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盯着河看的人
第24章 盯着河看的人
“昨天大半夜，一個女的，瘋瘋癫癫地跑進了非民間維安機構，那些公務人員見女人慌慌張張，臉煞白，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
“以為，她是遇到了什麽歹徒，于是大家都圍了上來，一個個磨肩擦掌，想要為女子打抱不平。”
“結果，那個女人确實是來報案的，但不是告別人，而是來揭發自己，那個女人原來是一個人販子，什麽叫自投羅網，這就叫自投羅網啊。”
杜憫滔滔不絕地說着。
可他吃飯的速度，并沒有因此減慢，風卷殘雲一般，飯菜被消滅得一幹二淨。
順勢就要夾林年的菜。
“滾一邊去。”林年護犢子似的，将飯菜給保護住，“那個女的，為什麽去投案？販賣人口，可不是小罪。”
杜憫眼巴巴瞅着林年吃飯：“那個女的估計精神有問題，說什麽偷了一個嬰孩，那嬰孩是一個怪物，嘴裏滿是血，還沖她詭異地笑。”
杜憫随口一說，很明顯，他沒把這一傳聞當回事，自然更談不上相信。
林年吃飯的動作為之一頓。
女人。
嘴裏有血的詭異嬰兒。
林年想起，昨晚在那個小胡同裏，所遭遇的事情。
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自己昨晚，在胡同裏見到的那個少女吧。
而那個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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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記得将那個嬰兒，放在原地，可怎麽一回頭，人就不見了呢？”林年還是想不明白，那嬰兒是怎麽消失的。
林年回憶的時候，他的飯菜，被杜憫吃掉了一小半，回過神來的林年，不由露出無語的表情。
“那個女人後來怎麽樣了？”林年問道。
杜憫搖頭道：“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送精神病院了吧，呵呵，什麽滿嘴是血的嬰孩，什麽詭異地沖着她笑，那個女的一定是瘋了，報應！活該！販賣人口，幹這種事，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杜憫五六歲時，就差點被人販子抱走，所以他對此事，是深惡痛絕。
女人說的是真事。
但沒有人相信。
于是在別人眼中，她就自然而然成了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林年有些感慨。
他能看見鬼，但從沒跟別人炫耀過這方面的能力，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下午，林年跟同學那裏借了一部手機，想搜索一些，關于那個女人的信息，可搜索出來的信息，和杜憫說的差不多。
大家都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但林年很在意。
從嬰兒嘴裏流出的血，似乎對鬼有很大的殺傷性，如果能夠弄清楚，那些血是從哪裏來的，弄到一些，那麽以後再遇到鬼時，也不會毫無招架之力。
“好了，大家這一年，辛苦了，馬上就要升高三了，以後的學習負擔會很重，所以我們幾個老師決定，下周抽兩天時間，去a城旅游，嗯，倘若沒有意外的話，大家的周六日肯定是要被霸占了。”
“這一次旅游，不是強制性的，大家可以選擇不去，而去的人，每人200塊錢，”下學時，班主任李梁宣布了一件事。
“嘩啦啦……”
“啪啪啪……”
“班主任英明。”
頓時，教室裏變得十分熱鬧。
每個人都很開心。
盡管旅游所占用的時間，是他們的周六日休息時間。
玩，這種活動。
還是大家一起玩更開心。
“200塊錢。”林年不禁犯愁。
這一筆錢，對于他來說，可不少，林年只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200塊錢，相當于他一個半月的夥食費。
他想出去玩。
但錢的事……
換作往常，林年會跟二叔二嬸要，但最近家裏開銷比較大，先是給林涵買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林涵和奶奶出去旅游，又花了一筆大錢。
林年不願多增加二叔的負擔。
“林年，你真的不打算去了。”
放學路上，杜憫和林年兩人，悠哉悠哉騎着自行車。
杜憫的自行車，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杜憫太胖了。
林年都有點同情杜憫的自行車。
“200塊錢，算了，我拿不出。”林年點了點頭。
“林年，我給你墊100，你再找別人借100如何？我估摸着，我應該能從我媽那裏要到300塊錢。”杜憫這人還是挺仗義的。
“不用了。你家到了，我走了，記得晚上回去學習，高考可已經開始向咱們招手了。”
林年揮手向杜憫告別。
杜憫的家，離學校很近，但林年的家，則比較遠了。
要穿過好幾條街。
中間還要過一座石橋。
“我去，這橋怎麽堵了。”石橋附近，經常有人擺攤賣東西，很亂，過往的車輛行人到這裏都會緩速慢行。
可今天，連緩速慢行都做不到了，只見橋上擠滿了人，車輛根本不能前進。
“嘀嘀嘀……”
有人按喇叭。
“別按了，有人要跳河。”
石橋下，是一條寬十幾米的民心河，據說有四五米深。
“有人跳河？”
林年登時明白，為什麽這裏這麽多人了。
“唉，都是來看熱鬧的，真是應了魯迅先生寫的那篇文章。人家跳河，有什麽可看的呀。”林年長嘆一聲。
“喂，這位同學，你給我下來，誰讓你上樹的！”
正在爬樹的林年……
“唉，人心醜惡呀，連個樹都不讓爬……”林年灰溜溜滑了下來。
随後，翻上了一座矮牆……
石橋上，護欄外側。
一個少女，單手抓着護欄，少女年紀約莫十八九歲，很安靜，但滿臉淚痕。
偶爾，少女會喊一個人的名字。
看來是感情問題。
少女算是沉默寡言，但四周的人很熱鬧。
“跳呀，你倒是跳呀。”
“有膽子你就跳，沒膽子就回來，大家可都在等結果呢，別耽誤大家時間。”
“就是，小姑娘，你要是跳河，就趕緊跳下去，否則，就別在這嘩衆取寵了。”
少女站在石橋狹窄的外沿凸起。
她慌了。
她起初，僅僅是心情不好，發洩一下，但如今這個場面，讓她騎虎難下。
跳，還是不跳，成了她又一個問題。
林年見狀，爬下了矮牆，向民心河擠去。
他會游泳。
少女要真的跳下去，林年可以去救她。
“姑娘，別聽他們的，你可千萬別跳。”
“你還這麽年輕，別做這種傻事。”
其實，現場有許多人，在開導少女，但是和那些慫恿起哄、故意提高嗓門的家夥比，顯得很無力。
“嗯？這民心河裏有什麽？”
擠到民心河邊，林年注意到奇怪的一幕。
在民心河的另一面，有一名穿黑襯衫的年輕人，在低頭，盯着民心河看。
年輕人神情專注，就像是期末考試時全神貫注做試卷的學生。
他，在看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