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戀人未滿
戀人未滿
“好了。”
宋逐原将對方的衣物重新穿好，略帶紅色的耳根出賣了他聽上去鎮定的口吻。
蘇銘将被子拉起的同時身子也正了回來，臉與宋逐原相對，不足十公分。
宋逐原沒好意思來個深情的對視，蘇銘卻打算趁着機會把事情說清楚。
“宋逐原你看着我。”
蘇銘的眼睛狹長上揚，似清冽的泉水，卻飄蕩着春天的光景。
宋逐原的雙目炙熱明亮，像仲夏的蟬鳴，卻透露着滾燙的星河。
“你喜歡我對不對。”
宋逐原沒想過對蘇銘會問得這麽直接。
“你不用回答我，你只需要思考這個問題。”蘇銘看穿了對方眼神的隐動，“但我要告訴你，我确實喜歡你，喜歡的你性格、你的長相、你的身體，以及和你碰撞時的特殊感覺。”
“……”宋逐原有些消化不了這強大的信息量，在感情方面，他遲鈍得根本不像個高材生。
“你如果對我的任何一處産生了喜歡的想法，那就請你繼續喜歡下去。當然了，我會繼續向你發出身體的邀請，趁你還喜歡我的時候。”
宋逐原迷茫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但是你把衣服脫掉的時候，我就無法思考……”
蘇銘捧住對方的臉：“情不能已，就是歡喜。記住為了我上頭的情緒，我需要你保持着這份心情，直到有一天我們都不再需要彼此。”
“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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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再遲鈍，宋逐原也察覺了這話的立意。
蘇銘放開了對方：“我們可以繼續接觸下去，在不确定任何關系的情況下保持目前的狀态。”
宋逐原反問：“我已經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必須要負責。”
“你要對自己的心負責，而不是對我負責。我不要求你任何情感上的回報，畢竟我們兩個……”蘇銘指了指對方又指了指自己，“什麽關系都不是。”
！
“我要你對我保持着純粹的喜歡，不夾雜任何複雜的社會性質，排除性別、無論關系、不談未來的這種喜歡，你能懂嗎？”蘇銘舔着唇，“你甚至可以理解成，取悅彼此。這種目的就很純粹。”
“我不想擁有沉重的負擔，如果你對我的喜歡超出了我設定的界限，那麽很抱歉，我和你在小樹林發生的一切只能當做一場魚水之歡，你忘掉吧。”
……
“可是我——”
蘇銘單指壓了過去，堵住了對方的辯白。
“我們把事情變得簡單一些，如何。”
宋逐原眼中降下冷意，深邃的眼神也變得抗拒。
“你說。”宋逐原将對方的手從自己的唇上移開，“怎麽個簡單法。”
“維持現狀，其他作罷。”
“怎麽個作罷法。”宋逐原只覺胸口發悶，“精蟲上腦，歡愉即可？其他什麽約束條件都沒有？這就是你想要的？”
蘇銘摸着自己的下颚，笑道，“就是你說的這樣。”
宋逐原噌得起身，蘇銘都沒來得及看清宋逐原瞬間變得陰沉的表情，只見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大步走向了宿舍門口，偏頭，精致豐睿的側臉從來沒有這麽冷酷過：
“恕難從命。”
砰得一聲，門被大力關上了。
蘇銘望着桌上那堆宋逐原給他準備的東西嘆氣，自言自語道：“是我太急着撇清關系了嗎……”
*
之後的訓練如常，有人被打發去了游泳館，有人被單拎出去跑跳，最特別的是宋逐原，他享受着籃球經理蘇銘的全方位關愛，無論是跳繩、舉重、深蹲還是仰卧起坐，蘇銘都有借口跟在身邊。
奇怪的是，他們卻不說話。
就好像陌生人那樣，誰也不搭理誰。
至于發生了什麽，隊員們不得而知。
只是每次宋逐原回到場館的時候，喘息都很濃重，他一邊揣測着蘇銘的意圖，對他的始亂終棄表示氣憤，可另一邊，就算他們彼此不說話，避免不了的訓練時身體碰觸，卻讓他總會想到那晚的淋漓。
“我估計宋隊是對蘇銘有意見了。”吳迪指着宋逐原表情疲憊的樣子，“看，都把他累成這樣了。”
事實只有宋逐原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麽，生理上的不斷誘惑和克制，心理上又不停消化蘇銘的态度，負擔遠比身體要沉重得多。
知道過于心急起到反作用的蘇銘決定率先打破僵局，尤其是比賽将近的時刻，他不願意宋逐原以這種狀态上場。
“宋逐原，叫兩人去把晚餐領了。”蘇銘以公事起了個頭，成為了幾天以來兩人第一次搭話，“一會喊大家留一下，我做了幾個視頻，是小組賽即将遇到的兩支球隊。”
“好。”宋逐原故作冷漠，而後叫住吳迪和孫致，“你們倆跟我去趟食堂。”
“好的宋隊。”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蘇銘沒在籃球場，正在裏頭的會議室調試設備。
說是會議室但鮮少打開，桌椅數量都不夠全員使用，蘇銘不光調試設備，潔癖作祟，還順便把會議室打掃了個幹淨。
宋逐原站在門口，發現蘇銘真提着水桶進進出出。
“需要幫忙嗎？”宋逐原撐着門。
終究是心軟了。
裏頭的蘇銘挽着袖子直起身子，回眸的眼中噙着迷離：“幫忙打掃就算了。幫我按摩的話倒是可以。”
“……”
“進來，站着做什麽。”
蘇銘走到了宋逐原的身前，借着對方的身子作擋，主動貼到了宋逐原的前胸：“明天要比賽了，緊張嗎？”
“你非得這樣嗎…”宋逐原眼角波動，而蘇銘的雙手不安分地對着自己的胸肌摩挲。
宋逐原背脊打了汗，迅速後撤一步，保持清醒的同時摁住了對方正要下俯的肩：“不是說和我沒關系嗎，這樣又是做什麽！”
這個表情，又羞又惱，在蘇銘看起來卻頗為可愛。
蘇銘攤手：“我說的沒關系是沒那種關系，又不是沒這種關系。”
宋逐原幫忙不成反遭調戲，臉色別提多難看。
蘇銘見勢反而愈發大膽，探出去的手直接落在對方的腰際，指尖游走的同時悄悄往下落，直到摸到松緊帶之時，他竟然玩弄地往外一扯。
雖然有着最後一層衣料包裹，但洶湧澎湃的欲念又怎麽藏得住。
蘇銘壞笑：“看來你不止嘴硬。”
宋逐原：……
“宋隊，我不吃韭菜，我和你換個小菜。”吳迪端着飯盒不知什麽時候往這邊靠近，宋逐原吓得一激靈。
他猛地一個轉身，把自己抽出了蘇銘的掣肘，只是眼神看上去，有點兇。
“呃？宋隊？”被瞪了的吳迪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你也不吃韭菜嗎？我也不是非換不可……”
吳迪的無心之舉，為他又換來了10公裏的夜跑。
吳迪好生郁悶：“我他媽最近是不是得罪宋隊了。”
……
蘇銘收拾完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就吃完了，宋逐原将蘇銘的餐盒遞過去：“只剩這份了，比較清淡。”
言語盡量保持隊員間的淡然。
蘇銘謝過對方的有意為之，道了聲謝謝，找了個靠近宋逐原的位置小口吃了起來。
宋逐原很自覺地擰松了礦泉水瓶的蓋子，放在凳子上之後就離開了。
蘇銘拿起礦泉水瓶，一點都不涼，看來是被人揣在衣兜裏捂了很久。
這個人還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了正選隊伍中，聊着訓練和比賽的內容，只是目光仍會不經意地飄走。
“宋隊你要是眼睛不舒服的話，我這兒有眼藥水。”吳迪有些近視，戴隐形眼鏡，自備眼藥水。
宋逐原一把按住吳迪的腦袋：“我早晚有一天把你的嘴縫起來。”
吳迪無辜問號臉。
周圍人同情聳肩，表示他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愛莫能助。
……
“時間差不多了，各位進來吧。”蘇銘吃完後就将全員帶到了會議室門口。
本不寬敞的會議室瞬間被二十個大高個擠滿了，蘇銘先引導大家坐下，而位置實在不夠，宋逐原主動表示站在最後觀看即可。
正合蘇銘心意。
蘇銘關掉了室內的燈，投影儀跟随着電腦的播放逐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宋逐原，所有人對蘇銘制作的視頻表示驚喜，不光彙總了這兩支隊伍的預選賽情況，更對他們正選出場的表現做了優劣分析，抓住了兩支隊伍的弱點。
“比起上陽經濟大學，我覺得霧城大學的威脅更大，在陣容和打法上，我們都有優勢，但是霧城有一名正選還未正式出賽，對他的數據我沒有辦法獲知，如果他和宋逐原是一樣的全能型選手，并可以直接改善隊伍的整體效果，那麽和霧城的比賽勝負就不可得知了。”
霧城，神秘的6號選手，至今0登場，0記錄。
“不過你們也不用太緊張，這只是我個人對于劣勢的猜疑，接下去的一個視頻還請你們仔細觀看，是我制作的NBA球員集錦，裏面的內容都是針對這兩支隊伍可效仿的突破手法。尤其是孫致，上陽經濟的後衛是省隊退下來的老将，你要注意他，他的想法很有意思，和他對局，你能學到很多。”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投影幕布上，蘇銘不一樣。
他的注意力全在和自己一樣靠在後牆上的宋逐原身上，宋逐原對待籃球總是虔誠且專注，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滾動的視頻，眼裏閃爍的光是對勝利的渴望。
蘇銘往邊上側了兩步，兩個人手臂挨在一起。
宋逐原單手扶着下颚，另一只随意地垂在身側，并沒有在意蘇銘的小心思，始終看着前方。
蘇銘将環抱的雙手放下，手臂和對方碰觸，兩個人微妙的身高差并不能讓他們的掌心重疊，然而蘇銘卻不允許這種距離存在。
蘇銘的左手手掌輕輕向上翻，纖長的手指握住了宋逐原帶着繭的右手。
他感覺到了那只手明顯地顫動了一下，連帶着身體的僵滞，不過很快宋逐原的身子就放松下來，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指關節，把蘇銘伸來的不安分的手握在了手心。
“人多，別亂動。”宋逐原面無表情地正視着前方，脖頸處卻爬滿了紅色的花印，盡管如此，宋逐原低沉的聲音仍帶着溫柔的叮囑。
蘇銘望着宋逐原那張挑不出缺陷的側臉有一瞬的迷茫。
他真的有全身而退的勝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