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陪楊素梅看電視的時候，陳向安回來了。
陳來生也收拾好餐桌，進了客廳：“回來了。正好，一會兒把虞虞送回去。”
楊素梅扒着沙發問：“約會順利嗎？”
陳向安換上拖鞋，聞言，無奈又好笑，跟夏清和說：“虞虞，聽見了嗎？我每次約會回來都得問。”
夏清和彎彎眼，跟楊素梅說：“奶奶，安哥自己心裏也有數，您不用着急。”
楊素梅：“臭小子！”又跟夏清和說：“虞虞，你以後可別學他，快四十的人連對象都沒談過幾個，說出去讓人笑話。”
陳向安：……只有他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陳向安現在無比想逃離，問夏清和：“送你回去？”
夏清和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點頭：“好。”
到了小區。
夏清和手放在了車門開關上，還沒用力，就聽陳向安喊了她一聲。
她轉頭，遞過來一個盒子。
“生日禮物。”
夏清和看他一眼，好奇：“什麽啊？你挑的嗎？”
“和女朋友約會的時候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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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和有點驚訝，問：“那我什麽時候能見見嫂子？”
陳向安說：“改口挺快啊。”
夏清和眨了下眼，說：“禮物都在我手上了，還不改口嗎？”
陳向安笑：“快了，元旦吧。”
“那我就等着了。”
夏清和笑着說，又問：“嫂子喜歡什麽啊，我準備準備。”
“我正要跟你說，你和周之晏是不是挺熟？”
夏清和沒想到陳向安會問這個問題，啊了聲。
陳向安一臉女大不中留的表情。
“傻姑娘，被人拐跑也幫別人數錢。”
夏清和輕咳一聲，正正經經說：“還行，挺熟的。”
“你嫂子……我都被你帶偏了。”陳向安重新組織語言：“我女朋友是周之晏粉絲，要張簽名照不過分吧？”
翌日，夏清和早早到了醫院。
跟着大部隊查完房後，就窩到辦公室裏看文獻。
白珏敲了敲門，夏清和擡頭，笑了下：“進來吧，白醫生。”
白珏端了杯咖啡：“夏醫生挺忙啊。”
看了一眼她的電腦，哎呦一聲，趕緊移開視線：“我這輩子都不能再看見文獻了。讀博那會兒都快把我看吐了！”
夏清和笑了聲，白珏問：“你又要發論文？”
“嗯，”夏清和眼睛看着滿屏幕的文獻，“還不着急。”
說着她關了頁面，打開找房頁面，嘆了口氣：“現在最着急的是找個新房子。”
“你那房子不是挺好嗎？”
“是挺好啊，我也想繼續住啊。”夏清和無奈：“可是房東兒子要回來了，要住這個房子。”
昨晚八點多房東給她發的消息，那個時候她還在陳來生家，臨睡前才看見。
夏清和名下有一套房子，本來在夏清和媽媽那裏，後來就轉移到了她名下。出國的時候就租了出去，回國後，她也想自己住，但是那套房子離市醫院有點距離，不太方便，所以就自己出來租房子。
浏覽了十幾分鐘，夏清和都沒看見合适的房子。
微信彈了出來，她吓了一跳。
白珏說：“給你推了個中介，非常靠譜！我房子就在他這兒租的。”
“行，”夏清和加上好友，“多謝白醫生啦。”
有了白珏的助力，夏清和從中介那兒得到了很多套房子信息，從網上看了看，篩選出來兩套她最滿意的。
翌日，夏清和出門診，她打算，今天下了班就去看房。
上午送走一個病人後，一個婦女抱着個小孩進來了。
婦女把在其他醫院做的檢查都給夏清和看，從小到大，很厚很厚的一沓紙張。
夏清和眉眼一擡，看見了孩子的信息，小孩兒叫楊樂知，今年八歲。
“孩子還小啊。”
婦女應了聲。
楊樂知也不哭不鬧，貼着媽媽，安靜地等待醫生宣判。
夏清和翻了幾張檢查單，問：“孩子做過幾次手術？”
“兩次了，一歲三個月的時候做過一次，五歲那年又做了一次……”婦女一說就有點止不住淚，“還以為能治好呢，沒想到還是不行。”
夏清和抽了兩張紙，給了小朋友，溫聲說：“小朋友，先給媽媽擦擦眼淚。”
楊樂知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反應，幾秒後，接過紙巾，聲音小小的：“謝謝醫生姐姐。”
夏清和輕輕彎了彎唇，随後又去翻看檢查單。
檢查單上顯示——
患有罕見的先天性心髒病。
完全型大動脈轉位和室間隔缺損
兩次手術糾正都只是暫時的，一段時間後，又無法為全身供給足量的氧氣。
夏清和把檢查單放好，說：“我還是建議做手術，把長反的大動脈換過來，能給身體提供足量的氧氣，這樣，他也會舒服一點。”
“但是，現在孩子還小，之前又做過手術，對孩子也有創傷。”夏清和看了眼楊樂知，她還小，對整個世界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看着婦女猶疑的表情，夏清和知道她在擔心，擔心孩子身體狀況，擔心醫生的醫術。
夏清和說：“您回去考慮考慮，和家裏人商量一下。”
婦女問：“夏醫生，這手術是你來做嗎？”
“一般來說，如果我給你辦了住院證明，就有很大可能是我來給小孩兒做。”
婦女得到答案，點了下頭。
“謝謝啊，夏醫生。”
“不客氣。”
看着婦女把小孩兒抱在懷裏離開的背影，夏清和默默嘆了口氣。
對于一個農村家庭來說，兩次重大手術和長年累月的藥物，即使有醫保，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下午六點，夏清和換好衣服，出了醫院。
深秋初冬的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夏清和達到看房地點，中介已經在小區門口等着了。
夏清和上班除卻緊急情況之外，她都習慣步行。這一處房子離醫院步行有不到二十分鐘的距離，比她現在住的這套要遠一點，但也可以接受。
房子在二十樓，朝南，陽光充足。
兩室一廳，家電一應俱全。
中介帶着夏清和在房間裏轉了一圈：“這套房子優點很明顯，朝向好，離您工作的地方也近，治安也很好，很适合獨居女性，價格也壓到最低了。如果您要簽合同，現在就能簽。”
夏清和也想速戰速決，點頭：“行。”
簽完合同，夏清和就開始着手搬家的事。
周日夏清和不用值班，聯系好搬家公司，把好友紀妙叫過來幫忙。
紀妙還記得上次和周之晏傳緋聞的事，夏清和竟然沒回複她，雖然後來夏清和主動去找她解釋了一通，但她還是有那麽一咪咪的生氣，于是故作高冷地一句也不說話。
夏清和纏着她：“妙妙～”
紀妙面無表情。
“妙妙～～～”
紀妙面不改色。
“妙妙妙妙～”
拐了十八個彎，紀妙推開她，忍俊不禁：“走開啦！”
紀妙一本正經地說：“這次我就不跟你計較，下次你生病還瞞着我，故意晾着我，我可就沒那麽容易哄好了。”
“知道啦知道啦，”夏清和笑着說：“搬完家請你去吃米村拌飯！”
夜裏七點。
兩個女孩回到夏清和新家，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擡頭仰望天花板。
“好累啊……”
“确實。”
晚飯還沒吃，紀妙說：“我沒力氣了，咱們點外賣吧。”
“行。”夏清和伸長胳膊把手機拿過來，點了兩份米村拌飯，又點了個糖醋裏脊和毛血旺，外加一聽啤酒。
半小時後，門鈴響了。
稍微恢複了點精力的女孩兒把外賣拿了過來。
紀妙有點驚訝：“還訂啤酒了？！”
表情又變得可惜：“明天還要上班，我可不能醉醺醺地去教書育人，你也不能醉醺醺地救死扶傷。”
“對啊，”夏清和才想起來，“我都忘了明天要上班了。”
“算了，先吃飯吧。”
兩個女孩挨着坐下，紀妙在往外拿外賣，夏清和問：“還看《怦然心動》？”
大二時，《怦然心動》在國內重映。
兩人一塊在昏暗的電影院裏感受青春年少的初次悸動。
青澀又讓人向往。
紀妙小聲問夏清和：“夏夏，你有沒有感受過悸動啊？”
夏清和愣了下，也沒藏着掖着，用氣音說：“有。”
《怦然心動》兩人一塊看了很多很多遍，依舊看不厭。
吃完飯，夏清和說讓紀妙在這兒睡，紀妙哭喪着臉說學生作文還沒改完，又苦命地回家改作文去了。
今天搬家，夏清和落了一身灰塵，也出了點汗。她受不了一點，直奔浴室洗澡。
剛洗完澡，正要洗臉護膚。
頭頂上啪嗒掉下來一滴水。
涼涼的。
夏清和擡頭看了眼，浴室的燈沒那麽明亮，于是她又出去，拿手機照手電筒，天花板上正往下滲水。
夏清和趕緊離開原來的地方。
一滴水恰好落在她腳邊。
這水一直漏也不是個辦法，夏清和放了個盆接漏下的水。趁着時間還不晚，去卧室換了件衣服，出門，進電梯，按了二十一層。
幸好一層兩戶，夏清和直接去了2102的門口，緩了口氣，穩定情緒，擡手敲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