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狂
瘋狂
不知過了多久，通靈鏡內的打鬥聲逐漸微弱，想必不是解決了就是逃了。
沈擎飒想着應該沒有他的事，便獨自上了屋頂瞧月亮。
你別說，有時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賞月不足一刻鐘，沈擎飒便感覺有東西在向他靠近，借力從屋頂站起，剛一拔劍，便看到一只面目猙獰的豬精。
沈擎飒一愣，随後快速揮砍幾劍，直逼性命。
那豬精應該在那邊打過幾回，身手雖略顯疲憊，但耐不住力大，将沈擎飒這種懶懶散散的人逼得直退。
沈擎飒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對策，但最優解還需要一人祝他一臂之力，他抽出手，試圖摸出通靈鏡，但怎麽探都探不到。
“該死！”
沈擎飒加大了施法，可那豬精也殺紅了眼，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一抹紅光掠過，沈擎飒以為又來了妖精，卻沒想是個熟悉的“妖精”。
是淮若隐。
沈擎飒也不管什麽了，大聲道：“淮若隐！幫我一把手！”
淮若隐聞言輕掃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他在廢話。
只見他揮了一套不知哪的劍法，三兩下就把那大豬精渾身困住。
沈擎飒見此，也不管什麽好奇和羞恥了，直接捂着胸口艱難坐下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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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若隐淡定把妖物收進收妖袋，對他說：“應該還有一些小妖，你去解決了吧。”
“為什麽你不抓？”
淮若隐偏頭：“這些有你就夠了。”
沈擎飒：“……”
這是看不起他麽？！
沈擎飒憋下心中那口氣，深呼吸幾次，才去捉了那些在周邊四處亂串的小妖。
等沈擎飒忙活完，淮若隐的通靈鏡就傳來一陣陣慘叫，兩人對視一眼，齊趕過去。
他們來到這邊時，其他人都在這了，只有二師兄、師姐不見人影。
同行的其中一個人已經倒在地面，脖子上鮮血淋漓，染紅了地面。
衆人神色凝重，沒有一個開口。
淮若隐打破這份沈默：“大家回去休息吧，這裏已經安全了，兄長和那位姑娘必能沒事。”
“沈祁，你今晚便同知畢睡吧，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知畢是另一個弟子。
說完頓了頓，看向失魂落魄的師兄，道：“你也回去休息吧。”
雖說淮若隐年紀小，但身份不同、修為又高，二師兄不在，便是都聽他的。
可除了師兄邁開步子，替他人都沒有動的意思。
看着淮若隐把地上的弟子安放好後，沈祁正想問那沈擎飒怎麽辦，不料淮若隐卻叫住了他：“沈擎飒，同我過來。”
沈祁在一臉你倆啥時候勾搭上了的表情中同知畢先回了客房，邊走還邊回頭望。
沈擎飒：“……”
淮若隐：“……”
沈擎飒步步向淮若隐走近，別說這三公子年紀雖小，但長得高啊，兩人還能平視。不料淮若隐卻沒有動，當兩人距離不能再近時，沈擎飒停住了腳。
“為什麽？”
“同我來。”
沈擎飒不解，他此時并不大願意，“我沒事，我膽子大得很，能一個人睡，要是說些安慰話大可不必，我想回去歇着了……”還應景地打了個哈欠。
淮若隐視而不見：“你今晚同我一起睡。”
沈擎飒瞬間清醒：“——什麽？！”
随後反應過來，嘴角湧現些許笑意：“三公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可是有些異于常人的喜好哦……”
淮若隐後退一步，把兩人距離拉開：“收起你那些個龌龊心思，我并無此意，只是這府裏頭情況還不定，以你那三腳功夫，定是第一個送命。”
但他剛才還對衆人說安全了……
沈擎飒做出悟了的表情：“你說得頭頭是道，倒成我的不是了。”
淮若隐沒有再回答他。
沈擎飒也不惱，又問：“為什麽是沈祁？為什麽是我？”
“你不必知道這麽多。”淮若隐也沒有直接回答他。
沈擎飒認命一笑，“三公子，帶路吧。”
剛回到房裏，沈擎飒倒頭就往榻上倒，倒像是真的困了。
淮若隐看了會兒他不甚雅觀的睡姿，自己也回了床上休息。
長夜漫漫，有人倒頭便睡，也有人徹夜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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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擎飒睜眼的時候，淮若隐已經不在房裏了。
他簡單收拾了下自己，便往中堂走去。
衆人基本前後腳都到了。
淮若隐看人來齊了，便說：“今天一早我收到兄長消息，他已順利抓住妖孽，姑娘也救回來了，不過受了重傷，已經連夜先行回去了，等下我們用過早膳，也一道回去吧。”
本來就被昨晚的情景吓得睡不着，現在大多人都是眼底青黑，昏昏欲睡。聽到能離開這裏，一個個都清醒了，趕緊回去收拾行李了。
回到靈山，先去師父那裏禀報了情況，再一起去看望了青萊，安置好故去之人，沈擎飒同其他人就回去了。
自這次下山回來後，聽聞了各種傳言，靈山的弟子們也不嚷嚷着下山歷練了。
沈擎飒又恢複了往常的生活，每天聽學修煉，閑時吃喝玩樂，當然還要不時拿出山下的美酒品味一番，覺得人生不外乎就這樣了。
期間沈擎飒和這位平日裏見不着首尾的三公子見了多次，也許是人一旦認識，熟了臉面後，就發覺總能在各種地方看見，要不是那些都是兩人的必經之路，沈擎飒甚至懷疑淮若隐在跟蹤他。
不外乎淮若隐也是這麽想的，最近總能碰上只有一面之緣的沈擎飒，他覺得甚是奇怪。
兩人一開始路上遇到還裝作看不見，可有時候沈祁在一旁，這個熱情似火的，總要特意向某人打個招呼。
一來二去，兩人說了不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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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天氣熱了，終于得了閑日，沈擎飒趁着沈祁不在，溜去後山，準備好好放松一下。
脫掉所有束縛進了河裏，河水冰涼，掃除了一身不快，連日悶熱帶來的煩躁也驅散不少。
沈擎飒緩緩閉上眼睛，享受着這久違的惬意。
不知過去多久，耳邊所聞的自然之聲裏多出了一些特別的。
沈擎飒微微一笑，睜開眼。
果然是淮若隐。
看着站在岸上的淮若隐，道：“三公子這麽有興致，也會來這裏找個爽快。”
淮若隐冷笑一聲：“你真是膽子大了，未經允許便私自進入後山。”
“三公子這不是也沒有趕我走的意思麽，這麽說來，沈某可不怕了。”沈擎飒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淮若隐向他靠近，“回去。”
“如果我說不呢？”
“你們這山上酷暑實在難熬，只許你們偷得清爽，我們便用不得了？”
淮若隐依舊面無表情：“我再說一遍，回去。”
沈擎飒看着眼前不由人反駁的意味，又覺得這副模樣實在令他……
身上的火好不容易熄滅，但此時此刻好像又重新燃起，只是這道火是不同的，是沈擎飒從未感受過的。
腦子裏閃過無數畫面，沈擎飒只覺得荒謬。
他連忙從水中起來，動作過大導致站得近的淮若隐衣角都被沾濕。
素來愛潔的他不禁惱怒，本來看沈擎飒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還想從輕處置，此時卻恨不得把他扔去山腳掃地：“沈擎飒！你又發什麽瘋！”
可沈擎飒只是快速披上衣服，逃難似的跑開了。
只剩下淮若隐在原地緊皺眉頭。
沈擎飒出來後腦子裏的淩亂畫面還沒完全消除，糊裏糊塗走在路上，頂頭就撞上了人。
“沈兄，你怎麽了？”沈擎飒擡頭便看見沈祁站在自己眼前。
他淡淡道：“沒事。”
“什麽沒事，你把自己搞成個落水鬼模樣，是經歷了什麽劫難？你不會是被附身了吧，我得趕緊找師父去。”沈祁邊說邊轉身離去。
沈擎飒此時也清醒過來，上前一把拉住他手迫使他轉過身來，道：“我沒事了，只是剛才發生了點意外，我掉河裏了，你趕緊和我回去換個衣服，等下我們喝一杯。”
沈祁被沈擎飒強行帶回屋裏，他回來後換完衣服還真的從屋子裏拿出他珍藏的美酒，倒了兩碗，一碗推到了他面前。
“喝！”
沈擎飒說完便一口幹了，把沈祁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略思索過後，還是沒碰那酒，小心問道：“沈兄，你怎的了？遇上什麽困難事同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給你提供些點子。”
但沈擎飒沒有回答，只是一碗又一碗地灌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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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沈祁就發現沈擎飒和淮若隐見面時招呼也不打了，各自也不發一言，自己每次夾在中間被他們晾着，明明是酷暑，卻覺着周圍都寒涼了幾分。
這才意識到這是他倆出問題了阿！沈祁心中慢慢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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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擎飒來到靈峰臺，環顧四周發現并沒有沈祁的身影，耐着性子在這裏等了好一會兒，正惱着沈祁這厮誤了他午睡時辰，轉身便看見剛來到的淮若隐。
對方顯然也沒想到是他，對視上的一瞬間便轉頭要走。
沈擎飒一開始沒什麽反應，但轉頭又想到這事的确是他的錯，便叫住了淮若隐。
淮若隐并沒有回頭。
沈擎飒急了，急上前攔住了對方的去路。
無論他往哪邊走，他都跟着他移動。
沈擎飒邊擋住他人去路，嘴裏還忙着說道：“好三公子，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私闖後山是我不對，我該受罰，弄濕你的衣物不道歉便離去也是我的錯。”
“你要打要罵，都随你。”
“拜托，理理我吧。”
“三公子……”
淮若隐最終停下了腳步，但就是不知是被弄煩了還是真的準備原諒他了。
沈擎飒直覺站前者。
不料淮若隐卻說：“罷了，近日天熱的确不好受，是靈山考慮不周，我會向師父提出的。”
沈擎飒沒想到他是原諒他了，一時站在原地沒動。“怎麽了？難道你不想我提？”
沈擎飒卻拉住他的手，淮若隐下意識想甩開。
但他抓得很緊，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出心中想法：“阿隐，我想，我是喜歡你。”
對面的人因他這句話瞳孔放大，內心來回翻滾幾次也不夠。
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語言：“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沈擎飒一臉認真：“我很清楚，阿隐。”
“我的心裏有你，你的喜怒哀樂我都感同身受，我知道自己的想法。”
淮若隐被他這段話驚到，忙甩開抓住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沈擎飒也不急，沖他道：“阿隐，我會等你的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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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若隐被他一番話亂了心，淮若竹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還好一番關切了他。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天又變涼了，聽聞山下近日多有妖孽出行，百姓惶恐不安，上書請求靈山前來除妖。
淮若竹這段日子忙，抽不出身，身邊也實在沒有能委以重任的，這事便落在了淮若隐身上。
淮若隐聽後，也沒多大反應，算是答應了。
淮若竹看他神色絲毫沒有好轉，想着這次下山也許是個舒展心扉的好時機，便也不約束他，叫他自己看着辦，順便挑幾個弟子同他前去便可。
可到了那天，原本一同前去的弟子少了一個，随之頂替他的便是好久不見的沈擎飒。
淮若隐當着其他弟子面沒說什麽，但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其他弟子也看出三師兄可能心情不佳，也沒多話。
沈擎飒倒是覺得，這次下山是個好時機。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把機會從那個缺席的弟子手中讨來，就是想見見淮若隐。這人平日裏肯定都躲着他走，不然他怎會大半個月沒見着他，奈何以他的身份也去不了哪，那只能他找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