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去秋獵(1)
第九章去秋獵(1)
上次是淳勉的第一次!
意亂情迷之時,當張思怡聽見淳勉在她耳邊細語時,她頓時瞳孔放大,昏沉的腦子瞬時闖入了一絲清明。她呆愣地瞧着眼神迷離,雙頰微微泛紅的他,心想這一次應該是他的第二次。
他說話算話,這一回他并沒有讓她很痛,并且在事後還讓太醫進來替她把脈觀測。
雖說太醫見多識廣,皇家秘聞也是爛在肚子裏一大堆。但是,張思怡這種吃藥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忍着尴尬與八卦,太醫讓張思怡少吃點兒烈性藥,傷身。張思怡不好說出原由,便也就只能啞巴吃黃連,自己認下。
最狗的還數趙麟,當太醫這麽說的時候他還煞有其事地添了一句貴妃是為了他才吃的,讓太醫以後給她配一些養生又壯陽的藥進補。
好嘛,趙麟這麽一說便就坐實了張思怡就愛吃那玩意兒。要不是念在有外人在,張思怡恨不得直接上手撓死趙麟這狗日的。
當然,趙麟叫太醫在事後給張思怡把脈不僅僅是為了張思怡的身體,更是為了坐實那靓湯裏頭的确是放了藥。八子把湯端給太醫查看,最終便是婉美人認罪。
也不知道婉美人是不是算得有情有義,她沒有将隆親王供出,所有罪名全部自己擔下。趙麟讓她照實說,且也提出只要說出實話即可免去死罪。話說到這個地步就好比是皇帝親自送免死金牌給她,可她還是不願說出實情,只是不停地講自己是鬼迷心竅想得到寵愛懷上龍子。
後宮之中本就忌諱下藥,若是如同張思怡這般自己吃的那也就算了,只當是特殊癖好。但如若是給皇帝吃的,那就是死罪。婉美人難逃一死,趙麟給了她三尺白绫讓她自己了結。
這樁事情落下,剩下的事兒便就是皇貴妃救駕有功,被踢出冷宮回她的貴妃宮殿去住。同時,趙麟也賞賜了不少金銀綢緞,以及太醫院的各種養生藥膳。
回了貴妃宮殿,這夏日也從炎炎烈日變成了秋高氣爽的秋日。
張思怡依舊是躺在她的貴妃榻上,她一只手端着藥碗,一只手拿着話本閑書,龇牙咧嘴地看一頁喝一口,幾欲是罵娘噴爹。
“天氣涼了,貴妃要做新衣裳嗎?”寶萍拿着皇帝送來的绫羅綢緞,她挑了幾匹顏色嫩的搬來,打算做新衣。
張思怡瞥了一眼,她咽下嘴裏苦澀的藥,皺眉說:“随你,我無所謂。你要是喜歡,這布料你自己留着做衣裳也行。”
寶萍見主子興致缺缺,她便出聲提醒道:“貴妃,您得支棱起來呀!皇上對您這般寵愛,這下後宮再也沒人敢說您這貴妃是假把式了。如今地位穩了,您自己要抓住機會呢。”
抓什麽機會?籠絡趙麟的心還是身?張思怡想到了電視和小說裏的那些宮鬥大女主用的法子,她不禁惡寒得抖三抖,連連搖頭,表示敬謝不敏。
“你別起歪心思,我就是個混日子的。回貴妃宮殿也好,還是在冷宮也罷,對我來說都一樣。他趙麟愛來找我那便找,不找我了我也不怨。”她表示沒有期待就是最好的期待。
還是恨鐵不成鋼吶,飯都喂到嘴邊了這不依舊是一口都不吃嘛。寶萍氣得眉毛都飛起來,她怒目圓瞪,指着張思怡手裏的藥碗,說:“皇上怎麽會不找您?他讓太醫給您把脈養身,這不就是等着您生龍子嘛!”
趙麟是這個意思嗎?張思怡目光看向手中黑黢黢的藥湯,心想這每日都有八子前來問候檢查她喝藥的情況,難道是為了讓她懷個孩子?
他們之間的關系雖說挑了一些明白出來,可終究不是全然的明白。她不敢去想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更也不願去想自己心裏到底是怎麽對待他的。她怕失望,怕最後徒留一身索然。
心中默默嘆氣,她一口喝光藥碗中的藥汁,把空碗遞給寶萍。“可能是為了讓我這個小白鼠能活着給他試藥吧。你別想太多,咱吃好喝好就好了,期待太多也沒啥好處。再說了,他趙麟怎麽想的你怎麽能猜得到?他滿肚子都是詭計,小心他把你賣了你還幫着數錢呢。”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寶萍接過空碗,她恨恨地對張思怡說,“皇上與您相識又不是一天兩天,您這般想他若是讓他知道了不得氣死?什麽試藥不試藥的,那是旁人給皇上的腌臜,不巧讓您給吃了。您是替皇上擋了一劫,皇上哪能忘了您的好?”
寶萍說的是婉美人煲靓湯的那事兒。這事兒一出便就傳遍了皇宮,宮裏都是傳聞,但就是沒有一句真切,且都認為皇貴妃為了出冷宮拼了性命。
知曉真實情況的張思怡嗤笑,她把手裏的閑書翻了一頁過去,說:“我不是有意救駕有功的,一切都是趙麟的安排。人家是滿腹經綸,他是滿腹陰謀,我玩不過他。”
寶萍瞧張思怡這樣評價皇帝,她心裏大概也是能猜出幾分的,但還是勸說:“就算是皇上的安排,可他是念着您的,不然何必要寵幸您?況且,他對您挺好的。”
“好嗎?毒藥留給我吃,還幫我後宮樹敵,他是真好。”張思怡嘲諷回應。她眼神看向角落裏一堆後宮‘姐妹’送的‘賀禮’,心裏都是罵娘。
寶萍順着主子的目光看過去,這幾天光是應付這些妃子也夠她累的,就是洗茶杯茶壺她這一天都沒幾時是能消停的。說實話,她也有些懷念以前清淨的時候。
“話不能這麽說呀。之前的日子是過得安寧,可說到底皇上不來您的位置就不穩。如今雖然吵鬧了些,可也算是穩了地位,她們不敢造次的。”寶萍寬慰兩句,好似是自欺欺人一般。
“怎麽是不敢造次?她們一個兩個背後全是家族利益,都是借着來看我的名頭來探虛實,看我到底還有幾天活頭。”張思怡冷笑,她可不是寶萍這種天真少女,以為自己真是得了寵愛的皇貴妃。“他趙麟自己都還在清君側,我一個草根貴妃會有誰把我放在眼裏?”
朝堂上的事情越說水越深,寶萍不懂,也不想懂。她擺了擺手,覺得是張思怡想太多了。“您是不是思慮過重了?如今将軍正得皇上重用,您又有寵愛,不過是大好時機放到了您的面前。”
大好時機?張思怡可不這麽認為。不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她轉過話題問寶萍:“對了,我從冷宮後出來,第一個來看我的是賢妃,對嗎?”
她與賢妃不熟,除了在上次家宴上見過一面,幾乎就是陌生人。她搞不懂了,她從冷宮出來賢妃為什麽會特地來看她?
“興許是見您如今得了皇上寵愛,想着來讨好一下,讓您美言兩句分她一杯羹?”寶萍猜測說。
“你滿腦子都是争寵和宮鬥,有沒有出息了?”張思怡聽得頭疼,她是真不喜歡在一群女人堆裏搶一個男人的戲碼。“與我一向沒有來往的人突然來看我了,還各種關照和詢問,你不覺得蹊跷?”
寶萍回想那會兒賢妃各種熱絡,以及送來的許多補品,她撓頭不解地問:“她讨好您不圖寵愛,圖什麽?”
“圖我命。”張思怡放下手中閑書,只覺後背發涼。“興許,也圖張安邦的命。更或許……”她心裏有個可怖的猜想。
“圖誰的命?!圖您和将軍的!”寶萍聽到張安邦有性命之憂時,剎那便跳腳大呼。她立馬跺腳,問:“将軍何曾惹惱她了?您又怎麽着她了?這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咋還生出個仇家來?”
張思怡無語地看向寶萍,她真想把小丫頭的腦殼撬開看看,裏頭到底裝的是腦漿還是大米飯。“朝堂紛争與後宮鬥争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她就是來看我死沒死,還有多少活頭罷了。”
“她争什麽?她爹是太傅,怎麽着都輪不上她做皇後。再說了,皇上還是儲君的那會兒就已經納了她,她跟了皇上這麽多年徒有一個賢妃的虛名,別的什麽都沒有。這一沒感情基礎,二沒可被皇上用的用途,她要作妖不就是找死嗎?”寶萍狠狠吐槽,在她看來賢妃就是螳臂當車。
“你說她爹是太傅,太傅是皇帝的老師吧?”張思怡提取信息點,問寶萍。
寶萍點頭,回答道:“聽宮裏的人說,太傅當年同是皇上與隆親王的老師。雖說當時皇上還是儲君,可太傅更喜歡隆親王。先皇為了平衡兩位皇子,還特意将太傅的女兒賜給皇上。當然啦,旁人都看得出,這是先皇在敲打太傅呢。”
難怪賢妃一直都不冷不熱,原來她是先皇送給皇上的。張思怡心裏盤算,按照太傅的立場,賢妃或許對趙麟根本就沒有感情。又恰逢婉美人出事,她又第一時間就來‘關心’,這讓人不得不多想。
還未等她想明白,八子就來了。還是老一套,帶來皇帝親切的慰問,以及檢查她有沒有按時喝藥。
“貴妃,今日的藥可有喝完?身子如今還好嗎?”八子恭敬地問候張思怡。
張思怡讓寶萍把空藥碗給八子拿來,且回答說:“有勞公公關心,我身體好得好。”
八子看了一眼寶萍遞來的空碗,他掩唇笑了笑,與張思怡說:“皇上這幾日忙,他沒日沒夜地批奏折實在是抽不出身來看您。他讓我與您說一聲,別見怪,也別想他。”
誰想他了!張思怡從貴妃榻上坐起來,不知是面紅還是耳赤,只覺趙麟他不害臊!“皇上日理萬機忙着呢,我可不敢想。你去和他說,讓他慢慢忙,不用來看我。”
這話從張思怡嘴裏說出來好似是一腔硬挺,可聽在八子和寶萍的耳朵裏便就是嬌嗔。他倆不約而同地捂嘴偷笑,權當是假裝看不見,聽不見。
“貴妃您不用急,沒幾日就要秋獵了。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年,這頭一回辦秋獵肯定有意思。您先好好養身體,養好了去獵場上玩兒,皇上給您打個老虎嘗嘗。”八子只當是小情侶鬧脾氣,他似透露小道消息似地給張思怡聽。
說到秋獵,八子緊接着還說:“皇上那身子,貴妃見過的哦,一身腱子肉可勇猛了。做太子那會兒他的騎射在大趙就已經是無人能及,如今做了皇上肯定更厲害。講不定,皇上帶您一塊兒騎馬狩獵,那可真是別樣的滋味呢。到時候,您可一定要抱緊他呀!”說時,他眼裏都是狡黠。
上山打老虎,他當自己是武松呢!還什麽別樣的滋味……張思怡瞧着八子小眼睛一眯一眯的,仿佛是在和她‘開車’。寶萍也聽出了八子言語裏涵蓋的十八禁內容,她一個跺腳,直呼八子不要臉。
八子不惱,嘿嘿笑,他看向又氣又羞的主仆二人,清了清嗓子,不再玩笑道:“對了,皇上讓我問您,這些時日都有誰來看過您?問了些什麽?”
果然吶,趙麟還是拿她當靶子用。張思怡指了指角落裏的禮物,與八子說:“喏,那些都是後宮妃嫔送的禮。誰送的,問了什麽我都讓寶萍記了下來。您看,要不要拿走給皇上送去?”她就猜到趙麟會問她這個,索性就做了準備。
寶萍原先還吐槽張思怡讓她記這些,現下八子來讨要倒是讓她覺得這裏頭的确有蹊跷。她不敢再多問,趕忙将記錄東西的冊子拿來。
在等寶萍去拿冊子的時候,八子提醒張思怡做好準備,秋獵她是一定要去的。言下之意便是,趙麟知道她想逃,但不得他的允許,她無處可逃。
張思怡真想罵人,這是什麽狗屁霸道帝王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