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對不起對不起, 我剛剛走神了。”

鹿鳴連忙就要用餐巾紙給季明森擦拭幹淨。

季明森倒也不躲,就定定地在原地不動任由他擦,可是白色的襯衫染上了燒烤的油漬, 又怎麽能是簡簡單單用餐巾紙就能擦幹淨的。

結果顯而易見。

非但沒擦幹淨, 反而将油漬擦得更擴大了幾分。

潔白的襯衫上沾染了一大片油漬,看上去難看極了,尤其和這樣美輪美奂的景色不怎麽搭調。

鹿鳴在清潔這方面有輕微的潔癖和強迫症,就更覺得看着難受。

“小森, 把襯衫脫掉吧。”

“哦?可是這裏沒有更換的衣服,難道要我光着上身?我倒是無所謂, 但哥哥你……”

季明森挑眉看着鹿鳴, 眼神裏跳動着某種不知名的期待。

鹿鳴卻沒接茬,正經道:“車裏不是還有西裝外套嗎?”

季明森:“……”

鹿鳴自顧自站起身來, 拿了季明森放在飯桌上的車鑰匙,徑直走了過去。就兩三步的距離,倒也不遠,鹿鳴很快拿了外套出來。

當然,沒拿自己的。

鹿鳴本來是想拿自己的,因為自己這套是深色,更耐髒一些。

小森這個顯眼包今天穿的則是白色, 稍稍落落灰都很明顯。

可兩件衣服都拿到手裏一比較就會發現,季明森如今的外套要比鹿鳴的尺碼大多了,只是肩膀部分就差了足足兩指寬的距離, 這麽小的衣服, 他一定穿不上。

只好把白色的西裝外套勉強拿過來穿上。

接下來注意點就是。

可鹿鳴卻沒想到的是, 小森如此不見外。

也許是四下無人的緣故吧。

他接過西裝外套, 很自然而然地将身上的白襯衫當着鹿鳴的面脫了下來。

于是他精壯結實的身體就這樣猝不及防毫無保留地展露在鹿鳴眼前。

鹿鳴不得不承認, 他看愣了一秒。

小森的身材真的……有些太完美了。

不可能會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身材的,明明穿上襯衫西裝的時候雖然挺拔卻不顯得壯實,可一脫掉衣服,每一塊肌肉的線條卻又是那樣完美。

除了方才他一直給自己顯擺的胸肌。

腹肌也尤其明顯。

小森的腹肌竟然是那種鹿鳴在漫畫裏才會看到的八塊巧克力腹肌。

鹿鳴曾聽人說,這種腹肌不是說你想練就能練出來的,有人的先天條件不好,就算後天再怎麽練習,腹肌的形狀也不會如此完美。

可小森他完全就是上天的寵兒吧。

造物主為什麽如此偏心。

給了他聰明絕頂的頭腦還不夠,還賜予了他這樣完美的身材和臉蛋。

若說唯一美中不足的話。

可能就是小森的皮膚有些過白皙了,分明小時候還很黑來着。

只是……鹿鳴不解的是。

為什麽剛剛為止都過去兩分鐘了,季明森還沒穿上外套?

“小森,是外套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哥哥。”

“那你怎麽不穿上?”

“哦,本來是想穿上的,可是我看哥哥你一直盯着我身體看,看上去很喜歡的樣子。”

“……”

鹿鳴臉登時黑了:“瞎說什麽!”

說着他忽地将頭扭了過去,将視線轉移到此刻平靜的海面上,表示自己根本不感興趣。

可不知為何,臉皮卻不自覺微微發燙起來,心跳的頻率似乎也在加快。砰通,砰通……鹿鳴默默數着自己的心跳聲,心想,接二連三地心跳加速,自己這是怎麽了?

他不是小年輕,自然明白這種身體異常的反應代表着什麽。

可是,季明森是他的弟弟啊。

他怎麽可以這麽禽/獸,對自己弟弟動心?

而且還是對自己那麽好的弟弟。

等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一樣。

說實話別說小森原諒不原諒自己。

鹿鳴都沒辦法原諒自己。

好在那種異樣的感覺很快就随着清涼的山風消失不見。

鹿鳴再度扭過頭來的時候,心情已經平複不少,季明森也穿好了衣服。

雖說只穿了件西裝外套的緣故,紐扣的位置很靠下,肌肉的線條仍然若隐若現。

但顯然比剛剛不穿衣服好多了。

鹿鳴也很快調整好心情,安慰自己欣賞美好的身材是人之常情,這才把注意力全神貫注投入到了烤肉上,不一會兒就将金助理準備好的食材烤了個七七八八。

……

兩人是邊吃邊烤。

也是自然,食材消耗完,肚子也飽了。

吃完午飯後差不多時間快三點,太陽正是強烈,鹿鳴被曬得昏昏欲睡。本想強撐着收拾好臺面再休息,但季明森一把把他推進了帳篷裏。

“哥哥,睡吧,我來收拾。”

他不容拒絕地說。

鹿鳴拗不過他,再加上也的确是困得很,躺在帳篷裏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是踏實,舒服極了。

鹿鳴連夢都沒做。

只是清醒的卻很突然。

耳畔傳來些微人聲,聲線壓得很低,但鹿鳴耳朵很敏銳,再加上身體已經休息夠了,便幹脆起了身。

但他才剛轉身掀開帳篷。

從帳篷的縫隙中卻隐約見到兩個人影。

一個高大挺拔的,自然是小森。

至于另一個看身形,是金助理。

而掀開帳篷以後兩人說話的聲音便清晰起來,鹿鳴不想聽的,但聲音不自覺鑽進耳朵。

“以後這種小事別拿來煩我。”

“是,季總,不過……”

“沒有不過,發給你薪水不是想聽你說不過的。”

“好的季總,我明白了,這件事我自己會去酌情處理。”

“下不為例,你可以走了。”

金助理身體似乎是瑟縮了番,緊接着又低聲交代了些什麽,便很快退下了。

而季明森則在原地沒動。

他帶着眼鏡,一手拿着筆在pad上寫寫畫畫着什麽,另一只手則在快速地翻閱着文件,應該是在處理工作。

因為是背對着鹿鳴的緣故。

鹿鳴并不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可莫名地,鹿鳴覺得這樣的小森很是陌生,陌生到簡直像是另外一個人的程度。尤其是他忽然意識到,方才季明森在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金助理,但那股強大的氣勢卻已經讓金助理差不多汗流浃背了。

鹿鳴一時心情複雜。

畢竟在鹿鳴眼裏。

季明森雖然長着一張生人勿進的漂亮臉蛋,可實際上是非常溫柔的。

他很體貼,會提醒鹿鳴剛泡好的咖啡燙嘴,要過一會兒喝;他也很細心,無論鹿鳴有任何需求,他仿佛都能第一時間提前發現。

有時候他還很孩子氣,像當年的小森一樣會扯着他袖子撒嬌,訴苦。

所以偶爾鹿鳴會覺得,小森的性格和脾氣會不會太好了?

甚至會擔心這樣的他在職場上該怎樣生存。

然而方才那一幕卻叫鹿鳴意識到,自己錯的離譜。能夠出任華譽總裁的男人,怎麽可能性格溫和?

所以那些擔心,緊張。

那些照顧,提醒。

會不會在小森的眼裏看來非常幼稚?

意識到這一點後,鹿鳴何止是心情複雜,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人是多面的,他一直都知道。

可人的每一面會差異如此之大嗎?

真的會有人在“天使”與“魔鬼”之間來回切換自如嗎?

那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實的呢?

至少在鹿鳴過去的人生經歷中,他從沒遇到過像季明森這樣的情況。鹿鳴當然不會因此而和小森生疏,只是這件偶然發生的小事卻提醒了鹿鳴:

小森确确實實已經長大了。

他不能一直用從前的目光去看待他。

不過這件事只能算一個意外的小插曲,甚至連個問題都算不上。鹿鳴很快就把它抛到了腦後,專注地享受這一天的放松和度假。

睡醒以後,那天下午季明森又和鹿鳴在香積海看了落日。

這裏的落日景觀尤其壯闊,不輸某些真正的海邊。

金色的水面波光粼粼,細碎而幹淨的沙子在餘晖的映射下,仿佛一顆顆鑽石在閃耀。鹿鳴盤腿坐在沙灘上對着這幅場景拍了許多照片留念,一直到手機沒電,這才戀戀不舍和季明森踏上歸程。

回去的路卻不算怎麽順利。

因為正好趕上晚高峰了,路上很堵。

一堵車鹿鳴就有些暈車,所以整個歸程他沒怎麽說話聊天,回去以後惦記着喂過團團便倒頭就睡了。

隐隐約約中似乎感覺到小森摸他的額頭。

因為季明森手指溫度偏涼的緣故,鹿鳴清醒了片刻。

“哥哥,還難受嗎?要不要去醫院?”

季明森低聲問他。

“好多了,就是有點暈車而已,睡一覺就能好。”鹿鳴口齒不清,模模糊糊地道。

“要不吃點兒暈車藥?”

“不了。”

鹿鳴還是搖搖頭,他始終是有點傳統的性格,覺得是藥三分毒。只是暈車而已,都回家躺着了,沒必要再吃藥。

季明森卻很固執:“可能還有點中暑,今天一直在戶外太熱了。喝點藿香正氣水再睡好不好?”

鹿鳴用遲鈍的腦袋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于是沒多久,季明森從藥箱裏拿了藿香正氣水過來,打開口子,小心翼翼遞到他的唇邊。

藿香正氣水的味道其實并不怎麽好聞。

畢竟是中藥。

但也許是鹿鳴這會兒身體難受,喝下去一小管兒後反而覺得喉嚨清涼,整個人舒服不少。

“我好多了,小森你不用擔心我,快去睡吧。”

鹿鳴說。

季明森給他蓋上被子,卻說:“你先睡,我稍後就去。”

鹿鳴忘了後來自己說了什麽,因為實在是頭暈困得厲害,可能沒說什麽就又睡着了。只是清早起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床側多了兩個毛茸茸的腦袋。

一個自然是團團的。

每次起床團團都在,只要鹿鳴稍微有點兒動靜,小耳朵就一下子豎了起來要湊過來撒嬌貼貼。

另一個卻是季明森的。

他在睡覺。

鹿鳴其實很少見到季明森睡覺的模樣,因為這個男人精力實在是可怕的厲害,一天只需要五個小時睡眠。

可今天,也不知道昨晚他在床邊陪自己了多久。

竟然已經七點鐘了還沒醒。

鹿鳴很怕打擾到他,可是他趴在床邊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憐了,尤其他的身材又高大腿又長,窩在角落裏這麽長時間難道不覺得憋屈嗎?

但這傻孩子就是不走,硬是生生照看了他一晚上。

鹿鳴登時心軟地一塌糊塗。

他沒叫醒季明森,盡量小心又努力地将人換到了床上睡,又替他脫掉了鞋,讓他能睡得舒服點。

也許是季明森實在是太累。

竟然沒醒。

而做完這一切後鹿鳴蹑手蹑腳拿了手機,再順手将團團抱了出去,這才關上了卧室門給金助理發微信。

鹿鳴的本意是告訴金助理一聲。

季明森昨晚累壞了,今天早上肯定是要休息不能上班。

要金助理別太擔心。

結果金助理半夜其實就已經收到季明森消息了。

在消息裏,季明森不僅安排好了這天早晨公司的相關事宜,而且還給金助理安排了一個事兒——

送鹿鳴去學校。

是的,今天便是鹿鳴報名的編劇班開課的日子了。

鹿鳴有些驚訝。

他是和小森說過這件事不假,但只說過一次,也沒有說得很仔細,結果小森竟然一直還記得。

編劇班是九點鐘開課。

而這裏距離X大約莫有四十分鐘車程。

鹿鳴原本是打算打車去的,可沒想到這個點兒金助理就已經和司機在小區車庫裏待命了。

“鹿先生不着急,洗漱完吃過早餐再下來吧。”

金助理給鹿鳴發微信道。

但一想到車這會兒已經在車庫裏待命,鹿鳴怎麽能不急?

于是匆匆忙忙刷牙洗臉。

又快速給團團續上水和糧,鹿鳴便打算出門了。

但饒是這麽着急,鹿鳴臨走之前還是不忘在廚房電飯煲裏預約上一鍋紅棗銀耳小米粥。

小米粥養胃,紅棗銀耳滋補。

等季明森睡醒剛好粥也熬好了。

鹿鳴給他留下了紙條,這才出了門。

……

“怎麽換車了?”

車庫裏昨晚停着的分明是那輛裝滿玫瑰花的賓利來着。

可一晚上的功夫,又換成了輛幻影。

“車拿去清洗了。”金助理簡單地回答,又從前排遞給鹿鳴一張暈車貼:“這個您帶上,貼在脖子後面有預防暈車的效果。”

鹿鳴接過暈車貼,心裏泛起陣陣感動。

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小森實在是太細心了。

從小到大,鹿鳴幾乎從未被這麽悉心的照顧過,也是第一次有人竟然這麽将他的點點滴滴細節都放在心裏。

鹿鳴的身體其實一直都還算好,很少生病。

但他一直都覺得,也許是自己身體太懂事,知道自己生病了會沒人照顧的緣故。

曾經他是以為溫朝聞會照顧的。

因為那時候車禍住院。

欠了大筆賭債的母親不敢露面,打過幾通電話後就杳無音訊,父親更是對此毫不知情。

鹿鳴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幾乎絕望到透頂。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可能落下終生的殘疾以後。

他那時也不過19歲,哪怕再怎麽堅強,肯定也是希望能夠在自己受傷的時候,能夠有一雙肩膀能夠依靠着。

而溫朝聞就在這時出現。

鹿鳴其實知道,他出現因為他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的溫柔和體貼中也許約莫有五分都是擔心鹿鳴上網亂說話毀了他前程。

可日複一日的溫柔與體貼,鹿鳴還是逐漸淪陷了。

後來鹿鳴其實偷偷查過自己的整個症狀,他曾經懷疑自己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那是一種在特殊的環境下,受害者會對加害者産生感情的特殊感情。

但後來他又去回想這件事。

他覺得,自己并不是斯德哥爾摩。

他只是太缺愛罷了。

從小沒有太感受過愛意,所以哪怕別人分給他一丁點的好與關心,他就恨不得用百分之百的好去回報。

可是溫朝聞給了他那麽一丁點。

小森卻給了他百分百。

一丁點的好可以用百分之百去回報,那百分之百呢?百分之百用什麽來回報?

鹿鳴曾經以為自己和他協議結婚足夠報答這份恩情。

如今想來卻不夠,遠遠不夠。

一路上鹿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對于要去進修班第一次上課的緊張感和期待感卻被沖淡了不少。

一直到車緩緩停在X大門口,看着學校門口往來穿梭的學生們,鹿鳴才恍然回過神來。

“到了鹿先生,要我送您進去嗎?”

金助理說。

“不不不用。”

鹿鳴連聲拒絕,說:“已經很麻煩你們了,去工作吧,我知道路。”

“好,那再見,下課後季總說他應該能來接您,麻煩您注意一下手機。”

“好的我知道了,再見——”

鹿鳴下了車,朝金助理揮揮手,目送車子開遠以後,方轉身去了學校門口一間文具店。

原本筆記本還有簽字筆是已經買好了的。

可他今天出門的匆忙,又怕吵醒季明森,所以沒能把準備好的紙筆帶上。但倒也不打緊,因為鹿鳴知道,學校門口肯定是有文具店的,去了再買就是。

他也沒苛待自己。

和貧窮的童年上學經歷截然相反,這一次他大手一揮,買了一本一看就非常精致昂貴的活頁硬殼筆記本,又買了兩根簽字筆和一支劃重點的熒光筆。

最後,還買了個小布袋子将這些東西通通裝好。

如此購物結束以後,那種久違的要去上學的緊張感便撲面而來了。鹿鳴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每次去上學都緊張,尤其緊張考試,換新老師新班級。

而這種緊張感一直維系到他找到進修班的教室。

懷着無比緊張和期待的心情走進教室以後。

鹿鳴卻很快發現,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樣。

教室裏亂糟糟的就不說了,一共就可以容納五十多人的小教室,竟然沒坐滿,有一半的空隙。

鹿鳴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了。

這裏難道不是他報名的進修班,而是某年級的思修課?

但定睛一看,教室裏坐着的學生們年齡各異,穿着打扮也各異。如果是大學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差異。

而且教室門上就張貼着白紙黑字的告示,的确是編劇協會進修班不假。

鹿鳴确認無誤後,走了進去。

進門以後也是自然,沒什麽人注意到他,大家都在三三兩兩聊天。鹿鳴在這裏誰都不認識,再加上有些社恐,便不自覺想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坐下。

他到的其實已經有些晚了。

買文具耗費了些時間,找教室也是。

但幸好的是。

這進修課竟然也跟大學課堂差不多。

後排人滿為患,前兩排空蕩蕩沒人坐。

鹿鳴找到一個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坐下,很滿意這裏的位置和視線,而且也正好遠離熱鬧的人群。

但剛才坐下沒多久,就又有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也選擇了這裏,正好坐在他身邊。

“嗨,你也是來上進修課的嗎?”

小夥子朝鹿鳴熱情地揮手打招呼。

“嗯。”

鹿鳴遲疑地點點頭,有些不适應別人對自己這麽熱情。

這小夥子卻像是天生的社牛,自顧自就打開了話匣子:“我是X大學生,叫于飛,業餘編劇愛好者,電影十級專業鑒賞家,你呢?”

“我叫鹿鳴,也是……嗯,業餘愛好者。”

鹿鳴說。

于飛說話很直接,也很自來熟:“我一看就知道你也是業餘,你看班裏這些老油條哪有像你這樣的,直接坐在第二排。”

“我是覺得額,第二排聽課更清晰一些也能和老師更多交流。”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誰來進修班是聽課的啊?”

“嗯?為什麽?”

鹿鳴茫然地眨了眨眼,有些困惑。

于飛見他是真不懂,也是真業餘,就耐心地和他科普:“因為這些進修課宣傳的高大上,什麽大編劇親授寫作技巧什麽的,其實都是放屁。大部分人來這裏混個履歷罷了,而且你看到了沒,喏——”

于飛朝身後的方向努努嘴:“大家都是來社交拓展人脈的。”

鹿鳴:“……”

于飛說的第二條他其實也知道,文文曾經說過,這種進修班可以幫助新入行的編劇快速擴展人脈。

但鹿鳴一直以為擴展人脈只是次要。

上課聽講才是主要,結果卻本末倒置了嗎?

“那還會有老師來講課嗎?”

鹿鳴緊張地問。

于飛瞥了一眼鹿鳴放在桌上的筆記本和簽字筆,露出個無奈的笑容:“會,不過你做好準備,肯定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鹿鳴懂了。

他雖然确實也缺乏社會經驗,有些過于率直。

但他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于飛這麽說,等于就是隐晦地告訴他,他所一直期待着的進修班不過是一場高校和編劇協會聯手搭建的騙局罷了。

也許不到騙局的程度。

因為它是有用的。

只是用處顯然和鹿鳴所期待的大相徑庭。

本着想來學習增長見識的鹿鳴可能要失望了,而最讓他失望的其實是,連這個進修班都無法滿足他的需求,他還能去哪裏呢?

難道要去影視城當跟組編劇。

從打雜做起?

鹿鳴一時腦海中冒出不少想法,但又一一否決。

但不管怎樣今天都來了,課肯定是要上完的。而且鹿鳴承認自己心裏其實還抱有一絲期望,那就是也許這個進修班和于飛嘴裏那種進修班不一樣。

當然,如果真的如于飛所說。

課程水分很大的話,鹿鳴就也許要考慮退課了。

他不知道這種地方能不能退課,只是對鹿鳴來說,他并不怎麽喜歡浪費時間。假如這個進修班真的對提高自己寫作水平毫無幫助,鹿鳴是一定不會繼續來上課的。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很快到了規定的上課時間。

鈴聲響起,鹿鳴自覺就停下了和于飛的閑聊,正襟危坐起來。

于飛看他這幅模樣覺得好笑,倒也不是出于惡意,就是單純覺得鹿鳴也太重視這回事兒了。

明明現在就連正兒八經地大學生上課都不會坐這麽直,鹿鳴上一個這樣形式的進修班卻這麽認真。

他多大了,看上去似乎有二十出頭,不會是長得顯老,真實年齡才十八吧?

于是勸他:“別這麽累,待會兒老師進來你就知道了。保證不是宣傳名單上的那幾個,保證也只是念念PPT。”

鹿鳴卻紋絲不動,固執地搖搖頭:

“我再等等。”

于飛苦勸無果,便也随他去,自己則懶洋洋拿了本書出來打算摸摸魚。

但于飛萬萬沒想到的是。

門被推開,今天授課的編劇老師走了進來。

的确不是宣傳名單上那幾位……可是,見了鬼了,咖位竟然比宣傳名單上的編劇更大好幾倍是怎麽回事?

作者有話說:

回家後鹿鹿開心地和小森分享了這件喜事

森森表示:都是哥哥運氣特別好的緣故

鹿鹿不解:為什麽每次運氣好的都是我?

森森:可能,因為哥哥比較可愛吧~

感謝在2023-06-05 20:30:04~2023-06-06 20:32: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WH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