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這是玩笑嗎?
這是玩笑嗎?
那家夥事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我的身側,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時候跑到女廁所來的。
外面安靜的像是人都死了,居然沒半個蹦出來阻攔他。
“怎麽了?”
他有些疑惑的問。
“……”
我哆嗦着指了指鏡子裏的那張臉,又哆嗦着指了指我,半點說不出話來。
“啊,這個啊。”
男人聲音很平靜,神情甚至算得上是無奈。
他望着我,目光滿含包容,
“到底還要跟你解釋多少次呢,每次你反應都這麽大,都讓我有點擔心了。”
“解釋……解釋什麽……”
我傻傻地問。
“還能是什麽呢,當然是你這張吓人的臉啊。你看,因為你的原因,我們又不得不被趕出去了。”
男人又聳了聳肩,臉上也又毫不猶豫的彎起了刻薄惡意的微笑。
他慢吞吞靠的更近,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與我一塊繼續欣賞鏡子裏那個怪物。
Advertisement
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非常蒼白,但比起他總是對我真誠流露的惡意,更讓我感到茫然的是他身上那種莫名的仇恨和報複欲。
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平靜。
……
……
他在恨我。
我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可是外面沒有聲音,沒……沒有人趕我們……”
我結巴起來。
不知為什麽他靠近後,我的大腦居然先把自己身上的奇形怪狀放到一邊,滿心都開始是他了。
我感覺到與他接觸的那小塊皮膚似乎開始發燙。
我cu喘了兩下,莫名紅了臉,不僅變得緊張,呼吸沉重,還望着他移不開視線。
“是啊,外面沒有聲音。”
男人就像是習慣了一樣,還是沒指出我表現出的任何疑點,反而順着我的話說了下去,他歪了歪頭,然後下了結論,
“所以這都怪你,要不是因為你的話,我就不用做這種事了。”
怪我什麽?
我下意識冒出一個念頭,但下一秒我又把這念頭丢到一邊,滿腦子都是他之所以這麽說那一定是我又做錯什麽了。
“現在你該洗一下了。”
男人把我推開了。
他視線下滑,望着裙擺下的小腿,提示了一句。
我順着他的目光垂頭,然後一臉呆滞的再次看到了刺鼻的液體已經流下,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砸了一錘頭,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
“哦,你居然還會對這種事感到害羞啊?”
他像是有些吃驚,維持着那個表情直接蹲了下來,一邊掀起了我的裙擺,一邊望着我的***扔下這麽一句。
“……”
我感覺像是有人在用錐子絞我的腦子。
一方面,我為這具身體在他人視線下再次失禁感到羞恥又無比難堪。
一方面,我為他正在盯着我那裏看感到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最後又果斷咬破舌頭愣是逼自己閉上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是瘋了。
我居然忍不住想告訴他希望他能直接撅上來。
“嗯,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
“……”
“啊,還在為這種事羞恥嗎?其實沒必要哦,反正更多的事我們都已經做過了不是嗎?”
他望了一眼指尖粘上的東西,起身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手,像是故意打破我下意識升起的某種幻想或者某種奇怪的渴望般,對我好心解釋,
“你不是也覺得那個很漂亮嗎?雖然失敗了幾次,但現在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麽關系呢,你看,你還好好的站在我面前,甚至變得更加乖巧了。”
“……”
我一開始以為他指的是我耳垂帶着的和他一模一樣的奇怪石頭,但等他洗完了手,擦幹淨水,然後伸過來摩挲了幾下縫在我腦門上那堆鐵絲,我才意識到他說的“漂亮”是在指那個奇葩玩意。
“……”
我又變得說不話來,只覺得愈加呼吸不能。
直到那家夥帶了一點責備要我去洗一洗,我的身體才自顧自彎下了腰,退下了鞋襪,然後真的異常聽話的把腿搭在了臺子上。
男人站在那靜靜地看着。
沒有出聲,沒有表情。
但只是僅僅察覺到那雙望着我一眨不眨的眼睛,就讓我在又奇怪興奮起來的同時感到不寒而栗,膽戰心驚。
我在把水潑到自己身上的時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男人依舊毫無反應。
他望着我的模樣冷漠的像是望着一具死去的屍體。
我開始很認真的清洗。
因為男人沒讓我停下來,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停下來,因為他覺得我哭的越來越大聲有點煩人,所以下一秒我就果斷停止哽咽緊緊閉上了嘴。
在此期間,無論是我們的談話還是一直不停的嘩嘩流水,都沒有引來外面的人。
直到他終于大發慈悲命令我穿好衣服跟在他身側走出去後我才知道原因。
外面不是安靜的像是死了人。
而是人真的全都死了。
我踏着鮮紅的地板,在地上,桌子上,椅子上全都面朝下歪倒在那裏的人們身邊路過。
大腦再次一片空白。
我還是沒能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畢竟這簡直太怪異了。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稀裏糊塗變成了怪物,又發現面前這個奇怪的家夥居然能用語言控制我的反應,現在又發現這群人全都莫名其妙死了,而唯一剩下的疑似兇手的家夥居然在對我說:
這都是因為你,因為你表現的太不好,讓大家又要把我們趕出去,所以我只能把他們幹掉了。
自踏出衛生間起,我就讓面無表情凝固在臉上,不僅不讓自己表現出驚慌失措,也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任何可能刺激到他的動作。
……我不想挂掉。
“唉,不是吧……”
男人突然嘆了口氣,他撓了撓頭,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望着門口。
那裏正有幾人撞門,企圖沖進餐廳。
他們穿着防爆服,舉着qiang,一遍又一遍厲聲要我們停下不要動。
我停下了。
男人沒有。
他舉起了手,指尖不知道從哪裏捏出了一張卡片,輕輕翻動,将正面朝向了他們。
“唔,抱歉哦,這次也不小心做過火了呢。”
無論是講話還是神情他都毫無誠意。
甚至在那群人沉默片刻,舉着qiang緩慢靠近後,他臉上依舊帶着有些苦惱的微笑。
我呆立在旁邊,愣怔着看着他,然後再怎麽強行心理暗示也開始止不住的一遍又一遍哆嗦。
我無法描述湧上心頭的恐懼和荒謬感。
因為上一秒還在把qiang支對準我們額頭的人們在檢查完那張紙片後,為首那個居然有些結巴着開始和男人道歉,然後從懷裏掏出了電話,幾番交談,電話裏的人居然也在和男人道歉。
而就在我們不足半米的地方,還有穿着白衣的人在用帶一次性手套的手指翻過那些癱軟人群的頭和上身,檢查他們的呼吸。
“不行。全死了。”
我聽見一個白衣說。
“啊,哪裏哪裏,真是麻煩大家了啊,這麽晚居然還要為這種事情奔波,真是過意不去啊。”
男人摸着後腦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露出天真笑容的時候更顯的那張漂亮臉蛋有些稚嫩。
但那個道歉的男人沒被迷惑。
他額上流下冷汗,神情謹慎緊縮,在命令別人不要擋住他去路的時候,聲音因為緊張顯得尤為尖銳。
“……”
氣氛又片刻的沉悶,在之前被命令放下qiang就有些遲疑的人們現在似乎更加困惑,防暴頭盔下的臉面面相觑,互相交換視線,直到那男人又厲聲命令,才都有些不情願的,遲疑着把路讓開了。
“謝謝咯。”
男人對他們揮了揮手。
他把卡片放到口袋裏,神态自若的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
他轉過頭,看我的模樣表現出疑惑,
“GIFT?”
“……”
像是練習了百八十遍。
我下意識回了個完美無缺的微笑。
身體下意識開擺,但腿腳還是異常發軟。
我踉跄了一下,徑直朝地上跪了下去。
男人接住了我。
他靠近的依舊無聲無息。
我依舊沒察覺到他的動作,只能徒勞又茫然的把頭拼命撇向了那群穿防爆服的人。
我臉上的表情一定可憐極了。
因為那個恐怖的家夥湊得更近了。
他把我拉到了懷裏,講話模樣怪含情脈脈的。
“唉,你還是這麽不小心。”
“……”
我絕望的不肯移開視線。
最終,以為首的為例,那群人紛紛轉過了頭。
“……啊……”
我頓時哽在那裏。
“這種時候不能太任性哦,總不能妨礙他們的工作呀。”
男人擡手親密的攏了攏我的頭發,表情真摯的安慰我。
“……”
我頓時癱軟在了他懷裏,被他半扶半拖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