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花鳥院鳶聽見外面的動靜從窗口朝外看去,但是只看到了車和下來的人,只有幾盞昏黃的燈光照亮讓她看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了,只能從聲音判斷出出事了。
在自己房間等了會兒,外面的動靜好不容易停下了,花鳥院鳶想或許夏栀回來了去找她卻在打開門的時候聽見了此起彼伏的腳步聲以及說話聲,她打開門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抱着被血浸染的夏栀,而夏栀在男子的懷裏閉着眼,花鳥院鳶被吓得說不出話。當對面的房間關上門不再有人出入時花鳥院鳶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她現在到底是在哪裏?!
夏栀離開前讓她不要亂跑呆在自己房間裏的話再次響起,她僵硬着關上門,只覺得渾身發冷。冷靜下來想到剛才夏栀身上都是血的樣子想去看看情況但是又怕添亂。
咚咚咚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讓花鳥院鳶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心直接就提了起來,甚至有些不敢呼吸。
“花鳥院小姐,我是跡部家的執事,弗朗西斯。”
聽到敲門的人這麽說花鳥院鳶提起的心一下子放下了,趕忙打開了門,“弗朗西斯。”
打開門時,弗朗西斯正擡起手擦掉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到的血跡,花鳥院鳶看着他的白手套沾着血放了下去,表情和平時一樣帶着溫柔的笑卻讓她覺得有些寒意,“白井桑怎麽樣了?”
“小姐沒事,請您不用擔心。明早八點我會送您回去,請您做好準備。”
花鳥院鳶看着弗朗西斯說完關上門,看着門板在自己面前關上的時候花鳥院鳶心裏的驚慌越來越多,她坐在床上沒辦法入睡,閉上眼她就看到了弗朗西斯懷裏滿身是血的夏栀。在床上枯坐了一夜,時間的流逝變得異常緩慢,一分一秒都仿佛是煎熬。當早晨到來,深沉的夜色漸漸泛白,花鳥院鳶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早晨七點的時候弗朗西斯送來了早餐,八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帶她上了屋頂的平臺上,一架直升飛機來了。
在弗朗西斯的陪同下花鳥院鳶上了飛機前往她最初的目的地佛羅倫薩。她對弗朗西斯并不熟悉,但是在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跡部家見過幾次的弗朗西斯反而成了最熟悉的人。弗朗西斯看着花鳥院鳶眼下陰影便知道花鳥院鳶大概一晚沒睡,并且心情緊張。
下了直升機後,弗朗西斯帶着花鳥院鳶到了酒店門口,看着背對自己的花鳥院鳶,他目光微沉,“一忘皆空。”
穩穩的接住了花鳥院鳶,将她送到了酒店大廳的椅子上,在之前和跡部景吾約定的時間時看到跡部景吾将睡在酒店大廳椅子上的花鳥院鳶帶走了。弗朗西斯掏出懷表看看上面的時間,“小姐該醒了。”
當弗朗西斯坐着直升飛機回去走近夏栀房間的時候,躺在床上沉睡的夏栀眼皮動了動,然後睜開了眼,眼中還帶着迷離,“小姐早。”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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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喝些藥劑嗎?”
“難喝,不要。”肩膀上的疼痛在麻藥效果消失後時時刻刻提醒着夏栀昨晚發生的事情,“要是能和血族之類的一樣能快速修複傷口就好了。”
“小姐,我想說句話。”
“說。”弗朗西斯把夏栀扶起來,身後墊上了枕頭讓夏栀舒服的靠在上面,“其實您将那些力量都融合了應該可以加快您的愈合速度。”
“噢。”夏栀木着臉,她還是想要血族那種種族優勢,融合力量多麻煩啊,還很累啊。
“去找一個合适的布魯諾,五年後他将是新任BOSS。”
五年是布魯諾現任首領和她約定的時間,五年後差不多是她考大學的時候,考取意大利學校之後進行各方面的學習然後正式成為首領,但是如果在時間範圍內能教導出一個合格的首領那麽她就可以不用當布魯諾十代目。比起一個外人來接手家族,同姓的新首領會更容易被接受。
“是,小姐。”
在讓夏栀吃完早飯,檢查過傷口之後弗朗西斯就離開了。他需要找一個年輕的布魯諾來教導,至于資質……總有辦法的。在将布魯諾家族的所有家庭成員排除後弗朗西斯選中了那個在屋頂上曬太陽的少年。布魯諾家族中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少年。
一個不想當Mafia的少年。
當弗朗西斯再回到房間裏的時候他感覺到夏栀雖然是睡着了,但是身體周圍卻有一股力量包圍着她讓他無法靠近只能站在門口,再往前一步都無法邁開。如此強大混雜的力量卻沒有相互厮殺而是和平共處,簡直讓人期待這些力量融合之後的感覺了。
弗朗西斯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往前丢去,一瞬間,手套被粉碎成末。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大了起來,果然小姐是最好的。
小姐和普通女生是不一樣的,和普通人類是不一樣的。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小姐的時候,小姐還是個孩子,在那種吵着鬧着被大人縱容、被粉色、點心、美好包圍的年齡。原本應該極為熱鬧的莊園裏卻血流成河,他低頭看着站在血污中的淺藍色小蘿莉,周圍死了一片,但是小蘿莉卻毫發無損。雖然她的身上染着血還有破損的地方,臉上沾着血,這件事也不知道發生了多久了,淺藍色的發絲因為沾染血液而粘連成塊。他仿佛看到了一朵純白無暇的溫室花朵在染上鮮血後迅速變黑,而那些血液則變成了養分滋養着。
毫不驚慌、也不緊張、就那麽坐在血污裏仰着頭看他,手裏還拉着一只不大的手,“和我簽訂契約吧。”
他聽見仰着頭看着他的小蘿莉這麽說,“你的願望。”
“護我周全。”
他彎腰行禮,他有預感,這會是一個異常美味的食物,“Yes,my lord.”
契約達成,自己的手背上出現了契約刻印,而孩子的鎖骨處也出現了刻印,印着白皙的膚色顯得有些刺眼。
從回憶裏跳脫出來,弗朗西斯從口袋裏重新拿出了一副手套戴上,走出了房間,攔下了所有想來探望或是處理傷口的人并表示,有他在會照顧好夏栀。他死守着那間房間,也有人從窗口潛入想要去殺了夏栀,卻剛翻進屋子就被撕扯得粉碎。當這麽過了兩天後夏栀醒了過來。
夏栀一醒來就看見了弗朗西斯那張看膩了的溫柔笑臉一巴掌就拍了過去,聲音裏透着沙啞,“離我這麽近我會做惡夢的。”
那一下自然沒拍上弗朗西斯的臉,他輕松的握住了夏栀拍過來的手,将夏栀肩膀處的紗布取下,那裏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姐,繼承人已經找好了。”弗朗西斯将準備好的衣服放到床邊,走到桌邊等夏栀穿好衣服過來。夏栀活動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身體,“我要洗澡。”
“是的,小姐。”弗朗西斯拿起準備好的衣服走去浴室,沒幾分鐘就出來了,“小姐,準備好了。”
夏栀抓了抓頭發走去浴室,走過弗朗西斯身邊的時候,弗朗西斯聞到了一種香味兒,那是食物的香味,越美味的食物會散發出越誘人的香味。
吃完早餐,夏栀就和布魯諾的BOSS告別了,時間差不多了,修學旅行的時間要結束了。今天要回日本了。而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布魯諾家的一個孩子,BOSS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在詢問那個孩子的意見後還是同意了。
之後夏栀回到酒店,弗朗西斯帶着那個孩子離開了。
跡部景吾正在酒店的餐廳裏吃早餐,旁邊坐着忍足侑士。夏栀穿着一身冰帝校服,松松的束着發絲,在跡部景吾的對面坐下。“早上好,哥哥,忍足君。”
“早上好,夏栀桑。”
跡部景吾的目光落在夏栀臉上,她臉頰旁有一縷半長不短的發絲垂着,聲音一如既往的帶着些驕傲:“早。”
不止是跡部景吾覺得夏栀不一樣了,忍足侑士也感覺到了,說不出來但是和之前不一樣了,他看向跡部景吾,跡部景吾的目光正落在夏栀身上,夏栀正在喝咖啡,咖啡裏并沒有多加糖。她伸出手拿面包的左手拇指上帶着一枚戒指,寶石的表面是柔和的紫色。
回去的時候很順利,早川問夏栀去哪兒了,一直沒看見她,夏栀笑笑說,“親戚邀請我去做客。”
回到跡部宅,夏栀說了句去睡覺調整時差就去休息了。跡部景吾看着上樓的夏栀像是在思考什麽,夏川從車上帶下行李走到了跡部景吾身邊,“少爺,弗朗西斯昨天回來了。”
“啊嗯。”
他是從一個陌生號碼上接到了電話,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是弗朗西斯的,而內容是讓他在酒店大廳裏接花鳥院鳶,而他也确實在弗朗西斯所說的時間接到了花鳥院鳶。等花鳥院鳶醒來後卻忘記了自己去了哪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的手機不見了。
什麽也問不出來,她失去了那段時間的記憶,在問了同學之後跡部景吾馬上就确定了花鳥院鳶失蹤了一夜,但是她卻沒有和同學分開之後的記憶。所幸的是她沒有受傷。本應該在日本的弗朗西斯卻出現了意大利,還把不見了的花鳥院鳶送回來了。……或許只是聲音相似?但是他确實離開了跡部宅幾天。
跡部景吾摸了摸眼角的淚痣,眼前是弗朗西斯從夏川手中接過夏栀行李箱。
“少爺,老爺來電話了。”
“啊嗯。”
弗朗西斯将行李裏的衣服都送洗的送洗,該扔掉的扔掉,把剩下的一些東西帶回夏栀房間,推開房間門就看到從房間門口開始丢在地上的衣服,外套、上衣、裙子、襪子、發飾丢了一路,然後床上縮着一團。老媽子似的收拾完,将蒙着腦袋的被子掀開,已經睡着的夏栀表情不是很好。
【你不要去啊!會死的!】
【戒指我讓她保管了,如果回不來的話,你替我照顧好她。】
【布萊克不要去,求求你了不要去,她都已經有孩子了你不能讓她一個人!】
【替我和她說聲對不起。】
火光、槍聲、慘叫聲和鮮血交織成一片,她從來沒想過再次回到這個世界迎來的會是這樣的一幕。被捆在椅子上的夏栀看着緊閉的房門只覺得有一種寒意和無力從心底湧起,沒多久她聽到了一個聲音。
[完成支線布萊克·布魯諾死于流彈,獎勵1000點數,一個D級支線。力量限制解封。]
[警告:如果第二次發生則将扣除所有點數支線、封印力量,第三次發生直接抹殺。]
她只是想救自己想救的人,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更多的無能為力。
破門而入的Goitto看到被綁在椅子上的夏栀連忙上去松綁了,【安妮,你沒事吧?】
【我又欠布萊克了……】
Goitto不知道說什麽只能抱着她拍了拍,他想起有次閑談時布萊克說的一句話——不可能在一起了,那就讓她忘不了我吧。
人與人之間最深的感情是愛和恨,但是當愛和恨都不合适的時候,虧欠反而成了最好的選擇。Giotto甚至有些懷疑當初讓安妮遠走日本避難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如果不是那樣他們也不會失去安妮的消息。
他和安妮一起安葬了布萊克,雖然他不知道安妮是從哪裏找到的布萊克,之後安妮就消失了,但是布萊克又出現了。他心裏有過疑問但是在觀察之後卻發現這個布萊克和已經死了的布萊克一模一樣。帶領着布魯諾家族壯大,和彭格列的關系也一直都不錯,好好照顧懷孕了的妻子,教導出生的孩,而等到這個孩子能夠接手家族的時候他毫無征兆的死了。
當然後面這些是他在日本通過別人打探到的,Gottio聽着傳來的消息還是覺得有一種違和感。當聽聞到一個小道消息的時候Gottio卻突然明白了,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卻也覺得很合理,所有的違和感都解釋了。
布萊克·布魯諾的遺言是還清了。
那個布萊克·布魯諾怕是安妮假扮的了。Gottio坐在院子裏,媳婦兒送上了泡好的茶水,他看着茶杯,裏面的茶梗豎了起來,曾經有人和他說這是個好兆頭。
将自己虧欠的還完離開的夏栀卻突然發現自己把普通的戒指和自己兌換的空間儲物戒指搞錯了,但是和系統兌換的時間馬上要結束了,只好入侵了布魯諾家新首領的夢裏說将來會有人來取走戒指,暗號則是布萊克回來了,布魯諾。但是她沒想到那孩子會曲解意思,把“取走戒指”的意思理解成了布魯諾新的首領。後來她因為覺得有些東西沒地方放幹脆重新兌換了一個儲物飾品,那枚戒指也就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