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C&A門口,柳沫有些不自在的扯了下裙子的下擺。

一字肩的白色魚尾裙穿在身上,下擺是不規則剪裁設計,用紗向外延伸出了魚尾效果,走路的時候裙擺随着動作輕輕搖晃,搖曳生姿。

手上提着的手提包微微打開一個小口,裏面的攝像頭透過小口探照出來。

柳沫拂過自己的假發,聽着耳機裏傳來孟寒松清晰的聲音,才深吸一口氣準備進去。

C&A門口的保安直接攔在前面,不讓人進,柳沫聽着申穆的指示,假裝不經意的撩開頭發,露出胸前的胸針。

銀色的蛇身在C&A掃出來的昏暗燈光下更加顯眼,保安遲疑片刻,慢慢放下手,躬身請柳沫進去。

孟寒松看着保安前後直接兩個人的表現搖搖頭“這保安怎麽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看到有錢就把人請進去了,沒點骨氣。”

“有骨氣就沒飯吃了好不好。”宋鶴在旁邊盯着傳回來的實時數據,敲了敲屏幕“申穆把這一塊放大一點,我看他有點眼熟。”

紀淵動了動鼠标“這東西是我在控,這人我在醫院見過,京市的叫李诠,都是他和卧底對接,身手好的一。”

趙笠陽也探出頭“那怎麽會在醫院見到啊,而且我們就在警局這麽看着好嗎。柳姐回來會不會生氣我們沒去啊。”

紀淵“好問題,在醫院見到他是因為他這個職業危險性高,不論是哪一方暴露他都會有風險,據說上次他下級一個卧底沒找好時機,導致他一個人對六個人,這還能活着就挺厲害的了。”

“至于我們沒去這件事。”紀淵調出酒吧門前的監控。

孟寒松指着屏幕“看看,他們緝毒那邊全員出動了,左邊坐車裏的是寸頭,右邊在便利店的是他們家射擊第一名,你看着就這麽一塊地裏面,有起碼六個緝毒組的在了,我們再去就太繁雜了。”

趙笠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可是都去的話,不是更能保障安全嗎?”

“不同的案件有不同的需求。”孟寒松說“像這種事我們還是希望你們少露面為好,所以和上面申請的不出這個外勤,你還算新人,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Advertisement

申穆晃晃手機“而且我也準備好了,一旦出事,離這邊最近的警局就會立馬出動,而且你程哥也去那邊了,只要柳沫能出來,程歸開車就一定能把人甩掉。”

柳沫在對講那頭發出感慨“這也太不像酒吧了吧。”

孟寒松看向屏幕。

C&A裝修大氣,昏暗的也只有門口的幾盞燈,裏面是暖黃色的燈光,每個座位之間都用植物作為隔斷,保證隐私,臺上的樂隊唱着一首民謠,慢悠悠的彈着吉他。

遠處穿着紅色挂脖針織衫的女人慢慢走過來,随手挑起柳沫身前的胸針“申家的人可是第一次來,我怎麽好像從來沒見過你。”

柳沫輕笑,擡頭去看她“怎麽了老板,這是有什麽申家的人不能來的條例嗎。”

老板臉上沒什麽表情,就這麽看了會柳沫的臉“你長得可不像是申家人,誰讓你來的。”

柳沫扒前面散落的頭發夾在耳後,露出耳釘。

老板眼神複雜“原來是她啊,跟我來吧。”

柳沫一米七二的身高,在警局也算是鶴立雞群,但在老板面前遠遠不夠看。

老板穿着低腰牛仔褲,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腳上還蹬着一雙五厘米高的靴子,遠遠看去起碼有一米八了。

老板把柳沫帶到吧臺“給她來一杯長島冰茶,算我的帳上。”

又靠近柳沫“我不知道那位大小姐想做什麽,但我的酒館有任何經濟損失……我都會把賬單寄到申公館的。”

柳沫毫不畏懼,直直的看着老板娘“我怎麽會是鬧事的那種人呢,老板你可要相信我啊。”

老板冷笑一聲,和旁邊的調酒師耳語了幾句就離開了。

看着屏幕上老板的身影離開,申穆才呼出一口氣“她今天怎麽在的啊。”

孟寒松“我知道你桃花債多,但你不要告訴我已經發展到女生這個性別了,我真不好和你爸媽交代。”

申穆一腳踢過去“要你交代啊,是桃花債但不是那種桃花債,是我之前的朋友,然後她喜歡的男生喜歡我,當時年紀又小不懂事,我和她就因為一個男的掰了,現在這幾年也慢慢有些聯絡,但肯定沒之前關系那麽密切了。”

“那她怎麽知道是你讓柳姐去的。”趙笠陽看到老板的目光在耳釘上停留“是不是那個耳釘,那個也是你家家徽嗎?”

申穆“不是啊,那個耳釘是我小時候設計的,只做了三對,她一對我一對,還有一對在楚文珠那裏,但她怕痛就一直沒有打耳洞。”

“那她看到耳釘就能想起你,證明她也是想和你繼續做好朋友的吧。”趙笠陽天真的鼓掌“果然到最後還是發現朋友最重要了。”

申穆冷笑“屁,那是因為那個耳釘是我設計的簽名模樣,她們手上的也都是自己的簽名做的底板,柳沫那就是把我的名字給她看了,和直接說沒有什麽區別。”

宋鶴想了想申穆那龍飛鳳舞的簽字,還是沒有說話。

孟寒松倒是有話說“就你那個簽名,能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反應出來是你的名字确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說。”

申穆不耐煩地咂舌“再多嘴一句我就弄死你們。”

柳沫有些無聊的坐在吧臺前面,手上是一杯長島冰茶,手邊的包看似随意擺放,但裏面的攝像頭卻能帶到百分之八十的店內布局。

梁肅坐在中間的桌子旁,身上是有些朋克的衛衣和帽子,只有他們組的知道這衛衣的夾層裏裝了多少武器。

酒吧還沒到最熱鬧的時間點,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坐在這裏,下面的小姑娘癡迷的看着臺上唱歌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

柳沫聽着對面孟寒松的聲音,勉強擠出一個笑“哥哥,你們這邊看起來現在生意一般啊,我來這可不是為了聽着民謠喝清酒的。”

調酒師看了柳沫一眼“長島冰茶可不算清酒。”

柳沫一口氣喝完,有些挑釁的把杯子倒過來,一字一句的學着孟寒松的話語“可是對我而言,這真的沒什麽意思。”

柳沫面上還是那副平淡不驚的神情,心裏卻在罵人,一口氣一杯長島冰茶,就算她酒量好,也要暈一下,孟寒松說的倒是輕松,受苦的到實打實的是她自己。

調酒師這才正眼瞧了柳沫“我們這邊最熱鬧的時候還沒到,你等到晚上八點才來看看,包你滿意。”

申穆搶過耳機“C&A确實是晚上八點之後才作為酒吧營業,之前都是清吧,會看客人的穿着打扮來判斷對方的身價才選擇放不放人進去,晚上八點之後她就不管了,那個時候魚龍混雜的才是交換信息最好的時候。”

柳沫聽着這話,無意識的看向全身上下看起來還沒超過三百塊的梁肅,并對申穆的話第一次産生了懷疑。

申穆假笑“別看梁肅,他穿的不怎麽樣,但他的手表是問我借的,價格比你這一身加個包還要貴。”

柳沫看向自己手裏據說已經停産了的中古貨,又想到在網上搜索時別人開出的六位數高價,再次真情實感的對她們有錢人表示了仇恨。

看着屏幕上快速閃過的中指,宋鶴心情平靜,熟練的按下申穆“你好好待着,那邊的釘子可能要晚上才來,右後方是京市的李诠,注意着點,一旦他出事,你立馬跑出來,程歸在外面等你,注意安全。”

柳沫敲敲桌子,表示聽到。

申穆看着攝像頭被提起,離李诠越來越近“不是,我們意思是讓你離李诠遠點,你怎麽還過去了。”

攝像頭被妥善安置在李诠的旁邊,柳沫理理頭發,等待着李诠的動作。

李诠慢慢的把椅子拉開“這邊讓你來的啊。”

柳沫毫不客氣的坐下“怎麽,見到女友這麽不開心嘛,要不是我因為那腦子有病的老大要我來這邊,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準備見我,讓我以為你是因為死了才不和我聯絡。”

“我以為我們已經分手了。”李诠沒什麽表情“現代社會三個月不聯系就是默認分手,這是你和我說的,不是嗎。”

柳沫拿過李诠手上的酒杯“你說的對,那就正式提一下吧,李诠,我們分手了。”

聽着耳機裏向來沉穩到幾乎沒有情緒的林飛毫不掩飾的震驚,李诠直接關掉耳機,拉住柳沫的裙擺“我們聊聊。”

柳沫一頓,重新坐了回來“聊什麽?聊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而別,還是聊你現在的職業。“

“聊你不應該在這裏。”李诠看向她“你一個女孩子,在辦公室裏就好了。”

柳沫壓根沒聽“這個職業的周期是五年,五年一到就會換人,李诠,按你不告而別的時間點,你今年就要結束了吧。”

李诠沉默片刻“是。”

柳沫冷笑“我就不該搭理你,我不信他們沒和你說是誰在這邊,怎麽,分手是你主動斷聯,馬上不幹這個了就可以開始重新聯系我了?你別既要又要。”

申穆開心吃瓜“他們是不是要吵起來了?”

程歸玩着手機,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面“你真的信了才是傻子。”

孟寒松也點點頭“他們兩是不是前任我不知道,但柳沫過去應該是梁肅下的命令,剛剛看到梁肅敲杯子了嗎?”

申穆回想片刻,搖搖頭。

宋鶴舉起杯子規律的敲擊“--..---.-..---. -...-.-----..... --.--..-.-....- --..---....-..- --.-.--.--..--. -.-.--..--.-...”

申穆在他敲到一半時就有點困了,拽過一旁的電腦開始翻譯“李.诠.沒.有.武.器,所以柳姐過去是送武器的。”

孟寒松點點頭“李诠拽她那一下,柳沫把自己的電棍遞給他了,現在看起來是要抽身的意思。”

柳沫果然站起“我不管你了,李诠,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管你了,再也不見。”

毫不留情的提包離去,只剩下李诠在背後一直看着她,此時七點半,距離交接時間還有半小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