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次的展覽改變了季臨希

那次的展覽改變了季臨希

季臨希渴望易柏元可以想起自己,想起自己就是他當初幫助過的那個學生,但是更害怕他想起自己,因為那時的自己實在是太過狼狽。

“也沒有想什麽——高中時候的一些事情,就是你剛剛的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不過也記不太清了,沒什麽關系的。”

易柏元原本想什麽都不說,因為他擔心季臨希會誤會,但是他在話即将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又突然改口了,他懷疑季臨希是自己曾經認識的人,是自己曾經幫助過的人,或許還可以猜的更大膽一點。

是他曾經幫助過很久的人。

易柏元實際上幫助過不少人,不過要說他幫助了很久的人,那還真的不多,就幾個,由于幫助的時間長,所以易柏元也都還有些模糊的印象,不過易柏元一一排除掉,好像大多不太符合。

從年齡和性別上符合的,只有高中時期和大學時期幫助了兩個人。

不過由于易柏元剛回國的時候就見過他大學時期幫助過的那個人,所以也可以排除掉了,剩下的,好像就只有高中時期的那個美術生了。

但是由于面前的人與高中時期的那個人實在是大相徑庭,而且易柏元已經對當時的許多細節都記不清了,所以他也不敢确定,他還要更多的信息來輔助自己确定。

不過現在好像不是想那些的時候。

易柏元走上前,看着季臨希手上拿着的那盒顏料,他皺了皺眉。

“這個這麽小,夠用嗎?”

易柏元不懂美術生畫一幅畫到底要多少顏料,但是他見季臨希手上拿着的那一盒顏料居然只有他兩個巴掌大小,這真的夠用嗎?

“夠了,省着點,再和白顏料拌一拌,夠用很久了。”季臨希嚅嚅道。

何止是很久,易柏元送他的,他估計自己甚至會節省到根本不用,直接放那擺着,每天看着都好過畫幾幅畫把它用掉。

“想替我省錢?要知道我送你的那輛車可不知道能買多少盒這個顏料了,不用擔心,就算是你想一天買一盒,一直買到你拿不動筆了都完全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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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柏元挑眉,他捏了捏季臨希的臉,全然一副財大氣粗的金主模樣。

“就這個,拿十盒吧,謝謝。”易柏元指了指季臨希手上拿着的顏料對老板說道。

“小元,這太多了!”季臨希連忙牽去易柏元的手,想要阻止他。

“二十盒。”易柏元伸出手指擺出“二”這個手勢,示意老板再多拿一點,那模樣活像一個和長輩較勁的小孩。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季臨希一聽易柏元居然直接翻倍了,這價格已經有他的咖啡廳一個月的營業額了,他急忙噤聲,生怕易柏元還要往上加。

“年輕人,你可真是有錢,這是你對象啊?”畫材店的老板是一個留着長發的四十歲左右的大叔,看模樣,應該也是個搞藝術的。

“是啊,我男朋友,怎麽樣,好看吧!”易柏元頗為自豪地向老板介紹着季臨希。

“是挺俊一小夥子,看上去還有點眼熟,我是在哪見過嗎?”老板大叔邊給季臨希打包着顏料,邊回憶着。

“嘶,好像有點印象了,前不久在海大的——”

“老板,您可能是認錯了,我長得比較大衆臉,所以您可能是把我和其他的人搞混了,顏料打包好了嗎?我們現在急着走。”

季臨希在老板話說完前就打斷了他,這不像是向來懂禮貌的季臨希會做的事情,他似乎是想阻止老板再說出些什麽東西被易柏元聽見。

“也是哈,你這年輕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是會做那些事情的人。”老板将信将疑地說道,考慮到面前的人還是他的大主顧,他也就不繼續想了,将裝好的顏料遞給季臨希,“小心點啊,有點多。”

季臨希點頭,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抱着那些顏料帶着易柏元快速地離開了這間畫材店,步履匆匆,像是生怕晚走了,老板又會說些什麽。

等到他們二人走出畫材店後,老板有些懷疑地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着之前他去海大的美術生畢業展覽時拍的照片。

拍的正是季臨希。

照片中的季臨希看上去沒有在易柏元的身邊表現得這麽拘謹,反而看上去有幾分少年傲氣,精致的西裝,特意做的發型,讓這位年少成名的畫家看上去又多了幾分沉穩。

在季臨希的身後挂着的是他的畢設,畫的是一個一只手擋住臉的看不清面孔的男人,這幅畫畫技高超,細節處理地十分到位,早在拿出來展覽前就已經斬下國際上多項比賽的冠軍了。

那時的季臨希正是他風頭最盛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為這位美術圈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歡呼,甚至有人直言,這位新人的實力已經遠超他的老師了。

然而或許是盛極必衰,不過這衰敗來得實在是太急太快,一下子讓這位年輕畫家徹底拍死了。

在這張照片的下一張就是季臨希的衰落。

照片中季臨希正朝着自己的導師揮拳,那幅樣子全然不複上一張照片的沉穩,做好的頭發散亂做一團,西裝外套被随意地丢在地下,表情怒目瞪視,仿佛對面的不是他的導師而是他的仇人,周圍圍着一些記者和安保人員,記者忙着這大新聞,安保人員則是想要上前将他們分開,旁邊圍觀的人神色各異,有幾個學生模樣的人看上去好像也想上前勸住季臨希。

老板還記得,好像這個男人和他的導師打架的原因是他抄襲了導師的作品,并在這次展覽上遇到了記者的質詢。

在那個展覽上,就在這個年少成名的畫家的畢業作品前,他被指控說之前在國外獲得大獎的作品是抄襲的,他的導師語焉不詳,只說是那個畫家年少不懂事才幹出這樣的事,他也是看在這個孩子家境不好所以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沒有想到那個畫家居然把那個作品送到國外參賽,還獲得了這樣的大獎。

善良的老師還說要給這個年輕畫家一個機會,并說年輕畫家的畢業作品是他自己創作的,并沒有有任何的外界因素,他是有實力和天賦的,只是一時走錯了路,堅持要給他一個畢業證。

外界被這位宅心仁厚的老師感動,同時痛斥這位年輕畫家的品行不端,失去了藝術家的底線,國外的評委組撤銷了對青年的作品的獎項,同時表示他們的學校将永不錄用這位學生,并禁止他參與相關比賽。

也是自那次展覽後,這位年輕畫家從此銷聲匿跡。

有人說他是油畫界昙花一現的奇跡,有人說他是畫界最虛有其名的新人,有人說他是畫界的污點......

“這明明就是一個人啊,幾個月的時間能讓一個人的氣質變化這麽大嗎?”老板看着手機裏的照片嘀咕着。

......

出了畫材店後,季臨希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

易柏元看出來了季臨希此時的狀态不佳,他沒有說什麽,只是牽着他的手,緊緊地牽着,仿佛是無言的支持與安撫。

對于季臨希而言,這抵得過萬千的良藥。

一直到車上,易柏元才松開了季臨希的手,輕輕在他的腦袋上彈了一下。

“在想什麽?我給你買了這麽多的顏料,還不好好感謝一下我,居然在分神想其他的東西,你這樣可不是一個合格的金絲雀啊。”

“對不起......我剛剛......”季臨希張了張口,又想要說起那些道歉的話。

“不要和我說抱歉,你感謝我的最好方式就給我畫一幅畫,怎麽樣?對于我們無所不能的季臨希先生而言,這應該不難吧?”

易柏元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季臨希的嘴巴,以免他又說出那些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的話。

“不難。”

甚至現在只要去他的家随便一翻就可以翻到一副易柏元的畫像,那些畫多得甚至可以貼滿一整面的牆。

“那你可要把我畫好看點哦,我這可是萬人迷一般的長相,不能給我畫醜了,你應該不是抽象派畫家吧?”易柏元笑着問季臨希。

“不是,就算是我也不會把你畫醜的。”談到自己的專業領域,季臨希顯得格外認真。

“還挺認真的,那我就拭目以待啦!”看着季臨希這幅認真的樣子,易柏元也不禁有些期待起了那個時候。

等到他們回到家,易柏元就提着那些買好的菜走進廚房,穿上圍裙,季臨希在一旁幫忙,兩人仿佛就像是老夫老妻一般一同完成了一桌菜。

“吃完飯我就送你回家吧,還是之前的那個公交車站嗎?”易柏元問道。

“嗯。”季臨希點點頭,他似乎有話要說,猶豫了片刻後,他問道:“你不問我剛剛的事情嗎?”

季臨希指的是剛剛在畫材店裏老板說的那些話。

“我問你,你會說嗎?”易柏元笑着問他。

“......不會。”季臨希小聲地承認。

“那不就得了,我也不會去查,我等着你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當初的協議上不是說了嗎,身為金主的我會無條件幫助你解決一切麻煩,所以,如果你發現自己解決不了的時候,要快點來找我幫你吧。”

易柏元和之前一樣,體貼,細致入微,他總是會關注到別人的情緒。

當初的季臨希也正是被他這一點吸引住了。

“好,我想這或許還需要點時間,可以請你再等等嗎?我會親口告訴你的。”季臨希一臉認真地承諾。

“好,那我等你,可不要讓我等太久,更不許在還沒有告訴我前就擅自離開,我們可是拉過勾的。”

易柏元伸出自己的之前和季臨希拉鈎的那只小拇指,勾了勾,彎了彎眼睛笑着看向季臨希,這動作,這句話,仿佛是在暗示着什麽。

要知道,拉鈎這件事情可是發生在易柏元聲稱毫無記憶的暈倒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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