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天空下起小雪,呼出的熱氣在空中化成水霧,霎時消失不見。

江亦看了眼天,把圍巾整理好走了出去,嚴予書拖着行李箱則緊随其後,走到與江亦旁邊,熟練地抓起江亦的手塞進自己口袋。

兩人打算去南城過年,他們已經提前預定好了一家民宿,複式裝修還帶院子,足夠兩人住上一段時間。

坐了兩個小時的高鐵,江亦幾乎是一到民俗就趴到床上,而被他靠了一路的嚴予書反倒比他有精神氣。他把江亦随手扔在床上的外套圍巾整理好,“晚上出去吃吧,現在來不及買菜。”

江亦悶在被子裏有氣無力地悶了一聲,嚴予書笑笑,走過去躺在他旁邊,手不停地把玩着江亦的頭發,“在南城生活了四年的向導不打算推薦推薦嗎?”

“沒有。”江亦說得十分了斷。

雖說他在南城生活了四年,但除了從學校到租房的那段路,江亦幾乎沒去過別處,上次去海邊還是開着導航打車去的,平時也只在學校吃食堂,偶爾有興致的時候會買菜自己回家做。

他對南城并不熟悉,只因為以前嚴予書在南城為他放了煙花,他就開始迷戀上這個城市。但到頭來才發現,南城也一樣無聊,煙花只有那幾種,看了幾次就煩了。

之後的他除了學校圖書館,幾乎很少有喜歡待的地方。

嚴予書嚷嚷着要出去一起吃,但江亦懶得要命,就是不想動,無奈之下嚴予書只好點了外賣。

民宿是封閉式的洋房小區,外賣進不來,嚴予書只好下樓去取。等他回來的時候江亦沒有躺在床上,他找了一圈,最後發現人在廁所。

“外賣到了。”嚴予書敲了敲門。

“你先吃,我待會。”

聲音隔着衛生間門傳出,悶悶的聽不清,嚴予書也不知道什麽情況,“你不舒服?”

“哎呀沒有,你別問了,你先吃我一會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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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樣嚴予書就只能走回去拆開外賣,區分了一下重辣和微辣,把微辣的那一份留給江亦。

直到嚴予書都快吃了一半,江亦才從衛生間裏慢悠悠的走出來,坐在了嚴予書的對面,打開外賣來吃。

嚴予書覺得奇怪,江亦從出來到現在,一直都沒看過他,何況還不和他坐一起……

這是江亦撒謊心虛的表現,嚴予書已經猜到個大概了。

他有條不紊地把手裏的飯吃完,拿出紙把嘴擦幹淨,然後起身直沖衛生間,剛到門口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煙味。

江亦又躲着他抽煙。

自從兩人在一起之後嚴予書就有意要把江亦的煙瘾戒掉,江亦身上的煙基本都被他沒收幹淨了,每次逮到江亦偷摸抽煙的時候嚴予書就會把人拽住,從身上把煙搜出來,然後把人箍在懷裏直到把嘴角親破。

不就是過嘴瘾嗎,親嘴多好幹嘛要抽煙。

此時的江亦已知大難臨頭,從嚴予書起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嚴予書不聞,只看他樣子就知道他抽沒抽。

嚴予書以前說他演技差的時候他還不信,現在看來是得好好練練。

嚴予書走到江亦旁邊,把手攤開放在他面前,“拿來。”

“沒有。”江亦還想犟。

嚴予書傾身一只手架在他面前,面帶微笑,“要我脫你衣服搜還是你自己交出來?”

随後江亦十分不情願地從自己的衛衣帽子裏面把煙拿出來,放到了嚴予書的手上,嚴予書苦笑不得,“怎麽放帽子裏。”

“放褲兜你不就輕而易舉地拿到了嘛……”

還搜出經驗來了。

嚴予書勾了勾手指,“打火機。”

“打火機也要?”江亦直直地瞪着他,“嚴予書我告訴你,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可以抽煙!”

嚴予書嘴角一勾,看着眼前處于炸毛邊緣的江亦,歪頭說道:“那我們去做一點成年人該做的事?”

然後江亦就十分老實地把打火機交出去了。他十分清楚嚴予書在“成年人該做的事”上是一點沒給他留活口,每做一次都感覺要命,可偏偏嚴予書腎好腰好,不做到半夜不罷休。

“什麽時候買的?”

“下高鐵騙你說上廁所的時候……”

嚴予書挑眉,抓住重點,“騙我?”

“啊不是,我真的上廁所……”

“江亦你真的演技很差。”

“…………”

然後江亦整個個人就被嚴予書十分輕松地扛在肩上,往卧室走去。江亦不停的掙紮,他知道嚴予書是想幹什麽,連忙找各種理由,“我還沒吃飯,我餓!”

“待會會喂飽你的。”

江亦還不放棄,“我不都交了打火機了嘛!”

“那是另一筆帳,我跟你算的是你抽煙的那筆。”

江亦被他氣得直撓背,嚴予書平時健身,江亦的力氣在他身上就跟小貓似的。

嚴予書把人放在床上,看着床上的江亦,忍不住笑了,他俯下身來默默江亦的頭,“我給你買個貓耳朵怎麽樣,脖子上再挂個鈴铛,很适合你。”

江亦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砸過去,“你個流氓!”

嚴予書笑的合不攏嘴,他就喜歡炸毛的小貓,可愛的很。

年近大年三十,南城整個城市都充滿了年味,街上的店鋪紛紛挂起燈籠,在門上貼起對聯,有的店鋪甚至已經早早關了門,各奔東西回家過年。

正是如此,還沒回家的人紛紛擺起攤,搶着在過年之前小賺一筆,導致了一條街上都是擺攤的商販,黑夜臨近,小攤紛紛都亮起燈,攤主門個個面帶微笑,向顧客們介紹自己的商品。

江亦兩人吃完飯出來,閑着無事就在街上瞎逛,江亦專門拉着嚴予書往人多的地方走,美其名曰人多熱鬧。

的确,人多的地方說明這一片的确有吸引人的東西。

江亦在一家小飾品攤前站住,攤主是一個漂亮的女生,看着也就二十幾歲,看見有人停下就立馬站起來招呼:“帥哥看看有喜歡的嗎?”

攤上大多都是女生會喜歡的首飾,攤主還以為他要買給女朋友,忙不疊地介紹着,江亦聽後笑了笑:“我沒有女朋友,有男朋友。”

攤主有點楞,直到看見江亦旁邊的嚴予書才反應過來,失笑道:“你和你男朋友看起來很配。”

“謝謝。”

江亦拿起一個放在不起眼角落的挂墜,他停下來就是因為這個,銀色的項鏈下面墜着一塊指甲大小的方形棱鏡,很是漂亮。

“我要這個。”江亦說。

“這個項鏈有兩條,是情侶款,要不要買兩條,一條給你男朋友。”攤主笑着給江亦推薦。

江亦笑笑:“不用,我就是買給他的。”

“那是對戒,碎銀幾兩,都是我們自己手工做的。”看見嚴予書拿起了一對戒指,攤主給他介紹道。

到最後,江亦買了一條項鏈,嚴予書買了一對戒指。

“怎麽不買兩條?”嚴予書問他。

江亦把項鏈戴到嚴予書脖子上,垂下來的長度剛好到心髒,不遠處的燈光照過來,棱鏡折射出彩色的光,印在周圍的皮膚上。

以前嚴予書說這種東西像他,他一直不理解,那就這樣吧,不理解就不理解,就像嚴予書也不理解他為什麽只買一條。

只不過是想離嚴予書的心髒近一點罷了。

如以前一樣,過年時海灘邊總會擺滿煙花的銷售攤,煙花江亦幾乎每年都見過,感覺沒什麽兩樣,本來想直接路過,嚴予書卻把他拽住了。

“想放煙花嗎?”

江亦覺得無所謂:“你想放就放呗。”

于是嚴予書真就買了幾百塊的煙花,江亦人都看傻了,反倒是買煙花的老板笑得合不攏嘴,嚴予書說想在海灘邊放,老板就十分殷勤地把煙花搬到了指定地點。

看着那擺了一地的煙花,路過的小孩都羨慕死了,但江亦罵嚴予書:“你錢多啊?”

“營造一點氣氛而已。”嚴予書把煙花仔細排列好,“想先放哪個?”

江亦無語:“你有打火機嗎你就放?”

結果嚴予書果然從褲兜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正是昨天從江亦身上收走的那個。

江亦:“…………”

“你不說話我就全點了啊。”

江亦站在一邊看着他,不說話算是默認。

嚴予書一個個把煙花點着,結果人還沒跑了一半煙花就先沖出在高空中炸開,瞬間照亮了一整個夜空,引得周圍的人連連感嘆。

嚴予書笑着忙不疊地往江亦的方向跑,身後是不斷沖出炸開的煙花,夜空比任何一次都明亮,煙花也比任何一次的都好看。

向他奔來的人臉上帶着笑,像是得到了一塊稀世珍寶。

指尖傳來一陣涼意,江亦低頭,嚴予書在他的無名指上帶上了一個戒指,而嚴予書無名指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帶上了。

江亦被他逗笑了:“我說了我不嫁。”

“好好好,那我嫁。”嚴予書親了一下他的嘴唇,“你娶我。”

海風吹過,卻一點都不寒冷,突兀響起的海浪聲反倒成為了最美妙的音樂,悠揚讓人陶醉,不知不覺卷起浪花,飄向歸屬的對岸。

原來寒風也溫暖,煙花也浪漫。

原來他喜歡的不是煙花,而是為他放煙花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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