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禹南坐在陽臺上，地下鋪着一張毯子，懷裏抱着電腦。
耳機裏傳來槍聲，禹南此時此刻是精神狀态有些虛弱的時候了，已經一點多了，距離睡覺還有半個小時。
她伸了一個懶腰。
呼——
WUO：喂，你這個熬夜狂魔，都一點了還不睡覺啊？
游戲窗口上彈出某人的消息。
NEX：你不也沒睡。
WUO：唉，我們怎麽能一樣？我們這種命苦的人啊，要直播掙錢，一刻都不能停的，不像你，如果哪一天自己掙不到錢了，就只能回家繼承家業了。
NEX：……
“禹南……”
禹南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微弱的……聲音。
憑借着自己敏銳的聽覺，感受到腳步聲音，大概在一米之外。
禹南在鍵盤上敲了幾下，筆記本上的頁面迅速變成各種各樣的學習網站。
話說，大半夜了還有人在外面晃蕩嗎？禹南皺眉，好麻煩。
繼續保持鎮定，自顧自刷題浏覽網頁上那些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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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身上披了件外套。
“禹南啊”，陶姜坐下來，看了看夜色，“嗯，這個地方，挺好。”
“适合你這種學霸刷題。”陶姜用一種很肯定的眼神看着禹南，“我給你點贊。”
禹南：“……”
怎麽會是她？
陶姜每天晚上睡覺那麽早，這個點不應該醒了，更何況自己還在外面，并沒有打擾她的睡眠。
“唉”，陶姜嘆了一口氣，俨然生死離別的感覺，“南南，我知道你學習挺不容易的，每天都學習到好晚，唉我也很心疼你，不如傳授給你一個學習方法——滲透複習法，把書本放在枕頭底下，知識就會從高濃度到低濃度滲透……”
禹南：“……”
禹南：(ノ｀Д)ノ滾。
“你的大衣，我之前忘了給你了，正好還給你”，陶姜起身，拍了拍自己肩上的灰塵，“別熬夜太晚了，對身體不好。”
“對身體不好。”
陶姜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重複了一遍。
禹南：“……”
現在打死她還來得及嗎？
禹南其實也不想晚上熬夜，奈何直播每天必須要兩個小時，整天都在上課，自然留不出其他時間。
只能晚上。
縱然晚上沒什麽人看直播，但是禹南沒管那些，自己玩着舒服就好了。
但是，總會有一堆人圍着NEX，大半夜不睡覺的。
就在剛才，禹南切換回學習網站後，直播間已經炸了。
“我剛才是不是熬夜出幻覺了？N哥好像點開了什麽……高一化學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tm也是，我都震驚了，N哥居然這麽小嗎？”
“嘤嘤嘤，N哥才高一啊？我簡直是禽獸w(Д)w”
“對小孩子你們都舍得下手嗎？你們這群老阿姨。”
“N哥看我看我——”
“姐姐給你扔花花，NEX小朋友看我看我——”
“嘔，樓上那個都二十多了吧還姐姐，啧啧。”
禹南內心十分平靜，甚至還有點想揍人。
陶姜這女人……
滿腦子都是陶姜和剛才陶姜往自己身上蓋着的大衣，禹南抓了抓頭發。
她才意識到陶姜居然真的能夠擾亂她。
“小哥哥，你在想什麽呢？剛上來就成盒嗎？”
“哈哈哈哈媽的笑死，你們所謂的N哥就是剛上來就被野/雞打死嗎？”
“樓上您是黑粉吧？別在這叭叭，愛去哪兒去哪兒。”
禹南：“……”直播間啊，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裏的。
看了一眼表，也快兩點了，索性跟網友們打了招呼，退了直播。
很快，就有消息傳來。
WUO：喲，我們N哥學習完回來了？
NEX：怎麽？覺得自己打游戲不行，學習也不行，很難受對嗎？
WUO：……
WUO：操，算你狠。
隔壁TS突然在群裏發來了視頻聊天。
WUO：接呗，大家都想看看你。
NEX：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跟你們大半夜激/情/裸/聊。
WUO：……
WUO：打擾了，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N哥，走好，不送。
一般禹南是絕對不會接這種聊天邀請的。
正準備退了賬號，突然手機上的私人游戲賬號收到了一條邀請。
玩家TaoJ想和您建立‘情侶’關系。
禹南愣了整整有一分鐘。
她是通過各種打聽才知道的陶姜的游戲賬號，然後端游手游都加了，當時放假無聊的時候就找她雙排。
所以親密度不知不覺刷了很多。
其實就是禹南每天給自己加戲……
過了一分鐘，對方好像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了，瘋狂發來消息。
“抱歉我手抖點錯了。”
“我對你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別擔心。”
“你拒絕一下就行。”
看來真的是手抖。
禹南盡管早就猜到了，但是心裏莫名其妙地不爽。
手抖……
禹南盯着這兩個字。
腦海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難道，陶姜還想和別人建立情侶關系？
不行！
禹南飛快地按下“同意”。
然後平靜下來，面無表情地發了這麽幾個字：“抱歉，我也手抖。”
陶姜：“……”不知怎麽就被安排上了。
我真的只是手抖啊啊啊喂。
怎麽突然感覺到一陣冷風吹過……
恍惚之間，禹南意識到現在已經是兩點了。陶姜回去了以後還沒有睡覺？
N：你怎麽不睡覺？
TaoJ：半夜醒了……唉，一言難盡。
N：……
N：為什麽半夜醒了呢？
禹南這是勢必要問清楚了。
陶姜躺在床上，看見對方這麽問，還覺得奇怪。
什麽鬼，現在的人都這麽喜歡問別人隐私嗎？
TaoJ：emmm，WC。
N：好吧。
N：快點睡覺。
陶姜懵了一下，這濃濃的男朋友似的壓迫感是怎麽回事？
TaoJ：知道了知道了，話說我明天問問客服看這個關系能不能取消……畢竟咱們都是手……
N：不行。
陶姜滿臉黑人問號，雙方手抖的情況下，還不準讓人解除關系了嗎？
TaoJ：別吧，雖然我知道追我的人挺多的，但是這麽厚臉皮的你還是第一個。
禹南：“……”
N：下了，晚安。
随即關掉了賬號，禹南抱着筆記本，收拾了小毯子。
回到宿舍。
某人完全沒發現任何巧合。
還在那研究怎麽解除關系。
“學霸回來了？記得給枕頭底下擱書啊！”
禹南沒理會她，上床靜靜睡覺去了。
又是開心一天呢。
“給我大聲點背書行不行？你，念什麽呢？這個單詞讀abandon，你板凳什麽板凳？”英語老師脾氣一向溫和，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早讀非要讓人站起來背單詞背課文，同學們苦不堪言。
“還有你，一日之計在于晨行不行？早上沒吃飽飯？”
縱然是尖子班，男生們主要還是靠數理化提分，英語經常是短板。
免不了被英語老師又訓又罵。
陶姜靠着牆，目光空洞地看着桌子。
也沒在看單詞。
禹南知道她昨晚熬夜了所以沒睡好。
給她遞了一杯茶。
“我有點困……”陶姜站不住了，坐了下來，“我睡會。”
完全沒有害怕老師過來的意思。
禹南站在那裏，不自覺就幫陶姜盯着老師了。
“後面的——”
但還是被發現了。
禹南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老師聲音小點。
英語老師氣不打一處來，教了這麽多年書，還沒見過哪個學生這麽大膽。
“老師，她昨晚沒睡好”，禹南輕聲說道，“下課我會督促她的。”
英語老師反問：“你能保證她下一次就能考好？連續考第一怎麽了？就這麽嚣張？我還真就不信這麽一個混社會的人，成績好能有什麽了不起了？指不定以前那些第一都是怎麽哪來的呢？”
聲音很高，其他同學都不敢出聲了。看見陶姜動了動，禹南眼神淡漠下來。
“您再說一遍？”
陶姜醒了，看見教室裏一片安靜。
向右看去。
禹南不在旁邊。
怎麽回事？早讀不都是很吵鬧嗎？為什麽這麽安靜，而且禹南這種好學生怎麽會不在？
她起身，走到林靜跟前，“禹南去哪兒了？”
雖然只是很簡單地問個事，但硬是把林靜吓到了，林靜喏喏：“剛……剛被英語老師叫去辦公室了——”
陶姜不知所以然：“？”
禹南又不是課代表，去辦公室幹什麽？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林靜顫着聲音說道：“就是剛才，你……你睡覺……被老師發現了……”
陶姜皺眉，這也沒多大事啊，而且怎麽和禹南纏上關系了？
“所以呢？”陶姜接着問。
“然後……然後禹南跟老師……吵起來了……”
陶姜：“……”不是吧？不至于吧？
她趕忙跑出教室，去辦公室找禹南。
就這麽一件小事，禹南為什麽要幫她頂嘴呢？
她走到門口，就聽見禹南那嘲諷又要強的聲音。
“老師，如果只是為了宣洩情緒，您大可不必教我們尖子班，左轉D班，可以讓您宣洩個夠。”
D班：重高最差的一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