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要去親自問一下季臨希嗎?
要去親自問一下季臨希嗎?
送走了季臨希後,易柏元就開着車回了那許久沒有回去的家。
易柏元的家在城郊,易家宅邸占據了很大的面積,高大的鐵門內有着一座巨大的花園,中間有一條水泥路,車可以直接開到裏面的停車場中。
“柏元先生,您回家了?!”為易柏元開門的管家爺爺看上去很高興。
“嗯,回來看看,他現在身體怎麽樣了?”
管家知道,易柏元口中的他指的是易柏元的父親——易衍。
“易衍先生身體還不錯啊,每天都有鍛煉,精神氣十足呢!”管家爺爺不知道易柏元的父親裝病騙易柏元回來的事情,只以為易柏元和他的父親關系緩和了,現在是在關心父親,說起來的時候還有些高興。
“呵——我就知道,他們兩個串通好的。”易柏元看上去也不驚訝,他好像早已預料了。
他就說,明明每年都會體檢,比誰都想活得長的人,怎麽會突然一病不起了呢?
“他現在在哪?”易柏元雖然生氣,但是也沒有就這樣離開,他換了鞋,走進客廳。
“易衍先生現在在後院澆花。”
“我去看看。”
易柏元走到後院的時候,他的父親正在澆灌着一株珍珠梅,這種花是易柏元的母親最喜歡的花。
聽見走廊傳來腳步聲,易柏元的父親以為是家中裏的阿姨或者管家,他擡起頭看,卻沒有想到看見了易柏元。
“你......柏元,你回來了?”
“嗯,來看看你情況怎麽樣,現在看來,是我多想了,你估計再活個幾十年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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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柏元靠在落地窗的窗框旁,雙手抱胸,語氣不是很好。
“這個計劃可是易廷那小子想出來的,與我無關。”易衍撇清着自己在這件事中的罪責,甚至不惜把罪全部推給他的大兒子。
“想也知道這麽不要臉的手段,除了大哥也沒有人能想得出來。”
易柏元不意外,他就看着面前的那株珍珠梅,臉上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我以為你會氣得直接回去,看來出國的一年讓你的性子變得沉穩了不少。”易衍放下了手中的噴水壺。
“要是把你一個人丢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會變得比我現在還要沉穩。”易柏元冷哼一聲。
“在國外的一年還好嗎?”易衍沒有在意易柏元話語中的冷淡,仿佛就像是最尋常的父親在關心自己的兒子。
“還好,當然,要是沒有你的人在盯着,那或許會更好。”
易柏元不喜歡被監視的感覺,但是偏偏就是眼前這個被他叫做父親的男人最喜歡做的就是這種事。
“之前高中那會就是這樣,買通了些學生,讓他們在學校盯着我,對那些與我交好的學生家裏予以資助,甚至是那些和我說上過幾句話的人,你都不忘記給他們錢,托你的福,我當時成財神爺了。”
講起高中時候的事情,易柏元就覺得有些無聊,當時那些荒謬的傳聞給他帶了不少麻煩,他後來解決那些麻煩花了很久的時間。
“這不好嗎?好像有很多學生因為這個原因主動與你交朋友。”
又來了,他又擺出一副我這樣做是為了你好的表情。
易柏元有些煩躁,“我不喜歡去維持那些無聊的人際關系,你也不用打着這樣一副為我好的旗幟做那些事情。”
“你那病好了嗎?”易衍不再繼續說易柏元高中時候的事情,而是轉而問起了易柏元的病情。
“好沒有好也和你沒有關系,我現在累了,要去休息了。”易柏元已經不想和他的父親多談了,正欲轉身上樓。
“我聽說你最近在和一個男人交往?”易衍冷不丁地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易柏元聽見這話,卻像是被點燃了一般,他猛地一轉身,看着他的父親。
“你還在監視我?”
“我沒有,是別家的小輩告訴我的。”易衍淡淡地為自己解釋道。
“你說是就是吧,的确,我是在和一個男人交往,怎麽,連這個你都要管?”易柏元本來還想着瞞一下,等到他和季臨希之間關系更穩固點再對家裏的人說,但是既然他的父親這麽早就知道了,那他幹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是誰家的孩子?”到底是自家兒子的對象,雖然是個男人,但是易衍也還是接受了,他語重心長地問易柏元,想要替他把把關。
“你不認識,和我一個大學的。”易柏元害怕他的父親會去傷害季臨希,所以沒有多說。
“一個大學的?同學也不錯,改天把人帶來家裏看看。”
“免了,我怕他來了我們家就說要和我分手。”易柏元可不想讓季臨希和自己的父親接觸,不然,他害怕自家父親這種人,會像那些狗血劇中的父母一樣,丢下一張支票說:“離開我的兒子。”
然後某個本來就不自信的家夥,估計會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中就含着金豆豆,要掉不掉地看着自己,說:“我是做錯了什麽嗎?還是說我果然還是配不上你,你家裏人都不喜歡我,我還是離開吧。”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易柏元就覺得頭疼,到時候他還要花時間去哄人。
所以,還是不讓他們見面得好。
......
等到了晚上的飯點,易柏元的兩個哥哥都來了,易柏元和他們坐在同一排。
餐桌上的菜大多都是他愛吃的,看得出來是下了心思。
不過易柏元對于這種好并不領情,他只想快點度過今天,然後明天祭拜完母親就離開。
所以,易柏元也是這場無言的家庭聚餐上第一個離席的人,他回到自己離開這裏以前住的房間,一切擺放都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甚至書桌上還擺着他離開前随手放上去的高中畢業照。
看得出來,這裏有人會定期清理,房間內十分整潔,櫃子上也沒有積灰,仿佛他當初的離開就發生在昨天。
易柏元走上前,直接坐在書桌上,拿起那張畢業照就開始看了起來。
就當做是為了下個月的高中同學聚會提前熟悉一下人,易柏元這樣想到。
畢業照上的許多人他早就記不清名字了,他遇見不記得的就直接跳過,跳着跳着,就直接看到了自己。
高中時期的易柏元看上去與現在的他有些不大一樣,眉眼間帶着些許自傲,甚至看上去還有些不馴。
站在他旁邊的就是他的發小夏祈,照片中的他看上去也更為青澀。
易柏元繼續看過去,直到看到了站在他後面那一排,剛好就站在他後面的那個人。
那個人的頭發有些長,遮住了半邊眼睛,校服也是皺皺巴巴的,看來應該是班上的那些被資助的學生。
重新看見這個形象,易柏元有些想起來了,這個人是他曾經幫助過的人,不過他已經記不清名字了,只記得他好像在那個人被其他人欺負的時候幫助過他,後來又看他可憐又送了他一些東西。
過去的回憶像是黃沙,重新席卷過易柏元的腦海。
“十分感謝你,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東西。”
一個頭發濕漉漉的少年低着頭,聲音中帶着幾分哽咽,他接過易柏元遞給他的那幾套包裝好的幹淨的衣服。
“請收回去,這太貴重了。”
那個少年的手有些顫抖,他不敢接過易柏元送給他的顏料,盡管這個東西在他們班的美術生中幾乎人手一份,但是對于那個少年而言,卻是他一個學期的生活費,他不敢接受。
“收下吧,幫人就要幫到底。”
“謝謝......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那個少年接受了他的東西,紅着臉,似乎是在考慮該送什麽給自己。
“不用感謝,我幫助別人從來不需要任何的回報。”易柏元笑着拒絕了他。
後來,那個人變得越來越開朗了,易柏元覺得這個人已經不需要他的幫助了,他正準備抽離,但是那個人卻問自己:“你當初為什麽要幫助我?”
“因為看你可憐啊,我最喜歡幫助可憐的人了。”易柏元記得當時的自己是這樣回答的。
後來沒過多久,他又見到那個人一身狼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們又在欺負我了。”那個人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易柏元讓在班上人緣最好的夏祈去打聽情況,得知在自己幫助了那個人後,一直有些不太好的流言在四處傳播。
“我幫你解決他們。”盡管易柏元當時不是很想動用家裏的關系,但是想要讓那群人徹底閉嘴,就必須要殺雞儆猴。
這是易柏元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發出請求,而父親也對他的請求十分受用,畢竟在他的父親看來,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易柏元讓那群人徹底閉嘴了,效果很好,那個人再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流言蜚語了,而那個人也準備去參加集訓了,易柏元為了更好地幫助他,在那群美術生出發集訓前對當初那些事情的主謀進行了警告。
在出發前,那個人好像換了一身自己當初送他的衣服,變得讓自己有些認不出來了。
“你想要考到哪個學校?我想要和你上同一所大學,我想要報答你對我的幫助。”那個人問自己。
“海大,考試加油哦,我等着你。”對于易柏元而言,這些話說起來十分輕松,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鼓勵的話語,又有誰會當真呢?
而且今天過後,易柏元很确定,這個人已經不需要自己的幫助了,他已經很優秀了。
“謝謝,等我考上海大,我想和你做同學。”那個人信誓旦旦地說道。
關于這個人的回憶到這就沒有了,易柏元後來沒有再關注他了。
現在想起來,好像那個人長得有點像季臨希,但是記憶中的那個人的氣質與季臨希實在是差別過大,讓易柏元有些不敢确定。
甚至是直接把這張畢業照放到季臨希的身邊,指着上面的那個人說這個就是季臨希,估計也沒有多少人會信。
要去親自問一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