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分手也好離婚也罷, 進行的都不如想象中的順利。
趙雨家庭條件優越,在江城市小有名氣,除非是她看不上章一斌一腳把他踹了, 反過來讓章一斌甩掉趙雨,他沒那麽氣魄也沒那個膽量。
與之相對的, 包春花想要和丈夫章大兵離婚的事情也進展的并不順利。包春花家素來思想保守,舉家上下又都把生不出孩子的責任推到包春花頭上, 找個願意當上門女婿的男人實在是太難了,更況且還是章大兵這種一門心思顧家、吃苦耐勞又能賺錢的。簡直就是包家從天而降的聚寶盆。
包家爹娘是眼瞎了才能允許女兒和這種萬裏挑一的男人離婚呢!
一個二婚的山裏女人能不能再找到婆家都難說,更別說是這麽能幹的上門女婿了!
一時間無論是章一斌還是包春花都陷入無法自拔的兩難境界。
愛情就是如此, 尤其是血氣方剛年輕男女之間的愛情。若是讓它順勢而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一拍兩散各奔東西, 反而越是在強壓之下非但不能令其消亡, 它反而綻放的越發豔麗多姿牢不可破。
章一斌和包春花兩人也是如此。
在周圍人給予的層層阻礙之下, 兩個人反而愛的更加深厚更加的牢不可破。尤其是……
随着章一斌大學畢業日期步步臨近,趙雨和他談到了結婚的問題。
按照趙雨家父母的意思是讓趙雨和章一斌兩個孩子畢業就結婚,之後他們再給章一斌在事業單位安排一個旱澇保收的好工作, 日後小兩口吃喝不愁, 就等着早點懷孕生孩子。
而趙雨本人對這種安排也是極為向往的。
除了, 章一斌……
在章一斌看來,如果他真的按照趙家父母畫的道道和趙雨結婚生子,那終其一生怕都是和包春花再無可能。
所以他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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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包春花那頭也陷入同樣的困境,眼看着她就是奔三張的人了,兩口子錢掙的不少卻始終沒生下個一兒半女。于是包家老人給包春花下了死命令,賺錢的事情可以先往後推推,當務之急就是懷孕生孩子!
可是包春花寧願死也不願意給章大兵生孩子。
無奈之下章一斌和包春花兩個人一商量, 覺得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要反抗要鬥争!只不過他們反抗、鬥争的方式不同于其他人, 而是李代桃僵。
作為的李代桃僵指的就是——
章一斌是以畢業前夕兩個人一定要來一次浪漫之旅為借口,約趙雨出來旅的行。
而意外得知弟弟和他的女朋友要住進自家民宿的消息,身為兄長的章大兵也十分高興。
只不過,無論是趙雨還是章大兵都沒有想到,他們很快就将以他們生命為代價踏出人生路上的最後旅程。
章大兵被章一斌和包嫂合力迷暈是在章一斌和趙雨入住進民宿的當天晚上,迷倒章大兵之後章一斌先是将他打扮成自己的模樣,而後再直接上他塞進自己房間的儲物櫃裏面。
同時為了給後面的謀殺做鋪墊,從章一斌開始和趙雨一起旅行起他就刻意沒有再使用趙雨送給他的香水。身上沒有了特殊味道,誰還能知道睡在自己身邊的人究竟是不是原本睡在自己身邊的那個人?
只可惜的是,章一斌和包嫂兩個人誰也沒有料到,短短一、兩天之間民宿裏居然會住進那麽多的客人,其中還有兩名便衣刑警。
在殺死章大兵之前計劃一直進行的非常順利。
包嫂和章一斌利用寬厚的衣服、假發以及增高鞋分別在不同的場合扮演包哥。好在包哥平時就是個沉默寡言甚少露面的漢子,以至于似乎并沒有發現他們搞的把戲。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計劃,吃過晚飯之後章一斌以休息的借口返回自己的房間,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看住章大兵,不讓他在不該醒的時候提前醒過來。
直到後來趙雨回房間,洗澡睡覺。等到趙雨睡的模模糊糊的時候章一斌還故意扒拉醒她,趁她似醒非醒迷迷糊糊時候與她小聲耳語、說情話,還偷偷摸摸在趙雨的手心裏留下一行圓珠筆寫的文字,以及她送給自己的香水的味道。
再之後……
等趙雨真的睡熟了,章一斌将昏迷不醒的哥哥章大兵搬到自己的床上,直接割斷他的喉嚨,并利用章大兵喉管流出的鮮血僞造出一枚醒目的指紋。
幹完這一切章一斌悄無聲息溜出客房,稍微變裝就輕而易舉取代了哥哥章大兵本來的身份。
而後面發生的一切就更加的順理成章。
畢竟民宿裏的人除去包嫂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與包哥有過深層次的接觸,別說是深層次接觸就連見面都是寥寥可數。
再加上章一斌和章大兵本身就是親生兄弟,年齡差距也不大,稍微裝扮裝扮不特別留心的人根本
發現不了。
對此史俊忍不住啧啧感慨:“在趙雨死之前咱們其實就見過包哥一面,還是他站直客廳門口說開飯的那次。”
曲嫮打住他話頭,說:“其實咱們根本沒見過包哥真人,那一次的應該是由包嫂假扮的。”
史俊頓時驚訝,“啊?”的一聲。
章一斌聽到兩人對話忍不住發笑,笑夠之後才點頭确認:“沒想到你一個女人居然連這個都猜到了。沒錯兒,那次叫你們出來吃飯的‘包哥’确實是春花假扮的,畢竟我還要陪趙雨分身無力嘛。”
排除掉史俊的一大疑惑,章一斌繼續往下講。
後面的事情簡直可以說是尤其的順理成章。
包哥的屍體被發現,因為面孔整個被劃爛僅憑肉眼根本無法判定死的人并不是章一斌。而和章一斌同住一個房間的趙雨則因為自己手心裏的字跡以及熟悉的氣味,也沒有指認出屍體疑點,反而無意間推波助瀾。
而後在餐廳審訊時候,因為手心見熟悉的氣味趙雨又刻意對曲嫮有所隐瞞。并且重新回到客廳之後,趙雨假借上廁所的名義實際上偷偷溜去民宿的地下室。
按照章一斌在趙雨手心裏的文字以及熟悉的香水的味道,趙雨認定章一斌并沒有死,而是在民宿地下室等她。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等來的不是情郎而是情敵。
從知道章一斌在大學裏交到女朋友時候起,包春花就對章一斌的女朋友恨之入骨。
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和章一斌真心相愛,自己卻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章一斌的身邊,享受他的柔情與關愛。尤其是在看到趙雨和章一斌親昵依偎的時候,心頭的怒過便翻滾如滔天巨浪,整個人都險些活活溺死其中。
她恨趙雨超過恨其他一切人。
所以當看到趙雨傻乎乎的邁入自己和章一斌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中,包春花整個人都忍不住激動起來。
她是用山裏人家家戶戶都有的方頭鐵鍬從後襲擊殺死的趙雨。殺死之後她還不解氣,發狂般對準趙雨的後腦勺足足又砸下數十下,直到将趙雨的腦袋砸的稀爛,這才勉強受傷。
之後包春花藏好兇器,假裝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并在一樓衛生間門口遇到孔娜,請她幫忙去地下室取“用完”的辣椒醬。
當時的“包哥”,也就是真正的章一斌一直在客廳假睡,等到孔娜尖叫聲響起、史俊沖出客廳他才開始迅速行動。
先是換下身上的衣服、假發,然後利用客廳通往地下室的密道搶先沖入地下室,劃爛趙雨手指指紋,并在孔娜面前僞造出殺人兇手是羅煦涵的假象,而後重新利用密道由地下室跑回客廳,套上假發、衣服,假裝聽到包嫂尖叫之後才離開的客廳。
整個作案過程可謂是環環相扣滴水不漏。
但是令章一斌怎麽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自己自作聰明刻意留下的那枚混淆視線的指紋,成為了曲嫮看透一切的重要突破點。
到最後塵歸塵土歸土,真相大白于天下。
何能完不住唏噓,扭頭問曲嫮:“你之前說自己猜測章一斌和包哥可能是血親,怎麽推出來的?還有就是,從什麽時候發現的章一斌不是死者而是兇手?”
曲嫮回答的簡單明了:“從看見屍體第一面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兇手為什麽殺人之後還要弄花死者的臉?明顯是為了掩飾死者身份。而且從我們來之後從來就沒看見過章一斌、包哥、包嫂三個人同時出現過。另外我總覺得叫我們吃晚飯時候的包哥和後來見到的包哥有些不大一樣,外形應該沒有太大變化,就是感覺。由此我做出大膽推測,假如說包哥和章一斌兩個人本身有血緣關系,會不會第一名死者不是章一斌而是包哥。另外……”
何能眉頭向上一挑,笑着問道:“我們的曲大偵探又想到什麽了?”
曲嫮略微出神兒,而後才回答說:“倒不是什麽而是誰。”
何能又是一挑眉。
就聽見曲嫮開口說:“這一次我們在民宿裏還發現了個奇怪的人,開始的時候錯把他當成殺死趙雨的兇手,現在還關在樓上房間裏呢。”
何能還以為她要說什麽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當即不滿的擰起眉頭,拉長聲音叫了一句:“小曲呀~”
不等他往下開口曲嫮立馬玩笑求饒:“隊長,我知錯,我知錯還不成嘛。”說着連忙指派史俊帶着另外一名刑警一起去樓上羅煦涵房間放人。
而後才複又沉思開口說:“我知道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随便拘人,但是當時事發突然,并且這個人從各個方面都顯得非常可疑。我甚至有理由懷疑他是……”
何能素來知道曲嫮謹慎,聽她這麽一講當即也上了心思,問:“你懷疑什麽?”
“隊長,我這兩天一直有這麽一種想法,會不會說我們其實得到的信息是假的。我們追查的兇手确實到過江堰鎮,可是未必去的度假村,而是轉道去到其他地方,比如說……”
兩個人正交談着,就聽見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随後便是史俊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聲音:“不好了不好了,頭兒!羅煦涵他、他不見了!”
曲嫮當即就是一驚:“你說什麽?”
史俊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可還是堅持着把話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倒出來:“羅煦涵不見了,屋裏面全都找遍了,人就那麽憑空消失不見了。屋門窗戶都關嚴着,根本沒人!”
密室消失!
下意識的,四個字迅速浮現上曲嫮的腦海。
“你确定各個地方都找了,沒有留下死角?”
“确定确定,絕對沒有死角。”
“那當初捆他的繩子呢?”
史俊愣了下神兒,才回答說:“沒、我沒注意看。不過床頭櫃上放着空碗,應該是吃飯吃剩下的。”
居然還把晚飯給吃了。
曲嫮臉當即往下一沉,邁開腳步就往外走,“我過去看看。”
史俊快速跟上她腳步,邊走邊開口說:“頭兒,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曲嫮皺眉:“想說就說。”
史俊這才開口:“我總覺得這個羅煦涵怪裏怪氣的,你說他會不會就是趙雨口中的那個‘撒旦之子’啊?”
撒旦之子……
曲嫮腳步瞬間一滞,心頭有一句話她一直沒來得及告訴其他人。事實上她确實有理由懷疑羅煦涵就是他們正在追查的犯罪嫌疑人,甚至就是傳言中的殺人狂魔撒旦之子。
但是問題的關鍵是……
想到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曲嫮下意識的加快了自己的腳步,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