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處可去
無處可去
u盤裏的文件繁多又都是專業名詞，謝京墨一個人處理的話會太過辛苦，于是許之一從空間的角落裏東翻西找出來了新的一臺電腦，交給白不留一起處理，又摸出了謝京墨的眼鏡。
許之一舉着那副眼鏡，有些低落地摸了摸破碎的那一邊鏡片，它抽了抽小鼻子，把眼鏡遞給了謝京墨小聲地說：“壞了……”
謝京墨接過戴上，捏了捏倉鼠的小臉頰說：“沒事，有空我們再去找一副。”他度數并不深，有心找一下的話，應該能找到适配的。
“嗯！”說完它也加入了翻閱資料的隊伍。
半個小時後。
倉鼠蹲在電腦前眯着眼睛，小腦袋伸得老前地看着屏幕，裏面的內容實在太過晦澀難懂，它看得很吃力。
謝京墨好笑地看着許之一的樣子，揉了一把它的腦袋，說：“休息下吧，等我提煉出關鍵內容再叫你。”
“好吧。”它揉了揉眼睛退到一邊，正好方虎削了個蘋果，招呼它過去一起吃。
許之一樂颠颠地跑了過去，美美地品嘗了起來。
方虎望着嘬着蘋果汁水的倉鼠說：“沒想到你的人形是個小黃毛嘿嘿。”
許之一跟着嘎嘎一笑：“那你就是花屁股。”
“哈哈哈哈哈！”一人一鼠笑作一團。
方虎大啃了一口蘋果，嗯~好吃極了，鮮甜多汁，美味可口，許久沒吃過蘋果了，再不吃自己恐怕都快忘了這個味道了。
他忍不住感嘆道：“你的異能可真好，能存還能保鮮。對了，你咋不養點雞鴨在空間裏面？我看那些小說裏都是這麽寫的。”養雞養鴨從此不愁吃喝。
許之一傻笑道：“沒有那麽厲害呢，我的空間裝不了活物。”最開始的時候它就嘗試過了，放不進去，硬塞頭還會疼，後面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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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現在也很厲害了！”方虎安慰道。
“你的也不差呀！斷尾逃生技能很強的！”
“嘿嘿是嗎？我也這麽覺得。”
“你是只有腿可以這樣斷肢再生嗎？”許之一好奇地問道，它還想看一眼斷口，不過方虎制止了它，說傷口很恐怖，怕會吓到它。
“也不是啦，只要不傷及髒器和腦袋就行。”
許之一撓了撓鼠頭，疑惑地問他：“那你為什麽不砍手？”
方虎停下了咀嚼，呆住了。
倉鼠的小爪子指了指他手臂說：“手的話應該會恢複得更快吧。”也不會影響逃跑。
剛說完它就發現方虎垂下了腦袋并且情緒不對，它低下頭去瞅方虎：“你咋啦？”
方虎已經陷入了抑郁的情緒中：天吶我怎麽沒想到！我為什麽這麽傻啊救命！
許之一看着一動不動的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說道：“沒事啦，我也經常會忘記自己有異能。”
方虎：“……”謝謝你，有被安慰到。
見方虎還在情緒中，許之一幹脆捧着蘋果，挪到了謝京墨身旁，看他快速地歸類提取文件。
正在此時，白不留那邊有了新發現。
“你們看，我發現了這個。”
“這是一個叫做李德的人的日志，他記錄了這麽一段事情。他們在最開始做研究的時候，曾經和一個新來的，叫做查理斯的研究人員起了争執，後又因為是否要打開研究所安置居民這件事起過鬥争。”
“這個查理斯據說比較小心眼，雖然最後安分了下來，但估計已經懷恨在心了，這是前提。”
“後來地下研究所爆發喪屍災難，最先開始的位置是在我們進去的那個入口，所以研究人員們帶着居民一路往下撤退，打算到達地底下乘坐着電梯逃離。卻發現查理斯早已趁亂挾持了高層，奪走了最高級的門禁卡，提前從電梯逃了出去。”
白不留在說到這段的時候，停頓了一下，看了大家一眼，才繼續說：“查理斯在逃離之前，利用高層的生物信息和門禁卡，啓動了最高級指令。也就是說所有之後乘坐電梯的人，不會到達地面的出口，而是将進入處理程序。”
謝京墨盯着電腦接口道：“所謂處理程序，就是抹殺指令。研究所設置在鬧市中心，涉及的領域衆多，為了以防萬一，在建築落成後設置了幾道防線，最後一個就是抹殺程序，由高級人員指令觸發。”
白不留表情凝重地往下翻：“上面記錄着，毫不知情的他們一次性進入了30個人，最後都……”他不忍再看，偏過了頭。
莫千拿過了筆記本說：“最後都死了。嗯，我覺得你們不會想知道處理的方法是什麽。”把活生生的人全都轟成血沫再烤幹，确實讓人難以接受。
許之一手上的蘋果都差點掉了，它喃喃地開口：“所以我們差點就……出不來了？”
“嗯，多虧了那場爆炸，把我們直接炸出來了，跳過了清理程序。”
衆人打了個寒顫，怪不得明明有電梯，那些人還是被困死在了裏面，這場地下行動，比他們想象的要更危險。
就在這時，外面有護士敲門提示他們探視時間快到了。
正好筆記本的電也充滿，謝京墨合上了筆記本說：“行了，那我們也先告辭了。”
衆人和方虎道了別，便走了出去。
出了樓沒走幾步，竟遇到了方淩雲，她似乎也是來探望方虎的。
方淩雲笑眯眯地和他們打了招呼，又看着謝京墨口袋裏的許之一：“原來你長這樣，還挺可愛的。”
許之一嘿嘿一笑，接下了誇獎。
方淩雲好笑地看着它說：“我可以和你單獨說兩句話嗎？”
許之一擡頭看了一眼謝京墨，見他沒有異議，才點頭：“可以呀。”它還是很信任這位靠譜溫柔的統領的。
它從口袋裏滑到方淩雲的手心裏，跟着她來到了一旁，問道：“怎麽了呀。”
方淩雲沉吟了片刻，說道：“其實在我徹底從私庫裏逃出來之前，我是并沒有真的信任你。”
許之一點了點頭，它理解，在那樣的情況之下，盡管自己拿了信物，但是沒有親眼看到方虎前來，方淩雲不徹底信任自己才是正确的做法。
“所以我偷偷藏下了這個，我想，現在應該把它還給你。”她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了一個東西，對着許之一攤開了手掌。
那是半個邊緣鋒利的核桃殼，此時正靜靜地躺在方淩雲的手心裏。
許之一愣愣地擡頭看着她，這麽一個核桃殼或許對人類并沒有威脅，但是對一只毫無防備的小倉鼠來說，極有可能是致命的。
盡管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一想到自己和方淩雲相處中，稍微不慎就會陷入死亡危機，饒是晴朗的天氣，它還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現在它才真實的體會到了方淩雲為什麽會成為一名統領。
方淩雲揉了揉發愣的小倉鼠，把核桃殼塞進了它的懷裏，帶着它走回到一直盯着這邊的謝京墨，遞了回去說：“總之，謝謝你們的幫助，我想現在我們應該也算是朋友了吧？”
謝京墨勾起嘴角，他撫摸着收音機發愣的小倉鼠，笑意卻并沒有到達眼底：“那要看方統領有沒有把我們也當成同伴來看。”
“事實上，我也有些話要對你們說。”知道眼前的人因為倉鼠的事情對自己不滿，方淩雲選擇長話短說。
“雖然不知道你們日後的打算，也知道你們現在并不缺什麽東西，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留下來，G市現在非常缺人手，我既有求于你們，就不想隐瞞下我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所以我選擇說告訴你們。”
“還有……我聽說你們在方虎的房間裏用了筆記本，你們似乎是從研究所裏帶出來了什麽東西，對吧？”
“方統領的消息還真是靈通，我們才剛出來，您就收到了。”
方淩雲笑笑：“我也不想再次發生類似以前的事。”她布置了衆多眼線，以防萬一。
“如果你們不想留在救助站，我也不會勉強。以前你們住的那個地方現在有不少喪屍在附近，如果你們打算回去，我可以派人協助你們清理。”
“多謝了。”謝京墨不鹹不淡地回複着，帶着衆人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方淩雲似乎是不甘心，又追了上來繼續說。
“我重新統領G市救助站後，又和其他城市的管理者聯系上了，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地面上的喪屍在急劇減少，有人懷疑它們轉入了地下。”
“現在還不知道它們接下來會有什麽打算，但是留在救助站至少是安全的，所以——”
謝京墨沒看着她，他從呆愣的小倉鼠爪上輕輕掏出核桃殼丢到了垃圾堆裏，悠悠地堵住了方淩雲接下來的話：“方統領，事實上，救助站才是最危險的地方，你有時間在這裏挽留我們，不如提前把你的救助站加固好。”
方淩雲猛地瞪大了雙眼：“你說什麽？”
……
回到房間，天已經黑了。門一關許之一立刻就恢複了活力撲在謝京墨的身上，小爪子在他身上踩踩踩地問道：“你咋知道救助站不安全呀。”
謝京墨揉搓着它的腦袋說：“你還記得自己曾經提到過什麽嗎，說你所在的救助站被攻破了以後，去找了很多的地方，卻每一個都是人去樓空。”
“不是他們走了，是都被吃了。”
“！”盡管它也曾這麽想過，但突然被謝京墨提出來，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救助站的規格至少都有上千人，它實在不敢想這麽多人全都被吃了。
“之前我就發現，這些外來生物已經展現出智慧的特征了，現在經過了一個冬天，只怕會更聰明。”
“所以我猜它們是有意識的潛入了地底下，随時準備找着機會進攻救助站。至于我為什麽會确定，是因為今天在翻閱資料的時候，也發現了一個可以佐證的點。”
他打開筆記本翻到其中一個文檔，指着上面的字對着許之一說：“你看這裏上面說着，這些外來生物對血肉有極大的欲望，一旦沾染到血肉就會無限繁殖，并且随着時間的發展，它們對血肉的欲望會越來越大。”
“而若是它們在一定時間內得不到滿足後，則會幹癟成易碎晶體，那是它們真正的死亡。但只要還剩下任何一粒，都能夠再度繁殖。”
“你有沒有發現冬天過了以後，變異動物昆蟲都少了？”
許之一點了點鼠頭，他們一起望向窗外，那裏挂着一只普普通通的小蜘蛛，正在結網。那些碰到變異動物昆蟲的經歷仿佛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我猜，一個是它們可能不滿足于動物昆蟲的大小，選擇了體型更大的人類。”
“你知道的，現在還獨自在救助站外的人已經極少，人們基本上都被圈在了一起。”他頓了頓，說出了一個恐怖的事實：“這麽多肉放在一起，它們不會錯過的。”
謝京墨把手蓋在幾乎要被吓得鑽進他衣服裏的倉鼠，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是，通過它們對大腦的保護狀态來看，‘腦’對它們很重要。而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區別，不就是……智慧嗎。”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東西寄生了我們之後，也會同時獲得我們智慧，它們除了對血肉有欲望之外，還需求着‘智慧’。”衣服裏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所以對它們來說最好的選擇是人類？”
“對。”
謝京墨屈指敲了敲桌面繼續說：“它們應該會從地下對救助站發起進攻，因為根據現在各大站點的實力，要做外圍的防禦不難，但是要做地底下的防禦，很難。”
“那我們豈不是很危險？！”
“是的。”
“那趕緊離開這裏吧！”許之一焦急地冒出小鼠頭說。
謝京墨卻垂下了眼睫：“之一……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可能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了。”
“我們，無處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