臨，淹沒城池。
“江亦，你嫁給我好不好？”
嚴予書說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江亦已經失了聲，眼淚從眼角流下，最終低落在床上。雙手被綁着無法逃離，因為掙紮，手腕的部分已經變紅，但嚴予書沒有放開，他不斷撫摸着江亦的手腕，看似疼惜，實則沒少用力。
他撫摸着江亦骨節分明的無名指，沉聲說：“在這裏帶上我給你的戒指，死都不準摘下來，不然我一直恨你。”
在老房子的那個房間，嚴予書不知在床上看過多少次日落，手上拿着一個還泛着光的太陽捕手。他以前說過，江亦就像一個太陽捕手，陽光下耀眼，黑暗裏看着也透明，淡淡地彩光灑在身邊，就像鍍了一層光，卻讓人抓不住。
嚴予書原本想過，如果江亦害怕，他就帶他私奔，在第一次問出口的時候他就想好了。
但江亦最後扔下他跑了。
他恨江亦，那人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他，沒有依賴過他，而他卻把江亦當成了自己的全部。
他開始變得自私，不管不顧地在江亦身上打下屬于自己的标記，捆在自己身邊。
因為他想活，因為江亦是他的命。
早上江亦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嚴予書把飯做好了叫他起床他都沒有動靜。嚴予書蹲在床邊，時不時戳一戳江亦的臉，隔幾秒又湊上去親一口，江亦被逗得睫毛撲閃，但眼睛都沒睜一下。
“嚴予書你煩不煩。”江亦伸手把嚴予書的臉推開，翻個身繼續睡。
嚴予書拿他沒辦法，去浴室拿了條毛巾，蹲在床邊幫江亦擦臉，給他穿好衣服，然後把江亦橫抱起來走到衛生間給他刷牙，江亦就這麽靠在嚴予書懷裏，享受着SVIP般的待遇。
畢竟這是他應得的，不然昨晚的罪就白受了。
一切做完之後，江亦就面對面挂在嚴予書身上，到客廳了也沒下來。
“小懶貓。”
江亦擡手在嚴予書身上不重不輕地打了一下，示意他閉嘴。
最晚嚴予書喝酒了倒是盡興了，遭殃的是他現在全身都疼。
江亦不動，嚴予書就耐心抱着，兩人在沙發上坐下，江亦順勢坐到嚴予書腿上，任由嚴予書撩起自己的衣擺幫他揉腰。
“待會飯涼了。”
江亦嘟囔着：”吃不下，肚子脹。”
“我昨晚清理幹淨了啊。”嚴予書說着說着就要去摸江亦的小腹，結果被江亦一巴掌打開。
“你今晚別跟我睡。”
“我錯了……”
“滾蛋！”
見認錯無果，嚴予書果斷掰過江亦的臉，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
江亦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嚴予書你是不是只會用這招？”
嚴予書笑笑：“能原諒嗎？”
“不能。”
然後嚴予書就又在江亦嘴上親了一下，這次比剛才的時間更長。嚴予書很了解江亦，江亦只是表面嘴硬，其實心裏軟的不行，所以每當江亦生氣的時候他就撒嬌，撒嬌不行就親，親一次不行就親兩次。
這兩招百試百靈，百用不厭。
這個問越來越深入，客廳裏已經隐約能聽到聲音，江亦整個人敗下陣來，身體開始軟得不成樣子，但又被嚴予書牢牢抱住。
咔嗒——
家裏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江千拔了鑰匙把門推開，公寓的客廳剛好對着正門，當江亦反應過來的時候，江千已經把所有畫面都看在了眼裏，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千千這是你哥住的房子嗎？”江千後面還跟着周木童。
江亦直接反射似的從嚴予書身上起來，結果腿一軟差點摔下去，好在嚴予書眼疾手快的把他撈起來。他順着江亦的視線朝門口看去，他還以為是什麽人來了呢，沒想到是小姨子。
此時的江亦已經算是和嚴予書抱得嚴絲合縫，眼看周木童已經快走到門口，剛要伸頭就被江千一只手把頭摁了回去，然後笑眯眯地對站在客廳裏的兩人打招呼：“哈哈哈好久不見啊哥，內個……哥夫好啊哈哈哈。”
“我不知道你們今天在家幹……額……呸，內個……我就先走了啊，你們繼續，繼續。”
嚴予書倒是毫不客氣，“小姨子別走啊，飯都做好了一起吃？”
江千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吃好，吃好。”說完之後就利落地把門關上，然後揪着周木童的後領忙不疊跑了。
不明所以的周木童還沒和自己未來娘家打招呼就被一臉懵地拽走，“千千，為什麽要走啊？我還沒打招呼呢……”
江千腳步不停，“打個屁的招呼啊，少兒不宜的東西你別管！”
“啊？”周木童的衣服已經被江千揪地快把整個頭蓋住，轉彎的時候還差點撞到頭。
“還有你剛才叫的哥夫是什麽啊？”
江千巴不得把他的嘴縫上，“你怎麽這麽多問題！給我閉嘴！”
回過神來的江亦把嚴予書推開，氣急敗壞地錘了他一下：“下次離我遠點。”
嚴予書覺得好笑：“怕什麽，小姨子以後總是要見的。”
“別叫她小姨子！”江亦指着嚴予書威脅道。
“但我以後要娶你的……”
“我不嫁！”江亦一擺手，不再理嚴予書，自顧自地跑去吃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