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冷宮(2)

第八章出冷宮(2)

大眼瞪小眼,王八綠豆看對眼。

張思怡抱着茶壺拼命灌,她坐在凳子上,看着趙麟慢條斯理地吃飯喝湯,心裏憤憤不平,滿臉陰郁。

“喝茶不當飽,吃點兒吧。”趙麟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裏,有心安撫道:“這藥勁兒一時半會兒也起不來,光喝水沒用,吃點兒東西填飽肚子才是真的。別等起了藥效,你人難受,肚子裏頭還唱空城計,難上加難。”

究竟是誰讓誰的人生難上加難的?張思怡嗤笑,她冷嘲看向趙麟,無語說:“我就猜到今天這頓是鴻門宴。你到底安的什麽心?是知道我是冒牌貨所以把我不當人看嗎?”

“無論是真貴妃還是假貴妃,朕都沒有不把人當人看。”趙麟放下筷子,取來手邊的巾帕擦拭嘴角。

張思怡聽着只覺對方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她指着面前婉美人送來的湯,質問:“你就這麽把人當人看的?假情假意,威逼利誘地把我叫來吃毒湯,替你嘗百草,你當我是人了嗎?”她實際要罵的是,他趙麟就不是人!

言外之意趙麟聽得懂,他面色沉下來,訓斥回怼道:“貴妃是不是有點兒擺不正自己的位置了?”他提示她,說話要注意分寸。

得,他是皇帝他說了算,她張思怡穿越到封建王朝只能低頭認栽。

“湯我喝了,我能不能回去了?”她不想和他繼續大眼瞪小眼,便提出想回冷宮去‘自生自滅’。

趙麟知曉她不高興,但既然是叫她來了,自然就沒想着讓她走。“八子會帶你去沐浴更衣,你且跟着他便是。”他幾欲把話明說,想來她應該會識時務。

“沐浴更衣?!”張思怡放下茶壺,從凳子上跳起來,大呼:“你要我侍寝?”

她就搞不懂了,他到底在想什麽,既然要把她當小白鼠對待,為何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和她發展親密關系?難道他覺得這樣很霸道,很酷,像古早言情小說裏男主虐女主一樣狗血?

“你不願意?”趙麟見她一身的抗拒,面容更是不悅。

這根本就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張思怡不明白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系。

算是委婉打商量,她皺眉和他說:“我說過的,我不想和別的女人争,我混吃等死就可以了。你在冷宮要求我侍寝的事兒已經傳遍了皇宮,我不想樹敵,你也別給我樹敵,行嗎?”

她抗拒他給予恩寵,對待他就猶如見到洪水猛獸。趙麟蹙眉看她,他很難說出他現在的心情到底是憤怒還是失望。他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想的,也不懂她到底把他放在什麽位置。

“朕并非是物件,豈能讓人争搶。”他嚴肅地與她說。

是她過分了嗎?張思怡聽他這麽說,心裏咯愣了一下。她摸了摸後頸,坐下,平複情緒回應道:“你是皇上,是享有整個王朝的君主。”她言下之意便是,他是香饽饽,所以大家都想争搶。

“争搶到了又如何?朕難道不能選自己喜歡的人過一生?”他反問她,好似在說他難道就不是一個人了嗎?

他當然是人,當然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但是,張思怡的理解不僅僅是這樣,她用自己的慣性思維給出見解道:“你可以喜歡很多的人,可以選很多的女人與你共度一生。”

“如果朕說,朕只想選一個呢?”他不知道,這番話他說得夠不夠明白。

他是什麽意思?張思怡不敢去看他犀利的眼眸,她垂下頭,盯着碗裏沒有吃但已經涼透的菜,不痛不癢地回應:“你根本不用選,有的是想跟着你的。”

“所以,皇貴妃呢?”他緊接着逼問。

他在找什麽答案?張思怡不敢回應,也不敢再去想。她怕自己多想了之後是一場笑話,畢竟她很清楚她的位置在哪兒,不想招惹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她不回答他的問題,趙麟瞧着她低頭不語,心裏很是淤積。“看着朕。”他厲聲要求她擡頭,不許她回避。

皇帝讓擡頭那就只能擡頭,不然就得掉頭。張思怡吸了一口氣,她雙目與他對視,尬笑問他:“你想要什麽答案?我又能給你什麽答案?”

趙麟一向覺得自己看得透她,可這一次他不知是自己迷失了心,還是她有意掩蓋,他竟看不懂。“朕要你回答,你照實說便是。”他想,他要一句真切。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做皇帝的難道看得還少嗎?張思怡不懂他為什麽非要問個究竟。“我不是皇貴妃,我是冒牌的。”她再次提醒他,不要把替身當真身。

“朕說你是皇貴妃,又有誰能說不是呢?”他很清楚,他問的就是眼前的她,不是張安邦的妹妹。

“我不願意,我想回家。”他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她也就給個真切的答案。她看着他逐漸陰沉的面孔,不知為何她的心思也沉了沉。“你要的答案根本就沒有意義,我只是借了這具身體的一抹魂魄,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消失。”所以,她從來不奢望什麽天長地久。

趙麟聽懂了她的話,他心裏的鎖仿若是開了一般。“朕記得與她初相識時朕還是東宮的儲君,她也只是跟在張安邦身旁會去送飯的小姑娘。朕從未看低過他們兄妹二人,朕當将軍是左膀右臂,自然也允諾了将軍日後會照顧他的妹妹。所以,登基之日,朕第一件事便是冊封她為皇貴妃。”

因此,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嗎?張思怡在心裏默默地問,且莫名有那麽一絲失落。“你不喜歡她,可是她喜歡你。你讓她做皇貴妃,其實這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她有期盼過你也是喜歡她的,只是……”她無奈嘆息,暗想果然皇帝無情。

“朕喜歡她,但是,僅僅只是兄妹的喜歡。”趙麟把話說開,他不想繞圈子。“朕知你是你,她是她,從來都沒有弄錯過。”

他的話是什麽意思?張思怡突地瞪大眼睛,她開始疑惑是不是他們今天的對話有點兒過于深入了。

“不……不對……你和我說這些幹嘛?”她舌頭打結,腦袋裏仿佛是有一只烏鴉在叫嚣。

趙麟察覺到了她的慌張無措,可他不打算就此作罷。“朕不過是與你說明白,你也好,她也罷,既然現下你是皇貴妃,那你便就是朕選的。”

他幾乎是把話挑明了,張思怡聽得腦袋發蒙,連椅子都坐不穩了。“你選的?你選我幹嘛?我……我……我……”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內心複雜,沒有歡喜只有困擾與憂愁。她只想好好地在這個架空王朝裏活着,富貴榮華是半分都不敢想,皇帝的寵愛更是洪水猛獸會要她的命。她不敢,也不願意去涉及,而他卻又拼命把她往這懸崖深處推。

趙麟見她情緒激動,他好像是讀懂了她的意思。他随即也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質問:“你什麽?”他要她把話說完。

“我不想死。”張思怡實話實說,“你選了我,我不會高興的。皇宮裏會有人想我死,皇宮外也會有人逼我生。我生死不由我,多大的悲哀啊。”

她悲哀?趙麟譏諷一笑,他不懂他給予她寵愛為何她會覺得是悲哀。“後宮之中多少人想要朕看一眼,而你卻将朕的選擇視為穢物。為何?”

就沖他的這番霸道的言語,張思怡便知他對她只是占有欲罷了。她心裏暗暗吐出一口氣,昏沉的腦子忽然清醒。她給出答案道:“我們沒有感情基礎。”

“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你與朕已有夫妻之實。”趙麟也有他的答案。

霸道帝王化身純愛戰士?張思怡擡眼看他深邃的眼眸,她好像讀出了些什麽。不敢相信,也不能去深想,她怕自己會陷入深淵。別開臉,她嘆了一口氣,說:“你不過是從未見過我這樣的,圖新鮮。如果真喜歡,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讓我做小白鼠,陷我于困境之中?”

趙麟沒想到她是這樣想的,他抿唇鎖眉,低語道:“朕信你才會讓你來,才會将這腌臜放于你的眼前。”他想的不是與她共享江山,而是想有相伴之意。

他向她靠近一步,不願她再後退,便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強勢說道:“且不說你是孤魂,就算你是野鬼朕也不懼。朕要的是一心一意,不是虛與委蛇的讨好獻媚。朕知,你有心,朕便敢給你意。”

他要的不是女人,要的是一顆赤忱的心。

張思怡深吸一口氣,暗想原來他要人也要心啊。“你怎麽知道我有心,我從不……唔……”

口中言語還沒全部吐出,他低頭輕撷将她剩餘的話全部吞入。他從來都知道他面對的是誰,想要的是哪一個。

唇舌裏藏着的話被堵住,張思怡雙手抓着他的衣衫想要他松開卻又不自覺地陷入。是他在逼她,他看得透她所以不想放過她。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呢?她不是穿越小說的女主角,也不想做女主角,人生海海她想要的無非是閑散舒适,不問世事。

“唔……你松開!”她用力将他推開,大喘一口氣,且用手背抹去唇上的濕潤。“我不要做你的寵妃,我說了我就想好好地活着。”霸道帝王愛上我的故事的确是少女會幻想的粉紅色,但她不是少女,她不信男人,尤其是做皇帝的男人。

趙麟瞧着她發紅的雙唇,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扯到身前,他不同意她推開他。“有朕護着你,誰敢要你的命?”他嗤笑,仿若是在笑她天真愚笨。

誰能要她的命?封建王朝權勢鬥争,誰都可以要她的命。張思怡自嘲,她蹙眉說道:“就算是冒牌貨,那也是張安邦的妹妹。朝中黨派紛争誰能容我?你疑心又重,日子久了也不會容我。更何況,宮裏有賢妃淑妃那麽多女人,她們背後的家族勢力豈能容我活着安享貴妃的位置?我不過是夾縫之中求生存,比蝼蟻好不到哪兒去。”

她想得通透,喪氣得好似這個世上連個可信之人都沒有。趙麟将她這般消極看在眼裏,心頭像是被一只手揪着。“你又怎知朕不容你?如若朕說,朕的心意是立貴妃為後呢?”他願給她地位保她安寧。

“我做不了皇後的!”張思怡不是不信趙麟,是現實情況它就是不可能。“我的背後除了草根将軍張安邦還有什麽?就算是你給我做靠山,可是你是年輕的新皇,你拗得過百官嗎?拗得過那些在大趙根基深厚的權臣家族嗎?你自己都有很長的路要走,更何況是我!”

趙麟看明白了,她還是不信他。可他不是一個服輸的人,他想要的從來都是要拿到手的。“朕的天下只有朕可以說了算。”似是重錘,他定定地與她道。

年輕的帝王永遠都充滿了不服的精神,可不服又如何,老謀深算的黨派權臣恨不得将這帝王吃幹抹淨。張思怡輕笑,她搖頭譏諷:“你說了算?那為何婉美人要給你送‘靓湯’?”

“難道不是貴妃為了朕,舍生取義替朕嘗了‘靓湯’嗎?”趙麟擁着她,親昵地在她耳邊輕佻低語。

他的呼吸灑在她的耳垂上,溫濕中帶着些許癢。張思怡身子顫了顫,她微微扭頭側開面孔,咽了口口水,低聲回應:“是你逼我喝的,不是我自願的。”

自願又如何,逼又如何,趙麟無所謂。他淺淺呼出一口氣,目光看向她雪白的脖頸,仿佛是對獵物露出獠牙。他靠近輕咬,而後舌尖抵住淺嘗,淡淡回應說:“無妨,朕知貴妃心意。”

她有什麽心意?他在幹什麽?張思怡的血液在身體裏狂沖,滿腦子都是炸裂。她縮着身體想要避開,可當她剛要側頭與他說話時,他的手掌控制着她的後腦頭顱,一個沉沉的吻便向她壓來。

到底是誰吃藥了?張思怡在心裏默默疑惑。但是,還沒等她疑惑出個頭來,熟悉的藥勁讓她開始忍不住喘息。原本抵在趙麟胸口的雙手開始逐漸向他的肩膀處伸展,她勾着他的脖子,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

趙麟覺察到了她的變化,他松開唇齒,只見她雙眼濕漉漉的,紅腫的雙唇欲求欲嬌,連身子都軟塌地只能由他托着才能站立。“不是不要的嗎。”他反唇相譏,嘲弄她嘴硬。

張思怡嘟囔着嘴,她想要罵他,又奈何被逼着吃了‘靓湯’。這靓湯比起她的小藥瓶更是激烈,腳底像是踩在雲上,連個着力的點兒都找不到。她死死抓着他的衣裳,怒罵道:“你不是個東西!”

罵就罵了了吧,‘靓湯’的确是他逼她吃的。趙麟不生氣,他打橫将她抱起,且往內室龍床走去。“貴妃要知道,這一次朕不是為了自己。只有貴妃替朕喝了,貴妃才可穩坐後宮無人敢動。而将軍,同樣也不會被牽扯朝中争鬥,是一心一意為朕抛頭顱灑熱血的忠臣。張家兄妹,可謂是滿門忠烈。”

所以要謝謝他的好計謀嗎?張思怡腦子昏沉,她拼命搖晃腦袋,憑着最後一絲理智,反問:“用命去換名,值得嗎?”

這個問題不是趙麟考慮的,他要的僅僅只是忠誠。所以,他不回答。

“你也并非是為了我與将軍,你是為了你自己有可用之人,為了坐實隆親王弑君的罪名。”張思怡哪能不懂他的心思,他想一箭多雕罷了。

趙麟将她輕放于床榻之上,他彎腰撐着手臂在她上方,與她道:“裝瘋賣傻你最擅長。”他握緊她的手,帶着她拉住他的衣襟,說:“只要你懂朕沒有害你的心,便就行。”

怎麽才算是害她?難道現在不是嗎?張思怡的意識逐漸被藥物控制,她眼神開始朦胧,想要說什麽卻被他俯身堵在口中。徒留熱息交互,她的雙腿被他壓住,而手則是被他抓着,引導着她扯開他的衣衫。

他的餘光瞥見她眉頭皺起,曉她是害怕,便在喘息之間寬慰道:“朕會輕一些,別怕。”耳鬓厮磨,他将心掏出,與她真切說:“朕只與你有過肌膚之親,從未碰過別的妃嫔。那一次,是朕的第一次。”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