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浮萍有動作。”
孟寒松挂掉來自顧雲的電話，難得嚴肅的說“顧雲那邊盯着的人說浮萍手下的保安團隊在集合，可能一會兒要出門。”
“如果是往C&A方向走了，那幾乎是可以确認卧底有問題了，無論是自己主動投誠，還是被浮萍監控，他都是不安全的了。”宋鶴放下杯子，分析浮萍的動向。
申穆皺眉“可他為什麽直接暴露出來啊，要是不說的話，我們可能還會有因為這個卧底又出什麽岔子，這樣他不是更安全了。”
“因為鯊魚啊。”宋鶴看向申穆“鯊魚是被京市的人抓的，雖然逃出來了，但也失去了京市的空間，就我目前所知，新世界在京市已經被其他人排擠到只有一個小酒館才有了。”
孟寒松同意宋鶴的說法“浮萍這樣也是為了給他們老大看，自己比鯊魚厲害多了，把鯊魚圍困的人，在他眼裏不過是剛來就可以給他一個下馬威的……垃圾。”
“所以說還是為了立威啊。”申穆靠在椅子上“這就有點無聊了，你想想看，我要是他就把卧底握在手上，那玩你們不就和貓抓老鼠一樣好玩，分分鐘一網打盡，現在這麽早就把卧底暴露出來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孟寒松“我和宋鶴也商量過，浮萍這有兩種可能，一，在這個位置上幹了太久，已經自視甚高，覺得沒有人可以對他做什麽的自負。”
宋鶴伸出兩個手指“第二，浮萍手上還有別的底牌，有這幅底牌他都不用在乎卧底的身份，這是自信。”
“自負者總有弱點，哪怕實力再強，也有機可乘。”申穆垂眸“可如果他是真的有底牌所以自信的話，又是不一樣的路了，所以柳姐今天是去送死的。”
“原本是，不過可以确定的是，李诠相當于直接暴露，以後可能做不了對接工作了。”孟寒松打了個哈欠“他才是真的做好送死準備的人，哎我怎麽這麽困啊，再給我來杯咖啡，反正最好的結果就是今天他們三個人都能平安出來，浮萍的事我已經同步到群裏了，他們緝毒組已經在調人過去了，你們有沒有有興趣的過去玩玩。”
宋鶴“想去就說，不要帶上我們。”
孟寒松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這話說的，所以有人和我一起去嗎？”
申穆可有可無的舉手“去就去呗，反正我确實好久沒和她們老板見面了，在找她玩玩去。”
宋鶴試圖躲避視線，被孟寒松拽着椅子轉回來“……行，我去，我去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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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笠陽也想去，直接被孟寒松按住“你新人就先別去了，你和紀淵在這邊注意着監控，有什麽不對勁及時和我們說。”
“歐陽！”孟寒松大喊一聲。
法醫辦公室裏傳出一聲飄渺的回應，歐陽禾把門一推開，裏面方便面的味道撲鼻而來“叫我幹什麽？我在這邊整理卷宗呢。”
“你讓曲靖從你辦公室裏出來，在外面盯着監控，裏面的卷宗也不多，你和曲歌兩個收拾差不多了。”孟寒松随手劃了個圈“我和你鶴哥，我們三要去現場，你們在後面也做好工作，不能因為我們不在就偷懶啊。”
歐陽禾把曲靖推出來，順便扔出一把車鑰匙“快走吧你們，申穆，你車鑰匙早上忘記還了，你等會開這個還是怎麽樣？”
申穆接過鑰匙“就開這個呗，局裏的車好一點的都讓他們開走了，差一點的就太老，不要說他們那群天天盯着警察的了，就連路上的小偷看到都能知道那是我們的車了。”
孟寒松點點頭“這話下次對地中海說去，別在我面前抱怨到他面前又是一切都好了，走吧。”
趙笠陽看着他們走出去才趴到紀淵旁邊“為什麽歐陽剛剛默認就是穆姐開車啊，孟隊只提了鶴哥的名字啊。”
紀淵看他一眼“哦，對，你新來的，前段時間是為了帶你們加上宋鶴身體不好出去的少，所以才分開走了一段時間，其實之前他們三個相當于捆綁的，出現場，審訊基本都是三個人一起，你以後習慣就好。”
曲靖遠離歐陽禾，精神狀态不太良好“三個人的友誼總是過分擁擠，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看到你們有多甜蜜。”
紀淵默默帶着趙笠陽坐遠了一點“其實一開始是因為申穆和孟隊關系不好，老是吵架，所以地中海特意讓他們組隊，有考慮到效率的問題，又加了一個宋鶴，以防他們吵起來忘記時間，結果發現這個組合又有技術又有腦子還能打架，基本無敵的配置，久而久之就這麽沿襲下來了，只要不是那種特殊的情況，基本就算是看個人意願他們也會同進同出，不想去的就像今天的宋鶴一樣，被強行押走。”
被押走的宋鶴坐在後座上，已經看淡了人生“我到底為什麽會同意孟寒松開車呢？”
申穆坐在旁邊，頭死死的靠在窗戶上，嘴也不敢張，就怕開口就吐了。
張揚的瑪莎拉蒂停在監控死角，申穆腳步飄浮的下來，抓着垃圾桶就開始幹嘔。
宋鶴遞了杯水過去，看着和沒事人一樣的孟寒松氣不打一處來“那邊有個便利店，等會去買點吃的吧，我相信孟哥在這種時候還是願意為我們花點錢的。”
孟寒松被一句孟哥奉承的十分開心，大手一揮就帶着他們去了。
C&A裏，柳沫聽到他們去了便利店，沒有進來才算松了一口氣。
柳沫擡頭看向時間，還有十分鐘。
雖然說是八點才開始，但C&A現在的氛圍已經變了，剛剛還是暖黃色的燈光已經變得昏暗，臺上穿着白襯衫唱着民謠的文藝青年換成了搖滾朋克男，一頭頭發亂糟糟的，柳沫都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見。
臺上的主唱一開麥就是濃厚的電音，柳沫停滞片刻，不理解但尊重的轉過身，努力忽視臺上的牛鬼蛇神。
梁肅捧着杯酒，看着目光沒什麽焦點，實際上透過酒杯上的反射死死盯着李诠的方向。
在這種情況下，外面蹲守的人反而沒什麽事，申穆和宋鶴人手一大盒冰淇淋，叼着勺子吃的開心。
孟寒松煙瘾犯了，站在便利店外面和緝毒組的狙擊手一人一根煙默默的抽着，誰也不說話。
申穆忽然一拉宋鶴的衣角“我忽然想起來，孟寒松之前是不是就是輸給他來着。”
宋鶴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麽，孟寒松是從京市被請來的，剛來的時候自視甚高，加上确實沒幾個人綜合素質比的過他，沒多久就開始飄了。
這時候，緝毒組派出他們能去演自閉的天才狙擊手，不過半天，就把孟寒松全面打擊到再也不想做這行，哭着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申穆咬着勺子“你說他為什麽要做這一行啊，就他這個實力但凡在我們這，組長都不能是孟寒松。”
孟寒松敲敲玻璃窗，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這地方不隔音，自己聽得到。
申穆假裝無辜的眨眨眼，宋鶴倒是點點頭，拽着申穆就開始咬耳朵了。
看着申穆一下子恍然大悟又頻頻點頭的模樣，孟寒松一下子急了，一巴掌拍到旁邊人的背上“我說兄弟，所以為什麽你不來我們這邊啊，我們這邊待遇不錯的，平時加班也少，工資也高，來我們這邊，絕對給你最好的。”
一直冷着臉的狙擊手松開嘴裏的煙，看着煙霧慢慢在路燈下蔓延向上，聲音輕的好像沒說話“我的警號是重啓的，我很想他。”
孟寒松一下子就安靜了，警號重啓是什麽意思他不是不懂。
警察因公殉職後，其警號被封存。當烈士的子女長大并成為警察時，他們可以通過申請重啓這個警號，将其佩戴在自己胸前。這代表了傳承，意味着烈士的生命在被重啓的警號中得到了延續。
這是課本上的話術，只有在現實中看到，才知道這所謂的延續背後到底是怎樣的艱辛。
孟寒松拍拍他的肩膀“你看這煙，還有點熏眼睛。”
狙擊手抹掉自己眼角滲出的淚花“确實，味太嗆了。”
孟寒松先扔掉煙頭“走吧，請你吃便利店，申穆天天說收藏了一堆便利店美食要去吃，結果進來就拿了一盒冰淇淋，也是嫌胃病犯的時候不痛了。”
八點整，臺上的樂隊一個炫酷的動作象征着這裏的夜生活正式開始。
C&A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別的地方來找你可能是為了皮囊，但這裏看的比皮囊要多。
柳沫一個人坐在吧臺，沒有什麽人過來搭話，她樂得清閑，自在的看着卡座裏梁肅和李诠的方向。
頭發掃過胸前的皮膚，柳沫習慣性的把頭發往後一撥，胸針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反而更加顯眼，柳沫嘬着手上的酒，絲毫沒注意周邊人忽然炙熱的眼光。
“你好，這位美麗的女士，不知道有沒有榮幸和你聊聊呢。”
柳沫聞聲看去，一個看起來和孟寒松差不多高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穿着有些寬大的西裝，卻不顯奇怪，到是凸顯出幾分随性不羁。
柳沫勾唇“這位先生，我在你旁邊已經二十分鐘了，你不要和我說之前一直沒有勇氣，現在看到我的胸針就有勇氣了呀。”
面前的人倒是知進退，只把自己的名片塞到柳沫的旁邊“如果有需求随時聯系我，我一定能開出一個讓你滿意的價格。”
趙笠陽從有人過來就開始警惕，絲毫不猶豫的發短信問申穆名片的事。
柳沫一打開手機就看到申穆在群裏的回複“那是隋家的獵頭，圈內出名的人，塞名片應該就是因為你的胸針，他以為你是我們家的人，想從你這邊挖點信息出來，不理就是了，等會估計還要給你點酒，酒可以喝，但記我帳上。”
那邊的男人果然如申穆所說，輕輕的放下一杯酒“美酒贈美人。”
“記申穆帳上，不好意思先生，我真的不想理你，可以走遠點嗎。”柳沫直接打斷他的話。
看着酒保絲毫沒有疑惑的樣子，男人明白柳沫和申穆的關系比他想的要親密不少，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不過寥寥幾句話的功夫，李诠旁邊就多了一個人，柳沫坐直了一點，以便更好的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