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高露真人和照片不太一樣，可能是年齡上來了，再加上身體一直不好，看着十分疲憊。

高露被曲歌一路引到宋鶴的辦公室，笑的溫柔“謝謝您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要來找我問話？”

曲歌今天早上剛來就被他們推出去帶路，現在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但還是裝出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你進去不就知道了，我們找你肯定是有事的，放輕松點就行。”

高露其實心裏有點數，楚一程失蹤的事她在李勝這幾天不斷發瘋中就知道了，現在警察找上門也只覺得是楚文珠看自己不爽，所以把她拽了出來，不過因為和這件事沒關，所以高露倒是一點也不緊張，整理一下裙擺，擺出最好看的笑容就進去了。

宋鶴還在裏面忙，只擡頭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這邊臨時有點事，你先坐一下，二十分鐘內結束。”

高露“好，您慢慢忙，我今天沒事。”

宋鶴長嘆一口氣放下手上的東西時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不好意思，下面的學生有些東西不太會，寫出來的文件還需要我改幾遍。”

高露搖搖頭“沒事的，我理解。”

宋鶴起身接了兩杯水，坐到高露對面“那我們開門見山，關于我今天來找你的事，我想問你當年選擇剖腹産的原因。”

高露一下子慌了神，杯子動差點沒拿穩“這麽久之前的事，誰還記得，再說了我自己的孩子我想怎麽生就怎麽生，警察同志還管這麽嚴的嗎？”

宋鶴抿唇“确實管不到，但我想先和您了解一下，畢竟那家醫院因為僞造死亡記錄來買賣兒童的事停業了，我們也需要了解當時在那家醫院生産過的病人的情況。”

“那不是三年前的事嗎？”高露脫口而出“我因為孩子在那裏去世确實會關注一點，但我孩子當時确實是當場死亡，我愛人看着她下葬了，所以我這幾年不會特意回想我懷孕的事，有些東西久而久之的也就忘記了。”

宋鶴“我理解您對于失去女兒的痛心，但當年的院長已經落網了，我的同事正在審問他，您也理解我們這個行業，我們從不聽信一面之詞，但您覺得院長手上會有什麽證據嗎？”

高露微微皺眉，看上去确實不明白的樣子。

宋鶴輕笑“高小姐沒必要那麽疑惑，畢竟你自己的孩子還活着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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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高露一驚“我的孩子已經死了，你不要在這和我瞎說，她那麽小一個女孩子，眼睛都沒睜開過！”

“可你懷的是個男孩。”宋鶴面無表情“我們有權去調查你的病歷，我把你在市醫院的孕檢結果全看了一遍，你懷的是個男孩。”

高露眼睛流露出不可置信“可……可他一直和我說我生的是女孩，說當場就死了，說他對不起我，這些都是假的嗎？”

宋鶴大概明白了，李勝就是在兩頭騙“也是因為不準告訴産婦性別的規矩，但我可以明确告訴你，你生的是個男孩子，并且沒有死亡，楚一程就是你的孩子。”

高露拍案而起，聲音都拔高了“楚一程是我的孩子？你別開玩笑，他是我的孩子？”

宋鶴抽出兩張紙遞給高露“想聽我說一下我的想法嗎？”

高露神情恍惚的坐下。

“我不知道李勝是怎麽說服你提早一個月去剖腹産的，但是根據性別來看，李勝可能是想用自己的兒子去替換掉自己的女兒，讓兒子能光明正大的繼承大額遺産。”宋鶴平靜的分析“只要楚文珠死了，那麽公司就是他的了，到時候他再找個由頭把你甩掉或者殺死，就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楚一程不是楚家人，再過個一代，讓楚一程知道自己的身世，讓自己的孩子姓李，那麽雛鷹就真正成了他李勝的公司了。”

宋鶴往沙發上一靠“一些個人想法，沒什麽證據，你就當聽故事吧。”

高露眼神恍惚“你是怎麽知道我說的是李勝呢，我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宋鶴聳肩“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們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趙笠陽被曲歌攢蹙着在門口聽牆角，有點好奇“我們有什麽信息渠道？”

申穆捧着咖啡路過“嘴。”

“什麽？”

申穆轉身面向蹲在地上的兩個人，皮笑肉不笑“嘴啊，宋鶴說的那些全是我們猜的，沒證據。”

裏面的高露不知道，還以為宋鶴手上真的有什麽證據。

高露眼神慌亂的躲閃了一下，卻又掐住自己的手心“你确定楚一程是我的孩子？”

宋鶴自信點頭“我十分确定。”

高露像是累極了，在沒力氣撐住自己，眼睛都閉了起來，幾次開口卻被梗咽打斷“那個孩子是我的孩子，那李勝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不讓我見我的孩子，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

高露苦笑着自問自答“因為他不信我，他不相信我不會為了錢出賣他，他覺得我會和他搶楚一程，搶楚家的家業，他以為我和他一樣。”

宋鶴也嘆氣“您在知道李勝有妻子的情況下還要為他生孩子，李勝本人也不算十分優秀，他當然會懷疑你的用心。”

“我不是後來人。”高露擡頭看他，眼睛裏都是淚光“我和李勝高中時就在一起了，我知道他和楚文珠在一起的時候我提出分手了，是李勝說他……他只是權宜之計，他站穩腳後立馬會分手，我才繼續和他糾纏，後面他結婚我不知情，雖然聽起來不可置信，但我和他在大學的交際圈幾乎相反，只要他有心，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還有你剛剛說李勝可能會和我分手，去獨攬大權。”高露冷哼一聲“你可能誤會了，我們早就分手了，在我生下孩子之後，我以為那個孩子已經死了，所以……所以我的心情很差，就在那個時候我撞見楚文珠抱着孩子和李勝站在一起的樣子，她們一家三口真幸福，我接受不了這種幸福，我想去告訴楚文珠她身邊的人是什麽德行，但是李勝找人攔着我，後來，後來的事不重要，反正我和他提分手了，我想着我們也算談了那麽多年，就沒追究太多，沒想到他送我這麽一份大禮啊。”

宋鶴看着高露的手緊緊掐住沙發的扶手，終于忍不住開口“沙發真皮的，真的會被掐壞的。”

高露松開手，條件反射的道歉“對不起啊，沒注意。”

宋鶴“沒事沒事，我想問一下，有關于李勝，他攔你是用的什麽方法，在你和他戀愛期間他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行為或者提到過什麽奇怪的話？”

“我們分手是五年前的事了。”高露說“五年，就算他當時真的有做什麽，那我也早就忘了，不過如果你們真的要查什麽卻沒有證據的話，那我舉報李勝非法囚禁，他在五年前把我關了一年，就在青雲湖旁邊的別墅裏，我作為被囚禁的人主動提告，他能被審一段時間吧。”

宋鶴獲得意料之外的信息“當然可以，您還有什麽可以提供的嗎？”

“那個孩子，我不是說楚一程。”高露靠着沙發“楚文珠的那個孩子，我對不起她，但你讓她別絕望，我在三年前那件事曝光之後陸續接觸了那家醫院的護士，那個孩子不一定死了，她們會把一些男生留下來賣掉，但是女孩子…，宋警官你可能不知道目前女孩子的生存有多難，沒有人要她們的，所以如果醫院有了女孩子，除非是有人提前定了，不然就會在晚上悄悄仍在外面，或者送去福利院，不過這些是那些護士的自發行為，上面還是希望孩子直接死了的，不管如何，那個女孩子不一定死了，讓楚文珠好好找找吧。”

宋鶴“我會告知她的，多謝您的配合。”

高露制止了宋鶴想送她的動作“我自己走就好，不用送了。”

申穆和孟寒松坐在外面吃飯，一人捧着一個盒飯吃的開心，看着高露難掩悲傷的從宋鶴辦公室出來，申穆嘴裏還包着飯“她怎麽那個臉，看着像我們宋哥欺負她了一樣。”

“你們宋哥問話那個方式和欺負人也沒有什麽區別。”孟寒松吃的快，潇灑的把手中的一次性筷子插在泡沫盒上了我吃好了，你吃快點，等會幹活。”

宋鶴從後面出來救場“差不多得了，誰和你一樣豬八戒吃人參果，飯吞下去了，嘴還沒反應過來味道呢，吃完正好和我出去一趟，去找李勝，申穆你給楚文珠發個信息，就說我們要扣留李勝了，讓她處理一下後續的事情，還有看看青雲湖別墅的産權，是李勝的還是楚文珠的，不光是誰的，我們都要查一下，高露剛剛說她之前被李勝在青雲湖那邊非法囚禁了一年，先以這件事入手去查，大家加油。”

柳沫舉手“我帶曲歌和趙笠陽過去一趟，程歸在下面，我等會和他說一聲，他就和我們一起去青雲湖了。”

宋鶴點點頭“行，按高露的說法，別墅裏有不少她的私人用品，到時候發現一起帶回來交到鑒證科去，然後看有沒有監控之類的，又或者其他人的證詞。”

申穆“一區18棟的産權是楚文珠的，李勝在這裏沒有産權，密碼我發群裏了，到時候進去保安要是攔着，你就說你是一區12棟申穆的朋友，讓他們給我打電話，路上小心。”

孟寒松沉默“你到底有多少房子？”

“要你管？我家下面也不是沒有房地産的生意，有點房子怎麽了？”申穆莫名其妙“總之，紀淵那邊我也說了，不過五年前我們能查到的不多，所以大家加油，別把希望放我們身上。”

宋鶴拍拍申穆的腦袋“我都沒安排你做事了，這還不能看出來我沒期待嗎？各位任務已經安排好了，但我還是要說一句，雖然以這件事入手，但我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李勝身上背着的殺人的指控，所以，一切小心，有相關的證據立馬送回來，這是目前的最高級任務。”

孟寒松站在宋鶴後面點頭“各位，聽明白了就開始幹活吧。”

柳沫就等着這句話，拉着曲歌就跑下去了，留下趙笠陽在後面幫她們拿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