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宗門大比（一）
宗門大比（一）
紀年：【月空落，快過來。我們要商議一下這次比賽的事。】
接到紀年傳音，月空落便飛去前排。徐卉流，月空落，紀年，紀聊群等人聚在一處，以劍為底設下隔音陣。衆人唇形也被遮住。其他弟子還是禦自己的劍，不過神情都放松很多。
月天清和無靜有凡自動往隊伍中間靠。
無靜有凡嘩啦啦翻書，“師兄，你覺得你能進多少名？”
比賽總計千餘人，雖然每人都會有确切的名次，但衆人有印象的，不過百人；衆人記得住的，不過十來人。
月天清思考了一下，而後望向身下的山川，“不知道。盡力就好。”
“師兄太謙虛啦。”
月天清看向無靜有凡，“哪裏。直接進入前六十四強的不過是上次比賽前十的人，剩下的人中也有不少很厲害的。”
“也是，我也不是為名次而參加比賽。”
依照月天清對無靜有凡的了解，她也不是為了長見識。
無靜有凡手上的書換了一本又換一本，似乎是找不到要找的，她卷起書在掌心敲擊，“崇德門藏書閣有書不全，之前在附近書攤也沒找到，這次我去青州溜達溜達找一找，再不濟我就去玉州回封號大會找。”
月天清抓住一個字：“回？”
“嗯？”無靜有凡不知道月天清為何這樣驚訝，“我從下界來，是封號大會的一個……長輩帶我去封號大會的。”
“這樣麽。我聽說封號大會似乎和天道有關聯，幾千年前就存在于世。裏面的人都挺神秘的，從來沒見過他們招人，但是他們也沒缺過人。現在看來封號大會的人和你一樣，可能都是下界來的。”
從根本上來說，無靜有凡是從地球來的，不過她不能否認月天清的話。
“嗯。不過我在封號大會住了幾個月，也沒覺得他們哪裏神秘啊。都是正常人吧，大家大多數時候就寫書，看書。我在裏面住了那麽久，到處都去過了，沒什麽神秘的。”
月天清輕笑，“好，不聊這個了。你要找什麽書？”
“《靈劍總述》，晏歷零年以前的版本。師兄見過嗎？”
月天清的奶奶的山客書齋在各州設有書攤書店，藏書頗多。但晏歷零年以前的書，他們也收錄不全。月天清道：“我恐怕得回家看看才知道。”
無靜有凡也不寄托月天清找得到，笑着應下。
月天清想起自家的書齋，便想起奶奶。這書齋是奶奶留給他的，礙于他當時年紀小，書齋交由書齋二把手管理，這麽多年了，他也幾乎沒去看過。
不知道他們還認不認自己……月天清無奈一笑，說不定二把手早把奶奶和自己忘了個一幹二淨。
崇德門衆人日夜禦劍，終于在十月廿九趕到青州。
按徐卉流的話說：“提前去？青鋒劍山做他的青天白日夢吧！不在比賽開始那天到，我們崇德門已經很客氣了。”
不過由師兄師姐的交談可以得知，往年輪到去青鋒劍山參加宗門大比，崇德門去得不晚，宗門內報名也早。月天清心中隐約有些負罪感：他覺得是樞機地被燒，處理事務速度變慢導致的。
崇德門衆人在青鋒山山腳下劍，三個人迎上來。
其中一人，月天清覺得分外眼熟。那人對紀年說完話，對他打招呼，“師弟。”
真是徐存！
徐存又被拉來做這做那，月天清哭笑不得。
徐卉流似乎還要對徐存說什麽，卻被紀年拉去和青鋒劍山的弟子交涉。
徐存和月天清走到稍微偏一點的地方，訴苦：“坐靈獸飛了好幾天才過來，結果什麽也沒幹。”和青鋒劍山對接的人其實是紀年。
月天清想了想，“那就看比賽吧，或者去青城玩玩，聽說青州靠近妖界，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徐存簡直不能再同意，立刻去了青城。
之後登記，拿比賽排次表……林林總總不少事，月天清跑了許久，才在日暮時分把所有事搞定，去最近的青鋒劍山膳堂吃完晚飯後，他才得以回分配到的小院中休息。
他正擦拭尋霁，忽而聽得兩三下敲門聲。
月天清便放下劍去開門，門外居然站着徐卉流。
“徐司？”
徐卉流的眼神在他身後一掃，随後道：“後天開始比賽，這幾天修煉只以穩固境界、修養靈脈為主，不要心急破境。”
“弟子知道。”
“好好休息吧。”随後徐卉流就離開了。
月天清關上門，轉身環視一圈。院裏有什麽？徐司又在找什麽？
在樞機地耳濡目染，月天清也變機靈了：是誰經常和自己待在一起？
是風随肆，月空落，無靜有凡和徐存。
徐卉流和月空落平時有交往，彼此應該留有傳音，找月空落不必來他這裏找。而徐卉流和風随肆無靜有凡八竿子打不着。
那麽徐司就是來找徐存的了。
徐存……徐卉流……
徐師兄和徐司是什麽關系？
見徐存神情躲閃的樣子，似乎徐師兄和徐司關系不好。
算了，在崇德門他們也不是完全沒交集。輪不到自己操心。
天上一輪月，纖細若薄玉。月天清坐在院中，月光薄薄地灑滿院子，每一處都薄得像要消失。月光微弱，月天清也不點燈。尋霁想要亮起來，月天清壓着它笑了笑，不許它亮。尋霁震動兩下，生氣地不動了。
欺負夠尋霁，月天清拿出桀骨。
【太清？】
【你覺得青鋒劍山會有人認出你嗎？】
【我不知道。】
【我比賽時還是用尋霁。你不會覺得我偏心吧？】
【啊，不會的。】
月天清也擦拭桀骨。桀骨由龍骨制成，本身質地是粗糙的。随着月天清一日日擦拭打磨，桀骨也變得光滑許多。月天清在日常練劍中使用尋霁，他對沒開刃的桀骨好奇道：【你要開刃麽？還是說斬魔不用開刃？】
【鑄劍師說不用開，以戰養刃。而且龍骨本身便對邪物有極大的殺傷力。】
【嗯，那我還是要多多用你啊。】
沒有點燈，月天清只淺淺擦拭一番便收好桀骨。他回屋上床，腦中想着之後的比賽。劍招，法術……漸漸睡着了。
翌日，辰時整，月天清醒來。因為前幾天比較累，所以今天他起得遲一些。在院中練過幾遍劍法，月天清将尋霁收回劍印，去膳堂吃飯。
此時接近巳時，膳堂中人卻很少，月天清不知是大家早已吃了，還是都沒起。
應該是都吃了，畢竟劍修大多早起練劍。修仙者中如樞機地那般的也極為少有。
月天清正欲去買吃食，一隊青鋒劍山劍修背着劍向他走來，為首一人腰間纏金色腰帶，對他笑道：“這個點可沒有飯了哦，道友中午過來吃午飯吧。”
月天清不想和他糾纏，準備繞過他們。那幾人卻不依不饒，圍住他，“請回吧，巳時不賣早餐了。”
月天清瞥到一旁沙漏，差兩分到巳時，這幾人是故意的。
金腰帶笑得猖狂。月天清看着他面容，心頭閃過一分熟悉，“你是……宿？”
眼前這人不就正是當年叫他當自己院中雜役弟子的那個內門弟子？不過他只記得一個宿姓，不記得全名。沒想到剛好在這裏撞上了！
宿流姜見随便挑釁的崇德門弟子居然認識自己，以為自己威名遠揚，笑道：“正是你小爺宿流姜！”
月天清見他居然自報全名，便客客氣氣行了一禮，半點不客氣地道：“在下月天清，希望後面的比賽裏可以遇到你。如若同臺，我定讓你敗于我劍之下。”
宿流姜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溫和的家夥居然一開口就放狠話，怒目，“不如現在就比一場？！”
“你大可留着力氣到比賽時再用。”
說罷，月天清坦然離去。
宿流姜要追過去給他幾下。他的小弟把他拉住，“姜哥，使不得使不得。”
“對啊，還沒比賽呢。要是姜哥現在把他打傷了，後面比賽時他說您勝之不武怎麽辦？”
宿流姜被他們誇得開心，也便不追了，“哼，還敢下戰書。屆時一定要他看看小爺的厲害！”
月天清回屋拿兩塊餅就茶吃了，當作早飯。
如若此次能夠了卻自己的心結，那也不虛此行。
下午，紀年，月空落和徐卉流挨個院子點人，提醒明天有比賽的弟子注意時間。月空落懷着私心最後去找月天清，向月天清絮絮叨叨：
“今天早上起好早，我和紀年一起帶弟子去練劍。練的什麽，練的是基礎劍招，我就站在那兒揮劍一千次；為的是什麽，為的是比青鋒劍山的人起得早，先練劍，壓他們一頭。
“我真困死了，卯時一刻，我從未起那麽早練劍。辰時三刻練完，吃完飯補覺，中午又開始一處院子一處院子找人，那會兒不知道有多少人去了青城玩，傳音發得我靈力都空了。紀年還不滿足，她還要去找青鋒少主下戰書……”
紀年沉醉于各類事務，且精力旺盛，把所有事情做得井井有條。月空落在今天的幾個瞬間，後悔和這種狂人合作謀劃掌門之位了。
此時的月空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掌門繼承人。
月天清大約知道為什麽宿流姜主動找他麻煩了。
他問月空落：“哥哥，你明天有比賽麽？”
月空落嘿嘿一笑，“我第一場比賽在後天下午。”
“那哥哥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你第一場比賽在明天早上第一輪，到時候我來看你啊。”
“好啊。”
月空落走後，月天清躺在床上想，崇德門和青鋒劍山之間發生過什麽，這樣不和，或者只是兩大宗門在争八十一州第一門派的名頭……
他翻了個身。
第一門派肯定是崇德門，有什麽好争的。
他讓桀骨記着時間，如果自己到時間還沒醒就叫醒自己。他慢慢睡去，夢中是當初到青峰拜師的時候，宿流姜羞辱他，其他青峰弟子在周圍禦劍飛來飛去，哈哈大笑。
這次比賽他不求名次，只求對上青峰弟子的每一局，他都盡全力打敗對方。
翌日，月天清像往日一般卯時兩刻醒來，洗漱，練劍，吃早飯。
辰時整，他站上比賽擂臺。
月天清眯眼惬意遠望。
今天天氣晴朗，陽光甚佳。是個打勝仗的好天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