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冰
破冰
我和同桌“和諧禮貌”的相處,只持續了一個星期。韓晚其實是個社牛,一個星期內,跟班上大部分的男孩子就熟得差不多了,一下課就被三四個人簇擁着出去玩了。關鍵是這個人,無論上什麽課都一種心不在焉的樣子,有時候寫作業,有時候寫他自己的課外資料,有時候...幹脆轉筆。但是老師把他點起來,他總能說出正确答案,作業基本上也都是全對。反正跟我上課汗流浃背,寫作業欲哭無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啦,僅僅指理科。
我們倆那種客氣關系的變化,開始于一個單詞。晚自習的時候,韓晚在做一篇英語閱讀,他問我:“bribe是什麽意思?”我想了想,說道:“好像是‘賄賂’。”或許是看我有些不确定的樣子,他拿出一本《牛津詞典》,找到那個詞後又看了看我,笑着說:“還真是。”我冷笑一聲:“切,還不信我。”
從那之後,我問他數學題目,如果題目确實有點難,他不會說什麽;如果過于簡單,他會淺淺一笑:“你這一看上課就在神游。”我瞪了他一眼,要把作業本拿回來:“我問別人去。”他立即用手按住作業本,馬上一本正經的給我講題目:“這個就是公式的變形運用啦...”我也就只好聽他講。下次有不會的,也還是會問他。雖然他偶爾喜歡損人,但是我并沒有覺得有被看不起的意味,反而很輕松,因為如果他講的我沒聽懂,我就吐槽他的表達能力不行。
這節課又是物理課。物理老師是約莫五十歲,有着嚴重的地方口音。有口音就算了,講的內容還很難,我估計他是講給韓晚這類人聽的,可是韓晚這類人一般不聽課。我望着黑板上一串串鬼畫符,表情逐漸變得沮喪。
“聽不懂先別聽了,幹點別的,下課了我給你講。”韓晚捧着一本物理競賽的書,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着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很高興,鄭重地說了句:“好。”
一個月後,我們迎來了第一次月考。不得不承認,韓晚教我的一些方法确實又快又高效,我在班裏的名次上升了十五名。至于韓晚,年級第七,班級第三。
成績單下來之後,班裏一片哭喪聲。就連這次班裏的第一名洛子烨,也在向周圍的人訴苦:“就是最後那一步算錯了啊啊啊...”其實我對自己的成績本來算是滿意,結果聽到洛子烨這麽一說,我又好像不太滿意了。
我看向韓晚,他把成績單放進了抽屜裏,沒有多看一眼,若無其事地整理着錯題。微風吹起少年額間的碎發,夕陽的餘晖描出立體的輪廓,連光影都偏愛他。其實...我一直不想承認,韓晚确實長得很耐看。
大概是發現了我“灼熱”的目光,他擡起頭看着我,用筆的尾端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額頭:“想什麽呢?”
我卻好像大夢初醒,“沒什麽啊,”然後心虛地低下頭在紙上寫寫畫畫。餘光瞥見他的嘴角好像微微上揚,然後他又繼續整理剛才的錯題。
“有不懂的要問我。”
“嗯。”我輕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