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壓抑的愛
第4章 被壓抑的愛
飛機上的氛圍有些許沉重。
秦授已經把自己的意圖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加上嚴弈馳查到的東西,幾乎已經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拼湊完整。
真相太簡單,他和許澈之間太過陰差陽錯,直到最後,誤會也沒能解開。
路上,嚴弈馳也把來龍去脈全都告訴了邵枞。
知道真相以後,邵枞也安靜了下來,不像剛才那般情緒失控。
原本邵枞對嚴弈馳是有些意見的——畢竟作為許澈的朋友,邵枞自然會更向着許澈一點。
但是現在了解真相後,邵枞才知道,原來嚴弈馳愛許澈愛得這般深。
甚至許澈出事,嚴弈馳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并且帶着他趕來。
要不是嚴弈馳,恐怕他這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悔恨一生了。
小心翼翼看了嚴弈馳一眼,邵枞張了張嘴,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個,嚴弈馳,你別太傷心。我想許澈肯定也不會怪你的,他一定也清楚你其實是為了他好。”
是啊是啊,我現在清楚了!
許澈在一旁拼命點頭,試圖讓嚴弈馳放寬心——雖然沒有人能看到。
“他不會知道了。他也一定會怪我的。”
嚴弈馳聲音輕輕的:“不過也确實怪我,如果我早點發現這一切,他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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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嚴弈馳這樣說,許澈又感到胸口悶悶的了。
不是的,不是你的錯,為什麽一定要把錯誤往自己身上攬呢?
見談話內容逐漸沉重,邵枞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嚴弈馳,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這件事估計也是許澈耿耿于懷的事情:當初你為什麽一定要出國留學?即使許澈那樣反對?”
聽到邵枞問這個問題,許澈也豎起耳朵看向嚴弈馳,他确實很想知道。
“不是出國留學。”嚴弈馳輕聲解釋:
“我父母一直病居國外,而且我和他們關系并不好。但這些年他們相繼病逝,家裏情況亂七八糟,我回去處理。”
許澈确實知道,從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嚴弈馳的時候,就沒有見過嚴弈馳的父母,只見過保姆。
加上嚴氏集團在X市幾乎是只手遮天的地位,許澈只是以為他們太忙了,沒時間照顧嚴弈馳。
小時候過年,他追問過嚴弈馳幾次,嚴弈馳也沒有反駁,他就以為真的是這樣。
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果。
所以嚴弈馳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失去了父母,還要頂着壓力收拾國外的爛攤子。
管理公司的時候,甚至還要應付那時候他亂發脾氣......?
是啊,人怎麽會沒有壓力呢,只是嚴弈馳從來都不會把他的難處說出來罷了。
望着看似平靜的嚴弈馳,許澈心中五味雜陳。
現在好了,嚴弈馳還多出了一個替他善後的任務。
現在想想看,他這個許家少爺只是看似風光,在出現意外之後,也只剩下嚴弈馳和朋友邵縱在身邊了啊。
氣氛歸于沉默,邵縱在心中默默嘆氣,明白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打擾嚴弈馳為好,于是選擇閉眼小憩。
嚴弈馳卻沒有要休息的意思,他靠在窗邊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
“嚴弈馳,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回到熟悉的地方,邵縱第一件事就是開口詢問嚴弈馳。
嚴弈馳搖搖頭,沒有要告訴邵縱的意思:“這幾天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可......許澈......”
“阿澈...葬禮舉行之前,我會讓秘書告訴你。”
見嚴弈馳估計是鐵了心要獨自處理這件事情,邵縱也不得不聽從,畢竟這種事情讓嚴弈馳處理确實更好一些。
“那好吧,我先走了。有什麽事情,随時聯系我。”
許澈飄在嚴弈馳身邊,看着好朋友逐漸走遠,他側過頭,忽然發現——
嚴弈馳,似乎清瘦了不少啊。
此時已經是深秋,一陣風吹過,給嚴弈馳周身平添幾分凄涼。
繼失去父母之後,嚴弈馳又失去了人生中那個最重要的人。
“陳秘書。”上車以後,嚴弈馳淡淡開口。
“在的,嚴總。”
“安頓好......阿澈,把秦授送去地下室,有些話我還要問他。”
嚴弈馳猶豫半天,還是無法說出“許澈的屍體”這樣冰冷的詞彙。
安頓好許澈,聽上去就像從前一樣。
“是,嚴總。”
陳秘書點頭之後,推了推眼鏡,從後視鏡看向後排的嚴弈馳:“嚴總......您還是認為秦授的背後,另有其人嗎?”
陳秘書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嚴弈馳已經蹙着眉頭睡了過去。
從發覺許澈出事到現在已經好幾天了,在這期間,嚴弈馳幾乎沒有睡過覺。
再強大的人都需要休息,更何況現在的嚴弈馳。
很快,車子停了下來,許澈扒着窗戶往外看去,發現這裏實在是無比熟悉。
不是嚴家的莊園,也不是嚴弈馳的私宅,而是——他的家。
因為自家父母特別喜歡嚴弈馳,加上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嚴弈馳理所應當擁有着他家的鑰匙和密碼。
但這麽多年來,沒有經過他的允許,嚴弈馳從來都沒有擅自進入過他家。
導致他都忘記嚴弈馳有鑰匙和密碼這一茬了......
站在自家大門口,許澈總覺得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片刻後,他恍然大悟:
“哦!我可不就是死了嗎,所以才會恍若隔世吧!”
他站在自家門口發呆的時候,嚴弈馳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許澈連忙跟了上去,他有些好奇這種時候,嚴弈馳到他家來究竟要做什麽。
許澈對于自己家可以說是太過熟悉,他本以為嚴弈馳或許想要先去他的卧室,卻沒想到嚴弈馳最終——
來到了琴房。
今天陽光很好,透過落地窗柔和地照射進琴房,顯得這裏安靜又美好。
嚴弈馳徑自來到許澈的那架鋼琴前,垂下的眼睫遮掩住許多情緒。
修長手指撫過黑白琴鍵,輕輕按下一個半音。
許澈的大腦也跟着“嗡”的響了一聲,思緒瞬間被拉回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