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活着
我活着
我去找派克打探消息。
雖然她不像我想的那樣是個傻白甜。
但她看上去比那個面癱紫發女好心多了。
再說她都給過我毯子了。
為什麽我不能在試探着再讨好她一下呢?
我把我的良善删的一幹二淨。
所以我不免變的醜惡又憤恨世俗。
自從她讓我在她房間換上了那件可憐的衣服。
我就得寸進尺,每次見到她心底都像是有無數的陰暗翻湧。
比起那些直白傷害過我的男人。
我反而對幫助我的同性生出了可悲的感情。
她的好意讓我開始感到羨慕。
她的存在讓我開始感到嫉妒。
她對待那些人的從善如流讓我開始恨不得取而代之。
她對我流露出了寥寥無幾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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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開始比起痛恨那些加害與我的人更加痛恨她。
我擺出了一副純善無辜的臉面,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問派克我該提前做什麽。
“等着就好。”
派克說。
“可是我總不能什麽也不知道呀,難道您要我稀裏糊塗就去送死嘛。”
比起抱怨,我講話的語調聲音更像哀怨的撒嬌。
我小心翼翼的把控着距離,試探着想要更靠近她一點。
派克靜靜的看着我。
她沉默。
然後在我試圖把手貼到她的手背上猛的錯開了動作站了起來。
她看我模樣又變得有些奇怪的糾結。
打量了我一會兒,突然轉身走了。
我尴尬的紅了臉,心底又有些惱羞成怒的憤恨。
禿眉毛在破沙發上喝啤酒。
他一開始歪頭看着我們,等派克都上樓進屋了才慢吞吞的過來搭話。
在跟人順口講我沒有胖次時他就毫不掩飾對我的興趣。
我沒有吭聲。
禿眉毛也不在意,還在喋喋不休中突然冒出了一句,
“……所以我能撅你嗎?”
“……”
我恹恹瞥了他一眼。
“能嗎?”
“這個您好像應該問問尼爾大哥。”
“看來是不能了……啧。”
禿眉毛撓了撓頭,把手裏的啤酒罐捏成了小團,又一臉平淡的語出驚人,
他問我是不是喜歡女人。
我謹慎的沉默,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因為我覺的他不僅跟他一毛不長的眉毛一樣像個Sb,問的也很Sb。
不知道是不是誤解了我的眼神,禿眉Sb還在自顧自說話,他興致勃勃給我提了一堆更Sb的建議。
他異常執着的慫恿我去給尼爾帶頂綠帽。
“派克很溫柔,也沒有什麽怪癖,應該會比尼爾更讓你快樂,晚上你哭的真的太大聲了,很招人煩。有好幾次我都恨不得過去掐斷你的喉嚨。”
“……”
“而且你居然還能和尼爾一塊睡覺,他居然還沒有殺掉你,真奇怪……”
禿眉毛扔掉了易拉罐,站到我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我,他的手和目光就像他的話語一樣直白。
他掌心貼在了我的皮膚上摩挲。
他摸着我的小腹。
有些疑惑的問我,
“你這裏也會鼓起來嗎?”
“……”
“尼爾之前女人有幾個肚子也變大了,但最後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不過尼爾好像沒像喜歡你一樣喜歡她們。……真奇怪……為什麽他會這麽喜歡你?飛坦好像也在對你感興趣?你跟那些女人比起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沒……沒有……”
“是嘛?那讓我看一下。”
“……尼……尼爾大哥不……”
“啊,他沒在這不是嘛。”
“……”
我溫順的垂頭,不講話了。
其實如果他另一只手不手賤的扣開我肚子上得傷疤我也不會産生什麽奇妙的想法。
但他若無其事的表情和完全沒有留手的力氣,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是想活活把我五髒六腑輕輕掏出來……
“……可……可以不要這樣做嗎……”
“啊,不好意思哦。”
他道歉,然後照樣手賤。
我遲疑了一會兒,用出了可憐的表情拉住了他的胳膊,禿眉毛順着我的力氣彎腰,我就順勢摟住他将臉貼向了他的脖頸,
我沒有什麽上的了臺面的東西,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悄悄把自己牙齒磨尖銳了。
“……”
禿眉毛沒說話,他好像有點尴尬,身子怪僵硬的,手上的動作也突然停下了。
“……我很脆弱,請溫柔一點。”
我小聲說。
“呃……”
禿眉毛好像更尴尬了。
他收回了手,還悄悄自己衣服上抹了抹血,然後高高舉起了胳膊。
“小黑。”
尼爾在門口叫了一聲我的狗名。
“……”
我立刻也變得尴尬了,僵硬了好一陣子才灰溜溜的從禿眉毛身上下來,手腳并用跑到他身邊去哆嗦了,
“對對對不……起起……”
尼爾沒說話。
反而是禿眉毛開始退後了。
“呃,尼爾,我發誓我沒有……卧槽!”
尼爾沒動也沒有說話。
但禿眉毛就像是火燎了屁股一樣蹦了起來。
我吓了一跳,下意識想拉尼爾,但拉了空。
尼爾,禿眉毛以及半個大廳似乎眨眼間都不見了。
他倆打了起來。
我站在發了會兒呆,然後眼前驀然一黑。
房子塌了。
……
……
我被不知道什麽東西砸頭破血流,足足昏了大半天才醒過來。
他們好像以為我快死了,連床也沒讓我上,就那麽把我擺在勉強收拾出來的大廳地上,只象征性的在我腦袋上用繩子捆了件撕爛的破衣服裝裝樣子。
我身邊沒有半個人。
只有一只繃帶神經病坐在全是土的破沙發上看破書。
我瞅了他半天,他也不理我。
我就試探着問了句他有沒有見過尼爾?
因為他總是擺出個裝比樣,我總覺得他會直接無視我,所以心裏沒抱太大希望,問完就掙紮着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但繃帶神經病雖然頭也不擡,但還是很給面子,他言語簡潔的敷衍我尼爾因為闖了禍已經被他壓榨着去玩命了。
“大……大家都去了……了……嗎?”
“嗯,芬克斯也去了。”
那是誰?
“是……是嗎……”
“不過派克有其他的事情,她過一會兒會回來……這樣說的話,你會覺得輕松點嗎。”
她回不回來關我屁事。
“……會……會吧。那個……我能吃點東西嗎,我好像有……有點頭暈……”
“當然,畢竟你流了很多血呢。真奇怪,以前遇到的,即比你稍微強壯一點的人,流這麽多血放着不管的話最後也都會死掉,但是現在,你卻變成了個意外呢。”
……畜/生。
“得謝謝您給綁的衣服……”
“不用客氣,那是尼爾幫的忙,看來他很喜歡你呢……啊,食物在櫃子裏,你可以随意挑一點。”
喜歡你媽。
“……謝……謝謝……”
如果不是我□□癱在地上生死不明這麽久,醒來又看到他坐在沙發上神色自若翻書的話,我可能會趁着死變态們一個不在家想方設法再跟這個難得能正常交流一下的小白臉打探點消息。
但現在。
他的彬彬有禮讓我更加毛骨悚然。
而且他越好聲好氣,我就越莫名膽戰心驚。
“您……您在看什麽呢……”
見他盯着書眼睛一眨不眨,神态那麽認真,我忍不住又嘴賤了一句。
這次繃帶神經病沒理我。
我摸了摸頭,剛碰到衣服就一陣刺痛。
我被砸的不輕,眩暈惡心一陣又一陣翻滾上來。
我不太敢吐在他面前,畢竟要是變态們回來的話指不定還要坐那個破沙發,誰知道頭一瞥會不會因為一坨穢物心情不好殺條狗發洩一下。
我吭哧吭哧爬了起來,期間不止一次被那些血滑了腳。
直到我終于站起來我才有些明白神經病嘴裏的“很多”到底是多少。
那已經看上去不是簡單的“失血過多了”。
那看上去完全像是兇殺案現場。
除去神經病腳下和沙發四周一小塊範圍。
我就像是被攤在空中分了一樣把血弄的到處都是。
“……那……那是我……嗎?”
我結結巴巴問。
“是呢。”
繃帶神經病輕輕說。
他擡起了頭。
一雙眼睛像是微微閃光的黑色甲殼蟲。
就是那種長滿了細小節肢和觸須,即使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也會讓人見了就下意識心顫和尖叫的惡心東西。
我呆呆和他對上了視線。
所以一個想法便浮現的無聲無息又不約而同。
【所以現在】
【你/我為什麽還活着呢?】
他/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