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方予同在還不認識于蕭的時候，就開始喜歡Ussee了。
作為未來很有可能踏入這一行的人，總是會關注一些業內頂尖導演。可方予同算是個意外，他無意間刷到于蕭的微博，只匆匆掃了兩眼，就被獨特的風格深深吸引。
直到有一天，一張身處酒吧的方予同的照片，突然出現在從來不發人像的Ussee主頁。
方予同花了整整一周時間，也沒有冷靜下來。甚至又被室友拽出去喝酒，還喝了個爛醉。
距離初見已經快過去一周時間，除了偶爾的微博互動之外，微信聊天框一直保持沉默。
方予同撥通電話，放到耳邊。
接到電話時，于蕭正在剪片子。
他向來孤身一人，對于沒有後續的聊天也毫不意外，方予同打來電話讓他很詫異，但還是接了。
電話那頭是吵鬧的音樂聲，方予同的聲音含糊不清，很明顯是喝多了。
“于蕭……我是你的粉絲诶……”
方予同語氣黏黏糊糊的，很難辨認。
“很早之前就是了，我還覺得這世界真小…”
“我想見你，想了好長時間，可是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一直沒有開口，但是我想……”
喝多的人說話不能全信，方予同卻執着地重複一個詞——想。
想幹什麽于蕭聽不太清楚，一句話之間于蕭只能勉強聽出一個“想”字，以及他的名字。
這種事于蕭一般是懶得管的，可卻幾乎毫不猶豫地起身問: “在哪”
“我在……Helens，胃，胃不舒服。”
所以才有現在的局面，方予同恨不得整個人挂在于蕭身上，兩雙為非作歹的手被于蕭單手鉗住，幹脆抱進懷裏。
方予同知道自己醉了，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于蕭。
晚上部門聚餐，拉着他灌了很多酒，洋的啤的。
被于蕭接上出租車後，方予同心底那股委屈怎麽也壓不住，在于蕭低聲問他去哪的時候小聲說道: “回家。”
他不記得于蕭是什麽反應，只記得他緊緊攥着于蕭的衣角，恨不得整個人都貼上這個并不算溫暖但很寬厚的懷抱。
方予同一直很注意和于蕭保持友好的社交距離，可是酒精會麻痹意識，靠近于蕭是他無意識做出的反應。
他不知道于蕭怎麽會來，但是他不想于蕭離開。
頭昏昏沉沉無力思考，只能往于蕭懷裏蹭。
直到被一只手捏住後頸，後背又被安撫性地拍了拍，方予同才在于蕭懷裏老實下來，意識漸漸模糊起來，呼吸也變得平緩。
于蕭低聲向司機報了地址，有些無奈地由着方予同把頭抵在他頸窩。
柔軟的發絲時不時蹭過于蕭的下颌，平穩的呼吸撲灑在鎖骨處。于蕭向來不喜歡肢體接觸，按他的行事風格完全可以推開方予同，可是他沒有。
于蕭早就習慣踽踽獨行，這是他第一次讓另一個人闖入他的世界。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想象中的排斥。
方予同各方面條件都很優渥，未來可期，前途一片光明，溫順卻又堅定，如他眼中一直存在着的光。
從各方面來看，他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一點，從于蕭第一次見到方予同時就知道。
拍照純屬職業病，當時的他怎麽也想不到，這樣的方予同會心甘情願和他一起下墜。
“于蕭……”方予同的聲音突然響起，很輕很小，但貼着于蕭的身體而格外清晰， “我喜歡……”
“方予同。”于蕭皺眉打斷他。
“我喜歡你拍的照片。”
方予同吐詞清晰，更像是喃喃自語，卻讓于蕭下意識松了口氣。
喜歡這兩個字對于蕭而言太沉重了。
方予同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沙發上，身處是完全陌生的空間。
偶爾剛睡醒會有時空錯位感，方予同的頭還疼，揉着眼睛直起身子，身上搭着的外套滑落。
方予同頭腦嗡嗡的響，環顧一圈，發現這個空間并不大，角落裏還堆放着什麽設備。前方不遠處有一整面落地窗，窗邊還立着個高大的人影。
房間裏沒開燈，窗外透過隐隐光亮，窗邊那人嘴裏叼着煙，煙頭的火光有些紮眼。
其他感官回歸，方予同聞到身上一股濃重的酒氣，以及淡淡的煙味，有些嗆人。
方予同俯身撿起外套，起身時卻驀地眼前一黑，險些失去重心，慌忙中撞到茶幾角，發出一聲異響。
正當他以為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時，手肘被一股大力拉住，穩穩地扶着他坐下， “醒了”
視線恢複清明的同時聽到于蕭的聲音，方予同酒還沒醒，卻是一怔，下意識點頭: “好，好久不見啊，你怎麽在這”
于蕭轉身接了一杯熱水遞給方予同: “這是我家。”
“啊……”方予同接過玻璃杯，抿了一口才反應過來，差點被嗆到， “咳咳……你家”
于蕭面露無奈，把手機轉給方予同看，屏幕上是方予同打給于蕭的通話記錄。
而方予同對此完全沒有印象，大腦昏昏沉沉，沒什麽思考的餘力，只是茫然地眨了眨眼， “謝謝你啊…”
房間的燈被于蕭打開，方予同這才看清那些設備，都是三腳架和一些攝影配件，空間只有五十平左右，角落裏有一扇半掩着的門，應該是衛生間。
“這是你的工作室嗎”
“嗯。”
方予同整個人都泛着紅，眼裏盈着光，很明顯是不太清醒。于蕭不打算多說，抽走他手中空了的玻璃杯， “睡覺。”
見于蕭轉身要走，方予同心中一急，動作快于思考，一把抓住于蕭的手。
于蕭被他拉得腳步一頓，詫異地回過頭，方予同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準确來說，方予同是在盯着于蕭的手和手腕。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看上去很好握，握上去也是。
他的手腕也很好看，只是方予同覺得有點空，就好像缺了什麽。
“方予同。”
這一聲并沒有讓方予同回過神，卻讓他的理智斷了線，魂都跟着于蕭的聲音跑。
手上一用勁，居然把于蕭拉得重心一晃，整個人都直接壓上來，膝蓋撐到方予同腿。間的沙發上才穩住。
“你……”
于蕭皺着眉剛開口，就被方予同攬住脖子，毫無章法地吻住。
方予同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這次他選擇遵循自己的內心，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和于蕭接吻。
方予同從小到大都是別人眼中的乖小孩，卻沒人知道他其實也渴望名為浪漫的叛逆。
他微博關注的第一個人就是Ussee，那是他還不知道這人叫于蕭，卻被照片和短片傳遞出來的氣場深深吸引。
酒吧初見，在不知道于蕭就是Ussee的情況下，方予同就覺得這個人很酷。
得知事實後，方予同每個晚上都會夢到他，醒來就是一場大汗淋漓。
方予同花了整整一周時間控制自己，卻在酒後吐真言，不知道對于蕭說了什麽，居然被他帶回家。
酒精有時候是個好東西，方予同心想。
方予同的理智和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之後的行為不受理智控制，也沒有留下任何記憶。·
他的吻生澀又疏于技巧，沒得到回應也不屈不撓，都快把自己親得喘不上來氣也不罷休，直到于蕭用虎口卡住方予同的下颌。
“幹什麽”
方予同的唇泛着水光，又紅又腫，整個人都蒙上一層情。欲色彩，直勾勾地盯着于蕭。
聽見于蕭問，方予同也不回應，只是伸出一只手，輕輕落在于蕭的下唇瓣，然後往下滑，意味不明地戳在喉結上。
于蕭一咽口水，方予同的指尖便跟着上下一劃。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于蕭的聲音比剛剛更啞了，眼神也晦暗不明。
“嗯。”方予同擡下巴想親，卻被于蕭卡得死死的， “想親你。”
“你知道我是誰麽”
方予同理所當然地點頭，嘴裏吐出兩個氣音: “于蕭。”
“你喝多了，”于蕭松開手， “睡吧。”
方予同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拽，于蕭就只能單手撐在沙發上，蹙眉打量他。
“這裏只有一個沙發，你去哪”
“不用你管。”
方予同依舊不松手，梗着脖子追問: “你也喜歡男人嗎”
“也”于蕭眼神微變，輕嗤一聲: “我對人不感興趣。”
距離已經夠近了，兩人的呼吸幾乎疊在一起，氣氛灼熱又暧昧。方予同卻覺得還不夠似的，努力擡起上半身湊到于蕭耳邊，低聲詢問: “要試試嗎”
一邊說着，一邊松開一只手，扶住于蕭的腰側，身子也向上貼了貼。
“為什麽”
于蕭沒有動作，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一個醉鬼，可卻想聽聽方予同的答案，哪怕是酒後胡言。
因為方予同，和于蕭以往人生遇見的所有無聊人都不一樣。
他鮮活，熱烈，像是盛夏的太陽，可又不會像太陽那樣讓人覺得刺眼。
于蕭自認不是什麽好人，看到那雙澄澈的眼睛時就萌生出一股沖動，想要據為己有的沖動。
“喜歡啊。”
方予同低下頭，語氣輕飄飄的，多餘的解釋都咽了下去，只剩下很真摯的态度。
說完後又覺得難為情，故作随意地找補: “你很酷，你的作品和人都很酷。我沒試過…你看上去很有經驗的樣子，要和我試試嗎”
方予同顯然意識不到這種行為有多輕佻，更無力思考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他甚至有點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為什麽于蕭會出現在這裏。
于蕭扳正方予同的下巴，迫使他仰起頭和自己對視，追問: “喜歡什麽”
“喜歡你，”方予同笑了， “喜歡你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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