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這是一場鴻門宴
這是一場鴻門宴
電話那頭,季臨希似乎是有什麽事情,他的語氣與平時不大一樣,有些低沉。
“小元,我今晚有些事情,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飯了,你自己玩得開心點就好了,我下次再和你一起。”
易柏元雖然覺得遺憾,但是他也沒有細問季臨希是什麽事情,只是叮囑他讓他早點回來,記得吃飯。
“好,我會的,不要擔心啦。”
季臨希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不少,讓易柏元聽上去安心了些,他又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便挂了電話。
在易柏元出去後,樂餘坐到了夏祈旁邊的位置上,把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季臨希沒有來嗎?”
剛剛樂餘全部都轉了一圈,沒有看到季臨希。
“嗯,你問他幹什麽?”夏祈也還記得之前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他想到剛剛易柏元的态度,也許就和之前那件事有關。
“......我實際上想找他道歉。”樂餘說着話時有些扭捏。
“他沒有來,高中的事情對于他而言,實在不是什麽值得回憶的事情,他沒有來也很正常。至于你的歉意,我會告訴他,但是,如果要道歉,你還是要親自見見他的。”
打完電話的易柏元走進來,剛好就聽見樂餘剛剛說的話,他把手機放回到口袋中,淡淡地對樂餘說道。
“你還和他有聯系?”夏祈很快就抓到了易柏元話中的重點,他明明記得之前易柏元還和他說沒有季臨希的聯系方式,現在居然又說要把樂餘的歉意傳達給季臨希?
“嗯......還有聯系,現在關系還不錯。”易柏元隐瞞了一部分的信息,這樣說道。
“我實際上有給他發過信息,但是他并沒有回複我,如果你還能聯系得上他的話,請你幫我告訴他一聲,之前高中時候的事情,如果他想要補償,我也可以随時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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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餘看上去是真的誠心悔過了,他說這話時眼神十分真摯,與易柏元當年印象中那讨人厭的模樣有些不同。
“你三番兩次想要撕毀他的畫,還讓他在班上被你們那群人孤立,估計就算要補償,也很難補償吧?他受過的傷害也不會随着你的道歉就消散。”
不過易柏元依舊沒有給樂餘任何的好臉色,他現在都還記得季臨希當初那幅落魄的樣子,季臨希一直不肯告訴自己他也是自己高中同學的事情,估計也就是因為那個時期發生的事吧。
“......我知道——诶,不對,什麽叫三番兩次,雖然我知道當時的我很讨人厭,但是破壞季臨希畫的事情,好像只有一次,還沒有得手,因為你來了。”
樂餘本來還是一副十分愧疚的模樣,但是當聽見易柏元說的三番兩次破壞季臨希的畫後,他又立刻反駁了。
易柏元聽見樂餘的話,他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拿起自己那玻璃杯裝着的可樂,開始喝了起來。
他在等樂餘自己講下去。
“那個時候,季臨希在畫你,不是簡單的素描,而是一副油畫,畫上的你沒有穿上衣,躺在床上,腳上,手上,甚至還有鐵鏈......要不是看見這樣的畫,我也不會......”
樂餘似乎是還想繼續講下去,但是被易柏元打斷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你還是自己去找你那些朋友玩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任憑誰都可以聽得出來這只不過是一個十分拙劣的不想繼續聊下去的說辭罷了,但是樂餘也不是蠢的,知道易柏元不想繼續和自己聊天後,他也沒有在這待着,拿着自己的酒杯就走了。
“我居然沒有看出來,原來季臨希那個時候居然對你懷着這種心思。”夏祈打趣着易柏元,“你這家夥還真是容易招惹這樣的麻煩,以前也是,現在也是。”
“哎,沒有辦法,我太迷人了。”易柏元發科打趣着,然而眼中卻閃過了幾分無奈。
看來季臨希藏着壞呢,真就有些讓人想看看,想看看他到底還藏着什麽。
聚會馬上要結束了,一些玩得好的或者在這次聚會上聊得開心的,私下裏又組了個局,有個人過來邀請易柏元和夏祈一起去。
夏祈剛想直接答應下來,突然又想到易柏元來的時候和他說過的話,他轉頭問易柏元。
“對了,你今天不是說你要早點回去嗎?現在還不走嗎?”
“的确,不過和我有約的那個人說他今晚沒有空了,所以我現在有很多的時間,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
反正易柏元回去後也沒有事情做,就當出來消遣了。
“好!我們好久沒有聽見柏元你的小提琴獨奏了,今天晚上要不要來一曲啊?”
來邀請他們的人是之前高中的那群音樂生,他們等一下要去市區的音樂清吧,甚至還計劃在那一起演奏。
“當然可以,剛好我的工作室就在那附近,順便讓我去拿個琴。”
......
在季臨希的咖啡廳中,項文中的得意門生寧晖站在吧臺前,他手裏還拿着一份牛皮紙檔案袋。
“我想找你商量點事情。”
“坐那吧,有什麽事,在那說。”季臨希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一個空位,示意他們在那商量。
坐下後,寧晖把那份檔案袋拆開,裏面是一張支票和一個如今占據行業翹楚的游戲公司的美術組的offer。
“老師說了,支票上的錢,只要不超過一百萬,随便你填,還有這個公司,老師知道你前不久才向他們投了簡歷,但是被他們拒絕了,他特意給你要來了他們的offer。”
“是封口費嗎?”季臨希掃了一眼那些擺在桌上的東西,他冷聲問道。
“......嗯,收下吧,師弟,你是個很優秀的人,你的才能不應該被埋沒在這間咖啡廳裏。”寧晖将那些東西往季臨希那推了推,好言勸說着。
“師兄,如果我收下了,那就等于我承認我抄襲了,但是師兄你明明也看見了,當初我畫那幅畫的時候你一直和我一個畫室,你明明也看見了,我沒有抄襲,為什麽你當初不說?”
季臨希沒有接受那些東西,他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男人,在一切還沒有發生的時候,這個人一直對他很好,對于他而言一直是個亦師亦友的存在。
“就算我看見了又怎麽樣呢?師弟,他是我的導師,我難道要把他供出來,然後讓我無法畢業嗎?甚至讓我以後也頂着一個污名,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導師是個抄襲的,然後他們也會懷疑我是不是也是那樣的人,師弟,我們都是普通家庭出生的人,有些時候不要太理想主義了,我們要生活的。”
寧晖搖了搖頭,他開始訴說着自己的不容易,“你以為我不懂你嗎?五年前我也被他剽竊了作品創意,我那幅作品還沒有發表,老師花了二十萬買下了那幅作品的歸屬權,後來那幅作品獲得了一個國際上的大獎。”
講到這的時候,他眼中閃過了幾分後悔,“那幅畫,我花了兩年才畫完啊,就這樣被他用十分鐘買了下來。但是為了生活,我不得不這樣做,其他的幾個人已經收了錢了,為了那些虛名,他們現在生活得都不好。你也收下吧,我知道你心中有不甘,但是有太多人受的委屈比你還大了,你可以得到一份這樣的工作,已經比很多人好了。”
寧晖敲了敲桌上那份offer,這是許多剛畢業的學生求而不得的崗位,現在就擺着季臨希的面前,只要他答應不再談那些事情,那麽,錢,工作,他都可以得到。
季臨希拿起桌上的那支簽字筆,拿過那張支票,他仔細地端詳着。
他以前還從來沒有碰過這種東西,還真是新奇。
“你想寫多少都可以,只要不高于一百萬,已經比我當年好很多了。”見季臨希拿起支票,寧晖以為他接受了,他松了口氣。
“咔噠——”
季臨希将那支簽字筆直接從中間掰斷了,他将斷裂的筆丢進還沒有喝完的咖啡中,又将那張空白支票撕碎一同丢進了咖啡中,最後又慢慢地将那些咖啡倒在那份許多人夢寐以求的offer上。
褐色的咖啡液髒污了潔白的紙張。
“這就是你的意思嗎?”寧晖的臉色變得陰沉。
“沒錯,你就回去告訴他,把我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季臨希神色平靜地說道。
“好,我知道了。”寧晖摸出了放在口袋中的一包煙,點燃,看上去心情極其不好,“你當初離開的時候把一個東西落在了我們的畫室中,那個東西很重要吧?”
寧晖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上是一盒用精致的木盒裝起來的已經用完的顏料。
“這一小盒顏料就要幾千了,然而分量卻只夠用幾天,而且看上去,這些東西已經幹了很久了,應該是誰送你的吧?之前見你一直随身帶着。”
這盒顏料季臨希已經找了很久了,他一直以為是自己搞掉了,還難過了很久,沒有想到居然在寧晖這。
“所以你是想要用這個來威脅我嗎?”季臨希握緊了手中的空的咖啡杯,語氣有些低沉。
“說不上,不過如果你想要這個的話,那就自己去這裏拿。”寧晖将拿出手機,打開相冊。
照片上是本市一個被荒廢的游樂園,由于老板中途資金短缺,所以工程一直停滞,又因為荒無人煙且沒有監控,所以一直有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在那發生,甚至還傳出了一些都市怪談。
“我當初去這裏采風,不小心把那個東西丢在那了,上個星期掉的,現在應該還沒有被人拿走。”寧晖告訴季臨希。
“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去拿的。”
“估計不太行,明天早上,施工隊就會進去,把那裏全部夷為平地,你要是今天晚上不去的話,估計就拿不到了。”
季臨希聽見這話,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寧晖,寧晖看見了季臨希的視線,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臉,季臨希冷笑了一聲。
顯而易見,這就是一場專門為他設下的鴻門宴。