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逢春很自來熟，和淩清秋認識不到一個月就可以稱兄道弟了。
他們在路上遇到幾個官員，互相點頭示意，寒暄了兩句就分別了。
逢春送他到參政院，看着他進去後便直奔刑殿。
淩清秋走進大堂，看見燕國主帥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吓得臉色發青。
他顫巍巍地問：“燕國主帥在這裏，陛下怎麽處置？”
逢春冷冷一笑：“陛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燕國主帥聞言，頓時魂飛魄散。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你們不能殺我！燕王絕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嘶吼道。
逢春笑容譏諷，說道：“那又如何？我既然敢抓你，就不怕燕王。”
逢春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擔心，你不會有事。”
“你什麽意思？”燕國主帥驚疑不定地看着他。
“我準備用你換我大周俘虜。你猜燕王會答應嗎？”
燕國主帥聞言，眼睛驀地瞪圓，仿佛聽到世界最荒謬的話語，随即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什麽？”
他笑了半晌才慢慢止住笑聲，嘲諷地盯着逢春道：“你在癡人說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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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用你換我大周俘虜？”
“因為你們抓了我，燕王一定會報複你們！燕王乃千古英雄，豈能與你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伍？他一定會率軍殺向大周，救我于水火！”燕國主帥慷慨激昂地說道。
逢春笑容未減，反問道：“燕王會派兵支援你嗎？”
燕國主帥愣了一下，遲疑地說道：“應、應該會吧……”
“那不就結了？”逢春輕描淡寫地說道，“我們抓了你，你們燕國已經輸了，你的性命就是廢物利用罷了。”
燕國主帥呆滞許久，頹然低下頭去，喃喃道：“我們敗了……”
“燕王不僅僅是敗給了我們，更敗給了天意！”逢春嘆息道，“老天爺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你們想贏都沒有辦法。”
燕國主帥擡眸，怔怔地望着他：“這麽說來，我燕國是注定要亡了？
“不是注定，而是必然。”逢春肯定地說道。
燕國主帥垂首，神情恍惚。
逢春轉過身，對左右的侍衛道：“押走。”
他們架起燕國主帥，押解回府衙。
逢春懶得搭理他，徑自坐回案桌，翻閱文書。
一會兒之後，淩清秋走進來禀告：“将軍，燕王親率十萬精銳大軍壓境，距此不足二十裏。”
“來得夠快。”逢春揚眉，笑了笑。
淩清秋看着他臉上自信的笑意，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只要我們守住這裏，燕王休想再踏入我大周疆土半步。”
逢春颔首，沉吟片刻道：“讓所有将士打起精神，全力防禦，務必保證不漏一個敵軍潛入。”
“是。”淩清秋領命退下，去調遣将士嚴加防範。
“等等，你先陪我對弈一局”逢春叫住他。
“好啊。”淩清秋笑道，“我棋藝不佳，将軍別見怪。”
“無妨。”逢春道。
淩清秋執黑子落下。
“将軍今日似乎特別閑适。”淩清秋含笑看着他。
逢春落下一顆白子，漫不經心地說道：“我在等人。”
“等誰？”
“待會兒就知道了。”
逢春不欲多談。
淩清秋雖然覺得奇怪，但并不刨根究底。他執白子，落下棋盤，笑道：“我們繼續。”
“嗯。”逢春微微一笑。
他們對弈了三場，淩清秋終于明白逢春所謂的“等人”指的是誰。
“原來如此。”淩清秋感嘆道。
“你覺得怎麽樣？”
“非常厲害。”淩清秋說道，“我以為将軍是個武夫，不料卻有如此智謀。”
“我從來不以武犯禁。”
“是啊。”淩清秋贊同地點頭。
兩人又下了數輪，直到午膳時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淩清秋停下動作，詢問逢春：“發生什麽事了？”
逢春也停下手中動作：“人來了。”
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伴随着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喊道：“将軍！不好了！燕王帶兵攻城了！”
“我已經收到消息了。”逢春站起身道。
她穿戴整齊，提劍走出房間。
淩清秋亦跟着他走出來。
“你留在這裏。”她叮囑道。
“可是……”
逢春搖頭拒絕了，說道：“你留在這裏，我才能毫無顧忌。”
她走到前廳，迎面碰上正朝這邊趕來的韓述，韓述見狀立刻停下腳步：“大将軍。”
“你帶幾個人跟我走。”逢春吩咐道，“其餘人都守在家裏。”
韓述應道：“喏。”
逢春和韓述離開，淩清秋留下來鎮守家中。
大街上亂成一團，百姓們四散逃跑，尖叫聲連綿不斷，還有人試圖沖擊将軍府。
守在門口的士卒攔住他們，揮刀砍傷數人，喝道：“再靠近者殺無赦！”
百姓們紛紛避讓，很快就恢複了秩序。
逢春和韓述策馬疾行，很快就到達城牆上，遠遠望見城外煙塵滾滾，塵埃彌漫，旌旗蔽空，遮天蔽日，隐約可見燕軍戰旗飄揚。
“燕王來了！”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韓述目光冷峻，看着城外的情景。
逢春眯起眼，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
韓述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兩軍對壘，燕軍列陣在前，旌旗招展，戰鼓擂響，號令嗚咽。
燕王站在最前方的高臺上，一襲戎裝，氣勢凜然，雙腿筆直，宛若長槍屹立不動。
“奉聖旨，本王率燕國十萬鐵騎，讨伐叛賊周國。爾等既已歸降，便是我燕國臣民，倘若膽敢頑抗至死，便視為逆黨。”
燕王聲音洪亮，震懾雲霄。
燕軍齊聲呼喊：“殺——殺——殺——”
他們高舉着兵刃，吶喊着，仿佛要将胸膛中積蓄已久的憤怒盡皆宣洩而出。
逢春冷靜地聽完這番話，唇角的笑紋擴大。
“将軍，我們現在怎麽辦？”旁邊的副官焦慮地問，
“燕王已經攻破了西城門，倘若再向內突圍，恐怕就難了。”
逢春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放心，他們進不來。”
副官茫然：“為何？”
“因為……”逢春頓了頓，緩緩吐出三個字，“機關。”
“機關？”副官瞪大眼睛，“哪來的機關？”
逢春淡漠地說道：“你不用管這些，按照我的計劃布置，準備好了嗎？”
副官點頭。
“那就去吧。”逢春拍拍他肩膀，“祝你旗開得勝。”
“将軍，你……”
副官剛想追問，卻被逢春打斷：“快去安排。”
他遲疑片刻，拱手行禮：“末将遵命。”
逢春目送他走下城樓，眼眸中閃爍着冷冽的寒芒。
“來吧。”
她低喃道。
燕軍攻入城池後，一路勢如破竹，沒遇到任何阻礙。
他們很快抵達城主府，将守衛統統拿下。
周國的文武百官聞訊而出，跪地求饒，祈求饒恕。
然而燕王只當做沒看見，親自審問守将，逼迫他交出太子和皇帝。
周國守将矢口否認。
燕王怒火中燒，拔劍斬了他。
緊接着，燕軍開始屠戮百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猶如修羅煉獄。
城中哀嚎哭泣、慘烈無比，燕王卻恍若未覺。
他站在高臺上，居高臨下，俯瞰滿城狼藉，神色平靜。
“陛下，您真的不念舊情嗎？”有老臣顫抖着問他。
燕王冷冰冰道：“孤與周國早已恩斷義絕。”
衆人大驚失色。
燕王不再理會他們，轉過身，目光鎖定在前方一處屋脊上。
“逢春，給本王出來”他朗聲道，“今日你必死無疑！”
逢春擡頭望着高臺上的人，嘴角挂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燕王別來無恙。”
燕王冷哼一聲：“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呢？”逢春反問，“你奈我何？”
她語調輕松，神态慵懶，似乎根本沒把燕王放在眼裏。
燕王大怒，握緊了手中寶劍。
“好狂妄！”
“我就是狂妄，燕王又能奈我何？”逢春笑吟吟道，“你以為你贏了？不，你輸了，敗得徹底。”
燕王盯着他，眼底漸漸浮起戾氣。
“你少廢話！受死！”
他縱身躍下高臺，持劍劈來。
逢春側身躲過，順勢抓起身旁的長劍擋下燕王的攻擊，反手刺去。
二人瞬間纏鬥在一起，兵器撞擊的金鳴聲此起彼伏，劍氣四濺，飛沙走石。
燕王雖然占據優勢，但逢春的武功實在詭異莫測，總能化險為夷，甚至利用燕王的招式壓制他。
他越戰越急，體力不支，額頭滲出汗水，臉色微紅。
逢春也不例外，喘息加重，但她仍是游刃有餘。
“燕王，你已經輸了。”她忽然提醒道。
燕王面容冷峻，并未理睬他，依舊執劍猛攻。
逢春也不再多勸，專心迎敵，劍鋒淩厲，毫不退縮。
燕軍見狀，不免擔憂，議論紛紛。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燕王殿下怎麽還不停手？”
“她不願投降……”
燕王咬牙堅持，渾身都浸染了鮮血，幾乎站不穩腳跟。
“噗！”
他終于找到逢春破綻，長劍穿胸而過，鮮血噴湧而出。
逢春悶哼一聲，踉跄倒退兩步，伸手捂住傷口，擡頭看向燕王。
“來人把她綁了！”燕王喝道。
立即有士兵沖上前，押解逢春離開。
逢春被拖了下去，燕王擦掉額角的汗珠，環顧四周：“剩下的人，還不速速投降？”
周國士兵互相看看，最後選擇了屈膝投降。
“我們願降！”
“我們也願降！”
“請燕王殿下開恩！”
燕王掃視全場，發現沒人逃跑，才冷酷吩咐：“傳令下去，清點俘虜數量，收繳糧草，繼續攻城！”
“是！”
城內的動亂迅速平息，燕王帶領大軍繼續攻城。
半個時辰後，他們成功拿下城池，将周國皇宮團團包圍，将其中所有人員捉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