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

第 49 章

兩個人一道回到了杜府。由于第二天早上楚花凝的兩個丫鬟過來叫小姐起床,發現屋裏沒人,急得上蹿下跳,連帶着把整個杜府上下也鬧翻了鍋,見到兩個人回來,全都撲上來詢問。

楚花凝不像薛子言,人前是個病弱公子,其實是鐵打的,她即便有了這幾個月的艱苦鍛煉,身體也還只是個普通的千金小姐,嬌弱得很,回到府上,徹底擺脫了險境,她倒頭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身子睡得酥酥軟軟。綠漪和翠翹為她端了飯進到閨房,她一邊吃,兩個人一邊說她睡着時候發生的事。

薛子言在楚花凝回房休息以後,二話不說,先是讓人把阿堂綁了壓到花廳問話,問她知不知道東陵聖母廟中的玄機。

然而阿堂卻只是大笑,高興得不得了,口中含含糊糊說着,“小姐現在就要長大了”之類稀奇古怪的話。

杜老爺和杜夫人見狀又怒又怕,想要給她用刑,卻被薛子言攔下來了,說是阿堂已經被妖邪控制,現在到底有沒有感覺還都不确定呢。

楚花凝聽到這裏,心中對薛子言有些贊賞,看起來他也不是那種真正殘忍的人,起碼知道不應該對杜小娘子的貼身丫鬟用刑。若是杜小娘子知道了,想必也會傷心的。

随後薛子言便拿出了一個小藥瓶,讓阿堂嗅聞,阿堂遠遠看到那個瓶子就害怕得很,掙紮着不要聞,卻還是被逼迫着聞了。

之後阿堂的鼻子裏就掉出來一個這麽大的白蟲子。

說到這裏,翠翹那手比了一下,差不多有人的小指長。

楚花凝和綠漪齊齊打了個寒顫。

綠漪雖然性格活潑,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其實最聽不得鬼怪之事了,她搓了搓肩膀,“小姐,今天陰天,我再幫你多點一盞燈。”

楚花凝聞言,向支摘窗外看了一眼,怪不得自己毫無察覺,絲毫不覺得刺眼,原來今天一大早就是個陰天,外面的雨下得無聲無息,卻密不透風,仿佛是一場偷襲。

忽然,她竟然看到窗外的一角冒出了一只手,正在向她招呼,似是要她過去。

雞皮疙瘩一下子竄上了楚花凝的手臂。

她看那只手,不算好看,皮膚雖白,但是手掌厚實,上面還有不少褶皺,似乎手的主人上了年紀。

“翠翹,你看到窗外有什麽東西嗎?”楚花凝盯着那個角落問道。

“小姐!”最先回話的卻是綠漪,她正點燈呢,吓了一跳,“別說這種話,怪滲人的。”

“在哪裏?”翠翹順着楚花凝視線看過去。

那只手又縮回去了。

似乎只能讓楚花凝一個人知道。

在杜家宅院裏,難道還有不止一件怪事麽?

“我出去一趟。”楚花凝下床穿鞋,拿了傘打開門,繞了房子半圈,來到窗子旁邊。

支摘窗半開着,裏面燈影瑩瑩,外面卻被雨水密密地鋪了一層水光,幾片落葉黏在上面,怎麽也不肯下去了。

哪裏沒有人。

楚花凝撐着傘站了一會兒,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山石旁邊有人在小聲呼喚。

“小姑娘!小姑娘!我在責裏呀!”

竟是土地婆婆!

她穿了一身濃綠色廣袖袍,頭上用一根樹枝做簪子,開了一朵叫不上名字的小粉花,見楚花凝看過來,她面露興奮,“快來,我有斯情要告訴你,很縱要滴!”

楚花凝心裏松了口氣,想到也對,東陵聖母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土地婆婆肯定要管的,她走過去,先是行了禮,再道:“土地婆婆,叫花凝有事嗎?”

“前天晚桑,你們不該把那三名道似留在洞裏!”土地婆婆杵了兩下手杖。

“您知道?”

“我哪會不資道呀,我就在那裏呀!”土地婆婆道,“東陵娘娘滴廟宇被占,我原本想要漬一漬那群宵小,沒想到反被他們給關起來,若不斯前天你和那條白色,我到現在都沒辦法出來!”

楚花凝有些驚訝,“原來您一直被關着嗎?是誰關了您?”

“斯——”土地婆婆正待說明,忽然視線落在楚花凝身後,“白色也來啦?”

楚花凝回頭,只見一片淡煙急雨中,杏花樹下,立着一個白衣的少公子,他撐着一把黑色的傘,雨絲斜飛,他鬓角的碎發沾了些水汽,整個人仿佛從水墨畫中走出。

鋒利的眉壓着那雙烏沉沉的眼,眼尾微微上挑,卻帶出些許幽怨。

等等,幽怨?

“薛子言,你怎麽在這?”他住的地方距離這裏應該很遠。

他沒說話,撐着傘走過來,清風吹起他的一根正紅段帶,像甩出去的水袖,輕輕落在他肩頭,在一片雪白只見,那抹紅分外顯眼。

“今天這雨不對勁。”

土地婆婆點點頭,“正斯呀!那蠱蟲呲了三名道似,現在功力大漲,它本來就斯東萊殿修為高強的道似所化,現在更斯厲害,除了你,再沒有其他人能與之抗衡了呀!”

薛子言表親陰冷,幾乎要和周圍灰蒙蒙的景致融為一體,他那雙眼睛更是有如深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分量:“土地何出此言?”

楚花凝感覺他身上透着殺氣。

土地她看看他又看看楚花凝,“怎麽,原來則小姑娘不資道你怎麽妖變的呀?”

薛子言繃緊雙唇,眼神愈發狠厲,“誰都不能知道。”

“那好吧,也不大要緊。”土地擺擺手,“總之哦,你們快些準備吧,那蠱蟲呲了三個道似,功力大漲,不資道要作什麽妖咧!”

說話,土地便轉了個圈,消失了。

雨逐漸變大,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

楚花凝深吸一口氣,往房間裏走,“我去準備一下。”

“站住。”

楚花凝頓住腳步。

“我以為你會問我。”

“你不是說不想讓人知道嗎?”楚花凝另一只手也搭上傘柄。

“如果是你問我,我會說。”

楚花凝有些驚訝。以往要想打聽一點薛子言什麽事,她都要費好大的勁,現在他竟然說只要她問就會說?!

“啊,嗯,也是,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嘛!”不知怎麽回事,她沒敢看他,說完就飛跑回房間。

回去之後她就叫出了系統。

“現在薛子言對我的好感度是多少?”

【主要攻略目标薛子言,對宿主的好感度為:59%、60%】

怎麽還有兩個數字?

“哪一個是準确的?”

【都不準确】

楚花凝:?

【因為現在主要攻略目标正在逐漸增加對宿主的好感度,仿佛宿主什麽都不用做,好感度就會增長,目前好感度為:61%,恭喜宿主,馬上就能達成目标了!】

然而聽到這話楚花凝卻沒覺得高興,反而後脊生寒。

腦中産生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阻止薛子言繼續提升對自己的好感度!

她本能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

攻略的目标那麽多,即便他是最主要的那一個,卻也不必要刷到滿值,她可以再去刷一刷其他人的,一樣也可以達成目的。

這樣離開這裏的時候也不會惹那麽多人難過。

想到這裏,她再次撐起傘從房間出去,來到剛才那個地方。

雨已經大得有些讓人憂心了,雨點打得幾片芭蕉葉擡不起頭。楚花凝沒在那個地方看到薛子言。

她松了口氣,同時又莫名地有些失落。

還好他沒在這裏繼續呆着,不然她真的要誤會了。

油紙傘在厚重的雨簾中旋轉半圈,往回走。

帶人徹底消失,假山遮擋的有廊下,走出那個白衣少年,定定看着她遠去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麽,從那山洞中出來,确認她說要代替自己去死,他這顆心就一直在劇烈跳動,連帶着身體也升溫了,除非見到她才有所好轉。

這感覺,十分陌生。

即便在白芷身上也從來沒有體會過。

但是他知道,這件事不能告訴她,他要隐瞞她,否則,她很可能就會疏遠自己。

疏遠。

光是想到這兩個字,他就感覺肺腑像撕裂了般的疼。

吃過午飯,薛子雲和劉小郎回來了,還帶了另外兩名道士過來,說是因為道觀失蹤了太多人,也過來一道尋找。

楚花凝也是從他們口中得知,只有流雲鎮正在下雨,其他地方都是大晴天。這次的雨仿佛要一過來一條河似的,十分詭異。

他們分成了兩撥人,一撥圍繞着流雲鎮布陣,一撥着重防守杜府。

當結界架設起來,天上的雨勢果然也小了很多,變成了零星的毛毛雨。

到了傍晚,衆人聚在一起用餐,游廊裏的紅燈籠在雨霧中氤氲着紅光,穿廊而過的仆俾全都邁着小碎步,誰也不敢落單。

廳堂內氛圍肅殺,燭火跳躍着,衆人誰也沒胃口。

“你們可曾聽過會讓天下起血雨的術法嗎?”李季娥開口問道,她的聲音很輕,已改平日裏穩重的态度。

兩名道士看向靈血族的幾個人,“應該是你們那裏的吧?”

這個意思,好像是在說導致這場劫難的,是靈血族,就連害得他們道觀的道士失蹤,也是靈血族的原因。

“我聽說靈血族有一種練蠱方法相當殘忍,會把人扔進虿盆,遭受萬千毒蟲啃食,僅剩一縷殘魂,再找新的□□寄生,改頭換面,還能普通人一輩子都修煉不到的修為。”

“雖說是靈血族的秘術不假,可是也并非只有我族的人會用。”薛子言毫不客氣地看向那兩名道士:“先前靈血族式微,你們道士可是來我們這裏搜刮了不少寶貝。”

“你!”其中一名道士尚且年輕,血氣方剛,聽到這話就要拔劍。

忽然這時候大門“砰”一聲打開,一陣陰風吹刮進來,将蠟燭熄滅。

外面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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