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梅霁道:“我的病壓抑數日,本就積存得厲害,今日冷不丁見到你,便一下子爆發出來。方才雖略有緩解,但你也知道,我這病一到夜裏,便越容易發作,為了以防萬一,成素還是與我睡一起比較好。”
“哦哦,好的師父。”
傅绫面上作燒,不禁暗罵自己想多了。
師父他這樣光風霁月的君子,又怎會占她便宜?
兩人在洞口賞月觀星,見外面起了風,才回洞內去。
傅绫此時才發現火堆不遠處有一張石床,上面鋪着張竹席,設有竹枕,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她不禁問:“師父,你晚上睡覺不蓋被子嗎?”
梅霁道:“我不畏寒,尤其是得了怪病之後,身子總是很熱,绫兒若是怕冷,晚間可将火燒得旺一些。”
傅绫搖頭道:“還是不了,那樣洞內煙氣太大,嗆得慌。”
梅霁頓了頓,“那就……依偎在我身上?”
傅绫耳根微紅,“師父,我睡相不好,若是哪裏冒犯到您,您可千萬別生氣。”
梅霁笑了笑:“不礙事,我睡覺很沉,你不必擔心。”
聽聞這話,傅绫心下微松,倦意襲來,便脫去鞋襪躺在石床裏側。這床似是天然形成,約莫兩人寬,隔了層竹席也不覺得硌得慌。
梅霁也寬衣上床,躺在了傅绫身側。
兩人緊挨着,呼吸相聞,手臂相觸,一時間都沒有說話,四周寂靜非常,只聽得木柴燃燒的噼啪聲。
這聲音極為催眠,傅绫只聽了一會兒便覺眼皮發沉,不知不覺便靠向師父懷裏,手足并上,如抱一個大引枕般,将梅霁抱了個滿懷,口中還低聲唔哝着什麽,聽不分明。
梅霁:“……”
他向來睡得極淺,一絲風吹草動便會驚醒。
如今被心愛的女子緊抱着,少女馨香甜軟的氣息萦繞鼻息,他一直拼命壓抑着的燥熱,便失控般在體內瘋狂游走。
眼前陣陣發暗,梅霁竭力調整氣息,好容易将那股欲念壓制下去,驀地身子一僵,垂眼望去——
卻見傅绫纖細嬌小的赤足,竟搭在了他……
梅霁目光凝在那處雪白肌膚上,昏暗火光下,那玉足十分白皙細膩,腳趾圓潤可愛,泛着粉色貝澤。
他不自禁地舔了舔唇,整個人仿佛被魇住般,微微起身,輕輕撫住了少女的腳。
見傅绫睡得香甜,梅霁心裏的欲念愈發叫嚣,他修長的手指攏起,摩挲着那片細白肌膚,之後某下力道重了些,他悶哼出聲,黑眸中卻綻出異樣的光彩。
……
傅绫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忽地聽到一陣沉重的喘息聲,她茫然睜開眼,見到的便是師父側躺着,俊臉薄紅,正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師父?”
她清醒過來,這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
垂眸下看,見自己的腳被師父握在手中,腳底似是濕漉漉的,登時反應過來,臉頰染上一層緋色,昂起小臉湊到梅霁面前,小聲問:“師父又難受了嗎?”
想是十分難忍了,若不然也不會借用她的腳……
梅霁滿臉歉色,“對不住绫兒,是我冒犯了你。”
傅绫直搖頭,“師父別再說這樣的話,你也是病了情非得已,現下好些了麽?”
梅霁起身解衣,用自己的裏衣為她輕輕擦拭,低聲道:“好一些,不過還是難以入眠。”
傅绫此時已然不怎麽困倦,出主意道:“要不我再親一親師父?”
話方出口,她便有些後悔,倒不是不想親師父,只是一想到每每與師父親吻時,她的身子便變得很奇怪,使得她又怕又想。
梅霁将污衣丢在地上,赤着上身跪坐在傅绫身旁,定定地看了她須臾,忽地一擡手,将篝火熄滅大半,霎時間洞內暗了下來,只隐約能看清人影。
“師父?”
“绫兒別怕,我是想處在黑暗中,你我都能放松些。”
說罷,梅霁将傅绫抱伏在身上,捧住她的臉吻了下來。
四周看不真切,傅绫也不必擔心被師父看到她發紅的臉,心身放松之下,不由得便更加投入享受。
雖只是唇舌糾纏,卻讓人心跳加速身子發軟,這種感覺太過奇妙,傅绫本就行事不拘,追求享樂,此事既能為師父治病,又叫她極為舒适,是再好沒有的了。
因此她比前幾回更加大膽,主動攀住師父的脖頸,小舌靈活地游走勾纏,聽得師父的氣息愈發急促沉重,她心口直跳之餘,竟也體會到一種別樣的快樂。
——她可以操縱師父的情緒與反應。
見師父一點點因為她而失控,傅绫竟比得到無數金銀珠寶還開心。
親了半晌,傅绫只覺唇瓣似乎都被吮得發腫,師父仍沒有要松開她的意思,她有些支撐不住,軟臀不期然又抵在了劍柄之上。
她又不是傻的,此時已懵然懂了幾分,隐約知道這物與女子受孕大大有關。
因此日間磨蹭此物雖萬分舒爽,但此時她卻存了幾分戒心,饒是腰肢軟綿無力,也不敢再坐下去。
梅霁似是覺察到她心中所想,輕輕咬了下她的耳垂,啞聲道:“绫兒別怕,隔着衣衫,不會有事的。”
“當真?師父可不許騙我。”
一開口,傅绫便被自己吓了一跳,自己怎麽會發出如此軟綿發顫的嬌柔聲音?
梅霁吻去她鬓邊的汗珠,“我不會騙你。”
他雖無恥,卻也不會做出傷害傅绫身子的事。
明日天一亮,他便準備去傅府告罪、提親。
若太守夫婦應允那他便與傅绫結為夫妻,若是被拒,哪怕名譽掃地,被萬千人唾罵,他也要跟在傅绫身邊。
就算是日後她嫁與了旁人,陸承也好,他人也罷,他即便做個見不得人的外室,也要與傅绫在一起。
梅霁眸中氤氲着暗光,這一剎那間腦海中竟閃過如此多念頭。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對傅绫的愛戀癡迷,已然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
“唔……”傅绫再也支撐不住,徹底放松了身子。
她面色緋紅,杏眸泛着水霧,仗着夜色方敢去看師父的臉。
只隐約能看見他線條明晰的下颌,那張俊美攝人的面容隐沒在黑暗之中,倒叫人沒那麽心裏發慌。
傅绫悶聲低吟,又立時咬住唇瓣。
唇卻忽地被一片柔軟輕舔,師父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不必強忍。”
黑暗給了人放縱的膽量。
傅绫攀住師父的肩,再次吻上了他的唇。
洞內氣息聲交錯,到後來,兩人皆心身劇顫。
傅绫只覺無數焰火在頭腦中炸開,她眼角不受控地流下淚來,伏在師父胸膛上劇烈喘息。
過了好久,梅霁方低聲開口:“绫兒喜歡麽?”
傅绫面色一紅,點了點頭,想起師父或許看不見,小聲道:“喜歡。”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梅霁為她擦拭額汗,将她擁入懷中,在傅绫沉沉欲睡時,她似乎聽到師父說了句“到你家提親”之類的話。
她頭腦昏沉,不及細想便墜入夢鄉。
翌日,傅绫是被一陣鳥鳴聲吵醒的,一睜眼便看到滿眼明亮,外面已然太陽高懸,師父卻不在洞裏。
她起身穿衣,冷不丁想起昨夜之事,登時臉上作燒。
果然還是黑夜中人比較膽大放肆,若是白日裏,她怎麽也不敢在師父身上那樣胡來……
正胡思亂想間,梅霁走了進來,他采了些野果打了些水,兩人随便吃了些,梅霁便說要回城中去。
“绫兒,雖很唐突,但你為了幫我治病,犧牲良多,我不是那般不負責任的無恥之徒,今日我便準備禮物,去太守府登門提親。”
傅绫愣住:“啊?”
她指了指自己,“師父說,要與我成親?”
梅霁颔首,“近些日子,绫兒為我所做的,早已超出師徒關系,我不能不對你負責。”
傅绫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為師父治病是我心甘情願的,并不曾想過要、要什麽報酬,更不必師父您、您娶我。”
梅霁凝着她,“绫兒不喜歡我?”
“呃……”傅绫面露猶豫,“也不能說不喜歡,只是,只是此事太過突然,況且我與陸承已有婚約,師父若是冒然去提親……豈不叫我爹娘為難?”
梅霁點了點頭,“是我考慮不周了,依绫兒的意思,我該怎麽做?”
“嗯?”傅绫想了想,“依我之見,不如就先保持現狀,我照樣為師父治病,其他的一概不管。”
“可是此事若傳揚出去,于你的名節聲譽大大有損……”
“此事只有你我知道,你不說我不說,旁人又怎麽會知道呢?”
梅霁靜默須臾,只得暫且按下提親的念頭。
他之所以急着想提親,也無非是想将自己與傅绫綁在一塊兒,以免她被別的男子搶走。
少女心性未定,對情愛尚未開竅,之所以喜歡與自己親昵,也不過是因為貪圖新鮮享樂,可若是以後也有旁人這般欺騙于她,她豈不是也會跟旁人走?
梅霁心焦如焚,卻又無法将一切對傅绫言明,只好佯作無事,與她略作收拾,一道回了太清觀。
甫回到觀中,便被老師父叫了去。
“師父是說,叫我明日帶兩名弟子去江州參加三清盛會?”
老師父颔首:“正是,前陣子我便收到帖子,也曾與你提過,只不過當時為時尚早,便未叫你拟定人選,誰成想你前幾日離觀,是以才倉促了些。”
梅霁再次告罪,道:“師父認為弟子該帶誰前往?”
老師父撫須笑道:“你自己決定便好。”
梅霁沉吟片刻,“弟子知道了。”
當成禮得知自己被師父選中,要一同前往江州時,歡喜得直原地蹦了起來。
他素日裏十分老成,只偶爾才會流露出十歲孩童的性子,三位師兄見狀都忍不住笑了。
對于外出參會這種事,他們三人并不熱衷,舟車勞頓不說,到了地方還要與其他道友笑臉相對,不能失了禮數,淨身沐浴念經吟唱,好沒意思,哪裏有在自家觀裏舒适自在?
也只有成禮這種小孩兒,與五師妹那種小姑娘才會感興趣。
當晚,梅霁房中。
傅绫紅着臉依偎在師父懷中,眸光流轉,唇色潋滟,容顏嬌媚至極。
她待喘息稍勻,方問:“師父之所以叫我一道去江州,可是怕路途中怪病發作?”
“嗯。”
傅绫狡黠笑道:“那怎麽不叫其他師兄,反倒是年紀最小的四師兄?”
梅霁俊臉微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他年紀小,什麽都不懂。”
傅绫瞬間明白,不禁也紅了耳根。
此去江州約莫有十天路程,一想到路上要背着四師兄偷偷與師父治病,她便忍不住心口直跳。
明明是做善事
,卻仿佛是小姐私會俊書生一般。
傅绫立時止住念頭,她不過是幫師父治病罷了,怎麽會如此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