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傍晚,小河過來解開沈西容繩索,并送來饅頭和鹹菜。傅清舟口上兇巴巴的,其實心腸還挺軟。沒有餓她三天,捆她三天,逼她屈服。

她坐在房間裏,一邊看書一邊啃鹹菜饅頭,相較與之前的傅清舟給準備的豐盛大餐,現在傅清舟只給她白菜饅頭。沈西容體質不好,粗茶淡飯助消化對她才是最好的。

“砰”房門打開。

傅清舟打開房門方式從來非常粗魯,一點都不像個男子,反而像個女匪。你知道你這樣以後是嫁不出去的嗎?他走進門,坐在沈西容的對面,擺出非常欠扁的表情,炫耀道:“這飯菜合胃口嗎?我今日吃了鳜魚、水晶肚子、蟹粉蛋黃···”他報了一串菜名。

想拿吃飯這事氣她嗎?然後讓她求饒?幼不幼稚!沈西容眼神都沒給一個,繼續嚼饅頭,身心全投入到書本上。

一只大手掌出現在書上,蓋住了大半書頁,沈西容沒生氣,傅清舟生氣道:“你為什麽不生氣。”

這有什麽生氣的,有吃有喝有睡明日還有專船送她回盛京,比來的時候條件好多了。來的時候風餐露宿,三餐不為繼,但為了配合他不要鬧事,沈西容想了想道:“我好氣哦。”

感覺被敷衍和無視的傅清舟:?

感到對方怒氣不減,沈西容這次加重了語氣,做出難過到猙獰的表情,又道:“我快氣死了,睡不着,吃不下,憤怒的火焰快把我燒死了。”

見對方真的有被氣到,傅清舟心頭小小的雀躍了一把。還沒等這雀躍到臉上,沈西容便放下了饅頭,表情認真想道:“還不行嗎?那我再換一個。”

“你給我住嘴。”傅清舟一拳砸在桌子上,打斷了沈西容嘴裏繼續吐出他不愛聽的話,接着氣沖沖的離開了房間。本來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找人假扮水匪劫持船,被沈西容這樣一氣,他決定立刻去安排人做這事。

沈西容啧啧搖頭,這麽幾句話便氣走了,氣性真大。

飯後,她站在窗邊臨窗遠望,這一看便看到了早晨才分別的張相與。張相與騎着馬,帶着幾個衙役,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他們行色匆匆的在街上走,看樣子是遇到什麽大事了。

沈西容不免擔憂,大聲道:“張姐姐,張姐姐···”

連喚了幾聲,張相與才勒住馬頭,擡頭看到了窗邊揚手的沈西容:“容容,還沒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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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容道:“明天走,你這麽晚了幹嘛去啊?”

張相與驅趕馬車來到窗下,感嘆道:“聽說揚州安定侯府購買一袋鹽,用到一半的時候才發現裏面有人體骸骨,安定侯沈棠大發雷霆,鬧到揚州知府那裏一定要給個交代。這袋鹽就是從我們丹西鹽場發出去的。

鹽場每日發貨量大,運輸去全國各地,如今還不知道有多少含骸骨的鹽發了出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買了這種鹽,這事要是鬧大了,那鹽場廢了不要緊,與其相關的官員恐怕都要受到牽連。這不,鎮江知府叫我過去問話。”

沈西容抿住想笑的嘴,沒想到沈棠是第一批受害者!這難道是父親在天之靈故意安排的嗎?将骸骨放進鹽袋這事她做的隐蔽,這個時候更不會暴露自己的做過什麽,她誇張的演戲道:“真是可怕啊,我以後都不敢吃菜了。”

張相與道:“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知府那裏了。”

沈西容憋着笑道:“好。”

張相與身邊的那幾個非衙役的人,是鹽場的活計,她們要跟張相與一起去知府衙門回話。走出一段路,她們互相打眼色小聲道:“這女的像不像那天來墳場的人。”沈西容皮膚雪白,非常有特征,這幾人對她印象深刻。

“我剛剛也想說這個,這些天只有這女的和那個老女人來過墳場。說不定就是她或者那老女人動的手腳。”

······

-

次日,她們從鎮江出發往盛京方向走。沈西容可在船上自由活動,傅清舟并不會拘着她,也對,她的那點老底全被張相與那個叛徒抖幹淨了,還有什麽好囚困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要回盛京考試,還能不回大榆村嗎?

在水路上趕了一天的路程,到了半夜的時候。忽然,四周燈火明亮嘈雜起來,四處都是摔打哭鬧的聲音。不過,這聲音非常奇怪。

并不是驚慌,反而是故意大聲叫喊,好讓某些人聽到似的。

“水匪!有水匪來了!”

“大家快跑啊。”

“救命啊!”

船就這麽大,能跑哪裏去,跳河的話黑燈瞎火的太危險了。鳳朝的水匪有條不成文的規定,求財,但一般不會殺人。因為如果一旦殺了人,官怒人怨,朝廷必須做出點什麽安撫民心,那這支水匪就躲不過被剿滅的命運了。

沈西容是個窮學生,身無長物,就張相與贈送的路費,為保自己不受傷害,全給她們有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裏,她安心的坐在房間,繼續剛剛的動作-看書。沒過多久,門又被人踹開,在船上能踹門的人只有傅清舟。果然,傅清舟沖進門裏,拉起正在讀書的沈西容道:“跟我走,我保護你。”

沈西容連個不用都來不及說,就被拉出了房門,兩人在走廊上跑動,一直跑到甲板上。而甲板上站着一二十個蒙着臉舉着刀的水匪,而傅家家仆非常乖順的抱着頭跪坐甲板上。

她覺得好像哪裏不對,難道傅家家仆難道不反抗一下嗎?或者說,為什麽不來保護傅清舟,這可是他們的主子呀!

而傅清舟更是奇怪了,不往後面跑,反而往甲板上水匪聚集的地方跑,拉都拉不住。這些人不會是傅清舟找人假扮的水匪吧?她這想法僅僅持續了不到幾個眨眼的時間,因為,她身後有幾個水匪擡着箱子出來,裏面放了不少錢財和貴重的瓷器,這些是傅清舟帶回盛京城,獻給皇上姑母的東西。

這事引發傅清舟的怒火,他連沈西容都不保護了,沖上去對那幾個擡箱子的水匪,拿劍指着她們命令道:“這個讓你們碰了嗎?全都給我送回去!”

幾名水匪不但沒有聽傅清舟的命令,還面面相觑嘲笑起來,一人道:“哈哈哈,這可是寶貝哪!”

刀劍無情,沈西容跑上去,拉住傅清舟勸道:“錢財乃是身外物,她們要就給了吧。”

一個水匪譏笑道:“哈哈哈,還是這位小姐識趣。賊不走空,沒聽過嗎?這位公子怎麽跟着二傻子似的。”

“反了天了,你們敢這樣羞辱我。”傅清舟擡起腳當胸一腳踹上去,那水匪重心後移,砰的砸在地上。這個動靜引發水匪的激憤,他們放下手中的箱子,提起劍朝着傅清舟劈砍過來。傅清舟自侍有武藝傍身,膽子大過天,與對方對砍過來。

對方人多,傅清舟很快落敗,被人踢在膝蓋上,撲騰的趴在地上,痛的龇牙咧嘴,看樣子膝蓋受了不小的傷。

傅清舟眼睛紅了一圈,梗着脖子:“混賬!你們瘋了嗎?我要殺了你們!!!”

見傅清舟還如此嘴硬,一名土匪又上前,拎住傅清舟的後腦勺頭發,逼迫他仰起頭,擡手就是一個耳光。傅清舟乃是長皇子的兒子,當今聖上的外甥,哪吃過這種虧。這巴掌下去,非得發瘋不可。

見狀,沈西容撲上去跪在傅清舟身前,伸手捧起一袋錢道:“請奶奶莫要見怪。我這弟弟從小缺乏管教,脾氣不好。船上有什麽東西看得上的只管拿去。”

“哼!我們看上的都是我們的,還用你來充當好人!”水匪扇耳光的手停頓下來,捏走了沈西容雙手捧上的錢,放進口袋裏。接着一掌将傅清舟往後一推,沈西容雙手去撈,兩人在甲板上滾成一團,耳旁響起傅清舟的悶哼聲。

水匪将船上的財物全搜出來,又點點人數:

“東西都在這裏了嗎?”

“老姐,我裏裏外外搜過了,全都在這裏了。”

“人呢,也都在這裏?”

“都在這裏。”

“好,将東西都擡回寨子裏,我給大家宰豬宰羊犒勞姐妹們。”水匪頭子一呼百應。

“走咯,回家洛。”今晚收獲豐厚,土匪們喜氣洋洋各個高興得在過年。

傅清舟從沈西容懷裏掙紮起身,對甲板另一邊跪了滿地的傅家家仆吼道:“你們都眼瞎了不成,跪着做什麽,趕緊給我将這些犯上作亂的人拿下!!”

小河與幾名傅家家仆小聲道:“公子裝的也太像了吧。”

“你看公子躺地上裝腿疼,連額角邊都在流汗,真是太厲害了。

“噓!小聲點,別露餡。”

昨天公子還特意交代過,這場戲要演足,誰演砸了定不輕饒。小河等人覺得公子演技這般強,她們雖說演戲不好,但絕不拖後腿,小河一邊抱着傅樂熙一邊回道:“公子,我們打不過她們。”

“我們這些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們是廢物啊。”

“公子對不起,你雖然給了我工錢,但是,沒有給我買命錢,這種事我不能出頭的。”

傅清舟差點氣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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