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的溫柔
他的溫柔
“我們這樣……”
宋逐原穿上衣服，剛才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發膚有染，既定的事實。
一切發生的倉促又慌亂，真實又虛幻。
“還能跑完嗎？剩下的八公裏。”蘇銘忍着身後的不适，伏在宋逐原身前問，“不行的話，我會幫你找好理由。”
宋逐原還沉溺于方才的體驗裏，眼神有些渙散：“……可以跑……但是我們……”
蘇銘打斷宋逐原的疑惑：“好，那你繼續跑完全程，我在終點等你。”
宋逐原不太适應蘇銘切換态度的速度，相比這次特殊的夜跑馬拉松訓練，他更在乎眼前發生的事情，他們的關系要怎麽定性。
可顯然，蘇銘并沒有這個打算。
“我知道這一切發生得有些突然，你需要時間。”蘇銘離開了宋逐原的身邊，将所有的用具再次放入包內，“我在終點等你，聽話。”
聽話。
宋逐原懵了…
等他再清醒幾分。
蘇銘早已從小徑下山。
宋逐原和大部隊在終點彙合的時候，他破天荒地收獲了倒數第一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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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啊宋隊，以為你選了個捷徑，沒想到你竟然是最後一個到的。”
相比吳迪的嘲笑，宋逐原的腦中早已沒有勝負欲，滿場搜尋着蘇銘的身影。
宋逐原：“蘇銘人呢。”
吳迪：“哦，說是身體不适先撤了，嗐，到底是金絲雀，和咱們這些練體育的不一樣，受點冷風遭不住了。”
“不舒服？”宋逐原回想起自己沖動魯莽的行為持續了兩小時之久。
為什麽不舒服，他大概懂了。
“好，那今天就到這裏吧，訓練結果明天集合再說。”宋逐原的心早就跟着蘇銘飛遠了。
早早解散後撥通蘇銘的電話。
等到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宋逐原：……
一夜恍然，單影無眠。
宋逐原陷入了良心的譴責，他揪不出自己逾矩的動機，也道不明心底悸動的根本，真的只是純粹的情愛迷蹤嗎？
他不信自己的定心這麽差，而且在遇到蘇銘之前，他堅定地認為自己絕對是直的。
宋逐原輾轉反側始終睡不着，一向聰明有主見的他竟然沒了方向，手機屏幕點開又關掉、點開再關掉。
他在等蘇銘給他發消息。
等了足足六個小時。
幾乎是熬到了天亮，才疲憊地閉上眼。
相比忐忑的宋逐原，蘇銘的動機更為純粹。
目的達成的愉悅堪比良藥，再加上正好遇到周末，于是他索性告了兩天假，群裏通知完畢訓練內容後便再也沒管過手機消息。
周六的中大，教學樓附近幾乎看不到人，臨近實驗驗收結果的蘇銘忍着渾身的酸脹，完成今天的數據之後便急匆匆往回趕，他只想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再睡一覺，便從圖書館抄了近路。
每一次腳步都會因為牽引尾椎處而引發刺痛，或許對于昨晚的交/合，唯一的矛盾就是這個吧。
他太大了。
蘇銘走得急，就算吞了兩顆藥卻還是能感覺到身體的熱度在上升。
大抵是因為昨天破防的緣故，抵抗力下差了不少。
手機在外套口袋內吵鬧着，蘇銘的頭疼得厲害，無暇接電話，低着頭往前走。
“蘇銘——”
宋逐原的聲音。
蘇銘回過身去，宋逐原穿着Burberry家的經典大衣站在花壇邊，手上抱着兩本高數。
“你怎麽……”蘇銘有些意外。
宋逐原收回手機朝着蘇銘的方向走了過去，就算對方戴着口罩宋逐原也早就認出了他，只是打他電話一直不接，這才貿然在校園內大聲叫住了蘇銘。
“替我弟來借兩本書。”宋逐原率先解答了蘇銘的疑慮。
宋逐原所在的地方本就容易獲得女孩們的注目，更何況這次籃球賽賺滿了曝光，全校都在關注這件事。
蘇銘向後退了一步：“別靠近我。”
宋逐原臉上的笑容僵住。
卻見蘇銘将口罩向上扯了扯：“……我感冒了，會傳染。”
宋逐原看着蘇銘下壓的眼簾，藏着暗紅的血絲，一看就是沒睡好。
看來大家昨晚心情都一樣啊…
宋逐原查閱過網上資料，兩人do過之後，如果不及時清理，會造成感染。
莫非蘇銘的感冒發燒是這個原因造成的？想到這裏宋逐原的嗓尖有些頓澀，想問卻不好意思問出口。
見狀，蘇銘輕咳道：“我和你的事，過兩天再說吧，我先回去了。”蘇銘揚起手指，指着宿舍區的方向。
宋逐原問：“你宿舍號多少，我等會買藥給你送來。”
蘇銘搖頭：“不用了。”
宋逐原沒有強留，聽得出來，對方鼻音很重，沒想到僅過了一晚感冒就會發作到這個程度，他看着蘇銘走開的背影，直到對方消失不見。
他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生活區。
那裏有藥店、飲品店、便利店以及…成/人/用/品/店等等。
買藥、買水、買零食，這些宋逐原都沒有猶豫。
可是當他第三次假裝從成店門口經過時，正斜靠在店門處的老板終于看不下去了：“小哥，要買什麽進來吧。”
“……”
周圍路過的學生都望向了離成店門口最近的宋逐原。
這不怪他，怪身高！就算假裝路過，但宋逐原的身高也實在太招搖。
被店老板毫不留情揭穿的宋逐原進退兩難，狡辯脫口而出：“我替朋友來買東西。”
說話的時候還提升了幾個分貝，故意說給周圍的路人聽。
店老板笑說：“是…給朋友給朋友，來我這的都是替朋友跑腿的。”
“……”
這打趣聽得宋逐原只覺頭大，眼睛一閉就進了店，不想再待在馬路上給人圍觀了，太羞恥！
老板穿着漢服，披着一頭烏栗長發，若不是方才老板架着煙杆出了聲，光外貌來看，宋逐原分不出老板的性別。
“男的用女的用？”老板邁着不徐不疾的步子踱回了玻璃櫥櫃後，“事前用還是事後用，或者事間用？”
宋逐原只覺頭皮發麻：“…有消腫的嗎？”
他昨晚查了，自己的某些行為可能會造成對方組織的紅腫。
“哦，男的用啊。”老板飄逸的漢服被他前傾的動作帶起。
宋逐原這才看清他眼睛上透着粉色，眼中暗波流淌，尾梢清揚。這雙眼睛不同于蘇銘，蘇銘不笑的時候眼睛很清冽，這人不笑的時候連眼角都是彎的，滿目妖冶。
宋逐原迅速否決了自己離奇的想法，立刻補充說：“反正就是可以用在□□，快速消腫止疼的。”
老板漂亮的蘭花指勾着煙杆，噠噠輕磕臺面：“第一次？”
宋逐原對上那副邪魅的眼睛，心底的秘密一覽無遺，他別開了頭，并不願把自己和蘇銘的事情分享：“你只管賣。”
“第一次的話，要小心呵護呢。”老板好奇地盯着宋逐原，“你呢？有不适的地方嗎？”
宋逐原：“……你管太多了。”
“看你這個身板，你的男朋友沒少吃苦頭吧。”老板戲谑地笑。
男朋友…
這是宋逐原第一次意識到這個詞的重量，他不知道怎麽定義雙方的行為，更不知道怎麽去用現有知識存在的詞彙去概括兩人的關系。
見宋逐原的眼神有所閃避，老板表示逗夠了，該收斂了。
只見他重新直起身子，放下了細竹煙杆，轉身面對着博古架，宋逐原這才見到這滿牆的驚奇之物。
宋逐原浮上赧色退後了兩步，不敢再看。
老板捧着三盒東西一一置于案上，從左往右分別是紙盒、鐵盒、金絲楠木盒。
價格分別是兩位數、四位數、六位數。
“這些……？”宋逐原有惑。
老板展開掌心掃過三件商品：“價格高低，消腫藥膏八十九，老中醫傳下來的護理銀霜一千兩百，還有就是用于日常養護的白玉凝脂，你要是想要，一萬。”
“效果不一樣嗎？”宋逐原只在乎效果。
“藥膏見效快，後兩者…日、常、用、品。”最後四個字，老板故意一字一頓地吐出來。
宋逐原掏出錢包：“能刷卡？”
老板挑眉點頭：“能。所以你是要哪些？”
宋隊将卡遞了過去：“全部。”
這回換老板不淡定了，只當是個涉世尚淺的大男孩，卻不想是個荷包豐厚的大戶人家，老板接過了這張在市面上鮮少流傳的黑金卡。
“等等。”宋逐原按住了對方。
老板擡頭，莫非客人反悔了？
宋逐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着鼻：“你能把用法寫給我麽……我不懂……”
老板差點笑噴，故作正經道：“當然可以。”
阿致灑灑兩行字，今日入賬五位數，抵過半月收入。
老板拱手将卡遞了回去：“下次有需要還找我啊。哦對了，你可以叫我花老板。”
宋逐原拎着袋子出了店。
姓花的還真少見……
目下他更擔心蘇銘的身體情況，于是不自覺朝着宿舍區的方向跑動起來。
蘇銘對身體情況了然，今天要是沒有好轉，明天就肯定要去打吊瓶了，前些日子才發作，免疫系統有些薄弱。
篤篤的敲門聲起，蘇銘實在不想起身，頂着嗓子問了聲：“誰啊。”
“是我，宋逐原。”宋逐原去宿管問了蘇銘的房號就上來了。
他站在門前猶豫了很久，直到眼睜睜手中的粥快要冷了，他只能硬着頭皮敲門。
等來的不是開門，而是蘇銘冷淡的拒絕：“我很累，有什麽晚些再說吧。”
“你好好休息，我買了些東西給你，就放在門口。”宋逐原并未打算進去，受到拒絕也沒有意外，“粥快涼了，你趁熱喝，有需要的話打我電話，我24小時開機。”
蘇銘單手壓着臉，寝室內不遮光的窗簾根本擋不住今日的暖陽。
“那我先走了，你記得拿。”
蘇銘本以為宋逐原上來是為了讨要說法，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單純地關心…他頓時感到身體燙燙的，不同于發燒帶來的熱度，更像是窗外那高挂于空的太陽。
溫柔的陽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